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旎吻 “想被你親
寫完後半張卷子, 再對完答案。
席梨芝低眸看着卷子,忽然有些出神,想着要不要給他什麽做獎勵。
畢竟, 薄原肯改變, 踏下心來做那些題,挺難得的。
沒過多久,旁邊的馬麗霞湊到她旁邊, 胳膊挨住她的,小聲:“你怎麽啦,最近怪怪的,總是走思……別有太大壓力啊。”
馬麗霞以為, 是因為她的美術考試在即, 壓力過大。
席梨芝偏頭看了同桌關切的表情一眼,猶豫片刻,道:“你說,如果送東西給薄原,他會喜歡什麽?”
換做別的女生這樣問,馬麗霞一定會懷疑是不是喜歡薄原。
可現在問的人是席梨芝,大概是平時她太正經乖巧, 完全沒叛逆的行為,讓人不會往暗戀那方面去想。
馬麗霞只愣了愣:“啊, 為什麽要送東西給薄原?”
“只是個假設。”
馬麗霞想了想, 也有些犯難:“不好猜哎。”
席梨芝想到自己最喜歡的兩樣零食,純牛奶和糖果, 尤其糖果,壓力大或心情不好的時候,甜甜的味道在嘴裏蔓延開, 就能緩淡壓抑不少。
“也許……純牛奶和糖還不錯。”
同桌不可置信看過來,重複:“送薄原純牛奶和糖?”
她抿唇,點點頭。
馬麗霞樂不可支,笑了好一會兒,搖頭:“他可是薄原呀,怎麽會喜歡這些。應該送別的。”
Advertisement
席梨芝默了默。
想到了他手底下的那包墨綠色香煙的包裝。
…
放學後,沒像原來那樣回家。
席梨芝憑着印象,背着書包一路跑到書刊亭旁的煙酒商店。
推開門,進去。
老板看她穿着學生校服,但一股子乖乖生的氣質,絕對不是買給自己,甚至,可以判定這女生連煙都不會吸。
老板見過太多買煙的人了,很自然的把她歸類到替家長買煙的那種。
然而,還沒來得及問她買哪種,她就又轉身跑了出去。
席梨芝确實想給薄原買煙來着。
但走進商店,嶄新煙草的味道。
玻璃櫃臺裏擺着各色各樣的煙盒,都印着“吸煙有害健康”的小字。
她看到那行小字,糾結半晌,決定不買。
……
每周三,是柒中固定的儀容儀表檢查日。
薄原忘了這茬。
他沒穿校服,被校門口的老師逮住,扣了班級榮譽分,2分。
本來就是扣個2分的事,可九中的校領導打來電話,說了徐東和薄原在校外打架,按照規定記過處理。徐東傷得太慘,等痊愈後,回校還要再寫檢查。
同樣的,柒中校領導也決定,薄原也得寫檢查。
辦公室裏,教導主任和班主任段新盟在和薄原對峙。
段老師無奈看着薄原,學校最出名的校霸,因為家裏捐了一棟全新圖書大樓,就特殊照顧分在了一班。
教導主任是上了年紀的男老師,臨近退休,也就不怕得罪人了。
盡管薄家也是學習投資方之一。
他捧着玻璃保溫杯,喝着養生的濃濃茶水,嘴上還在對薄原進行教育:“你也可憐可憐你班主任。”
“就因為你這個害群之馬,抽煙打架不遵守校規總扣分,高三分班後,開學這麽久,一班連一次榮譽紅旗都沒得到過……”
辦公室虛掩的門被輕輕敲了兩下,有人來了。
“報告。”
軟糯好聽的姑娘聲音,是席梨芝。
薄原側過目光。
然後,門被推開,她走進來,身影完全就落進他的瞳孔中。
席梨芝快速掃過又沒穿校服的薄原。
她沒忍住的想,他穿黑色很好看,映襯着冷白眼尾下的小小淚痣,是相同的顏色。
讓人很想輕輕吻上去。
落下屬于自己的痕跡。
在聖潔的學校辦公室,腦袋裏卻對他冒出這種旖旎念頭。
席梨芝後知後覺太羞恥,她心慌般收了視線,把手裏的草稿圖拿給段新盟:“老師,咱們班這期的黑板報用這些內容可以嗎?”
