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1)

第一章:56

舒赫的眸中劃過一抹陰鸷。

曲宛若說的不無道理。

靳破天是安逸王爺一手攜拔的,就算如今安逸王爺的太子之位被廢了,可是靳破天的身份與位置卻是半點不受影響,反而讓南宮百川更加的重用他。天祈朝的兵力幾乎全都握在了靳破天的手上,布防圖更是被他捏的死死的。據說除了靳破天自己,也就南宮百川一人知道布防圖。但是至于安逸王爺南宮樾是否知道,那就無從而知。

唯一一點,如果說靳破天有意幫南宮樾取得這金銮寶座的話,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也是讓舒赫想破腦袋也想不通的事情。何以南宮百川這般的信任靳破天。“老爺。”門外傳來管家的聲音。

舒赫轉身步至門坎處:“何事?”

管家對着他鞠了鞠身,恭敬中帶着謹慎的說道:“宮裏來人,說是皇後娘娘讓曲姨娘進宮一趟。”

曲宛若一臉疑惑的看了看舒赫,“皇後讓我進宮?”

管家點頭:“是的。”

舒赫擰了下眉頭:“可有說是何事?”

皇後對宛兒的态度雖說不是很淡漠,卻也不是很親和。這麽些年來,讓宛兒進宮,這還是頭一遭。舒赫略有些不解的猜測着皇後的用意,可是卻又猜不出個所以然來。

皇後雖說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妹,可是對于這個高高在上的妹妹,他卻總是捉摸不透她的心思。

她雖與宛兒不怎麽親近,但是卻又很是喜歡鳶兒。就連太子也是與鳶兒走的很近。

“老爺,你說……皇後這讓我進宮會是為了什麽事?”曲宛若星眸微轉,如流星般的望着他,只是眼眸裏卻是透着一抹不解與茫然。

舒赫眉頭緊擰,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一臉的深思熟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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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總不能讓皇後久等。”舒赫邁步而出。

“相爺請留步。”舒赫正欲上轎陪曲宛若一道進宮,卻是被林公公先一步制住了,只見林公公微鞠躬彎腰,一臉陪笑的看着舒赫,“皇後娘娘有懿下,是讓曲姨娘進宮,未說讓相爺陪同。”

“放肆!”舒赫一聲大怒,雙眸如箭一般的射着林公公:“本相進宮見皇後,何時還需經過你個奴才首同了!”

林公公繼續一臉陪笑:“奴才自然不敢指劃相爺,不過奴才也只是傳達皇後娘娘的意思,還望相爺莫為難了奴才才是。”

“老爺。”曲宛若走至舒赫身邊,對着他欣然一笑:“皇後娘娘這麽做自然是有皇後娘娘的用意的。老爺莫須達過挂心,就讓金嬷嬷陪同宛兒進宮吧。”邊說邊轉身看向林公公,“林公公,妾身有孕在身,可否讓嬷嬷陪同?”

林公公又是露一抹谄媚的陪笑:“那是自然。曲姨娘,請上轎吧。這可是皇後娘娘特地為你準備的轎子。”邊說邊為曲宛若掀開了轎簾。

曲宛若彎身上轎。

金嬷嬷跟着轎子外面。

“林公公。”老太太沉穩的聲音傳來。

林公公停下腳步,轉身,笑容滿面的看着老太太:“奴才見過老夫人。”

老太太抿唇一笑,看一眼坐着曲宛若的轎子:“宛兒有孕在身,還望林公公多加照顧着些。老身明兒再進宮面見皇後娘娘,也請林公公代老身傳個話兒給皇後娘娘。”

林公公哈了哈身:“老夫人請講,奴才一定一字不落的傳達給皇後娘娘。”

老太太淡然一笑,“倒也不是什麽特別的話,就是若皇後娘娘方便的話,請宮中禦醫為宛兒診診脈。畢竟這肚子裏頭的可是我舒家的長孫,老身不緊張宛兒也得緊張這肚子不是?還有讓轎夫們擡穩妥了點。”

