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5)

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莫小閑無奈地嘆了口氣，走進了卧室，拿了件毯子蓋在她的身上。

剛要起身離開，手就被人拉住了，莫小閑轉身一看，發現抓着她手的人卻還在睡夢中。她想掙開，可那人卻死死地抓着，口中喃喃地叫着：“青瑗！青瑗！”

随着那聲聲的叫喚，整個眉頭都皺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也現出了無限的痛苦。看得莫小閑的心莫名得一痛。

她沒有再掙開黃楊的手，而是坐到了沙發上，把躺着的那人的腦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讓她可以睡得更加舒服些。一手被拉着，空下的手，莫小閑不知道怎麽了，很想撫平睡着的那人緊皺的眉頭，于是擡手輕撫着那人的眉間，慢慢地描繪着她的整張臉龐。真是張漂亮的臉龐，莫小閑不禁在心裏贊道。不知道那個人讓她心心念念記挂的人到底是什麽模樣，可以讓她這般的痛苦，她真想見見。想着想着，莫小閑也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走了

黃楊覺得這一覺睡得好沉。她睜開眼睛，頭還有些沉，發覺自己正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而自己的腦袋卻還枕在一個女人的腿上。她驀地坐了起來，發現那個給她當枕頭的腿的主人，是自己公司的産品代言人莫小閑。我怎麽會在這裏？黃楊努力地回想着昨晚發生的事情，慢慢地昨晚的記憶有了一些片段。她大致上知道了自己為何會在這裏了。

黃楊突然的起身，驚醒了還在睡夢中的莫小閑。她揉揉了惺忪的睡眼,對着黃楊露出了一抹晨間的微笑:“你醒啦？”

“嗯！”黃楊摸了一下還有些發昏的腦袋，心想昨晚真是喝多了。原來，喝多了，自己也會找不着家啊！以前，她不怎麽喝酒，心情不好，喜歡做運動來發洩。自從遇到了青瑗，她似乎和酒也結上了緣，每當自己不開心的時候，就想喝酒。袁枚喜歡喝酒，還時常喝醉，經常找不着家，老是被黃楊笑話。看來自己喝多了也是一個樣子。

“感覺好點沒？”莫小閑關心地詢問着黃楊。

“謝謝！感覺還好。就是胃有點難受！”黃楊昨天和青瑗分開後，情緒十分低落，晚飯根本就什麽東西都沒吃，又喝了那麽多的酒，本來胃就不怎麽好的她，現在覺得難受得要命。

看着黃楊略顯痛苦的神情，莫小閑沒由來得一陣心疼，“我去給你煮碗面！”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腿被黃楊當枕頭枕了一個晚上，已經麻木了。她剛一站起來，雙腿一麻，又跌回了沙發上。

自己和莫小閑并不相熟，但她卻如此待她，居然讓自己枕着她的腿睡了一夜。她記得她剛剛醒來的時候，她的手還是拉着莫小閑的手，她第一定是把她當成了青瑗了。莫小閑，她們沒有什麽關系，她卻能如此待她，黃楊心裏一陣感動。随即又想到她一顆真心待青瑗，可她卻把她推得遠遠的，心裏又是一陣心酸。

看着黃楊臉上變幻不定的神情，莫小閑知道她一定又想到那些傷心的事情了，感緊和黃楊搭話，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你先等等，我現在腿麻了，等會給你煮面。”

黃楊壓下心中湧上來的悲傷，她在莫小閑的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擡起莫小閑的腿，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黃楊的舉動，引得莫小閑一陣驚慌；“喂！你幹嘛！”

“腿不是麻了嗎？我幫你按摩！”說完，黃楊不顧着莫小閑驚愕的神情，伸手在莫小閑的腿上揉捏了起來。

當黃楊的手落在莫小閑腿上的時候，莫小閑感覺有一股電流穿透了她的全身，心裏莫名地一陣悸動。這樣的悸動，如同六年前的那個夜晚，那個叫默然的女人帶給她的感覺一模一樣。

黃楊揉捏了一會，放下了莫小閑的腿：“感覺好點了沒！”

“好多了！”莫小閑如實回答。

“嗯……你坐着，我來煮面吧！”