段老師點頭,笑:“你負責黑板報,我一萬個放心。”
教導主任也從惆悵中脫離出來,重回和藹可親,湊過來看一眼她交來的模板,笑呵呵點頭:“可以可以,小姑娘很負責。學校多點你這種好學生,每個班級就都太平了。”
黑板報畫的好,每周會有額外的2分榮譽分。
但其實也是白費力氣。
薄爺一個人。
标準的校霸,在聖潔的校園規章制度面前,可以把所有的分拉下來。
段老師從乖巧的小姑娘身上挪開,擡頭又看到旁邊的薄原。
他眼眸正盯着人家小姑娘看,視線灼灼,唇邊竟然還微微斜勾着絲笑意,手抄在褲兜慢條斯理輕敲着香煙盒。
段老師的好心情瞬間跌停。
這混蛋小子。
段老師往旁邊側身,擋了擋,隔開視線道:“走吧,沒穿校服老規矩,寫檢查,明天交給我。”
教導主任咳一聲,嚴肅:“不光是寫檢查,高中生打架鬥毆,升旗臺罰站軍姿一天。哼,你把九中徐東打成那樣,還挺厲害啊。”
出辦公室門前,席梨芝回頭,看到薄原挑了挑眉,是淡然到習以為常的姿态。
她倒是忽然覺得愧疚和沮喪。
如果不是因為她,大概薄原也不會被卷進這場是非。
上午第二節 課開始,薄原被罰站了。
晴空萬裏,風有些燥熱,蟬鳴殘喘。
也還存夏天尾巴的悶。
十八歲的少年,散漫的是感覺,挺拔的是脊背,他站在毫無樹影的升旗臺旁,卻沒受罰的窘迫。
薄原甚至像只高冷漠然的貓兒,懶洋洋在曬太陽,還從褲兜掏出煙盒,咬了根煙在唇邊。
肆意,又張揚。
陽光刺眼,他就被罰站在那裏,沒人敢輕易靠近。
只有不少同學圍在走廊邊,假裝眺望風景去偷瞧。
很快隔壁班的林念就看到了,她的勇氣向來很足。
買了冰鎮水,又拿出小鏡子補了臉上的淡妝,才下樓送到薄原跟前,想落個體貼的印象。
“薄原,熱不熱,喝水,是冰的。”
他充耳未聞,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林念就喜歡他冷然然的這樣子,伸手想去碰他,打算把水塞到他手裏就跑。
然而,還沒碰到就被他一甩。
薄原不是傅南,他沒那麽多紳士風格。
他擡起頭,十分不耐煩的問:“有毛病?別說我不渴,就算是口渴,我為什麽要接你的東西。”
無情輕嘲明顯。
還渾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
這就是薄原。
他若是不喜歡,任對方是誰,沒有差別。
所以,當席梨芝買了水,拿着早就準備好的紙袋,想要去送給操場罰站的薄原時,馬麗霞立刻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還勸她別去,林念被拒絕的事隔着大半操場,全都落到走廊看熱鬧的學生們眼裏了。
席梨芝想說些什麽,卻又覺得還不到時候,于是垂眸,只說:“我就是去試試。”
薄原于她是特殊的存在。
她對于他,也是如此。
當她出現面前時,之前那個面色陰郁,誰都不放在眼裏的薄原,活脫脫像變了個人。
他眼中的冷然狠戾早就隐藏得毫無痕跡,此刻,他低眉順眼,像個乖學生。
“……對不起。”她抿下唇,擡起長長的眼睫看他:“都是因為我,要不也不會害得你記過罰站。”
看着她細腔軟語的愧疚自責,滿滿都是對他的在意。
薄原想,大概要他的命,也會心甘情願。
他勾了勾唇:“與你無關,我自己想揍的。”
席梨芝心緒有些微妙。
這是她第一次經歷,他在安慰自己。
上課鈴聲在操場響起,不斷回蕩。
跑向教學樓前,她把紙袋和水給他,指尖若有似無的在薄原掌心輕輕劃過。
“這個給你,好好學習的獎勵,我先回教室了。”
說完,她臉色有些紅,揮了揮手,轉身離開。
他唇角一揚。
掌心的感覺蔓延到心底,有些癢。
看着她從前門走進教室,薄原才收回目光。
上課鈴停止,操場周圍重歸寂靜,頭頂的陽光肆意照進來,他低頭看向袋子裏的東西。
一瓶純牛奶。
一盒彩色千紙鶴糖果。
長這麽大他是第一次收到這玩意兒。
紙袋的最下面,還外加一本習題冊和解析。
薄原:“……”
他扯起嘴角,低笑了下。
無奈又寵溺。
美術聯合考試的日子,席梨芝請了上午的假,去參加考試。
五班的男生又出現在班門口,拜托臨近門口的女生幫忙把東西放到她的書桌抽屜裏。