林公公又是一哈腰:“老夫人放心,奴才記着心裏呢。那奴才這就回宮了。”

“那就有勞林公公了。”老太太很是用心的對着林公公說道。

“老夫人客氣了,奴才份內的事。”

林公公扭着他那挺翹的臀部,邁着蓮花步走了。

老太太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轎子卻是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眼神,然後轉身朝着自己的文源閣方向走去。

“母親。”舒赫喚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停下腳步,轉身看着舒赫,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這一刻竟是讓人覺的有一種冷漠。淡然的看着舒赫:“有事?”

“母親是否該有事與我說?”舒赫一不眨不眨的望着老太太。

老太太冷冷的一哼:“跟我到文源閣。”

文源閣

老太太屏退了所有的下人,就連陳嬷嬷與趙嬷嬷也沒讓她們在場,屋內只有她與舒赫母子倆。

“母親剛才的話可是意有所指?”舒赫雙眸怔怔的望着老太太,若說老太太剛才那話沒有別的意思,那是絕對不可能的。自己的母親,他又怎麽可能不了解呢?

老太太亦是雙眸直視着他,深沉的眼眸裏透出來的盡是老練:“那麽赫兒覺的為娘這話該有什麽意思?還是說赫兒認為應該是什麽意思?”

舒赫深吸一口氣,對着老太太露出一抹略顯為難的表情:“母親,兒子知道您做事向來精明。兒子自然也知道,這些年來,您與宛兒那是面和心不和。您一直都不喜歡宛兒,這一點兒子也知道。但是為了不讓兒子難做,這些年來,您努力的與宛兒之間保持着平和與靜怡。這一點,兒子甚為感激。兒子也相信,就算您再不喜歡宛兒,但是也不會對自己的孫子下手。所以,兒子自然也願意相信,您剛才與林公公說的那些話,只是為了宛兒好。”

老太太露出一抹的淺笑:“既然知道,何以還問那種話?對你來說,當真為娘如何不值得你信任?”

舒赫搖頭:“兒處從來沒有這個意思。但是,母親不覺的這次的可做的确實有欠妥當?”

“何事有欠妥當?”

“母親可知随你一道入府的女子是何人?”舒赫的眉頭再次緊擰。

“靳府的千金。”老太太倒是毫不避諱的回答了舒赫的這個問題。

對于老太太的直言不諱,舒赫微微的怔了一下,“既然母親知道她的身份,何以還帶她回相府?母親可知,靳破天是安逸王爺的人。你将靳破天的妹妹帶入我們相府,這若是讓皇後與太子知道了,他們該做何想?”

老太太不以為意的彎了彎唇:“如果靳破天倒戈相向,願意站在皇後與太子一邊。那又如何?”

“靳破天是安逸王爺一手攜拔的,母親覺的他會如此輕易的倒戈?”

“那麽,如果小九成了我相府的女主人,就算他靳破天不倒戈,你覺的安逸王爺還會如現在這般的信任于他?你不覺的他們之間會産生裂痕?”老太太說的一臉信心十足。

舒赫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太:“娘,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麽?”

“難不成,到現在,你還在想着要把曲宛若扶正當了你的相爺夫人?”老太太略顯的有些怒了,“赫兒,娘實話告訴你。這事就算娘點頭同意了,皇後那邊你也別想她會同意。更別提為娘也不會同意!她曲宛若可以為我舒家生下長子,但她絕不可能成為相府主母,孩子也不可能成為嫡子。若非當年沈蘭心已經為你誕下過一個嫡長子,你覺的她曲宛若的這個孩子能容許出生?”