“你？”莫小閑有些詫異。

“對！我！我來為你煮面。算是報答你昨晚收留我這個醉鬼。”黃楊的話帶着真誠的謝意。

“好吧！面在廚房的櫃子裏。”莫小閑很期待這個貌美又能幹的黃總，煮出來的面，到底是什麽滋味。

等了不多時，黃楊從廚房端出來兩碗面。莫小閑起身一看，品相還不賴。面裏面有鮮紅的西紅柿，上面還有一個荷包蛋。莫小閑拿起筷子，挑了幾根面條，試了一下，面煮得時間剛剛好。看不出來，這樣的一個女人還能有廚藝的。

“面煮得還不錯。可以點個贊。”莫小閑邊吃邊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謝謝！”黃楊埋頭吃面，三下兩下就把面吃光了。說實話，她是真的餓了。

吃好了面條，黃楊對着還在優雅地吃着面條的莫小閑說道：“你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了。再次感謝你昨晚沒有讓我睡馬路！”

還沒等莫小閑說什麽，黃楊已經打開門了走了出去。看着瞬間又變得冷清的房子，莫小閑心裏有一陣感覺叫失落。不過沒關系，她相信，她們還會再碰面的，想到以後，莫小閑的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黃楊趕到家的時候，林媽正拎着籃子準備出去買菜呢。見到黃楊回來了，趕緊上前問她是怎麽啦？昨晚怎麽沒回來？還指了指客廳裏的飯桌，說青瑗做了一桌子的菜等她回來吃，結果等到了深夜還不見她回來。黃楊一看桌子上的那些菜都是自己平時愛吃的，心下一酸，眼淚差點就要掉下來了。林媽看着黃楊的樣子，想着昨天青瑗的樣子，兩人的臉上都是傷痛，心下不禁為這兩個孩子擔心起來：這倆孩子怎麽啦？

“你和青瑗吵架了嗎？”黃楊搖了搖頭。

“今天早上，青瑗小姐搬回去了。她留下了一封信，讓我交給你。”林媽轉身把茶幾的一封信拿起來遞給了黃楊。

黃楊接過林媽手裏的信：“林媽，你有事，先忙去好了！”黃楊她想自己單獨待會。

林媽照顧了黃楊兩年了，她的心思豈能不知，現在的黃楊是想自己單獨待會。林媽拍了拍黃楊的肩膀，拿起了籃子無聲地走了出去。

黃楊拿着青瑗給她的信，走進了卧室。她打開了信封，顫抖着拿出了青瑗留給她的那張信箋，隽秀的字體呈現在了她的眼前。

黃楊：

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也謝謝你對我的愛。只是這愛我不能接受，也無力接受。希望你能放下我，去尋找真正屬于自己的幸福。信封裏的那張卡裏面有30萬，是你給我媽媽交的手術費的錢。別再找我了！希望你能幸福！還有，我告訴媽媽你到外地出差了，不能去看她了。

信的最後落款是“青瑗”，日期是今天，應該是今天早上青瑗臨走前寫的。黃楊把信讀了一遍又一遍，每讀一遍，她的心就痛一次。青瑗啊，青瑗，你為什麽就這麽地絕情，我是如此地愛你。你不能接受我的愛，可也不用這麽絕情地把我推得那麽遠吧！

青瑗，你讓我忘了你，可我怎麽忘。這間屋子，到處都是你的影子。我每到一個地方，都還能感覺到你的氣息。

黃楊跌落在床上，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為什麽愛一個人會如此得痛苦，她的心就像有千萬把刀子戳在了上面。她把自己緊緊地縮在床上。她恨不得此刻就此死去，這樣她就不會如此地痛了。

黃楊就這樣把自己放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不說話，也不吃飯。林媽午飯和晚飯都過來喊了黃楊幾次，可黃楊都說自己沒胃口，不想吃。林媽何時見過黃楊這個樣子，她被吓壞了。她知道黃楊這個樣子一定和青瑗有關系，可是好姐妹之間，吵架也會這樣的傷神、痛苦，不吃不喝嗎？林媽還沒見過有像黃楊和青瑗這樣的朋友的。黃楊對青瑗那麽好，事事為她考慮，按道理說，她們之間應該更加親密才是，可她們之間不但沒有更親密，怎麽反而弄成了這個樣子呢！再說了，這段時間相處下來，那個沈青瑗也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啊！看她對媽媽對孝順啊，一般孝順的孩子不會壞到那裏去了。林媽想破了頭也想不出，黃楊和青瑗之間到底是怎麽啦！