粉色的信封,上面寫着——席梨芝三個字,信封背面有署名,是五班的李澤明。
女生幫忙放過去,嘴上還叨叨了句:“怎麽還是五班班長的。”
這聲音沒刻意壓低,不算小聲,引得周圍同學目光都看過來。
薄原也掀了掀眼睑,淡淡看一眼。
李明澤的情書,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她了。
以前也讓別人轉送過,她沒收。
李明澤也學聰明了,幹脆省掉轉送的步驟,直接塞到她的書桌。
靠在後門的幾個男生看向薄原,想說點什麽卻又不敢說,憋着實在難受。
誰讓他倆目睹了在臺球店關門的暧昧呢。
薄原短暫蹙了下眉,斂眸,表情有點散淡不耐。
那封礙眼的情書就在書桌抽屜裏。
好學生,最怕的就是叫家長了。
薄原面無表情的起身,來到席梨芝的桌前。
手指修長冷白,輕拉開椅子,而後把粉色信封直接拿出來。
薄原神色散漫如常,邊往外走,手上邊将信疊成飛機形狀。
“欸,薄哥,去哪兒啊?”溫勝榮喊了一句。
他沒答話。
只揮了揮手,冷漠往前走着,示意不用操心。
轉彎拐角,等到了高三班主任的辦公室。
門是敞開的。
薄原連門都沒進。
他直接捏着紙飛機投擲,弧線劃過,輕飄飄飛越一段距離,最後剛好落在五班老師的桌角。
淡粉色信封,襯着深褐色的桌面,格外顯眼。
薄原看着那封信,璀璨好看的忽然就笑了。
他不是好人。
從來都不是。
…
美術考試回來的當天下午,席梨芝就聽說了五班班長李澤明因為寫情書想早戀,被老師聯系家長。
給予的期望越高。
越不允許有任何偏差。
李澤明父親來之後,看完情書。
當着辦公室老師的面,直接就甩了一巴掌。
這件事同桌津津有味說給她聽的時候,她有些搞不懂。
情書不應該交給喜歡的女生嗎,為什麽那封情書會出現在老師的辦公桌。
下午的自習課。
他提前到了圖書館。
席梨芝借口有美術專業課,逃了自習。
而薄原,本來就是翹課的主兒。
選了最靠裏最偏僻的窗戶角落,她坐在薄原的旁邊,幫他補習。
間隙休息的時候,席梨芝随口問:“五班班長的事你聽說了麽……”
薄原側頭看了她一眼,沒回答,只說:“好好學習。”
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樣說,她眨眨眼,對自己很自信:“我一直有好好學習,這次美術考試的保送名額,應該十拿九穩了。”
薄原沒說話。
她以為他是有壓力了,忽然就有些後悔這樣說,咬咬唇,又說:“其實也不一定,我瞎吹的。就算運氣好,保送名額給我,我也在A大等你。”
說着,又覺得不妥帖,補充:“你不要太有壓力,別擔心,正常發揮就行,就算考的不好——我是說如果,考的不理想也沒關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走哪一條都好。跟你的約定,我會一直記得……”
越說越別扭。
怎麽像告別似的。
席梨芝暗自懊惱,不再說了。
她低頭,悶聲寫了會知識點,太陽光不知不覺間移動。
昏黃的光線照射在紙頁上,依舊微微的刺眼。
薄原看過來,起身,挪了身子在她另一邊的位置坐下。
他的身影跟他的人一樣清瘦挺拔,下颌線冷硬,人卻是悄無聲息的溫柔,遮擋住她紙頁的那抹刺眼光。
席梨芝頓住筆。
此刻的感覺就很像當初他在籃球館的那種。
又讓她心動了。
臨近的窗戶開着,風吹過耳邊,裹着剛好的溫度。
她什麽也沒說,什麽也沒做,就那麽靜靜感受着自己和平常不一樣的心跳。
樹梢蟬鳴暫歇。
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了。
盯着他看了片刻。
席梨芝有些難以自持,想去湊近親吻他的下颌。
忍了又忍,她才沒頭腦發熱的親過去。
光線從他的輪廓旁流瀉而過,這時是上自習課的時間,圖書館的人很少,很安靜。
席梨芝微微眯眼。
找回理智,她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點危險,萬一薄原不喜歡這種突然襲擊呢。
所以,她好奇的問:“如果我忽然親你,你會生氣嗎?”
