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第一章:73

舒赫說完雙眸一眨不眨的直視着皇後,等着皇後的回答。

皇後在聽到舒赫這話時,唇角冷冷的揚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沒有半點的驚訝與不悅,似乎舒赫的這個問題就在她的意料之內。

如玉般光滑的雙手端起放于一旁桌子上的茶杯,揭起杯蓋,輕吹一口氣,十分優雅的抿上一口。而後有一下沒一下的用杯蓋輕輕的滑敲着杯沿,彎彎的鳳眸意味深長的望向站于她對面的舒赫,不冷不熱卻又緊不慢的說道:“相爺覺的本宮應該如何安排呢?可有好建議?”

舒赫沒有直接接了皇後的話,而是用着一抹意味深長的眼神掃視了一眼祈寧宮內的宮女與太監。

見此,皇後心領神會,對着林公公使了眼色。

“都退下吧,退下吧。需要你們服侍的時候,咱家再喚你們。”林公公将手中的塵拂一甩,對着那幾個宮女太監揮了揮手。

除了意嬷嬷之外,其他宮女太監全都随着林公公的聲音退下了。

皇後臉上依舊揚着一抹高貴優雅卻又不失高深的淺笑,對着舒赫說道:“兄長,現在是否可以說了?”

舒赫的臉上劃過一抹冷俊,對着皇後恭敬中帶着不懼的說道:“箐兒,做事可得為自己留條後路,千萬別将所有的路都給堵死的。”

舒赫這會沒有喚“皇後”,而是喚出了皇後出閣前的閨名,足以可見,此刻他心中的怒意不輕。

聽着舒赫喚出了皇後的閨名,意嬷嬷與林公公圴是眸中劃過一抹詫異與不悅。

然而皇後臉上卻是半點沒有其他表情,依舊高貴優雅的淺笑看着舒赫,端茶杯遞于唇邊,抿上一口,“哦?本宮聽兄長這話,可是在責怪本宮?倒是不知本宮什麽地方得罪了兄長?不如兄長明言,你也知道,本宮最不喜歡的就是揣測別人的心思了。”

舒赫抿唇冷笑:“為兄自認為對得起你這個妹妹,也對得起太子殿下這個外甥。這些年來,為兄如何盡心盡力幫扶着太子殿下,相信皇後應該看于眼裏,記于心裏。當年,若非為兄全力以赴,箐兒這個皇後之位只怕也不會坐的這麽快,坐的這麽穩。皇後有句話說的很對,安逸王爺從來不曾放棄過重奪太子之位。如今之勢,箐兒覺的我們是時候起內讧嗎?”

皇後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變化,依舊一臉的笑意盈盈,讓人猜不透此刻她內心所想。

“內讧?”彎彎的鳳眸淺淺的望着舒赫,唇角處揚起一抹若隐若現的冷弧,“有嗎?本宮怎麽沒覺着?”

舒赫冷冽的雙眸直視着一臉笑意盈盈,卻實則笑裏藏刀的皇後:“為兄知道,皇後有意于太子殿下與寧國公府的樣事。事已至此,我也知道,鳶兒與太子妃是絕無可能。我想,太子側妃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吧?皇後娘娘,微臣的這小小的願望應該不為過份吧?”

皇後抿唇一笑:“本宮道是多大的事情。原來,竟是為了佑兒與鳶兒一事。就算兄長不說,本宮也是打算這麽安排的。本宮一直有意栽培鸾兒,豈料你的女人卻是給本宮鬧了那麽一出。即如此,本宮見着佑兒與鳶兒也算是情投意合,心想這般也算不錯。可是……”皇後一臉略顯失望的看着舒赫,搖了搖頭,“如此,本宮就算是有這個心,只怕也是沒這個力了。本也是這般打算的,卻是不想兄長這般的興師問罪了。本宮就是不明白了,兄長這般的興師問罪又是為何了?”

聽着皇後的話,舒赫微微的怔了一下。眸中劃過一抹淺淺的錯愕。

皇後本就是這般打算的?

那麽,何以鳶兒卻說皇後欲将她指配給侍衛?

而皇後則是一臉平靜而又平淡的看着舒赫。這倒是讓舒赫略顯的自己有些不知輕重了。

正想說什麽的時候,皇後又出言了:“兄長也知,因為這事,皇上對佑兒十分的不悅。故而,現下也只能委屈了鳶兒。本宮覺的鳶兒暫時不宜立為側妃,暫時就以秀女身份進東宮。待太子大婚之後,再立為側妃。兄長覺的呢?”