雖然想不出，但她心疼黃楊啊。看着黃楊這個樣子，她心裏着急啊！不行，她明天要去找青瑗問問。黃楊這個樣子，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媽媽就起來給黃楊做了早餐，她進門叫黃楊起來吃早餐。黃楊還是說沒胃口，不肯起來。林媽媽放下碗筷，收拾了一下，出門叫了車。這可是她第一次打車。以往她去哪裏都是坐公交車，她知道青瑗的雜志社在哪裏，可是這邊沒有直達的公交，她也來不及再去打聽怎麽轉車，索性打個車去方便。

青瑗這兩天沒有一點精神，內心的苦楚和身體的疲憊讓她整個人顯得萎靡不振。坐到辦公室的桌子上，想做點事情，可總是集中不了精神。田雯雯發現了青瑗這兩天一直在發呆，時不時地來問問她怎麽啦！每次都被青瑗淩厲的眼神給吓了回去。

“青瑗姐，有個阿姨找你！門衛不讓進。她在門口等你呢！”剛從門衛處收了快遞的田雯雯沖着青瑗說道。

“是嗎？那我下去看看。”怎麽會有阿姨找她呢？她可是昨天剛給家政公司打過電話，說要找個阿姨，負責給她接孩子，打掃打掃衛生，做做飯什麽的，怎麽這麽快，阿姨就找上門來了。

青瑗下去一看，原來是林媽，心下疑惑，林媽怎麽來找她啦。

“林媽，你怎麽來啦？”

“來，我們到上面坐坐去。”說完伸手來挽着林媽。可卻被林媽一下子甩開了。

青瑗見林媽甩開自己的手，面上有幾分的薄怒。猜到林媽一定是因為黃楊來找她的。

“我不上去，你到邊上來，我有幾句話問你，問完就走。”林媽領着青瑗往門外面走了走，避開了門衛的耳目。

“你和黃楊是怎麽回事！你搬走了，她就不吃不喝！從昨天早上回來開始，到現在，滴水未進，你不要告訴我，這事和你沒有關系！”

老人家第一次用這麽淩厲的語氣和青瑗說話。青瑗并沒有被老人家嚴厲的語氣吓到，也沒有生氣。她知道林媽是關心黃楊才這個樣子的，在老人家的眼裏，黃楊就想自己的女兒一樣，做媽的都見不得自己的孩子受到傷害。

青瑗沉默了半晌，她不知道該怎麽對林媽說。她不可能告訴林媽，黃楊愛她，而她也因為心裏有她，才要離開她。

“林媽，我感謝您這段時間對我和小甜甜的照顧，只是我和黃楊之間的事情，您還是別管了。”說完就準備走了。

林媽一把抓住青瑗的胳膊：“什麽叫做我別管了呀！黃楊就像我的親閨女，她現在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不管。”老人家開始急了，她不能來了一趟什麽都沒問出來吧。

青瑗拉下了林媽的手，“林媽，我知道您關心黃楊。只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您真得管不了。您要是真的關心她，就別在多問了。就是您問了，我也不會說的。”

“那——”林媽還想說點什麽，可一轉眼，青瑗就走進了雜志社的大門，身後是一頭霧水的林媽。

“這都怎麽啦！”林媽跺着腳，無比郁悶地離開了青瑗的雜志社。

作者有話要說：

☆、舊疾複發

偌大的一個辦公室裏，一個女人在不停地轉着手中的筆。金色細長的筆在蔥白的指尖旋轉自如，在空中劃出一圈圈優美的弧線。猛然間，女人把筆往桌子上一拍，口中說道：“不行！我得找她去。”

說話的人正是“正雅”服飾的副總袁枚。黃楊這家夥怎麽啦，已經三天沒來上班了，也不打個招呼。打電話吧，電話還總是關機。前兩天還不覺得怎麽樣，覺得這家夥有可能又突然間跑哪兒旅行去了。這事兒，黃楊以前經常幹，可自她們相識這麽多年來，還沒有超過三天不聯系的。現在都第三天了，黃楊那家夥，不會出什麽事吧！不行，還是得出去找找看。