他回答流暢:“不會。”
“那……如果是林念,或者更漂亮的女孩子呢?”
薄原從習題冊裏擡眸,目光落在她的臉上,說:“任何人都不重要,只有你,對我是特別的。”
席梨芝眨了幾下眼,心裏是徒增的甜蜜。
她笑了,很真摯的說了句:
“我也是。”
而後,她把心事自私的說給他聽:“我知道一下子學這麽多,會很煩。只是我……很想跟你在同座城市的學校,你明白嗎。”
聽到這話。
薄原默了默。
淡然的臉上帶了些難得的認真與溫柔,他說:“好。”
對什麽都毫不在乎的薄原,卻給了令她安心的承諾。
美術考試成績出來,席梨芝被順利保送,她心裏有薄原,所以沒選擇立刻去美大讀書,而是繼續留在柒中,等待高考結束再去報道。
距離高考越來越近。
全體高三年級組織進階梯教室。
參與校長和年級主任的動員大會。
大會之後,沖刺高考的橫幅也挂在校園主席臺旁。
高考前的緊張氣氛,忽然就在同學們這裏更濃烈了。
薄原轉性子的事,很快就在學校周圍傳開。
往日的校霸不打架浪蕩,而是專攻學習,聽在外校男生的耳朵裏像個滑稽的笑話,尤其上次被打很慘的徐東。
下午兩節正課結束,天邊暮色黃暈,殘雲舒卷在夕陽周圍。梧桐樹随風枝葉晃動,一陣又一陣。
校門敞開,不斷走出吵吵鬧鬧的同學們,買小吃和奶茶。
席梨芝出來找薄原去圖書館複習,卻無意瞧見對峙的男生們,柒中的校服,也有外校的校服。
好像有薄原他們幾個。
然後她抿唇,努力鼓起勇氣過去。
迎面吹來的風不小,将她的馬尾長發揚起淩亂,卻沒能阻擋腳步。
薄原在高中的這些年,打過很多架,本校的打過,外校的也打過。
他向來眉頭都不皺一下,更不會手軟。
許是他最近太乖,埋頭學習的事被當做笑話傳到了外校。以前被打怕但還不服氣的九中男生們,滋生出挑釁,今天特意來堵薄原。
九中的混子就是惡意且好奇的想瞧瞧,柒中校霸,洗心革面從良後會是什麽模樣。
外校生中間有個大塊頭站的最靠前,那是因為養傷胖了很多的大塊頭徐東,譏笑着:“哎喲我操,柒中的校霸高三轉性了啊?不打架,裝雞毛好學生啊!”
薄原眉眼淺淡,有點懶散:“滾。”
他還有模拟試卷要寫,沒空搭理閑人。
倘若這句話換個聆聽的對象,換成段老師。
聽到之後,必定欣慰感動想哭。
但對面卻不一樣。
“……”
外校的人面面相觑。
無語靜默一時,這話要是出自別人的嘴裏就很正常,但出自校霸口中,就像聽到笑話般笑彎了腰。
旁邊的趙磊磨牙:“操!讓他們笑!薄哥我掰掉他們的牙!”