“赫兒,你這一輩子栽就栽在了一個曲宛若的身上。不是娘說你,枉你聰明一世,可是你卻糊塗一時。你何故由着她這般的加害于鸾兒?你當真以為你們的那點小心思,為娘不清楚嗎?她不就是想讓鳶兒替了鸾兒的位置,做了這太子妃!可是現在這形勢,你到底是看清沒看清?莫說寧國夫人在找她的麻煩,就連鸾兒自己這可也是步步緊逼!你別看鸾兒一臉好拿捏的樣子,不是為娘危言聳聽,聽怕她一個曲宛若根本就不是鸾兒的對手!”

“你當真以為将那馮太生一掌擊斃就了了所有的事了?你錯了!後面的事情正一步一步的等着你!”老太太一針見血,一語中地的直指中心,臉上的神精肅穆暗然,“該怎麽做,你自己心裏有數。別到時為了一個女人,反惹的自己一身騷。”

老太太的一翻話讓舒赫的眉峰再一次的擰緊了,深睿的雙眸一片冰深。

這邊老太太與舒赫母子倆進行着嚴肅的對話,那邊蘭心院,舒清鸾與初雨卻是一身輕松的在自己個的小竈堂裏開着火。

初雨一邊為舒清鸾打着下手,一邊絮絮叨叨的說着話:“小姐,宮裏來人,把曲姨娘給請進宮了。哦,是皇後娘娘讓請進宮的。”

舒清鸾一邊忙碌着,一邊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嗯,也該是時候了。”

初雨略吃驚的張大眼睛:“小姐,你都知道啊?”

舒清鸾夾起一筷子東西往初雨嘴裏一塞:“這不是你跟我說了,我就知道了嗎?怎麽樣,好吃嗎?”

初雨猛的直點頭,有些含糊不清的說道:“好吃。就是這樣會讓奴婢折壽的,小姐,不然還是讓奴婢來吧。”

舒清鸾沒去搭理她,繼續着自己手頭上的事:“那可不行,這要換你,這味也該變了。”

初雨很認真的,毫不猶豫的點頭:“奴婢還真做不出小姐的這個味。不過就是看着小姐這樣,奴婢心疼。你看那二小姐,相爺和曲姨娘才舍不得讓她這般幹活呢!”初雨有些替舒清鸾不甘。

舒清鸾轉身扯了扯她那微微不悅的唇角:“不這樣如何顯示出你家小姐比她有心?如何讓老太太刮目相看?以後多學着點,知道沒?小姐我還指望着你為我辦大事呢!”

初雨突然間恍然大悟:“哦,小姐,我懂了!你放心,奴婢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

舒清鸾笑意盈盈的看着一臉恍然大悟的初雨,然後臉色一正:“那,初雨。小姐我話可是說在前頭的,你若想跟着我,就一心一意,毫無二心的跟着我。若有異心,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初雨一昂首一挺胸,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保證道:“小姐放心,初雨這輩子對小姐忠貞不渝。若是對小姐有一點異心,就讓初雨這輩子嫁不出去,陪着小姐當個老姑婆。”說的那叫一臉淩雲壯志,大義凜然,義憤填膺,慷慨激昂。

舒清鸾一眨不眨,一臉認真的望着初雨,“原來初雨這麽恨嫁啊?那我得好好考慮考慮。”說完,一副煞有其事般的撫着自己的下巴。

初雨臉色一紅:“小姐,我才沒有恨嫁呢!我是說這輩子都陪着小姐,不嫁人,當老姑婆。”

“行,這話你說的,小姐我可是記下了。以後若是真有人看上了,那小姐我也是不放人的。就把你一輩子都綁我身邊了。到時候你可別哭着來求小姐我。”舒清鸾一臉似真半假的說道。

“小姐……”初雨嬌嗔。

“哼!”舒清鸾甩她一個不可一世的下巴。

主仆倆倒也是歡樂一片。

然後祈寧宮內卻是有一場暴風雨等着曲宛若去承受。

“曲姨娘,倒是巧啊。進宮來給皇後娘娘請安嗎?”曲宛若在林公公的帶領下,朝着皇後的祈寧宮而去,在回廊上遇到了從祈寧宮出來的沈惠心。

沈惠心一臉似笑非笑的看着曲宛若,那眼神裏有一抹幸災樂禍的存在。

“見過寧國夫人。”曲宛若對着沈惠心側身福了福禮。

“奴婢見過寧國夫人。”

