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節
第59章節
輕輕蹭了蹭西德爾，『因為我是戀人癖？你覺得我是沖着你人形的美色才答應的？在你眼裏我就是個顏控，人類一勾就走？那你又為什麽喜歡我呢？』
西德爾郁郁地把自己縮成一團。他的表面又凝成了一層冰霜：『對不起，陛下。是我太……我失望了很久，一直覺得自己的感情是件沒有希望的事，突然它變成了現實，我反而不習慣了。我很害怕……我畢竟不是個人類。如果您與我在一起，過了段時間又覺得人類更好……』
『我并不是那麽沒有節操的龍。老實說我也有點不習慣——你知道嗎，從來沒有龍，也沒有人先跟我告白過。一般我都是先說出來的那個。我和各種各樣的人類談過戀愛，但是……那始終是龍和人類，他們一直仰望我，依賴我。』金龍将銀龍圈在翅膀裏，試圖把他的身體展開，『我以前一直認為你對我就像小黑他們一樣……而且更加過分些。直到最近我才明白你種種行為之下的柔軟含義。如果你認為人類的一個微笑就能勾走我，那為什麽對自己漫長的愛情沒有自信呢？』
銀龍慢慢地探出腦袋：『可我還是擔心……畢竟我是一直以來揍你最狠的那個。我想了想，假如有條龍曾經把我凍成過冰雕，折騰過我的寵物，打擾過我的戀愛，把我的鱗片變成透明……那我大概會相當恨他的。』
『如果我認真反擊，這些事你一件也做不到。』金龍自信地說，『好了，讓我們來談談去人類大陸度蜜月的事吧！』
『……不。』
西德爾這樣說了之後，再一次飛了出去。
這一回龍皇陛下沒有再攔他。他困惑地撓了撓頭，開始思考西德爾的心思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銀龍回到了自己的浮游島上。他的島是個冰雪世界。西德爾撲進雪地裏打了好幾個滾，又用肚皮在結着厚厚冰層的湖面上溜來溜去，然後重重地撞在湖邊，一大堆雪從樹上掉落下來，埋了他的腦袋。他甩甩頭，發出一聲愉快的龍吟——他很開心，因為陛下對他說『我們可以試試看。』，但他也非常擔憂和空虛，這一切來得太快了，陛下只是看穿了他的秘密……這種感覺就像是玩游戲時刷了許久的物資，又一個一個副本地打上去，試圖得到傳說中最頂層的塔中BOSS才掉落的神裝，第二天卻在每日登錄的抽獎裏拿到了。
心莫名空空的。
他感覺自己有些無理取鬧。陛下答應了，這還不夠嗎？可他就是貪心地想要更多。他見過很多次陛下的戀愛，很多時候它們的開端都十分不可思議，也經常快速而毫無理由地終結。即使陛下的戀人直到老死依然與陛下相愛，那對龍來說也是很短的一段時間，而陛下也能很快地投入到下一場戀愛中去。一條習慣了這種愛情節奏的龍會為他停留嗎？『試試』的結果如果是『我們恐怕不太合适還是分手吧』，那時候他受得了嗎？
西德爾慢慢爬起來，在雪地中漫步。迷茫間他踢到了什麽東西——金子的碎片。他輕輕一甩尾巴把這片雪掃開，就看到曾經他為陛下準備的第一個禮物——大型金幣床的遺骸。
他愣愣地望着這些金塊，想起了自己當時的心情。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不管怎麽樣，現在比那時候幸福多了不是嗎？為什麽要這樣瞻前顧後，想東想西？如果一步都不邁出去，那就永遠不會有進步，假如他當初就跟陛下告白，也許現在他們已經度過了一段很長很長的幸福時光了。
銀龍沖進自己的冰洞，拿出一副畫包好，又急急忙忙地飛向商城開始大掃蕩。他對着自己以前的筆記，決定把那些被自己的退縮毀掉的禮物一件一件地補回來。
最終，西德爾抓着一張巨大的金幣床向龍都飛去。金幣床上擺着許多粉色的并蒂蓮，無數珠寶，寵物用品，魔法家具，最新型的終端符石，等等……還有那副畫。他有些忐忑地落在龍皇宮的門口，正好看見龍皇陛下推着一張巨大的金幣床出來了。
金龍與銀龍面面相觑。他們面前擺着兩份幾乎一模一樣的東西——同樣大的金幣床，一樣數目的粉色并蒂蓮，琳琅滿目的珠寶，品種齊全的寵物用品，新奇的魔法家具，最新型的終端符石——以及最頂上都有一副畫。
『陛……陛下……』