袁枚起身抓起了包就直奔黃楊家去。按了好幾次門鈴，都不見有人來開門，心下想黃楊肯定不在家。正準備轉身離去呢，正好林媽拎着個菜籃子回來了。看見了袁枚來了，上前一把抓住了她。

“袁小姐，你來的太是時候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辦了？”林媽拉着袁枚的手，話還未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看到了林媽這個樣子，袁枚也一下子慌了神。難不成黃楊那家夥真的出什麽事了。雖說那家夥不胖，身上沒幾兩肉，可也是一個堅實、健康的人啊！應該不會得個什麽不治之症吧。袁枚趕緊安撫一下林媽的情緒，問她到底是怎麽回事！

林媽把門打開後，拉着袁枚的手，來到了黃楊卧室的門口，“袁小姐，你進去勸勸她吧！這孩子已經三天沒有吃飯了。”

“什麽？”袁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黃楊三天沒有吃飯了，怎麽可能。在她眼裏，黃楊可是一個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虧待自己的人呢！自從幾年前她的胃有過一次大出血後，她可是一直善待着自己呢！

“三天沒吃飯了？”袁枚再次對林媽的話，表示了質疑。

林媽看着袁枚似有懷疑的神情，再次以無比肯定語氣說道：“真的是三天沒吃飯了。”想到這三天，黃楊日漸憔悴的面容，林媽心裏又是一陣心酸。

“怎麽會這樣呢？”

“我也不清楚。估計是和沈小姐有關系！我問她們，可她們都沒說。”

“林媽，你去忙好了！我來勸勸她。”袁枚把林媽往客廳裏推去。看來黃楊這次，真的是遇到麻煩了，而且還是一個大麻煩。作為朋友，袁枚覺得有義務好好幫助她重新振作起來。

好在黃楊并沒有把卧室的門反鎖起來。大概她是怕林媽有事進來找她吧！袁枚輕輕地走進了卧室，之見黃楊把自己縮成一團，把被子緊緊地抱在懷裏。那副蜷縮狀，似有無限的委屈和無助，袁枚何曾見到黃楊這個樣子。 聽林媽的意思，黃楊這個樣子似乎和沈青瑗有關系。一個在外人看來堅強無比的人，往往內心是脆弱的，特別是面對感情的時候。她知道黃楊愛上了青瑗，難道她們分手了。看她們之前不是挺好的嘛，青瑗還一直住在這裏。黃楊對她更是照顧有佳，事無巨細，深恐什麽地方做得不妥，惹了她不高興。除了青瑗能讓黃楊這個樣子外，袁枚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麽事情，可以讓黃楊看上去這樣得不堪一擊的。

她也分手很多次了，不就是分個手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呀，別弄得要死要活的。黃楊這個樣子，袁枚又心疼，有好氣。忍不住上前一步要去拉扯黃楊的被子，想要好好地教育一下黃楊。

一拉開被子袁枚傻眼了，只見黃楊渾身哆嗦，臉色蒼白，額頭全是滲出的汗。

袁枚伸手探了一下黃楊的額頭，好燙。

“怎麽啦？”袁枚連忙俯身到黃楊的身前關心地詢問着。

“胃好痛！”黃楊吃力地擠出了三個字。

人民醫院的走廊上，袁枚來回踱着步，黃楊剛剛被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說她的情況很危急，胃大量出血，需要緊急進行救治。袁枚聽到醫生的話，她恨不得把沈青瑗拉到面前好好地揍一頓。要不是因為她，黃楊能把自己糟蹋成這樣嘛！果然一個“情”字害人。袁枚一想到多年的好友，居然被沈青瑗這個家夥折騰成這個樣子。不由得心裏一陣火大，恨不得把沈青瑗拉過來扇兩個巴掌心裏才解氣。要是黃楊有個什麽好歹，說什麽她也不會放過那個混蛋女人的。

袁枚牙齒咬得切切響，拿出手中的電話，對方剛一接通，就聽見她以不容置疑的語氣對着電話吼道：“限你半個小時之內趕到人民醫院。不然後果自負！”沒等對方反應，她就把電話給挂了。

醫院的大門口，曉彤火急火燎地下了車，沖進了醫院的大門。她不知道是誰出什麽事了，接到袁枚的電話，還來不及跟公司請個假，就直奔醫院來了。當她氣喘籲籲地站到了袁枚的面前時，袁枚擡眼看了下時間，冷冷地說道：“沒想到還挺準時的嘛！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女王都發命令了，我怎敢不聽！怎麽啦？”曉彤喘着氣問道。

