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68
長樂宮
“寒柏見過王爺!”南宮樾從禦書房回到自己的長宮樂,剛一邁入門坎進院子,便是見着一男子恭敬而又誠心的朝着他作揖行禮。
男子二十左右,一襲淺棕色的錦袍,腰間束一條白色的寬滌,相貌與寒敘有着七分的相似,濃密的墨眉下鳳眸犀利,薄如蠶翼的雙唇緊據成細線,言語與表情之間盡是對南宮植的敬重與遵崇。
見着寒柏的出現,南宮樾的眼眸內劃過一抹不容忽視的喜悅之色,對着寒柏露出一抹淺笑:“回來了,辛苦你了寒柏。”
“為王爺做事,寒柏不覺辛苦。再何況這是寒柏份內之事。”寒柏對着南宮樾恭敬有佳的說道。
南宮樾輕輕的拍了拍寒柏的肩臂,抿唇淺然一笑。而寒柏則是對他回以一抹心領神會的淺笑。
對于寒敘,寒柏等等人,南宮樾從來都不曾有過一絲的懷疑。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一點,南宮樾與舒清鸾倒是十分的相似。有些時候,有些事,他幾乎都不用出言交待,寒敘寒柏以及知情等人都會很有默契的去做了。而他更是十分相信他們的辦事能力。
“到書房再說。”對着寒柏說道,而後邁步朝着書房的方向走去,
寒柏邁步跟上。
書房
南宮樾倒了一杯熱茶遞于寒柏。
“多謝王爺!”寒柏恭敬的雙手接過南宮樾遞過來的茶,微彎腰對着南宮樾道道。
南宮樾輕點了下頭,“事情可都辦妥?”
将手中的茶子往一旁的桌幾上一放,寒柏對着南宮樾一臉認真的說道,“寒柏不負王爺所托,已經找到了夏小姐。”
南宮樾的眼眼微微的波動了一下,薄唇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角露出了一抹淺淺的弧度,似乎看到了一抹希望一般。端起茶杯,遞于唇角,抿上一口,“可都安排妥當了?”
寒柏點頭:“王爺放心,寒柏都安排好了,絕不會讓夏小姐受一點的委屈。只是現在暫時,夏小姐還不宜出面。”
南宮樾點頭:“你們放事,本王向來放心。”對着寒柏露出一抹贊賞的微笑,這個“們”字,自然也是将寒敘與相詩,知情等人包括在內了。
“是王爺看得起我們。”寒柏不傲不嬌的說道。
“你一路風塵也辛苦了,下去歇會吧。對了,”似是想到了什麽,對着寒柏一臉關切的說道,“回來倒也不巧,寒敘這會應該不在。”
寒柏淺笑:“随時都可以見的。”
“怎麽不問問,本王讓他去辦何事了?”南宮樾笑看着寒柏。
“不需要問,王爺做事自在王爺分寸與用意。再來,我相信寒敘不會讓王爺失望,定能将王爺交待的事情都辦妥了。”寒柏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南宮樾對着他露出一抹會心的淺笑,颔首點了點頭,“本王讓他将如畫和寫意安排至相府。”
寒柏微詫了一下:“相信寒敘一定能辦好的。”
南宮樾點頭:“不覺的詫異?”
寒柏搖頭:“王爺做事,那就一定有王爺的道理,我們需只按着王爺的意思去辦就行。不打擾王爺處事,寒柏先退下了。”邊說邊對着南宮樾一作揖,轉身朝着門口走去。
“寒柏。”在寒柏邁步至門坎處時,南宮樾出聲喚住了他。
寒柏止步,轉身面向南宮樾:“王爺有何交待?”
“夙寧挺記挂着你的。”南宮樾模棱兩可卻又意有所指的說了這麽句話。
寒柏微怔了一下,随即對着他露出一抹淡笑:“寒柏謝過公主的記挂,也謝王爺關心。寒柏告退。”
南宮樾抿唇一笑,對着他擺了擺手,示意寒柏可以離開。而寒柏則是邁出門坎離開了書房。
書房內僅剩南宮樾一人,書架上擺着各種的書籍,不過最多的卻是兵書。雖,他不曾行兵打杖,但對于謀略一事,他卻半點不曾在靳破天之下。
坐于木椅上,右腿擱于左腿之上,一手撫着下巴,另一手側是環胸而抱。深邃的雙眸炯炯有神中帶着一股銳利。
夏攬月,夏君卿的女兒,夏君拂的侄子,他的表妹。在那次夏門滅門之後唯一遺留下來的活口。
一想到那場血流成河的滿門抄斬,南宮樾的右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淩厲的眼眸內劃過一抹銳殺。
他發誓,一定不會讓夏家的血白流,也一定不會讓母後妄死,一定會讓那些人償還一切!