“不用。”
薄原寡淡,平靜得詭異。
徐東瞥嘴笑的嚣張,走近幾步,去揪他的衣領:“打我啊,以前不是賊厲害嗎!”
語調和樣子都欠扁十足。
“啧。真煩。”
薄原似乎真是不想再浪費時間了。
于是直接反掰過對方手腕。
快,又狠厲。
好似處理吵人的流浪狗,掰過之後,又擡腳狠狠踹去,徐東就倒吸涼氣捂着小腹蹲下去。
九中的外校生瞬間又有點慫了。
虎落平陽被犬欺。
前提是老虎沒了爪子和牙齒。
但外校生沒想到,薄原這只老虎,明顯保留了一切。
懶得搭理而已,惹怒了跟原來沒什麽區別。
薄原神情漠然,校服襯衫扣子開了好幾顆,露着鎖骨和清瘦韌勁的線條。
他單手扣着,緩緩淡淡,整個人顯得恣意又不耐煩。
似是感應到纖弱的身影,他朝着席梨芝這邊望過來。
原本微抿的唇線,在此刻扯出一個弧度,斂去不耐與桀骜,徒剩順從的少年氣。
她就是有這種本事。
安定他躁動的心,歸于寧靜。
旁邊的男生們也了然于心,暧昧籲了幾聲。
席梨芝明眸皓齒,裙子和襯衫都很幹淨,柔弱又乖巧。
人不能跟別人比。
要和自己比較。
薄原做不到優等生那麽守規矩,但相比之前,已經進步很多。
席梨芝沒忍住,彎了彎唇角很溫柔。
她說:“薄原,陪我去圖書館複習吧。”
薄原:“嗯。”
剛剛還在那大打出手的大魔王,此時竟然真的收斂了戾氣,冷然的臉上,唇角有抹妻管嚴般自願的笑,跟在席梨芝身後。
旁人看着,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原來一個人,真的可以被另一個人往好的方向改變。
***
高考前一個月,柒中校長在畢業證蓋章,之後由班主任發給同學們。
高中畢業證到手了,也意味着青春懵懂的高中生活即将到終點。
高考倒計時從30天,逐漸減少,終于變成了1天。
晚自習後的圖書室。
寬敞的長桌,屋頂的燈光亮着。
席梨芝拿出提前歸納好的英語講解,薄原坐在她身邊,他手搭在她椅背上,微微占有的姿勢。
她聲音很輕很軟,逐一說着知識點和易錯的地方。
時不時舉例給他。
薄原偏頭專心聽講,比課堂表現還溫順平和。
兩人越靠越近,肩膀漸漸挨在一起。
但她完全沒別的念頭,低着眼睛,像個小老師,每句都想着怎麽讓他方便理解記憶。
她身上淺淡的香甜味道近在咫尺,舒緩着他神經的每一分煩躁。
偶爾講到複雜的地方,她會很糾結的樣子,咬下唇,想一想,再整理語言思路說出來。
薄原盯着她微垂的眼睫,小巧的鼻尖和偏玫瑰紅的唇,清淡的眼神變得有點暗沉。
講完所有的知識點,席梨芝擡眸,輕亮亮的眼神。
她本來想對他說,明天的考試加油。
可薄原正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就在她臉側幾公分的位置。
瞧見她擡眸,他骨節分明的手挪開那些講解資料,
席梨芝瞥見他眼尾下的小淚痣,是很引誘的一點存在。
她藏着失了規律的心跳,眨了下眼,問:“怎麽了?”
他低低笑笑,只給了一句話,說得很慢:
“沒什麽。”
“就是有點想親你。”
她臉紅:“能不能……別這麽說。”
為什麽這樣暧昧的事情,從他那裏,總能輕飄飄很正經的說出來。
薄原唇角扯了扯,是頗為柔聲的笑,然後順從她,換了說法。
他好看冷然的臉上,慵懶痞氣卻不減:
“嗯,那就是,我想被你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