“奴才見過寧國夫人。”林公公與金嬷嬷亦是對着沈惠心行禮。

沈惠心走至曲宛若面前,一臉詭異的附看着她,然後露出一抹怪異的笑容:“那就不打擾曲姨娘給皇後娘娘請安了,進入相府十幾年了,這還是頭一遭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倒也是難得的。倒也是托了我們鸾兒的福了。”說完,再次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後,揚長離去。

曲宛若重重的咬了下自己的下唇。

沈惠心的這句話倒是刺痛了她的心。

是啊,她進入相府十七年,今天卻是頭一遭進宮。

然而,她又細細地回味着沈惠心說的最後一句話:倒也是托了我們鸾兒的福了。

莫非皇後讓她進宮又是為了舒清鸾的事?

突然之間,一股不好的預感在曲宛若的心底升起。

“奴才見過皇後娘娘。”

“奴婢見過皇後娘娘。”

“妾身見過皇後娘娘。”

曲宛若連同林公公和金嬷嬷一起給皇後行禮。

皇後站于案桌前,手執狼毫正煞有其事的寫着字,見着林公公帶着曲宛若的到來,只是微微的擡了下頭,若無其事般的斜了眼曲宛若,然後又繼續寫着自己手中的字,完全沒有去理會曲宛若,甚至讓她起身的意思。

于是,曲宛若就這般鞠着身子,一直給皇後行着禮。

林公公倒是已經直起了身子,走至皇後身邊,然後在皇後的耳際輕聲的嘀咕了幾句。便見着皇後的唇角微微的揚起,眸中露出一抹冷冽的諷意。然後繼續低頭在宣紙上寫着字,再一次将鞠着身的曲宛若無視。

直至一盞茶後,曲宛若的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細細的密珠,以及整個身子微有些搖墜,這才見皇後終于是放下了手中的狼毫,将視線轉至了曲宛若的身上:“曲姨娘請起吧。”

“謝皇後娘娘。”曲宛若微有些搖晃的站起了身子,金嬷嬷很是眼尖的便是将她扶住。

“讓曲姨娘挺着個肚子颠簸至本宮的行宮,本宮倒是有些過意不去了。不知母親與相爺可有責怪本宮?”皇後在自己的鳳榻好整以瑕的坐好,觸撫着那長長的護甲,一臉似假非真的望着曲宛若說道。

曲宛若側身:“蒙皇後娘娘召見,是妾身的榮幸。”

“榮幸?”皇後反複着這兩個字,似笑非笑的斜視着曲宛若,“本宮今兒請曲姨娘進宮,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請教一下曲姨娘。就是不知道曲姨娘能否盡實相告?”

“妾身不敢!”曲宛若誠惶誠恐的一鞠身,“皇後娘娘想知道什麽,妾身一定如實相告,不敢有所隐瞞。”皇後冷冷的斜視着曲宛若,“既如此,那本宮也就直言了。前些日子有些鸾兒的謠言可是傳的厲害,本宮雖深居後宮不曾外出,便是對于鸾兒這個侄女的事情卻是甚放于心上。本宮本以為你作為鸾兒的姨娘,又得相爺萬般寵愛。雖說不是鸾兒的親娘,可至少也是視鸾兒如親生。自是不會坐視不理那些對鸾兒無利的謠言的。所以,本宮這才沒有插手,本是想讓你查清,給鸾兒也給本宮一個交待的。卻是不想,曲姨娘好大的駕子,莫說過問,竟是置之不理。既然曲姨娘不屑管鸾兒的事,那麽就由本宮這個姑母來管。本宮身為鸾兒的姑母,絕不會坐視不理,置之事外,由着某些別有用心的人欲将鸾兒害之。這不,這一查,倒還真是查出了個所以然來。這個便是到處撒播謠言的人了,卻是不知,原來這一切竟是曲姨娘的意思了!”

