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54章

這所小院雖簡陋,卻也是一個家。

林清玉與蘭卿商量過後,把院子買了下來。

屋裏的鑰匙給李婆婆留了一把,讓她空閑時回來給小梨樹澆澆水。

林清玉自覺不是吃貨,可也不知怎麽的,就是惦記着小梨樹開花結果……

一切準備妥當,已經臨近月底了,天氣漸轉涼,蘭卿準備給每人都準備了幾件厚衣服帶上。

然而事情卻另有變故,蘭汜與蘭夫人走不了了……

出發前一日,許慎收到京都傳來的消息,連夜帶着密旨前來報喜。

因着明日要早些出發,一家人用過晚飯便歇下,睡得正沉。

許慎見敲門不應,沒怎麽猶豫,便翻牆而入,挨個敲門。

蘭卿因月事身體不适,聽見許慎的聲音,便推醒林清玉去開門,“夫君,許大人來了,這麽晚也不知為何事,你問問……”

林清玉迷迷糊糊嗯了聲,慢吞吞挪到門口打開房門。

蘭夫人也聽着動靜探出頭,許慎面帶喜色道:“蘭汜呢?叫他出來。”

她從懷裏掏出明黃聖旨,奈何月色朦胧看不清,林清玉也沒有想到會是聖旨,困頓的聲音裏夾雜着些許疑惑,“我們兩個人還不夠?”

“許大人,有何事你直說,我轉告岳父便是。”

蘭夫人也跟着笑呵呵道:“老頭子倔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才不會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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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蘭汜必須得出來,我可是奉陛下之命前來宣旨。”

許慎挑眉,她手裏拿的可是聖旨可是關于蘭汜的,蘭汜不僅要出來見她,還要在她面前跪着。

“聖旨?”

蘭夫人驚喜不已,“許大人稍等,我這便喚他出來。”

林清玉聞言,腦子也不迷糊了,眼睛直直盯着許慎手中的聖旨,好奇上面的內容,不過她的性子使然,并沒有問出來。

蘭汜沒耽擱太久,慌慌張張穿好衣服,便跪倒在許慎跟前,許慎把聖旨遞給他,“蘭大人,恭喜了。”

蘭汜寶貝似的接過聖旨,也不打開,神神秘秘抱着進了書房。

書房裏的燈一直亮到了第二日清晨。

蘭汜一夜未眠,精神抖擻仰首闊步走出來,把衆人挨個叫出來,神色嚴肅,“陛下念在老夫勞苦功高的份上,不僅免了老夫流放,現如今又被授予了當地知府一職……”

話未說完,蘭夫人便驚喜道:“這可真是大喜事,我原以為只是官複原職呢。”

蘭卿心底微動,她爹古板守禮不知變通,一生碌碌無為,如何談得上勞苦功高……

她不由看向林清玉,如今她爹被陛下重任,極有可能是托了林清玉的福,所以,林清玉的身份……

心底有個猜測呼之欲出……

天底下還沒有幾個人能讓許慎聽命行事,也沒有哪個人可以随意左右升遷任免……

唯有那個高高在上權傾天下的女帝……

“小娘子,你這般看着我做什麽?”林清玉笑道。

“沒什麽,”蘭卿從呆愣中回過神,微微揚起唇角,發自內心的感謝,“謝謝夫君了。”

“嗯?”林清玉有些不解,然而不待蘭卿再說什麽,她便反應過來了,莫不是小娘子以為是她功勞了?

可她什麽都沒做啊。

她這番表現落在蘭卿眼中,蘭卿卻是誤會了,既然林清玉不打算坦白身份,自己又怎麽可以戳穿她呢?

一抹歉意浮現在眼底。

“蘭卿,”蘭汜忽而叫起了她的名字,“我跟你娘便不回京都了,你……”他語氣微頓,“你要牢記為父的教誨,督促着清玉讀書,在京都若遇上什麽困難,寫信告訴你母親便是。”

見蘭卿點頭,他又看向林清玉,沉聲道:“你身為本官的女婿,須得考出個功名來,切勿丢了本官的面子,可知?”

