第7章
《家兄》拍攝進度過半,這天也徹底入了秋,近兩個月有的忙,喻惟江也不至于像先前那般,淨往爛班底的劇組跑。有拍攝通告的日子當然不能閑着,劇組裏有名氣的演員哪一個不是東奔西走趕各種通告?刑骁卯足了勁給喻惟江争取各種活動,近來倒是給他求來一個。
這兩天劇組趕赴外地拍攝,眼下剛上飛機,刑骁在關機前确認了消息。
喻惟江剛把眼罩戴上,就被刑骁揭下來了。
刑骁望着喻惟江濃密的睫毛不由得一愣,心道好家夥,這睫毛長得逆天。
喻惟江一時難以适應光亮,灰蒙蒙的眸子看向刑骁:“幹什麽?”
“過幾天就是中秋了你知道吧?咱們地方電視臺到時候會組織中秋晚會,我給你争取了一個上臺的名額——”
“我不會唱歌。”喻惟江偏過頭。
“不要你唱歌。”
“小品也演不來。”喻惟江又說。
刑骁簡直給他氣笑了:“你一個演員小品都演不來,你算什麽演員?”
喻惟江轉過頭,眼眸驟然發亮:“真要演小品?”
“你還真想演小品啊?你這臉,演小品也只能當個花瓶。”刑骁笑道,“長得就不喜感。是彈鋼琴,給楊伊蘊伴奏。”
楊伊蘊是喻惟江同公司的前輩,當紅小花旦。
刑骁偷偷看了一眼喻惟江,觀察他的反應。他道:“雖然是給人伴奏,但好歹是上電視啊,還能跟楊伊蘊同框,這可是不可多得的曝光機會!哥,咱得珍惜!”
“辛苦你了。”
刑骁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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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你幫我争取到這個上臺機會。”喻惟江拿走刑骁手裏的眼罩,重新戴回了臉上。
刑骁呆了好一會才緩過來,憨笑着揉了下鼻子:“你這話說的……我不就是幹這個的麽。”
“哎對了。”刑骁推推他,“鋼琴你得現學,譜子我都給你找好了,鋼琴教練我也聯系了,你這幾天抓緊時間抱一下佛腳。”
喻惟江側過身去,聲音漸漸變低了:“不用學,我會彈。”
“你會彈鋼琴?!”刑骁喜不自勝,又推推他,“你還有多少驚喜是朕不知道的。”
臨近中秋,又值國慶,學生們歸心似箭,喜迎雙節,等待着放假回家。時引小半個月沒回一趟家,他爸媽就念得不行,要他中秋早早地回來。
時引從小被朋友調侃是媽寶,蜜罐裏長大,性格驕而不縱,都是被時父時母寵出來的。
這一回媽寶難得違抗父母之命,不為別的,又為着他喜歡的那位男演員。
中秋前夕,元熠就聯系了時引,通知了他喻惟江要參加地方臺中秋晚會的事。
“我給你搞了張票,你要不要?”
“當然要!你上哪搞到的票?”
元熠解釋一番,時引才知道他原來在電視臺做節目編導,難怪認識那麽多圈內人,總能第一時間拿到喻惟江的活動通告。
“高人竟在我身邊。”時引啧啧兩聲。
“什麽高人,我就一打工人。”元熠一把辛酸淚,有苦說不出,“小朋友,你還沒走出象牙塔,等你畢業了你就知道什麽是社會毒打了,珍惜現在吧。”
元熠轉念一想,就時引這家境,就算畢了業能受什麽毒打。“是我造次了,時總,忘了你家家纏萬貫。”
時引笑罵:“少打趣我。元叔,謝謝你的票。”
“不用謝,改天請我吃飯就好。”
“沒問題。”
中秋當天,時引的電話快被他爸媽打爆了。他直接拎着行李箱去了晚會錄制現場,找了個酒店,放下包,給他爸媽回電話。
“我今天肯定回來。我就是去看個晚會。”
“晚會結束都幾點了,你回來不得半夜了?”
“我看完喻惟江我就走。”
“反正他比你媽重要。”
“哎喲,媽,媽媽,美麗的周夕珍女士,喻老師好不容易有次活動。”
時母松口了:“大概幾點回來?”
“九點前應該能回來,給我留塊月餅,今年是您自個做的嗎?有龍蝦餡兒的嗎?”
“得寸進尺。”時母忍着笑,“有龍蝦殼餡兒的,我給你留着。”
時引嘻嘻笑了兩聲,說了幾句好話把他媽哄高興了,然後從行李箱裏拿出了單反,換上鏡頭,準備去會場。
距離晚會開始還有一個小時,但會場外已經圍得水洩不通,到處都有保安在維持秩序。
時引扛着大炮穿梭在人群中,感覺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摸出手機:“喂?元叔?”
“你出發了沒?記得早點來,不然一會擠在外面進不來。”
時引苦笑一聲:“早來了還是擠啊,我現在就在外面呢,擠爆。”
“你在哪呢?”
時引觀望了一下:“應該是西門。”
“行,你站着別動,我來找你。”
“這麽多人,你看得見我嗎?”
“你那一頭金發,還不好找?”
時引在原地等了一會,五分鐘後,一位身着淺藍色襯衫的男人擠開人群,疾步向他走來。
時引差點沒認出來。
元熠戴了一副黑框眼鏡,斯文不呆板,平添了一絲正經。
“叔……?”
“哎,侄子。”元熠笑着摟過時引。
時引“呸”了一聲:“少占我便宜。”他扭頭細細打量元熠,“元叔,我差點沒認出你來。”
“怎麽了,換上打工戰袍,你就不認識了?”
時引笑了起來:“我們現在就進去?晚會還沒開始吧?”
“裏面彩排呢,我都給你搞到票了,還不能帶你走個後門?”
“你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時引由衷地感嘆,“我得請你吃兩頓飯。”
“不貴的我可不吃。”
時引比了個“OK”的手勢。
元熠領着時引走員工通道,進了演播廳,他就重新戴上了工作證。
時引沉默地跟在他身後,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元熠說:“你別太緊張,進來看彩排的人很多的,好些跟明星團隊直接對接的粉頭都能直接進來。”
時引一聽這話,開始得寸進尺:“那我能直接對接喻惟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