舒赫自是知道,南宮百川對于舒紫鳶與南宮佑十分不悅一事。可是對于南宮樾救起舒清鸾一事,卻是龍顏大悅。甚至于,這些日子,朝上朝下也沒擺過好臉色給他。就連南宮佑多次于禦書房外求外,亦是被他拒之。足可以見,南宮百川對此事有多大的怒意了。若,此刻再提及讓南宮佑立舒紫鳶為側妃,只怕更會激起南宮百川的怒意。

是的,皇後說的還是很有道理的。

為今之計,也唯只有這般做才是最合适了。

是以,對着皇後無奈的一點頭:“一切就由皇後決定。”

皇後抿唇淺笑:“既如此,本宮會安排妥當。希望兄長的相府別再給本宮鬧出什麽動靜來,到時,就怕本宮有心護短,也無這個力。”

舒赫對着皇後作揖躬身:“臣謝皇後娘娘,臣告退。”說完退步,折身離開祈寧宮。

看着舒赫那遠離的背影,皇後的眼眸裏閃着一抹陰森與冷冽,唇角處更是揚起了一抹狠絕。

“意嬷嬷。”

意嬷嬷走至皇後身邊:“奴婢在,皇後娘娘請示下。”

“春華宮那邊有什麽動靜?”皇後一臉陰森的問道。

意嬷嬷搖頭:“倒是什麽也沒有。”

“給本宮盯死了,臻妃,南宮夙寧,本宮要她們後悔自己所做的事。膽敢與本宮作對,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說完,重重的将手中的茶杯往上的一摔,就好似那茶杯就是臻妃與南宮夙寧一般。

意嬷嬷重重的一點頭:“是,娘娘!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

賜婚聖旨一下,各院姨娘便是絡繹不絕的向着蘭心院給舒清鸾送禮了。

對于皇後的安排,舒紫鳶雖是十分的不悅,竟然只是讓她以秀女的身份入住東宮,而不是側妃。且皇後也沒有說,何時接她入住東宮。眼見着舒清鸾的蘭心院那邊是一個接着一個的前去送賀禮,幾乎是邁破了蘭心院的門坎。可是绛绫閣卻是似乎一下子成了冷宮一般,竟是連一個人也沒有邁入绛绫閣的院子。

這讓舒紫鳶的憤怒再度加深。

自南宮百川下旨賜婚後,便是賜了南宮樾一座府邸——安逸王府,大婚後搬出皇宮,入住安逸王府。

聘禮已于聖旨下後三天便已送至相府,兩百八十八石。另,南宮百川又拟了另外一份禮單送于相府,同樣也是兩百八十八石,是作為給舒清鸾的嫁妝。

太師府也讓人送了一份禮單過來,一百六十八石的嫁妝。

沈蘭心是沈老太師的掌上明珠,雖說沈蘭心已離世十多年,但是對于沈蘭心唯一的女兒舒清鸾,沈老太師夫婦還是很疼愛的。再說,又是皇上賜婚,故,這嫁妝是絕不會少的。

寧國公府也讓人送了禮單過來,一百零八石嫁妝。

看着那一份一份長長的禮單,舒紫鳶那叫氣的一個牙根發癢。

老太太看着那一份比一份長的禮單,眉頭擰緊了。

于是,開始斟酌着,到底給舒清鸾的嫁妝,給多少才是最合适的。

蘭心院

舒清鸾坐在藤椅上,看着桌上擺的那三份禮單,眉頭微微的擰了下。

“小姐,怎麽了?”坐在對面的初雨見着舒清鸾擰眉,略顯不解的問道,“可是這禮單有何不妥?”

舒清鸾輕輕的咬了下下唇,淺淺的吸了口氣,對着初雨搖了搖頭:“沒什麽不妥。”指了指桌子上的禮單,對着寫意說道,“寫意,将禮單收好了。沒別的事了,你們也都回屋歇下吧。”

寫意拿過桌上的三份禮單,對着舒清鸾側了側身:“奴婢告退,”見着舒清鸾沒有起離回屋的意思,又是止下腳步,一臉認真的說道,“奴婢就在屋外,小姐若是有什麽需要,盡管喚奴婢。”