林清玉連連點頭,生怕答應完了,岳父悔婚了。

兩人一副虛心受教模樣,蘭汜頗為受用,轉身回書房準備赴任事宜。

蘭夫人不放心,拉二人入卧室又叮囑了一番,直到許慎帶着人馬前來迎接,才放人離開。

她一直送到村口,直到看不見人影了才折身返回。

與蘭夫人依依不舍的告別……

一家人剛剛團聚,便又逢別離,盡管蘭卿神色淡然,但內心的別離愁緒是騙不了人的。

加之身體不适,她進入馬車後便靠在窗口處,阖眸假寐,有幾分恹恹的感覺。

“可是還痛?”

林清玉緊挨着她坐下,一手繞後攬她入懷,另一只手熟練為她揉起了小腹。

本該顧忌着蘭卿身子推遲出發的,奈何二老回京心切,蘭卿又是個慣能忍的,且又是一家之主,林清玉也插不上話,只得随了她的意思。

想着路上的艱苦,林清玉眼中的心疼更甚。

蘭卿微微搖頭,沒有出聲,只輕輕動了動身子,讓自己更為舒适偎在林清玉懷裏。

林清玉拿過一旁的薄毯給她蓋上,“睡吧,睡着就不痛了。”

語氣溫和跟哄孩子似的,蘭卿不禁勾了勾唇角,心情卻是好多了。

聽着窗外的風聲和馬蹄聲,不知不覺就睡着了。

隊伍行到正午,便停車整頓休息,林清玉扶着蘭卿坐下休息,順便透透氣。

有專門的廚子做飯,許慎便帶着人在四周戒備轉悠。

回來時看到蘭卿有些虛弱,唇色泛白,便讓随行的大夫過來查看情況。

大夫并非餘陽城裏的那個大夫,他是女帝派來的老禦醫,行醫經驗豐富,醫術精湛,只看蘭卿一眼,心中便有了數。

簡單詢問了些情況,便道:“貴夫人腎陽不足,寒凝胞宮,需要多加調理,平日裏需注意保暖,少食生冷,否則日後也難以孕育子嗣……”

一旁許慎沒忍住,看着眉頭緊蹙的蘭卿,哈哈笑了起來,“你有什麽好緊張的,反正小書生也不在意。”

若真有孕了,那才叫愁人……

蘭卿撇開眼,沒有理會她,倒是林清玉白了她一眼,“就你會說風涼話,哪天痛到你身上你就不笑了。”

大夫也點頭道:“林秀才說的對,許大人此言差矣,胞宮氣血瘀滞還會導致女子像這般痛經難忍、月事不調、手腳冰涼畏寒等等,長此以往身子也将虛弱多病,須得重視起來。”

“我不過開個玩笑,你瞧瞧你們一個二個全擠兌我了。”

“呵呵,許将軍雖是巾帼不讓須眉的女子,也應愛惜着身體,老朽聽聞小将軍在邊關苦寒之地待過幾年,若是有哪裏不适,可盡管來找老夫,老夫行醫多年,雖無起死回生妙手,尋常疾病卻也略懂一二不在話下。”

許慎輕哼了聲,還是不滿,擺了擺手,“行了,趕緊寫方子抓藥去吧。”

那禦醫拱手離開,林清玉望着他邁着沉穩的步伐離開,對着蘭卿道:“小娘子,你看這位老先生多好,風趣健談,還沒什麽架子,比給我治病那個大夫和氣多了。”

蘭卿揉着自己的小腹,沒有吭聲。

“切,老頭子精明的很,”許慎直言道:“你看他已經知道拍你馬屁了。”

林清玉愣了愣,大夫說的難道不是公正話嗎?

蘭卿看着她微微點頭,卻什麽也沒說。

小娘子竟也認同許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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