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子女性情

駱晁山略帶不滿地看着杜雨初,朗聲問道:“這又是怎麽回事?誰死定了?”

有第三個人在場的時候,杜雨初還是會給駱晁山面子的,當即站起身來,帶着一衆兒女對他請了安,才指着駱青岑委屈地說:“老爺,駱青岑今天居然害得咱們淑兒渾身發癢不說,還讓淑兒落了水,差點被淹死。”

她帶了頭,駱淑雅自然不會落于人後,當即也拿手絹捂着臉哭了起來,話裏話外都在對駱晁山訴說她的委屈和後怕。

就算不至于到淹死的地步,但是落到水裏的時候,她也是真的害怕了的。

駱晁山偏心卻并不糊塗,一看她紅潤的臉色就知道這“差點被淹死”裏面呆了多少水分,不由覺得頭大如鬥。

都這個時候了,這母女兩個還不知道輕重,專門給他找麻煩。

可就算是不滿,他也不能太過明目張膽地維護駱青岑,只好沉聲問道:“到底是什麽回事?”

杜雨初恨恨地看了駱青岑一眼,正要開口,駱晁山卻對着駱治平說:“你來說,詳細,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他的态度通過這句話也基本表明了。

駱青岑和駱燕靖悄悄松了口氣,駱治平來說的話,就算不會偏幫他們,至少不會像杜雨初和駱淑雅那樣添油加醋。

杜雨初卻是不幹了,皺着眉頭喊了一聲:“老爺!”眼中似有威脅之意。

駱治平從小最怕的就是他娘親,見狀也只好将到嘴的話咽了下去,等待父母商量出一個結果來再說。

駱晁山則是上前将人扯到一邊,低聲說:“我們不是說好了要她代淑兒出嫁嗎?你又何必找借口磋磨她。”

“我磋磨她?”杜雨初瞪大了眼睛,“駱晁山你有沒有良心,我們淑兒都被害得掉進湖裏了,你卻說是我磋磨她?”

“好,就算淑兒真的落水了,你又确定真的跟青岑有關?咱們淑兒本來就讨厭那丫頭,淑兒不懂事,你也由着她胡來嗎?”

固然知道駱晁山說的有理,可只要想到他說這一切可能都只是為了維護駱青岑,杜雨初就怎麽都冷靜不下來,連聲質問:“怎麽?你今天是打定注意要護着那賤人的女兒了?你是不是忘了她當初是怎麽進門,怎麽跟我一樣生下一兒一女,你又是怎麽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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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駱晁山的臉色似乎僵了僵,杜雨初心中火氣更旺:“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駱晁山,你忍了近二十年,終于忍不下去了嗎?”

“杜雨初!”駱晁山咬牙切齒,一把抓住杜雨初的手腕,“我在跟我說淑兒以後的婚事,你若是想要淑兒嫁給管少寧,你現在盡可以出去把青岑打死,你去啊!”

他雙目圓睜,眼白上布滿了紅色的血絲,額角青筋畢露,抓着杜雨初的手更是不自覺的用上了全身的力氣。

只有這樣,他才能勉強控制住自己不對杜雨初動手。

饒是杜雨初在駱家作威作福慣了,但看到一向對她百依百順的駱晁山怒極的模樣,心裏還是控制不住地打起鼓來,跋扈的作态也略微收斂了。

“我……你生什麽氣?”

勉強控制住心中的怒火,駱晁山看着面露白色的杜雨初,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又語重心長地說:“雨初,你相信我,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淑兒。”

不再看杜雨初的神色,駱晁山走出去,疲憊地朝駱青岑他們揮了揮手:“好了,我已經問過你們母親,這件事青岑雖不是故意的,但畢竟害得嫡姐傷了身又落水,就罰你一個月內抄五十遍《女則》和《女戒》,下去吧。”

确實不再給任何人說話的機會。

這樣重的懲罰,駱燕靖很是為駱青岑不平,可駱青岑卻毫不遲疑的領了罰,乖巧得不得了。

甚至在臨出門前,她還滿是關切地對駱晁山說:“爹爹面露疲色可是進來沒有休息好?給女兒請脈的女醫醫術很不錯,爹爹若是信得過女兒,可以讓她看看。”說完才福了福身,慢慢跟在駱燕靖身後離開了。

駱淑雅一直被李嬷嬷拽着,此時才被放開,竟然跑到駱晁山面前興師問罪:“爹爹,那個小賤種把我害成這個樣子,你就這麽放她離開了?”

簡直潑辣任性至極,跟明明受了委屈卻還挂念着他的身體的駱青岑有如天壤之別。

“夠了,這件事事實如何你自己心裏也知道,要不我們讓你哥哥說來聽聽?”

在旁邊當了許久的布景板,此時被點了名,駱治平才又躬身一禮,将他今日所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并沒有偏袒任何一方。

待他說完,駱晁山才又看向駱淑雅,嚴厲地問:“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駱淑雅委屈得不行,她平日雖然經常欺負駱青岑,今天也是準備要讓駱青岑好看的,可她确實什麽都沒做,自己還吃了不少排頭。而且她的手突然癢起來之前就只有駱青岑在她面前,若不是駱青岑搗的鬼又是誰?

可現在不光爹爹不幫她,連哥哥都不站在她這邊,她又确實拿不出什麽實證來指認駱青岑,竟是品嘗到了什麽叫做啞巴吃黃連,有口難言,只能憋屈地撲到杜雨初懷裏放聲大哭。

擡手解放了早就想要離開的駱治平,駱晁山突然覺得,也許不将兒子放在杜雨初身邊還是一件好事,至少今天,他從駱治平口中聽到了實話。只可惜他常年走南闖北,并沒有很多時間教養兒子,以至于兒子雖然不怕他,卻也跟他一點也不親。

至于燕靖……駱晁山眯了眯眼睛,想着現在或許是時候為兩個兒子好好考慮一下未來了。

撩起長袍,駱晁山随意挑了根椅子坐下,心中怒火已消,也能心平氣和地跟杜雨初說話了:“關于淑兒跟郡主的事,你有什麽打算?”

杜雨初将頭偏到一邊,輕輕拍着女兒的背,并不回他的話。

實際上,此時她心裏也不比駱淑雅好受多少,畢竟今天這兩個為駱青岑做主的男人,一個是她丈夫,一個是她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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