『叫我克萊倫斯。』龍皇說。他把自己的那副畫拿起來，遞到西德爾爪中——那上面畫着一只漂亮的銀龍，正是他的模樣。
相比之下，西德爾的畫就實在不堪入目了些。即使他用了最好的顏料，灑了金粉，用了一百個魔法加持的紙，那上面畫的形如黃鴨的東西還是非常難看。
然而龍皇陛下非常開心地把它拿了起來：『你知道嗎，西德爾，我第一眼看到它的時候，就知道你在畫我了。』
『我自己都認不出來，陛……克萊倫斯。』
『可是我們心有靈犀。』龍皇陛下開心地指了指面前的東西，『我向小黑打聽了好久你都曾經準備過些什麽……看起來我沒有漏掉什麽？』
西德爾微微別過頭，不去看自己那副慘不忍睹的畫像。但他把尾巴悄悄地伸過去，和金龍的尾巴纏在了一起。龍皇伸過脖子将銀龍的頭扭回來，輕輕地蹭着他的鼻子。
『太過分了。』財務局執政官從窗戶裏看到他們纏在一起的樣子，悲憤得差點抓破手中的文件，『兩個見色忘義的混蛋！還我們的休假！』
『有本事你沖到他們面前說。』嫩綠色的安全局執政官搖搖頭，愉快地把一堆新的文件砸到同事的頭上。
【番外4：魔法意外】
斯萊爾哼着歌，用銀制的棒子輕輕攪拌着并蒂蓮花瓣碾出的汁液，每轉三圈，就扔一小塊紅礦石進去。當液體在魔力的作用下變成美麗的紫色時，他停止攪拌，滴入一滴龍的眼淚。很快，紫色又變成了金色。
“這次看上去非常完美！”他愉快地想。接下來是放入自己的頭發——嗯，梳子就在手邊。他扯了一根長長的黑發丢了進去，沒注意到有一根金色的在那之前就掉進了魔液中。
魔液咕咕咕地冒了幾個泡之後安靜了下來。斯萊爾用它作墨水在地板上畫上終于解析出來的法陣——這是根據龍族的變形術改良的法陣，因為以人類的力量，光用咒語來實現變形有些困難。在這個問題上斯萊爾已經失敗了三十五次。他努力平複心情，站到法陣中央，念出冗長的咒語。
這一次的魔力流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多，感覺像是成功了。斯萊爾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沒有任何變化。
“好吧，又一次失敗。”他搖搖頭，在筆記上畫上一個叉。
他暫時不打算進行第三十七次嘗試。今天是格裏弗帶着外出歷練的小夥子們回來的日子，原本還想用變形成功的樣子去吓吓他，但現在斯萊爾只好和以前一樣正常地在門口等了。
他們目前的學生由于入學年齡十分混亂，學習進度也千差萬別，所以年級劃分是按照實力來的。國王陛下的三個兒子武技都不錯，但在魔法上天賦有限，走的是武器附魔的路子。而他的五個女兒裏，數年僅十歲的莎麗悟性最好。這小姑娘天生親水，也很喜歡阿萊克斯，現在她已經是五年級的學姐，而她最大的姐姐還在二年級裏混着日子。
“斯萊爾老師！”莎麗跑了過來，“我看見哥哥們的馬車啦！”
“真好，那我們一起去接他們吧！”
斯萊爾幾乎能想象出格裏弗再次出現的樣子——他一定會騎在最前面，由于天氣很熱的原因，大概會打赤膊，汗水會順着他的肌肉流下來。他會高喊着斯萊爾的名字沖過來，一把将黑發的法師撈到朱古力背上。
但是這一次的車隊前方卻沒有出現那抹顯眼的金色。朱古力孤零零地跑着，它一見到斯萊爾就焦急地“啾”了一聲。
“什麽？”斯萊爾大驚失色，“格裏弗不見了？”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大王子帶來一位村婦，“我們回來的路上，她邀請我們去她家歇歇腳。格裏弗老師聽說有魔獸偷她家的雞就去幫忙，結果魔獸抓到了，老師卻不見了。現場沒有血跡，我們也不相信一只小岩貓能對老師造成什麽威脅，唯一可疑的就只有這個人……”
“不！”村婦大叫起來，“我怎麽敢對擁有神恩的人不敬呢！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呀！格裏弗大人來了之後，我家的雞還下了一個好大的金蛋呢！就是這個！”
她慌忙地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