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哼着小曲,悠哉的進了蘇宅,有着中午的經驗,徐安安進書房後見蘇玉仍在畫畫,對着門口守着的小厮輕聲吩咐,“送來一壺溫水。”蜂蜜高溫沖泡後營養會流失,因此特意要溫的。
而後翹着二郎腿把罐子放在桌上,很快溫水送了過來,取出兩勺放進壺中,又捏起個杯子,倒上,碎步走到書案前,手指輕敲;“這麽盡心還在畫?”
蘇玉擡頭,看到她俏生生的在書案前笑着,像個小狐貍一樣狡黠。
“又有好吃的?”想到中午的面,脫口而出。
“你怎麽腦中裏只有吃?白瞎了這相貌。”徐安安連着幾日的接觸,對他性情也算有所了解,所以嘴上多了幾分肆意。
“我又不是聖人,貪幾分口舌豈不正常。”蘇玉将手中的工筆放到筆架上,回應道。
徐安安将手中的茶杯遞過去,“嘗嘗?這是我下午才做的,特意送過來給你。”
蘇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麽在意過自己,擡手接過茶杯,放在唇下輕抿,而後眼前一亮,“柚子茶?”
“你這舌頭真是靈巧。”
“自然,不過你怎麽能想到将柚子用蜂蜜拌起來,當做茶飲。”蘇玉興致頗好的看着眼前之人。
徐安安挑眉,壞心思的開口:“秘密。”還是個你永遠無法理解的秘密,內心又補充一句。
“哎呀,差點忘了正事,你這有川貝嗎?”徐安安怕他再問下去,趕緊将來意說出。
“川貝,徐伯父咳嗽了?我今早看不是還好好的。”
“沒有,是我想煮個川貝雪梨水,後天鋪子就要開業,前三天吃面我都送杯茶飲。”徐安安把心中的打算說出。
蘇玉颔首,手指摩挲着杯子,“想法不錯,我讓福伯給你裝上兩斤。”
“多謝。”徐安安聽後,走到他身後,将輪椅推到正中桌子前,指着上面的兩個小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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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罐是你剛剛喝過的柚子茶,另外一罐是柚子糖,吃完再去找我拿。”
蘇玉拿起裝着柚子糖的罐子,打開封蓋,捏起其中一顆放進嘴裏,柚子的清香還帶着點澀,滋味正好;“為了不虧你的糖三日後來取畫吧。”
外間曾莺已經看完戲回來,硬闖進內宅,見到書房門大開,驚喜的跑了進去,在屋內站定,看到相對而坐的兩人,臉上挂着的笑冷淡下來。
回頭看了眼一路小跑跟過來的福伯,心中忍不住叱罵,區區一個門房居然敢诓騙我,等着吧,後面有你果子吃。
還拿不準屋內女子跟蘇玉的關系,就裝作未看見的樣子,到蘇玉身前撒嬌道。“蘇哥哥你今天沒去看,實在太可惜了;還有那外間的下人真是不懂禮數,說你不在家。”
又指着徐安安故意道,“你這丫鬟也不知來客人,給上杯茶。”
“要我說那,還是缺個管事的,明日我就跟爹說給蘇哥哥安排個管事的婆子,你就不會被這些下人瞞弄。”曾莺一副為他着想的樣子,繼續說。
這兩三句夾槍帶棒的話把屋內和樂的氛圍破壞的一幹二淨。
曾莺眼巴巴的看着蘇玉,指望他贊成自己的話,好安排個自己人進來。
本同等是客人,徐安安卻直接被曾莺強安上下人的名頭,只是這是蘇家,自己不便與她争執;剛好借此事揣測兩人的關系是何程度,上次曾莺雖被拒絕,但似乎蘇玉頗為忍讓;仍舊站在一側,不做聲。
果不其然,蘇玉清冷的聲音響起,“她不是下人,是我有意相邀之人,今日不想見客才吩咐的福伯,這點小事不必再告訴師父了。”
“姑娘家怎麽能連個像樣的衣裙都沒有,都是我嘴快,你可別放心上。”曾莺說完上前想要拉住徐安安的手,裝做溫柔小意的樣子,實則早已在進門時就認出,只是想要試探下蘇玉。
徐安安側了下身子,躲過去,不卑不亢的開口,“家貧,所以并無多餘銀錢來置辦衣裳。”
話音才落腦中響起任務發布的聲音。
毀容警告:請盡快讓蘇玉加入徐家鋪子!
