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唔……”淮右随手扶着旁邊的機器。

耳邊仿佛聽見蔣崇奇的詢問：“你沒事吧？”

眼前閃過了黑色衛衣少年的臉孔。耳邊不斷重複着類似的話語, 聲音都來自相同的人。

“人類才是最危險的。”

“人類是偉大的，但也是最危險的。”

“那些人很危險，你要記住！”

“小右, 不要相信他們！”

淮右努力站穩腳跟, 旁邊的機器發出了提示音。

［已複制完成。］

蔣崇奇趕緊将U盤從電腦中退出, 随後放進了口袋裏對淮右道：“差不多有人要到這兒來了。”

淮右：“那快走吧！”

蔣崇奇：“你撐得住嗎？”

“沒關系。”淮右強撐着身體的不适感，擡頭看了一眼蔣崇奇, 便跟在他身後離開了實驗室。

兩人依舊僞裝成基地內的人, 前腳剛離開, 後腳就有人來了。

他們順着右邊的通道一直往前走, 身後卻突然想起了警報聲。

“不好, 大概是有人發現我們逃了。”蔣崇奇說着對淮右道：“快！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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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右扶着牆跟在蔣崇奇的身後，走在搖搖晃晃的通道上。身後能夠聽見有腳步聲，似乎是有人在基地內尋找他們。

兩人加快了速度往前走, 前面不遠處似乎也有人過來了。

焦黎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要從突破天靈蓋了。

“這邊有個門，可以通向……”蔣崇奇的話還沒說完, 淮右卻先一步朝他說的那個門走了過去。

得快點，快點離開這兒！

因為頭部的暈眩和疼痛讓淮右感覺有些不安, 再這麽下去很有可能被抓到。

他推開蔣崇奇所說的那道門便大步走了進去。蔣崇奇緊随其後，兩人剛關上門, 就聽見有人從外面跑了過去。

“快，快找！”

“下層還有一個人也不見了。”

“必須把人找到, 立刻讓人封鎖出口，他們一定還在基地內！”

淮右跟蔣崇奇都緊閉着呼吸, 直到聽見那些人的聲音走遠了，才松了口氣。

幾乎是外面的人一走，蔣崇奇就對淮右道：“這裏是休息室, 裏面，是林為的卧室。”

蔣崇奇說着，不知道他從什麽時候拿到了一個破解器，麻利的站在門前嘗試打開房門。

淮右靠着身後的門，注意了一下外面的情況，似乎并沒有聽進去蔣崇奇的話。

耳邊如同耳鳴一般，有某種東西不斷燃燒的聲音，還有人群混雜的聲音。

許許多多的畫面都朝淮右湧了過來。淮右發現自己好像快想起什麽了，但又始終差了那麽一點。

心口就像是有一塊兒空了，眼淚不自覺的就往下掉，就像是自己把什麽很重要的東西弄丢了。

淮右擡手捂着胸口，有些茫然。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

只聽這個休息室內發出了滴滴兩聲，蔣崇奇便高興的對淮右道：“快！門打……”

話還沒說完，淮右就那麽倒在了地上，陷入了黑暗中。

“小右……小右……”

誰？你到底是誰？

“喂。”

昏暗的燈光下，一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小男孩正在翻找身旁的鐵質垃圾桶，卻被突然的喊聲吓了一跳。

他把探進垃圾桶的半個身子收回來，扭頭就看到夜空下，站在他面前的少年。少年一手插兜，一手拿着個小塑料袋兒。

少年将手中的塑料袋往他面前一遞，沒有多餘的話。

男孩看着塑料袋裏的那個面包，又看看眼前比自己大上幾歲的少年，似乎是有些害怕而不敢伸手。

而少年卻直接上前一步就将手中的東西直接塞給他，随後就轉身離開了。

男孩看了看懷裏的面包，又看了看少年的背影，随後就小跑兩步跟了上去。

天空因為環境的污染即使是白天也很暗，路面上總是會有石子沙粒被風吹起。

男孩跟了少年一條街，在轉角想偷看的時候，卻被逮了個正着。

只見少年低頭看着他，語氣冷淡的道：“那個面包是我不要了才送你的，我可沒有能力養你。”

畫面一轉，少年坐在一棟舊樓前的木箱上，身上帶着一些新舊不一的傷口，默默看着河岸。

男孩走到他身邊，從口袋裏掏出兩顆糖，剝開一顆放進嘴裏，然後将另一個癱在手心遞給他：“我們來玩個游戲，答對了這顆糖就送給你。”

少年垂眸看了他一眼，接過糖剝開放進了口中。

“提問，你一共送給我幾個面包？”男孩說完後，也試圖爬上木箱。

少年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懶得回答。男孩雙手撐着木箱撲騰着小短腿努力想要爬上來，結果少年突然用兩根手指抵住他的額頭：“兩個。”

然後微微用力，就把他從木箱上“推’’下去了。

“哎……”男孩的腳又回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額頭正想對少年說些什麽。擡頭卻看見少年笑了。

雖然只是微微彎了彎嘴角，卻讓男孩也跟着笑了起來。

天色從昏暗變成了被各種霓虹燈點亮的夜晚，身後無人的樓房變成商店。四周多了許多陌生的行人，少年也從木箱上消失。

男孩四處尋找，卻忽然聽見有人叫他。

“小右。”

男孩聞聲回過頭，就看到少年站在人群中。

“小魚哥哥！”男孩高興的小跑到他身邊。少年卻對他道：“要是一個人亂跑，迷路了我可不會去找你。”

“對不起。”男孩的聲音糯糯的，但還是偷偷抓住了少年的手。在少年扭頭看他的時候，笑嘻嘻的道：“這樣就不會走丢了。”

“真麻煩。”少年臉上似是嫌棄，卻牢牢握住了男孩的手。

男孩笑着，拉着手往前走，幸福感在心裏滿滿當當，然而還沒持續多久，緊握的手卻消失了，再回過頭，少年早已不見了蹤影。

“小魚哥哥！小魚哥哥！”男孩呼喊着，人群似乎也跟着消失了。

唯一剩下的，是前面的一家便利店，陳舊的裝潢，櫥窗裏放着一些食物和奶茶，雖然因為環境的污染，這些東西都是合成處理制作出來的東西，但是依舊讓男孩看的兩眼放光。

天空突然下起了雪，男孩像是突然想起什麽：“對了，小魚哥哥說讓我在這裏等他。”

果不其然，便利店的門開了。少年從店裏出來，手裏提着一個塑料袋，似乎買了很多吃的。

“小魚哥哥。”男孩看到他立馬就高興的笑了。

“走了。”少年說完，就率先走在了前面。

回到了他們所住的小破房子，少年将吃的放進了床下的紙箱。男孩爬上桌子倒了兩杯熱水：“小魚哥哥，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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