“撲通!”曲宛若足跪下,金嬷嬷亦是跟着下跪,“回皇娘娘,奴婢從不曾做過傷害鸾兒的事情。鸾兒雖不是奴婢親生,可是這些年來,奴婢一直視她如己出,又怎麽可能會做出一些對她利的事情呢?皇後娘娘說的,奴婢一直都有讓金嬷嬷在查着,只是卻一直沒能查出那個幕後撒播謠言之人。鸾兒是相府的嫡長女,是老夫人,相爺與奴婢的心疼肉,奴婢又怎麽可能見着她受委屈而不管不顧呢?還請皇後娘娘明查,這定是有心之人的存心陷害。”

“皇後娘娘明查,奴婢可以作證,曲姨娘一直都在為大小姐這事擔憂。只是這撒番謠言之人當真是太可惡了。奴婢竟是查了這麽久,也未能查出是誰。還望皇後娘娘明查,以還曲姨娘一個清白。”金嬷嬷對着皇後不斷的磕着頭,以示曲宛若與她對舒清鸾的真心。

“有心之人除陷害?”皇後似笑非笑的斜睨着曲宛若,“那不如曲姨娘告之本宮,誰是你口中的有心之人?”

“回皇後娘娘,奴婢……奴婢不知,”曲宛若怯懦懦的回道,“還望皇後娘娘明查!”

“呵……!”皇後一聲冷笑,“本宮一定明查!也絕不會放過傷害鸾兒之人!意嬷嬷,把人帶上來!”

“是!”意嬷嬷轉身離開,不一會便是見着她領着兩個太監進來,那倆太監押着一婦人。

婦人臉上帶傷,走路也有些不穩,看樣子應是剛被人痛打過。

倆太監一放手,那人便是跌倒于地,“小人見過皇後娘娘。”

曲宛若一臉不角的看着那婦人,臉上倒是沒有過多的表情。倒是金嬷嬷在看到那婦人之時,眸中閃過一抹慌亂與驚恐。

“曲姨娘可認得此人?”皇後冷冽的眼神直射着曲宛若。

“回皇後娘娘,妾身不識。”曲宛若細細的看一眼那婦人,回道。

“不識?”皇後陰陽怪氣的看着曲宛若,皮笑肉不笑的斜一眼金嬷嬷,“不如問問你的下人,識不識?”

“回皇後娘娘,奴婢不識!”金嬷嬷咬牙,矢口否認。

曲宛若則是一臉陰森的看着金嬷嬷,金嬷嬷的眼神有些飄乎不定,有些心虛的逃避着。

曲宛若的心糾了一下,在金嬷嬷那心虛的眼神裏,似乎讀懂了一些。

“是嗎?”皇後有一下沒一下的撫着自己那長長的護甲,“本宮很不喜歡被人欺瞞的感覺。”

“老姐姐,你何以說不認識我啊?”皇後的話剛落,那婦人便是一臉失望而又痛苦的看着金嬷嬷,聲淚俱下,“老姐姐,做人可得對得起天地良心的,我幫你做了這麽多的事。現在東窗事發了,你竟然一句不認識我就想抹去了一切?老姐姐,你怎麽就這麽狠心呢?當初你找上我的時候,你可是口口聲聲的向我保證的,只要我盡心盡力的為着曲姨姨辦事,将你交待下來的每一件事情都辦的妥妥當當了,你一定不會虧待了我的。這些年來,你也确實是給了我不少的好處。可是,你現在不能這般過河拆橋的。你說了,讓我給你找個相貌好的男人給大小姐,我也給你找到了。你說讓我到處給你撒播了大小姐與人茍合的謠言,我也做到了。可是現在,你竟然一句不認識我,就想抹去了我們之間的關系。老姐姐,做人可別這麽過份了!我這一件件一樁樁的可都記着的!”那婦人雙眸死死的盯着金嬷嬷,似是要噴出熊熊的火苗,大有一副欲将金嬷嬷與曲宛若給活活燒死的意思。

金嬷嬷一聽,顧不得此刻是在皇後的宮裏,對着那婦人一聲怒吼:“你胡說什麽!我什麽時候指使你這麽做過了!我……”

“放肆!”金嬷嬷的話還沒說完,只見林公公對着她就是一聲大吼,連帶着大吼賞給她的直接是一個巴掌,“皇後面前竟敢如此大膽!”