舒清鸾對着初雨與寫意揮了揮手,二人轉身離開屋子,順手的關上了門。

屋內舒清鸾獨自一人坐于藤椅上,臉色略顯的有些肅穆與凝重。

三份禮單中,若說最別有用心的,那便是寧國公府的禮單了。

若說親戚關系來,那麽沈惠心身為她的姨母,在她的母親過世過,送一份嫁妝給她,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但是,舒清鸾卻不會傻的認為,這是沈惠心出至于真心的。只怕是,這份禮單不只是沈惠心一個人出的,只怕更多的是百裏青松的意思。下意識的,那日在寧國公府內,百裏青松那看她的十分複雜的眼神竟是在她的腦子裏浮現出來。

不禁的,舒清鸾的眉頭擰的更緊了。

“本宮以為,大婚在即的鸾兒應該是很開心的。怎麽卻是這般的愁眉深鎖?”耳邊傳來一聲熟悉中聲音,嘲諷中帶着微微的憤怒。

沒有波瀾大驚,也沒有手足無措。聽到聲音的舒清鸾一臉鎮定又淡然的朝着聲音的發源地轉頭望去,只見一臉陰森莫測的南宮佑不知何時,竟是出現在了她的屋內。他那陰沉晦暗的雙眸在那暗淡的燭燈下,更顯的陰森至極,甚至帶着隐隐的怒意,且他的雙眸看起來似乎有些腥紅。

舒清鸾波瀾不驚的抿唇一笑,不急不燥的說道:“想必,初雨與寫意已經被你點穴了。不知太子殿下深夜大駕,有何貴幹?”

南宮佑衣擺一提,毫不客氣的在舒清鸾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對着她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似乎對于本宮的出身,鸾兒一點也不以為意!是否,本宮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等着本宮的到來?”

舒清鸾冷冷的抿唇一笑:“太子殿下,希望你夜入閨房的絕對不是清鸾。若是你此刻出現在二妹妹的房內,清鸾相信,迎接太子殿下的會是一翻無比的熱情,而非此刻在清鸾這裏的冷眼冷語!”

南宮佑的嘴角微微的一抽,陰森的雙眸裏劃過一抹冷冽的怒意,向着舒清鸾微微的湊近一些,與她之間僅離了兩個拳頭的距離,陰冷的視線如利箭一般射着舒清鸾:“本宮十分好奇,你是如何将鳶兒放于本宮的畫舫之內而沒有驚動任何一個人!”

舒清鸾抿唇冷笑,清澈如山泉的雙眸毫無愄懼的直視着他,“太子殿下何以說是清鸾将二妹妹送于你的畫舫之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二妹妹心儀太子殿下,怎麽就不是二妹妹使計呢?再說了,那日所有的人都親眼目睹,清鸾被二妹妹推下柳州河,何來這般大的本領再去設計二妹妹?”

“哼!”南宮佑冷笑,“本宮之前怎麽就沒發現,原來鸾兒是這般的善功于心計!”

“是嗎?”舒清鸾同樣回以他一抹冷冷的似笑非笑,“那太子殿下現在發現也不晚。”

“你說,若是此刻讓人知道本宮與鸾兒獨居于一室,會是怎麽樣?大皇兄會做何感想?父皇又會做何感想?還有舒相會怎麽做?”南宮佑一臉詭異陰冷的看着舒清鸾說道。

舒清鸾的臉上并沒有因為南宮佑的這般話而感到有所害怕,相反的,臉上還揚起了一抹算計後的得意之笑:“是嗎?清鸾倒也是很想知道,若是王爺知道了,會是什麽樣的表情。只可惜清鸾沒有個福氣,而太子殿下更是沒有這個機會。”

南宮佑的眼眸裏劃過一抹驚訝與錯愕,突然之間似是想到了什麽,瞪大了雙眸死死的盯着舒清鸾:“舒清鸾,你做了什麽?”

舒清鸾抿唇嫣然一笑:“沒什麽,只是幫太子殿下你一個大忙而已。既然太子殿下這般的喜歡夜探閨房,那怎麽樣,清鸾也得幫着太子殿下圓了這個望的不是?不然,豈不是太對不住太子殿下了?放心吧,太子殿下自己也說了,臣女很善功于心計,那麽又豈會讓太子殿下失望呢?太子殿下就好好的享受吧!”

舒清鸾的話剛落,便見着南宮佑的頭往桌上一垂,整個人便是失去了知覺。

“如畫,進來吧。”舒清鸾一臉淡定的喚着如畫的名字。

房門推開,進來的不止如畫,還有寫意。

見着寫意與如畫一起進來,舒清鸾意不覺的意外,對着二人會心的抿唇一笑。指了指趴在桌上沒有知覺的南宮佑,“太子殿下與二小姐情投意合,是以夜探相府與二小姐訴衷情。”

如畫與寫意對視一眼,而後若無其事的瞥一眼趴在桌子上沒有任何知覺的南宮佑,對着舒清鸾點了點頭:“小姐放心,奴婢定辦的妥妥當當!”