“你的好朋友真有本事啊！能耐夠大的呀！”袁枚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是！你在說誰呀？什麽我的朋友的？到底怎麽啦？”袁枚的話，讓曉彤一頭霧水。

“黃楊胃大出血，醫生說情況不太好！”

“什麽？不可能吧！”曉彤覺得難以置信。黃楊的胃是不太好，曾經出過一次血，可是她一直挺注意的呀，生活上也很規律。特別是這兩年，林媽把她照顧得很好，她的胃病基本上沒怎麽犯了。

“怎麽不可能！人都在醫院了，難不成我騙你。你還是她朋友嗎？”袁枚對曉彤稀松的态度，感到特別得不爽。

對于袁枚的不爽和白眼，曉彤卻不甚在意。她已經習慣了在袁枚的惡言惡語下嬉笑以對。

“怎麽會這麽嚴重呢？”曉彤露出平時一貫的笑容。

“你怎麽這麽沒心沒肺呢！居然還笑得出來”。袁枚用手戳了一下曉彤心髒的位置。

“好了！好了！我沒心沒肺好了吧！快告訴我到底怎麽回事？”曉彤拉下袁枚的手指，央求着問道。

袁枚本想再好好地數落一下曉彤的，可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也就壓下了心裏的那團火。

“都是你的好朋友沈青瑗做的好事！”一提到沈青瑗，袁枚的火氣又一下子蹿了上來。

“這事和青瑗有什麽關系！”曉彤對此疑惑不解。

看着曉彤詫異的神情，袁枚心下一愣。難道她不知道黃楊和青瑗之間的事情。

不管曉彤知不知道她們之間的事情，袁枚今天都要好好地數落一下沈青瑗。黃楊對她多好呀，真的是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口裏怕化了，那麽細心地去呵護着。可是那女人居然一點兒也不領情，黃楊得多傷心，才能把自己折騰成這樣。

“黃楊喜歡沈青瑗，你知道嗎？”袁枚拉着曉彤走到了走廊的盡頭，看着遠處一大片樹林悠悠地說道。

“我知道！”

“你知道？”袁枚更詫異了。

“她告訴你的？”

“不是！我感覺到的！如果不是喜歡着一個人，心裏裝着一個人，是不可能那麽事無巨細地什麽都為她想好、做好的！”

曉彤停了一下，看了一眼袁枚，繼續說道：“剛開始，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黃楊可以對青瑗那麽好，那麽體貼。那種好和體貼是發自內心流淌出來的。我們是朋友，她對我們也很好，可之間的感覺卻很不一樣，直到後來，我遇見了一個人，我才明白是怎麽回事！”曉彤的話越說越低沉，當她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忍不住地又轉了一下頭看了一眼袁枚。只是這次袁枚的目光由上次的遠眺改成了低頭沉思。看着袁枚，想到了黃楊對青瑗的感情。曉彤心裏沒由來得一陣發緊，一股心酸湧上了她的心頭。

“既然你也知道黃楊對沈青瑗那麽好，那你不覺得沈青瑗做得太過分了嗎？雖然我不知道她們之間到底怎麽啦！但依我對黃楊的了解，一定是沈青瑗傷了她的心，她才這樣的！”

曉彤不知道該怎麽回答袁枚的話。她心中也裝着一個人，只是這人能接受自己嗎？也許青瑗就是因為不能接受黃楊才選擇離開的吧！

沉默了半晌，曉彤才蹦出了一句：“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接受同性的愛的！”

“為什麽不能接受呢？”袁枚想也沒想就說道。只要真心相愛就可以了，幹嘛非要想那麽多呢！再說了，她交往了這麽的男人，碰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總是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男人啊，天生的就是一個花心的坯子。

袁枚的回答讓曉彤心裏一喜，她決定賭一把，死就死吧！與其這樣壓在心裏憋死，還不如說出來，哪怕不能接受。反正橫豎是個死，她想死得爽快些。

“是嗎？那我喜歡你，你能接受嗎？”

聽到曉彤的話，袁枚不禁一愣。什麽情況！李曉彤說喜歡她！那個沒心沒肺的人說喜歡她。真的？還是假的？

“你在開玩笑吧？”袁枚轉過頭，笑着問道。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曉彤轉過身來，用無比認真的眼神對上了那對滿含笑意的眼。