“曲姨娘,你還有什麽話說?”皇後冷冽的雙眸直視着曲宛若,“據本宮所知,這金嬷嬷可是你的乳娘。你若說,你完全不知情,你覺的本宮會相信你說的話嗎?”

曲宛若深吸一口氣,雙眸與皇後直視,在這一刻卻似是不如剛才那般的對皇後有所懼意了,“回皇後娘娘,單憑這婦人的一片之詞,就說是奴婢與金嬷嬷所為,是否太不能取信于人了?”

皇後抿唇冷笑,對着意嬷嬷使了個眼色。意嬷嬷再一次轉身離開。不過片刻折回,手裏卻是多了一個包袱。然後将那包袱往曲宛若與竟嬷嬷面前一扔。

“既然曲姨娘都這般說了,若本宮不給你點真憑實劇對證,那一會曲姨娘得該說本宮以權壓人了!”皇後一臉詭異的看着曲宛若說道,“那就請曲姨娘好好的看看這些吧。”

曲宛若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包袱裏的東西。銀票,玉镯,手飾,這些全都是出自于她的東西。還有一封略顯陳舊泛黃的書信,上面是金嬷嬷的字跡。

“這……怎麽回事?”曲宛若看着這些所謂的證物,一臉的茫然無措。

“怎麽回事?不應該是曲姨娘給本宮一個說法嗎?難道還要本宮告訴于你?”皇後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曲宛若。

“金嬷嬷,你竟然背着我做了這麽多的事!”曲宛若突然之間無比厲聲的對着金嬷嬷喝道,“啪!”一個巴掌甩在了金嬷嬷的臉上,“不知死活的賤婢,竟然如此黑心!說,為何在這般的害我!到底是誰指使于你的!”雙手緊緊的掐着金嬷嬷的脖子。

金嬷嬷一臉錯愕不可置信的看着曲宛若,雙眸瞪的如銅鈴一般,兩個眼珠就差沒掉下來了。然後對着曲宛若露出一抹了然會心的淺笑,伸手掰開了曲宛若那掐着她脖子的雙手,對着皇後一磕頭:“回皇後娘娘,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和曲姨娘沒有一點關系。曲姨娘根本就不知道奴婢所做的一切。奴婢這麽做,就是看不得大小姐過的比二小姐好。就是看不得曲姨娘這般委屈的過着。曲姨娘是奴婢一手帶大的,奴婢待她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當初若不是沈蘭心橫插一腳,那麽相爺夫人就是我們小姐。可是,這一切卻是被沈蘭心那個賤人給奪了去。甚至于,她死了也不許老夫人讓相爺把我們小姐扶正了。既然她沈蘭心不讓我們小姐好過,那我便不讓她的女兒好過。沒錯,大小姐與人茍合是我找人陷害的,那謠言也是我讓人撒布的。我就是要讓她沈蘭心的女兒臭名遠播,這輩子都不得翻身。小姐,嬷嬷對不起你,不該瞞着你這些事情。但是嬷嬷這麽做都是為了你好!可是卻沒想到連累你被皇後娘娘責罰。小姐,奴婢一人做事一人擔,皇後娘娘,請還饒過曲姨娘。奴婢這條命陪給大小姐!”說完,将頭上的簪子一拿,對着自己的咽喉處就是刺了下去。