舒清鸾柔情一笑:“你們辦事,我放心。”

如畫與寫意對着舒清鸾會心一笑。

一柱香之後

舒清鸾解開盤扣脫去外衣,正打算上床歇下,門口傳來寫意的聲音:“小姐,奴婢有事禀,方便進來嗎?”

拿過挂于屏風上的外衣往身上一披,對着門外的寫意說道:“進來。”

經過這幾天來與如畫寫意的相處,舒清鸾終于明白,為何南宮樾會安排二人進相府了。不僅僅如畫與寫意身懷武功,且做事嚴謹,滴水不漏,只要吩咐她們去辦的事,就一定能很好的完成。為人更是進退分寸有佳,絕不多言多語,不該問的話絕不多話。

就像此刻,舒清鸾知道,寫意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與她說,不然按着寫意的性子,不會有此刻還來找她的。

寫意推門而入,透過那暗淡的燭光,依希能在她的臉上看到一抹嚴肅。

“寫意,是否中間發生了什麽事情?”舒清鸾一臉關切的看着寫意問道。

“小姐,奴婢與如畫在舒紫鳶的房間裏發現了這個。”說完,攤開右手,她的手掌裏握着幾朵鳳仙花。

舒清鸾拿過一朵鳳仙花,淺粉然,放于鼻端,隐約還能聞到淡淡的芳香。只是舒清鸾卻是略顯不解的看着寫意:“鳳仙花?”

寫意點頭,“是的!鳳仙花,又稱芰芰草,放于對于普通人來說,沒什麽壞處。但是對于身懷有孕的人來說,若不小心食之,卻可以令其滑胎。”

舒清鸾的眼眸裏劃過一抹精芒,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冷弧:“也就是說,這是一味無形的堕胎藥。”

寫意再度點頭:“是的。眼下正是鳳仙花花季,奴婢不覺的她将鳳仙花放于卧室內,只是為了聞花香。奴婢覺的有異,便是前來告之小姐。”

舒清鸾微垂着頭,聞着鳳仙花那淡淡的芳香,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卻是微微的蹙了一下。突然之間,腦子裏劃過一個念頭,“你去荷芬院看看,不要驚動了任何人。”

寫意對着舒清鸾重重的一點頭,“奴婢這就去。”說完,轉身退出屋子。

舒清鸾的眼眸一片沉寂與森然。現下相府身懷有孕的除了曲宛若便是荷芬院的史姨娘。舒紫鳶絕不會用這鳳仙花來對付曲宛若,那麽唯一的解釋便是這是為史姨娘準備的。

呵呵!

舒清鸾冷笑。

舒紫鳶的想法與用意,如果現在她還沒明白過來的話,那她也就算是在這裏白呆了。

史姨娘有孕一事,除了老太太與季姨娘還有雲姨娘,那便只有她知道了。老太太,那是最不可能會害史姨娘的一個人。那麽,季姨娘,雲姨娘與她便是誰都逃不脫了。

如若,查出來,是她加害于史姨娘肚子裏的孩子,那麽,就算是皇帝南宮百川也不能插手于相府的家事了。

而現在,她與南中樾只是賜婚,還未完婚,那麽南宮樾更不能護着她了。再者,舒赫向來都是與那對母女連同一氣的,若說是她害了他的子嗣,只怕她這婚也就不用成了。

舒紫鳶,你果然用心良苦之際更加的歹毒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怪不得她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

半柱香功夫後,寫意回來了。

“不出小姐所料,奴婢在史姨娘的膳食裏發現了鳳仙花的殘片。還有,史姨娘安神的香爐裏也有鳳仙花的殘漬。不過奴婢把過史姨娘的脈像,暫時無大礙,應該是剛被人下了,而了份量也很少。小姐,接下來我們該怎麽做?”寫意一臉尋求的看着舒清鸾。

舒清鸾沉沉的擰了下眉頭:“可以将那香爐裏剩餘的殘片處理了?”