……
尚書府
南宮夙寧坐于尚書府正廳的正位上,手裏端着下人奉上的熱茶,對面站着一臉優雅的柳悠娴,身後站着相詩。
南宮夙寧一臉淺笑盈盈又高雅得體的淺視着柳悠娴,如杏般的雙眸微微的彎起,唇角處亦是帶着一抹淺淺的可掬笑容。柳悠娴,人如其名,悠靜而又娴雅,一臉端莊而又得體的淺望着南宮夙寧。她的身子微微的鞠着,沒有與南宮夙寧直視,而是用着一種瞻望中帶着敬意般的角度望着南宮夙寧。
一襲嫩黃色的流紗錦繡綢緞裙,裙擺處繡着細碎的淺白色蘭花,裙邊則是用着銀色的錦緞滾着邊。衣襟處繡着一束淺紅色的梅花,腰間系着一條水粉色的錦滌,将她那原本不盈一握的柳腰更是顯的風一吹便倒一般。而她的臉色更是略顯有些泛白,似乎沒什麽血色一般。就連雙唇亦是微顯青色。就好似大病一場剛初愈一般,讓人看着忍不住心疼一般。
南宮夙寧此刻穿着一襲紫藤花淡紫色的百褶裙,梳着一個嬌俏而又不失莊端的發髻,發髻上斜插着兩支做工精致又精美絕倫的步搖,一縷發絲如俏皮的孩童一般落在了她的耳際,倒是讓她更添了一份少女的活潑,卻又不失高貴的公主身份。對着站于對面的臉色蒼白的柳悠娴抿唇露出一抹優雅的淺笑:“柳小姐無須這般介外又拘謹的,本宮托安逸王爺的福,與靳大人的關系還算不錯。聽說,柳小姐與靳大人好事将近,本宮前來看看是否有本宮幫上的忙。倒是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柳小姐,若是本宮的冒昧吓着了柳小姐,本宮在這向柳小姐說聲抱歉。”邊說,邊放下手中的熱茶,從椅子上站起,對着柳悠娴便是欲鞠身致歉。
“公主,可萬萬使不得。”就在南宮夙寧鞠身之際,柳悠娴一個快速的向前,制止了南宮夙寧的鞠身。一臉惶恐不安的說道,“公主這是折煞了悠娴,悠娴擔當不起。更何況,公主大駕光臨,是破天與悠娴以及尚書府的榮幸,又何來冒昧一說。”柳悠娴一臉娴靜優雅而又恭敬萬分的對着南宮夙寧說道,惶恐不安的臉上帶着淺笑。
南宮夙寧抿唇一笑,如杏般的雙眸骨碌碌的望着柳悠娴,清澈見底卻又讓人覺的深不可測。這眼神看的柳悠娴心中略覺的無底,卻又不得不以着她一臉鎮定的笑臉相迎。
站于南宮夙寧身後的相詩不着痕跡的打量着柳悠娴,深邃的雙眸直将柳悠娴射穿了一個洞一般。柳悠娴在接受着南宮夙寧那深不可測的眼神之時還得接受着相詩那利刃一般的眼神。這讓柳悠娴此刻猶如那熱窩上的螞蟻一般,渾身不得勁卻又無從為力。于是,只能這般的接受着南寧夙寧與相詩那兩道十分異樣的眼神,而臉上卻不得不一直挂着那淺淺的十分優雅的笑容,心裏卻是暗暗的咬着牙,卻又感覺無從下手。
年伯站于不遠處,同樣不着痕跡的将柳悠娴的每一個表情盡收眼裏。
對于卿九九說的每一句話,年伯都謹記于心。所以這些天來,對柳悠娴,那是格外的小心,将她的一舉一動全都收于眼裏,記于心裏。
只是,似乎除了那天之外,她便是現也沒有進過靳破天的卧室。也沒有做出過任何一點出格的舉動來,很是安份守己的做着自己。唯一讓年伯想不通的便是,她既不回柳府,而對于靳破天這些因忙碌的不見人影而似乎将與她之間的事給忘記了,倒也是半點沒有生氣的樣子。且,更是十分的理解與支持靳破天,甚至還會有夜深人靜之時,下廚為靳破天做點心與宵夜。若非是卿九九那天與他說了這麽多,若非是說這些話的人是他看着長大,視如女兒般的卿九九。年伯怎麽都不會相信這柳悠娴會害靳破天。
這些日子來,年伯半點不敢掉以輕心,就連靳破天每餐的膳食,他都是自己親自做。
對于今兒南宮夙寧的到訪,既是出了年伯的意料,又是在他的預料之內。
“相詩。”南宮夙寧喚着身後的相詩。
“公主。”相詩邁步走至南宮夙寧身邊,一臉恭敬,然後是将一個十分精致的藍色錦盒遞于南宮夙寧面前。