血濺了出來。

金嬷嬷倒地,再沒了氣息。只是那雙眸卻一直那般瞪的如銅鈴一般大的盯着曲宛若。

皇後也是沒想到,這金嬷嬷竟然會為了曲宛若扛下了所有的一切。

在剛才曲宛若掐着金嬷嬷的脖子時,她以為這金嬷嬷會将曲宛若咬一口的,卻是沒想到她竟然這般的忠心,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意出賣了曲宛若。

不過,她本也就沒想欲對曲宛若怎麽樣。

曲宛若雖不得她心,舒紫鳶雖不是她滿意的太子妃人選,但是礙于舒赫,她也不敢真對曲宛若做些過份的事。今天讓曲宛若過宮,一來只是想給曲宛若一個下馬威,再來也給舒赫一個警示。當然,最重要的一點自然是做給南宮百川看的,好讓他知道自己這個舒清鸾的姑母當的有多趁職。

金嬷嬷這麽一死,事情倒也是更加的順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她也就更能順理成章的做事了。

“倒是沒想到這一切都是這賤婢所為,曲姨娘全然不知情!既然現在這賤婢也自行了斷了,那這事就這般結了吧!”皇後漫不經心的對着曲宛若說道,“本宮不希望這樣的事再次發生。曲姨娘,你也好自為之吧!林公公,送曲姨娘回相府。”皇後對着林公公交待,然後起身,自顧自的離開。

“是!”林公公應答,“曲姨娘,請吧,奴才送你回相府。”瞪一眼邊上的幾個小太監,“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把這髒東西給解決了!”

“是,是!”

春華宮

南宮夙宮正跟着臻妃一起做着女紅。上等的錦緞上,一只兇猛的下山虎正好繡成。

靈繡的安寧公主與那兇猛的下山虎感覺很不相襯,但是卻又是這般的入眼。

“女孩子家家,不好好的繡個牡丹,也不繡對鴛鴦,卻是繡只老虎,就不怕人家笑話你?”臻妃看一眼那錦帛上的老虎,嗔着南宮夙寧。

南宮夙寧莞爾一笑,一臉認真的看着那只繡好的老虎,一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另一手裏還拿着那枚繡花針:“挺好的啊。一會再繡一只上山虎,正好配成一對。”

臻妃又是嗔她一眼。

相詩朝着這邊走來,對着臻妃行了行禮,然後對着南宮夙寧的耳際輕聲的說道着。

對于南宮夙寧與相詩之間的交頭接耳,臻妃沒去理會也沒去在意。繼續着自己手中的活兒,只是唇角處卻是揚起了一抹欣慰的淺笑。

南宮夙寧臉上揚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将手中的繡花針往那錦帛上一放,對着臻妃淺笑着說道:“母妃,戲都已經開上了。母妃就安心的等着觀戲吧。女兒去長樂宮找我哥說說話。”

臻妃淺然一笑:“母妃也好幾天未見着樾兒了,一會與樾兒一道陪母妃用晚膳。”

南宮夙寧嫣然一笑,對着一旁的計嬷嬷俏皮的說道:“計嬷嬷,記得一會讓禦膳房做些我哥喜歡的菜。”

“公主放心,奴婢都記着呢。”計嬷嬷笑着應答。

南宮夙寧與相詩一道離開了春華宮,朝着南宮樾的長樂宮而去。

“娘娘,咱公主真是一點不用人操心。”計嬷嬷滿心歡悅的對着臻妃說道。

臻妃眼露欣慰,“我別無他求,只希望他們兄妹倆好好的,便餘願足已。”邊說邊擡眸望着某個方向,眼眶微有些濕潤,“對得起小姐,也對得起自己。”

計嬷嬷亦是雙眸朝着那個方向望了望,眼眶內亦是濕潤一片。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漬,連連點頭:“會的,會的。王爺與公主都會好好的。皇……也會知道娘娘的心意的。”

