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選秀 安常在讨好江悅,無非是用一……

安常在讨好江悅,無非是用一些銀子。上次使了一荷包的銀子,能讓皇上翻她的牌子,這一次她想着這次情況同上次不一樣,便想着多使一些銀子。

她娘家富貴,時不時的托人送銀子給她,打點江悅所需要的這點銀子,對于安常在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安常在身邊的小太監找到江悅,便将安常在的意思說給江悅聽。

江悅拿着銀子說:“上次皇上翻安常在的牌子,不過是個巧合,這一次能不能繼續翻安常在的棚牌子,我這個奴才是說不準的。”

話已說盡,對方願意她就幫着辦,不願意便算了。

跟在雲景天身邊侍候着,張窈俸祿不低,倒不是真的有多稀罕安常在的銀子。安常在身邊的那個小太監不喜歡江悅這麽一個得意模樣,卻是不敢說她半句的。

皇後娘娘做的事情還沒有過去,安常在身邊的小太監就是再怎麽目中無人,也不能對江悅撒野。

“小江子公公,您只需像上次那樣把寝室的牌子放在顯眼一些的位置,皇上要是不翻,那也是不能勉強的。不過,還是希望小江子公公能夠多在皇上面前提一提安常在。”

“安常在自祭祖那日,便一直病着,奴才瞧着着實可憐得緊,您也得同皇上提一提才是。”

為了能夠見到雲景天一面,病了也是一種能夠争寵的手段,江悅并不同情安常在,只是點了點頭,然後就拿着銀子離開了。

來到太和殿,江悅便對雲景天說起安常在的事情。

“皇上,安常在祭祖之日回來,便一直病着,她身邊的小太監過來同奴才說了,希望您去看看安常在,然後,晚上順便翻安常在的牌子。”

她低着腦袋,懷裏揣着銀子,說話不卑不吭的,好似不知道自己這麽說有沒有将那安常在給坑了。

雲景天估計是忙着累壞了身子,他動了動自己的脖子跟胳膊,關節之處有啪啦啪啦的聲音響動。等雲景天停下來,那聲音也跟着消失了。

他微微睨了江悅一眼,見她乖乖的站在那裏,腰部因為揣着銀子鼓脹鼓脹的,像是十分好心的說了句:“那便去瞧瞧那安常在。”

江悅微微擡了些腦袋,瞧見雲景天翻飛起來的袍角,便想起“雨露均沾”這個詞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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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雲景天走在前,江悅走在後。

兩人從禦花園中穿梭而過,再經過吐着綠芽的楊柳下方,一路曲曲折折的走了半天,待到雲景天在一座亭子下方坐着休息,江悅便忍不住說:“皇上,安常在的寝宮不在這邊。”

帝王的心思,深不可測。雲景天說着是要去看安常在,卻是走到這邊來小坐。

此地風景不錯,不遠處的魚池中,養着一片嬌嫩的藕葉,葉片中間有一些色澤鮮嫩的花骨朵。

有些花骨朵半開着,還有一些全開了。一陣微風拂面,一股子清幽的香味兒傳了過來,江悅聞着,心情很是舒暢。

荷塘的附近,那些吐着綠芽的楊柳枝随風飄蕩着,一眼望了去,好似翻騰的水波。

江悅就守在雲景天的身側。

她瞧見雲景天如墨如綢般的長發,随風飛舞着。下意識的,江悅便想去捉那些飛舞的發絲。

好在,她沒有在此時迷失自我,偷偷的瞧一眼雲景天的傾世側顏,便又低下頭去。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她在心中默念着,內心倒也是平靜一些。

“江悅。”

前邊的雲景天,頭也不回的喊江悅的名字。

私底下,他便是直接這麽喊江悅,倒是沒像喊小林子那般,加個“小、子”二字。

江悅下意識的挺了挺自己的腰身,懷裏的銀子顯得又鼓脹一些:“奴才在呢。”

她貌似比以前狗腿一些了。

雲景天說:“你瞧,這風景多美。”

江悅:“……”

她微微有些答不上話,卻也是很快反應過來了:“那也是沒有後宮的貴人們好看。”

作為皇上身邊的奴才,江悅一定是最盡職的,時刻為皇室開枝散葉下功夫。

雲景天的眉頭擰了擰,貌似不悅得緊。當下,他站起身子,大步走出亭子,往安常在的寝宮走了去。

江悅哪知雲景天為何不悅?見他離開,便也跟着離開。

身後的美景,依舊是美得不行,時不時的還有一陣帶着荷花香味兒的風吹來,只可惜,雲景天不願再多欣賞。

雲景天出現在安常在的寝宮裏時,安常在覺着自己再度受寵了。

她身子骨未痊愈,小臉蒼白,衣着卻是豔麗無比。

“皇上,臣妾……臣妾參見皇上。”