南宮夙寧拿過相詩遞上的錦盒,往柳悠娴面前一遞,笑意盈人:“柳小姐與靳大人好事将近,撇開本宮與靳大人關系不錯,就算柳侍郎盡心盡量為百姓做事,本宮也應該送一份賀禮給柳小姐的。按道理,這份賀禮本宮應該是送于柳侍郎府上的,只是既然今兒在尚書府上碰着了柳小姐,那麽就當本宮偷個懶,就在這兒交于柳小姐了。本宮覺的應該都是一樣的,反正到時柳小姐進了尚書府,這也是要帶進尚書府的,倒不如就這麽直接放于尚書府較好。柳小姐,你覺得呢?”南宮夙寧笑如春風拂桃花一般的望着柳悠娴,然後又意味深長的加了一句:“柳小姐該不會覺得本宮這麽做是在羞辱于你吧?你可千萬別誤會了,本宮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本宮純碎就只是想偷個懶而已。再說了,本宮又怎麽會知道,柳小姐這麽快就宿于靳大人的尚書府了呢?就算你們好事将近,那也總不能就這麽自己送上門吧?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靳大人怎麽就這般的不知輕重呢?怎麽就由着你一個待嫁女子就這麽沒名沒份的宿于他府上了?他怎麽就沒想過,這樣會對你的名聲很不好嗎?”南宮夙寧倒似一臉真心誠意替柳悠娴着想,卻又十分不贊同靳破天的舉止一般的指責着靳破天。
柳悠娴的唇角微微的抽了一下,那溫潤的眼眸裏劃過一抹厲色。而這一抹厲色卻是分毫不差的落入了南宮夙寧與相詩的眼內。只是南宮夙寧與相詩卻是沒有在臉上露出半點的不是來,而是在心裏劃算着。
“公主有所不知。”柳悠娴正想說什麽的時候,一旁的年伯先她一步出言了,微躬着腰朝着南宮夙寧走來。
南宮夙寧依舊笑如春風般的望着年伯,沒有要打斷年伯說話的意思,只是那笑容之中卻是蘊含着很是複雜的表情。
年伯在離南宮夙寧三步開外之處停下,對着南宮夙寧躬身作揖,比恭畢敬的說道:“柳小姐身子不是很好,所以少爺才會讓柳小姐暫住府內,好讓小姐為柳小姐調養身子。少爺完全是為了柳小姐好才會這麽做的。”
“哦?是嗎?”南寧夙寧似笑非笑的看着年伯,而後轉身望向柳悠娴:“原來柳小姐身子不好啊?可是,身子不好怎麽不請大夫?又或者可以請太醫。不知本宮是否有什麽能幫到柳小姐的?對了,本宮的這宮女也是略懂醫理,不如就讓相詩為柳小姐粗診一下?相詩。”邊說邊對着相詩使了個眼色,示意相詩上前為柳悠娴診脈。
相詩自是很聽從南宮夙寧的話,上前一步:“柳小姐,若不介意,相詩替你診下脈。”
話雖是說着若不介意,可是那手卻已不客氣的将柳悠娴的右手拾了過來,開始把脈。
話雖是說着若不介意,可是那手卻已不客氣的伸向柳悠娴的右手……
“悠娴謝過公主好謝。”相詩的手還未碰着柳悠娴,便已被她巧妙的避開了。對着南宮夙寧露出一抹答謝的淺笑,“悠娴身上這毒,大夫和太醫都束手無策,不過九九說了她有辦法,只是需要些時日。而現在,九九已經外出為悠娴去尋藥。悠娴知道公主是一番好意,也正如公主所言,悠娴雖與破天有婚約在身,可畢竟還沒拜堂過門,總是這般的住于尚書府,也确實不合宜。悠娴也該是時候回柳府了,年伯,悠娴就不等破天下朝回府了,就有勞年伯代悠娴與破天說一聲,悠娴回去了。”說完,對着年伯很是有禮的鞠了鞠身。
“柳小姐,這可使不得。”年伯趕緊扶起她,“老奴這可做不得主。柳小姐還是等少爺回來親自與少爺說吧,反正小住了這麽久,也就不差這麽一小會了,柳小姐,您說呢?”
“年伯這話說的在理。”南宮夙寧很是贊同的點頭道,“柳小姐若是這般走了,那靳大人還不得以為是本宮将你給趕出尚書府的。本宮可真是沒這個意思,若真是這般,那本宮可得有多冤呢。所以,柳小姐,就算為了不讓本宮這般的含冤,你也就別急于這麽一時的回了,反正也就住了這麽久了,真不在乎這麽一小會的。哦,對了,本宮出宮有些時候,也該回宮了。也就不陪着柳小姐等靳大人了。相詩,回宮。”
“是,公主。”“下官靳破天見過安寧公主。”南宮夙寧與相詩剛走至尚書府門口,正欲上轎,便是與下朝回府的靳破天遇了個正着。靳破天下轎,對着南宮夙寧作揖行禮。
“相詩見過靳大人。”
“公主可是有事?”靳破天一臉肅穆的看着南宮夙寧問道。
“本宮來賀靳大人大喜。”南宮夙寧笑容滿面,半認真半玩笑般的看着靳破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