任務時間:無限制
任務獎勵:玉容膏(清除傷疤,讓灰暗的肌膚重回嬌嫩)三分之一記憶碎片
徐安安隐晦的看了眼曾莺,見她面上依舊挂着得體的笑容,好似并未将自己放入眼中。但任務不可能是無的放矢,觸發條件必定是她,才兩三日不見,心思就如此百折千回。
“妹妹家是哪的?我跟你身形差不了多少,今年新做的衣服還未上身,給你送去兩件,蘇哥哥風光霁月的人,我可是見不得身邊所交之人衣衫破舊。”
曾莺一副熱心腸的樣子,口中之話卻是譏諷味十足。
“戲也看了,早些回去吧,若是晚了師父會擔心你的。”蘇玉自小懂事的早,這樣的話聽的不知多少,躲在這不喜外出就是懶得争執,眼見她說的越不像樣,當即下了逐客令。
曾莺卻裝作聽不懂的樣子,指着茶壺,“莺兒都說了這麽久話,嘴裏幹的很,想讨杯茶喝都不行嘛。”
碧珠聽後麻利的上前将蘇玉用過的茶杯繼續添水,遞給她。
曾莺毫不在意的接過手,小口的喝起來;話說的有些多,确實口渴,杯內水甜甜的,還有柚子的清香,三兩口就喝完了。
“蘇哥哥這柚子茶是那得的?莺兒也想要。”
“福伯買的,就桌上這一罐,拿走吧。”蘇玉将罐子遞過去,眼中的不耐煩又多了幾分。
看着他臉色越來越沉,曾莺伸手提起罐子,轉頭道謝後離去,出門前不經意的回頭又盯了眼徐安安。
時刻注意她的徐安安并未漏看這一眼,連其中狠毒也看的一清二楚;
心中更加戒備,一動手就想毀女子的臉面,心未免太黑。
“我這就讓福伯給你裝兩斤川貝,剛剛我怕她生事便沒說柚子茶是你做的,莫要多心。”蘇玉在曾莺一行消失在門口後,扭頭對徐安安解釋。
“好,等下讓福伯跟我一同過去,再給你拿一罐,後天開業一定要來捧場。”看着他臉上有幾分疲乏,徐安安識趣的跟着福伯去倉庫取川貝。
聽了福伯一路的吐槽,左右就兩句話。
“這女娃子不要臉,還當面告狀,幸好公子英明,沒聽她瞎說。”
徐安安看得出曾莺喜歡蘇玉,那麽兩人便是敵人,嘴上更不會幫忙解釋,倒也未編排上幾句,只是嗯啊的應着。
正院內喧嚣落下。
蘇武在門口把所有的鬧劇收入眼中,卻一副不關己的樣子,等人走後,望着天裝作看晚霞。
“還不滾進來。”蘇玉見此沒好氣的說了聲。
“把這杯子給我扔了。”指着曾莺剛剛用過那只。
蘇武不情願的踏進門,嘴上抱怨着,“公子明知我厭惡曾家小姐,今天還安排我陪她去看戲,你也知道我是個大老粗根本欣賞不動,難受了半天。”
手下的動作倒也麻利,将那只杯子捏起抛進院子內裝廢棄雜物的木桶中。
蘇玉也知今日所做确實不地道,手掌托起裝着柚子糖的小罐子。“這是我今個得的好東西,你拿走吃吧。”
蘇武只瞟了眼嘴上正要回絕,看到他眼裏帶着些不舍,心思立轉。
一把抓到手中,“多謝公子賜賞。”
偷雞不成蝕把米,蘇玉心頭有點自閉,自前但凡是賞吃的皆被蘇武回絕,怎麽就今日......
我真的只是随口說說而已,這到手還沒暖熱,就全送出去完,我還沒吃夠啊。
“你出去吧。”語氣裏點着微弱的惆悵,推着輪子想要繼續去畫未完成的山水畫;只要我再勤快點,今日柚子糖,明天就能有別的點心。
蘇武不敢再多嘴,出去後貼心的将門關上,因此也并沒看到,蘇玉暗戳戳的盯着他,盤算該如何将糖要回來。
曾莺上了馬車後,一直壓抑的火氣竄上來,将馬車內的茶碗摔了幾個,手中帕子撕成兩半才消停。
自打被潘承允威脅後,就在家躲了兩日,徹底把嫁入潘家心思掐滅;既進不去高門大戶,那揚州其他人家還不如自己招個人入贅,蘇玉是最好的打算,因此早已将蘇玉當成囊中之物,不允許他人觊觎。
“真是個賤胚子,見男人就走不動路,上次才在藥館見一面,今天就鑽人內院去了。”曾莺嬌媚可人的臉有些猙獰。
“這口氣我咽不下,碧珠回頭你找人給我盯着她,我一定要讓她後悔。”
碧珠小臉被吓得發白,瑟瑟的回應,“是小姐。”
看着眼前陰晴不定的人,碧珠心裏發涼,自打賞菊宴回來後,小姐先自己關閨房兩日,再出來就是人前溫和,人後冷酷。
曾莺眼角掃過躲在門邊的碧珠,“沒用的東西,辦不好,就把你賣窯子。”
“小姐我一定辦好。”碧珠委屈的跪在車廂內,磕頭,嘴裏再三保證。
曾莺不再說話,撩開車窗簾子,掃視着外面的風景。
另一處關風在戲結束之後,看着曾莺與船坊上的男子一同離去,越加證實心中的猜測。
将到手後時時放在荷包裏的紙條抽出,白胖的手指将其撕碎,随手抛在空中,眨眼落進塵土裏,泯滅的不見蹤影,紙條上帶着的餘香就此散去。
朝着身邊跟着小厮虎子吩咐道,“去查下曾莺身邊的大丫頭,我記得是叫碧珠,家裏還有那些人,晚會過來回話。”
腦中不斷盤算如何才能将曾莺弄到手,若是今日之前三媒六聘娶回家定會待她極好,今日之後可就難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以後每天下午六點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