臻妃沒有再說話,只是會心的笑了笑。

禦書房

南宮百川坐于龍案前,身子微靠于椅背上,如鷹般的雙眸一片沉着冷睿,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意味深長,讓人捉摸不透的肅然。左手放于龍案上,右手則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着椅扶。雙眸直視着前方禦書房的大門,此刻禦書房的門大開着,而南宮百川則似乎是在等着誰的到來。

聶進一直站于南宮百川的身後,亦是緊抿着雙唇,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着前方禦書房的大門,眸中一片暗淡。

“啓禀皇上,太子求見。”一太監進禦書房,對着南宮南川行禮。

南宮百川的唇角揚起了一抹預計中的高深淺笑,眸中更是劃過一抹深沉,對着那太監說道:“那就請太子進來吧。”

這也該是時候來了。

太監退出。

眨眼功夫,南宮佑邁步而入。一襲深藍色的錦袍,臉上略顯的有些急慮,邁坎大步朝着南宮百川而來。

“兒臣見過父皇。”對着南宮百川行禮,畢恭畢敬。

南宮百川依舊靠于椅背上,居高臨下般的俯視着南宮佑,冷冷的開口:“佑兒這麽急的找朕,可是有何重要之事?”

南宮佑對着南宮百川單膝跪地,雙手抱拳作揖:“兒臣特來向父皇請罪,還請父皇降罪!”

“哦?”南宮百川從龍椅上站起,瞰視着跪于地上的南宮佑,他的聲音很是平靜,平靜的出乎人的意料,平靜中帶着寒冷,“佑兒何罪之有?朕倒是讓你給說蒙了。”

“兒臣誤聽謠言,聽信傳言,其罪一。沒有及時發現有心之人的加害,其罪二。由着鸾兒受人污辱而不出面調查,其罪三。所以,兒臣自請罪,請父皇降罪!”南宮佑一臉肅穆冷靜的對着南宮百川請罪。

“哈哈……”南宮百川突然間的一聲大笑,卻是笑的南宮佑心底十分的沒底,也是更加的心虛。

南宮百川走至南宮佑身邊,雙手負于身後,用着一臉高深的眼神俯視着他:“佑兒果真深知朕意。既然佑兒與皇後已經處罰了最愧禍首,那也就是将功贖罪了。朕本就沒有要降罪于你的意思。起來吧。”

“謝父皇。”南宮佑對着南宮百川道謝,而後站起,“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相求。”

南宮百川的臉上再度揚起一抹高深莫測的淺笑:“佑兒還有何事相求?”

南宮佑作揖一鞠身:“兒臣希望父皇作主兒臣與鸾兒的婚事。”

……

林公公将曲宛若送回相府後,對着舒赫留下一句“相爺,奴才可是将曲姨娘毫發無傷的送回來了”外加一抹詭異莫測的笑容後,離開了。

而曲宛若在見到舒赫的那一瞬間,兩腿一軟,兩眼一黑直接就倒地不醒了。

舒赫急的根本就沒注意到此刻回來的只有曲宛若一人,卻是少了一個金嬷嬷。然後便是讓人急匆匆的去請孫太醫了。

對于曲宛若的倒地不醒,老太太倒是什麽反應也沒有,只是派趙嬷嬷來绛绫閣過過場面般的問了幾下,然後便是沒了下文。

次日

舒赫上朝去了。

舒清鸾一如往常去文源閣給老太太請安。

陳嬷嬷從屋外進來,對着老太太與舒清鸾行禮:“老夫人,狀元閣佟掌櫃讓人來傳話,說是大小姐讓他們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妥當了,想問大小姐是否過去查看一下,若是沒問題,他們便按這樣式給做了。”

老太太轉眸,一臉不解的看着舒清鸾:“鸾兒讓狀元樓準備了什麽?祖母怎麽不知?”

話雖只是不解的問着,可是那眼神裏卻是有着異樣的表情的。

舒清鸾嫣然一笑:“鸾兒見着祖母壽辰快到了,于一月前便是讓狀元樓為祖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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