看到那雙滿含着認真，無比真誠的眼神。袁枚的心開始不規律地跳了起來。平時說話無比利索的她，現在只能結結巴巴，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說了半天，也沒蹦出一句話。

看到袁枚如此為難的神情，曉彤雖然心裏痛得要命。不過還是勉強地露出了笑容了。“別那個那個了！不能接受也沒關系，我早就想到會是這個結局！”曉彤盡量用輕松的語氣說道。可天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袁枚的嘴巴張了又張，剛想說點什麽，緊急救護室的門打開了，黃楊被推了出來。醫生說黃楊胃裏的血已經止住了，現在她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要在12小時以後才能進食流質食物。希望家人以後好好地照顧她，她的胃很脆弱，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病房內，黃楊面色蒼白，眼眶也陷了下去。袁枚坐在黃楊的病床邊上，看着黃楊憔悴的樣子，眼眶一熱，眼淚就掉了下來。黃楊看着好友的樣子，心下感動，擠出了一絲的笑容，去安慰袁枚。

“你這是幹嘛呢！不就是出了點血嗎？又死不了！別哭了！”

聽了黃楊的話，袁枚更加難受了。

“我去找她去！”說完就要起身離去。“別！”黃楊當然知道袁枚說去找誰，趕緊伸手拉住她，身子一動，扯得她一陣疼。

“別怪她！”黃楊虛弱地說道。

“你怎麽到現在還在護着她。”袁枚見老友這樣，心裏意難平，自己都成這樣了，還護着那個女人。

“我相信她這樣做也是不得已的。”

“有什麽不得已的！你總是替她着想。”

黃楊沒有把話接下去，她現在不想糾纏在這個話題上了，她覺得好累。

“你們也回去吧！我沒什麽大礙，反正我這裏還有林媽呢！公司的事，最近就只能辛苦你了！”黃楊向袁枚投去了無比歉意的眼神。她的這個好友，總是替她扛擔子，此生有這樣的朋友，是她修來的福氣。

“跟我還客氣。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覺。我先回公司，下班了再來看你。”

“好！”黃楊虛弱地應道。

袁枚和曉彤離開了，黃楊閉上了眼睛，她覺得好累好累啊！濃濃的睡意向她襲來，她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作者有話要說：

☆、依然在意

曉彤先袁枚一步離開了黃楊的病房。今天的表白和袁枚的反應讓她心裏一陣心酸。不過她并沒有直接回公司去，而是到了二樓沈媽媽的病房。她聽青瑗說這幾天要給媽媽辦出院，也不知道有沒有辦好手續。當她到達病房的時候，正好看見青瑗正在裏面收拾東西。沈媽媽已經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來是要準備回家了。

見到曉彤進來，青瑗感到十分地詫異。她是跟曉彤說過這幾天就給媽媽辦出院手續，但沒具體說是什麽時候。怎麽她就過來了呢？曉彤簡單地沈媽媽打個招呼後，就把青瑗拉到了病房外面。

“有什麽話不能在裏面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這裏嗎？”曉彤盯着青瑗的眼睛問道。

“來接我媽媽出院呗！”青瑗對着曉彤眨巴着眼睛說道。

“我是順道來看看的。沒想到你們是今天出院。”

“怎麽啦？你生病啦？哪兒不舒服，讓我看看！”說完青瑗就上下檢查曉彤，看看是不是哪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曉彤擋開了青瑗上下摸索着的不安分的手，神情顯得有幾分的冷漠。這樣的神情，青瑗還從來沒見過，心下愕然，心想：這家夥怎麽啦？

“不是我。是黃楊。”

聽到黃楊的名字，原本臉上還挂着的微笑，瞬間凝固了。

“黃楊，她怎麽啦？”青瑗艱難地問道。

“胃大出血，情況很嚴重。”曉彤一邊說一邊觀察着青瑗的反應。她很想看看，青瑗聽到這樣的消息後會有怎麽樣的反應。她很想知道青瑗的心裏是不是真的沒有黃楊。她們兩個都是自己的朋友，她不想她們之中的任何一個受到傷害。曉彤不是瞎子，從那一次沈媽媽暈倒她給黃楊打電話，讓她趕快到人民醫院來。黃楊到了之後，以為是青瑗出了什麽事。她對青瑗的種種在意和緊張，她就覺察出了她們兩個之間感覺很不一般。之後，黃楊對青瑗點點滴滴的體貼和照顧，曉彤更是看在眼裏，更加證實了心中的想法。