同樣是十六歲的女子,安常在瞧着比其他十六歲的少女柔弱許多。再加上她身子骨未痊愈,一張素白小臉,更是旁人心生憐惜。

江悅瞧了眼,下意識的掃一眼自己身黑紫色的太監服。平平坦坦,啥都沒有。

“平身。”

雲景天依舊冷漠,面對安常在時,也是半點柔情都沒有。

安常在宮裏的宮女,很快便送了點心茶水上來,雲景天落了坐,便回頭瞧一眼江悅。

見她低着腦袋,也不瞧他一眼,雲景天又擰着眉頭轉過頭去。

雲景天問:“身子可好些?”

一句關心話語,安常在仿佛得到了莫大的疼愛一般,臉上露出激動耀眼的神情來:“臣妾的身子,已無大礙。”

說完,她像是受不住似的,略顯艱難的咳嗽一聲。

雲景天像是沒聽到,輕抿一口茶水,便站起身子:“你好生休息。”

說完他便轉身。

安常在:“……”

江悅:“……”

這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兒?

江悅下意識的去看安常在,瞧見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懊惱。

本是想着借身子不适,得到雲景天的憐惜,誰知雲景天以她需要多歇息為借口,直接就離開了。

江悅小小的懵了一會兒,見雲景天已經走遠,她連忙同安常在行了個禮,然後小跑着去追雲景天。

“皇上,您怎麽就走了?不多坐一會兒嗎?那安常在可期盼您過來呢。”

收了銀子,便是要替人做事的。江悅小跑着跟着雲景天身側,險些跟不上他的腳步。

雲景天的不說話,走路的步伐又比之前快許多,導致江悅不得不跑着跟在他身邊。

來時用了兩刻鐘,回時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太和殿。

雲景天不高興,江悅也不知如何勸他。

當晚翻牌子,雲景天則是一臉不悅的警告江悅,說未來的一個月都別拿那個牌子到他面前來。

江悅退下,心中不悅:“果真是伴君如伴虎。”

前陣子她被慕婉清處分,雲景天還替她出頭了。誰知這沒過幾日,就對她冷鼻子冷眼睛的。

五月初,便是一年一度選秀的時候了。

這個季節,天氣已經很熱,頭頂上的太陽,幾乎能将人的一層皮肉給烤熟。

熱雖熱,卻也是選秀的最好時期。

此時,宮內的貴人們都已經穿上了夏裝,輕薄的紗裙,即便是套上幾層,也能給人一種曼妙的美。

進宮選秀的秀女,大多是各個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那些小姐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家中長輩嬌養着長大。

無論是姿色,還是才華,那都是方圓百裏一等一的好。

這日,江悅捧着一捆畫像進了禦書房:“皇上,這是進宮選秀秀女的畫像,您過目。”

選秀場地,在西邊的偏殿中進行,距離雲景天的太和殿遠之又遠。

平日裏,有管事的嬷嬷教規矩。各種規矩都教穩妥了,再進行一輪又一輪的篩選。

待到篩選至最後一輪,便是面聖之時。

到時,雲景天會按照她們的姿色與才學做一番對比,再提升她們的位份。

雲景天似乎對選秀之事半點興趣都沒有,聽江悅的話,他頭也不擡的說了句:“放一邊。”

江悅小心點将畫冊放至一旁的架子上,正準備離開,無意中瞧見那畫冊上的字跡。

她瞧一眼雲景天,見雲景天依舊在忙,便悄悄的将最上邊的那一本畫冊打開。

李雪如。

首頁入眼,便是這麽一個名字。

江悅盯着那個名字,上輩子發生的事兒歷歷在目。

她回憶到江公公的死。

上輩子,江公公六十五歲時,會中毒而死,便是這李雪如下的毒手。

如今,李雪如剛剛以秀女的身份進到這宮中來,畫冊便排在第一個,顯然她家中的長輩也是費了不小心思的。

江悅抿着唇瓣,陰着一張臉将李雪如的畫冊,放至最底層。

這輩子,無論如何,她都會保護好江公公。

雲景天最後沒有看畫冊。那一堆畫冊放在書架上方,貌似被他遺忘了。

重活一世,有些事情或許能夠改變,有些事情卻是不能改便的。

就比如李雪如入宮這事,便是江悅無法改變的。因為,那李雪如有一個鎮守邊塞的哥哥。

她的那個哥哥手握兵符,雲景天即便是不喜那李雪如,卻也是要将她收入後宮。

最後,不出意外的,那李雪如果真是被選上了。江悅親眼見到,雲景天将李雪如封了一個常在的位份。

江悅心中有一根刺兒,也是在李雪如封為常在的時候,深紮心心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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