寫意點頭:“奴婢已經處理掉了。”

舒清鸾點了點頭,她從來都不是一個心狠手辣,會加害無辜之人的人。既然史姨娘與這事無關,且她又沒惹出什麽事來,只想安安份份的守着自己的肚子在相府過着日子。既然人家不來傷害你,那便不去傷害無辜。

只是,史姨娘能不能平平安安的生下肚子裏的孩子,那便是看她自己的造化了。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輩子。

“寫意,你去查下,史姨娘身邊有什麽值得懷疑。”

寫意點頭:“是,小姐。奴婢知道該怎麽做。”

“然後,你這般做……”對着寫意的耳邊輕聲的說着自己的計劃。

只見寫意連連點頭:“小姐放心,寫意一定辦妥了。”

绛绫閣

如畫辦妥了舒清鸾交待的事之後,正打算折身回蘭心院時,卻是發現黑暗中,一個人影正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已是月底,所以,并沒有什麽月光。只是如畫憑着敏銳的眼力以及聽力,隐約能判斷出那人是曲宛若。只是看她那矯捷的步子,應該是有些武功底子的。

只是,在這深更半夜的,曲宛若她一個身懷有孕的女人,出現在這裏做什麽?而且看這樣子,似乎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以,如畫并沒有折回蘭心院,而是跟以了曲宛若的身後。

如畫的武功不錯,自然跟在曲宛若身後,并沒有讓她發現。

天雖然一片暗淡,但是曲宛若卻是熟門熟路的來到了假山後,在其中一處假山上移了動,便是見着兩處假山中間出現了一道小門。曲宛若敏捷的進門。

這是一處小小的暗室,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卻是隐約能聽到淺淺的呼吸聲。

曲宛若點起了一支蠟燭,在她面前不遠處,一老妪側靠着石頭牆坐在地上。地上全是濕濕的,她身上的衣服除了胸口以前是幹的之外,其餘的全是濕的。老妪頭發淩亂,臉上盡是皺紋,或許不應該用皺紋來形容,而是她臉上的肌膚就那麽松跨跨的下垂着。她人很瘦很瘦,用骨瘦如柴,皮包骨頭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她的雙手無力的垂放在身體兩側,似乎是被人折斷了一般。她的雙腳同樣看起來是被人折斷了。

随着燭光的亮起,老妪擡頭在看到曲宛若之際,她的雙眸裏透出了一抹憤恨的殺意。如果說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那麽這一刻,她恨不得用她的兩道眼神将曲宛若給射死。

只是曲宛若卻并沒有被她那殺人般的眼神給唬住,反而是朝着她露出了一抹陰森森的冷笑:“怎麽,是不是恨不得殺了我?只可惜,你殺不了我的。你以為你隐姓埋名,我就找不到你了?到最後,你還不是落在了我的手裏。說,當年沈蘭心到底是怎麽死的!你若說了,我便給你一個痛快,不然,你這輩子就給我過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老妪卻是對着她如鬼魅般的張嘴一笑,露出一口滿是鮮血的大口,然後,就是大半條舌頭從她的嘴裏掉了出來,最後對着曲宛若保持着那抹如鬼魅一般詭異又猙獰的表情,再沒了出氣。

曲宛若怎麽都沒想到這老妪竟然會在她面前裏咬舌自盡了,且還是生生的将自己的舌頭就這麽給咬斷吐了出來。擡腿,對着已然沒了氣息的老妪狠狠的踢了一腳之後,憤憤然的轉身離開。

如畫見着曲宛若轉身,便是一個快速而又悄無聲息的先離開了秘室。

蘭心院

如畫急急朝着舒清鸾的屋子而去。

“小姐,奴婢如畫,方向進來嗎?”舒清鸾正交待着寫意做事,屋外傳來如畫略顯有些急切的聲音。

“進來。”

如畫推門而入。

“都辦妥了?”舒清鸾一臉冷靜的問道。

如畫點頭:“都辦妥了,明兒一早就等着看好戲吧。不過奴婢還有另外的收獲。奴婢在辦完事,準備回來的時候,卻是發現曲姨娘獨自一人,進了一個秘道。”如畫一臉鄭重又嚴肅的對着舒清鸾說道。

“秘道?”舒清鸾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如畫,“可有跟着進去一探究竟?”

曲宛若竟然在绛绫閣設了秘道?

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知道,還是舒赫也知此事?

這秘道又是用來作什麽的?

舒清鸾心中疑惑重重,等着如畫的回道。

如畫點頭:“有,奴婢跟了進去。秘道就在绛绫閣的假山後面,按着曲姨娘的身手,奴婢覺的她應是有些功夫底子的。為了不打草驚蛇,奴婢沒有跟的太近,不過奴婢有看到,那裏面好像關着一位老嬷嬷。奴婢隐約還聽到她問着那老嬷嬷,沈蘭心是怎麽死的!”

娘親!

“如畫,帶我去那個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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