但從青瑗對黃楊的态度來看，青瑗應該也是在意黃楊的。每次見青瑗看着黃楊的時候，曉彤總覺得她的目光特別溫柔，裏面含着絲絲的情意。她們之間應該是彼此在意的，不像她和袁枚，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聽到曉彤說黃楊的胃大出血，而且情況很嚴重。青瑗的心仿佛被重錘狠狠地敲擊着，無比的鈍痛。

“怎麽會這樣？”青瑗喃喃地低語着。

“空腹喝了大量的酒，這三天又滴水未進，情緒又不好。總之諸多因素合在一起，就是這樣的結果。” 曉彤停了停，繼續說道：“和你有關，對嗎？”

青瑗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只能低頭沉默以對。

青瑗的表現，無疑是在告訴她黃楊之所以這個樣子是和她脫不了關系的。是因為她才傷心買醉，才會茶飯不思。讓自己原本的就脆弱的胃，在這樣的折騰下才不堪重負，最終徹底地崩潰了。

“你們分手啦？”曉彤試探着問道。

“什麽？”對于曉彤的話，青瑗感到十分的詫異。她相信，她和黃楊都沒有告訴過曉彤她們之間的事情。

“傻子都能看出來，你們兩個之間有點什麽。”曉彤覺得青瑗和黃楊都沒把自己當朋友，她相信，她們兩個之間有感覺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她們兩個卻始終未對自己提到只言片語。對此，曉彤剛開始覺察時，心裏極為不爽，後來自己對袁枚也有感覺了，她才有點理解作為當事人的心情，也許更多的是擔心身邊的人不能夠理解自己，不能接受自己。因為有了感同身受，心下也就釋然了。現在看到黃楊這個樣子，說實在的，作為朋友她還是很心疼的。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麽啦？但看見黃楊這個樣子，我真的很難受！你要是還在意她，就去看看吧！她在樓上412房。今天阿姨出院，我公司還有事先走啦，就不載你們回去了，改天我去你們家看望她老人家。”說完，曉彤嘆了口氣離開了。

看着曉彤離開的背影，青瑗怔怔地杵在走廊裏。她沒想到自己的離開會給黃楊帶來這麽大的傷害。剛才曉彤說她的情況很嚴重，那她現在到底怎麽樣了？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想到這裏，青瑗的腳步像是有了自我的意識似的，開始邁了起來。她在走廊上疾步而行，匆匆地往上面的樓梯爬去。

隐在拐角處的人兒，看着急匆匆奔上樓梯的背影，不禁在唇角處勾起了一抹微笑。心下想到自己，不覺又是一陣黯然，轉身準備離去，不想一頭撞在一個人的身上。擡頭一看，正是自己前一秒黯然傷神的對象。

“事情辦妥了？”袁枚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啊？什麽事情辦妥了？”曉彤明知故問。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心機！”袁枚什麽時候都不忘揶揄她。

“我也是為她們好！”曉彤翻了一個白眼，側身從袁枚的身邊走過。

袁枚跟在她的後面，看着她像落荒的兔子，從自己身邊逃開的樣子，心裏不禁樂開了花。

袁枚一路跟在曉彤的後面，曉彤當然知道後面跟着個人。可她不敢轉身，她怕看見袁枚那嘲弄的眼神和嘴角那彎譏諷的弧度。

打開了車門，曉彤迅速地鑽進了車內，随即發動了車子。

袁枚緊跟着來到了車前，敲了下車窗。曉彤搖下了車窗，只見來人面帶微笑，嘴角微微上揚，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半晌，她雙唇微啓：“你就這麽走了嗎？不準備再說點什麽嗎？”

“說什麽？”該說的不是說過了嗎？還要我說什麽呢？難道還要讓我向你表白一次，接受你的嘲弄不成，曉彤不解地望向袁枚，不知道袁枚還讓她說什麽。

見到曉彤窘迫的樣子，袁枚覺得有幾分的好笑，不過她忍住了，她怕笑出來，把曉彤的牛脾氣惹出來，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