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光發亮,看起來可笑極了。

平時連将軍夫婦都說盛宗均是個硬心腸的,做起事來不管不顧雷厲風行,也不知是像誰,他們盛家一個個都是溫和賢良的人,只這一個大寶貝,生生地被養成了混世魔王。

可這一瞬,這大魔王倏地被自己外甥軟嫩軟嫩的小手給握住,心裏瘋狂搖曳的狂草卻停了下來,仿佛 了一根定風神針,那狂風再也不能嚣張。

“懷秋,告訴舅舅,是哪個蠢貨把你打扮成這樣的?嗯?”

五歲的懷秋長得像個漂亮的娃娃,看起來女氣,可一雙眸子卻生得墨一樣黑沉,配上他現下滑稽的打扮,竟也詭異的合适。

懷秋被點了名,擡起小臉直接與盛宗均對視,眼底沒有絲毫畏懼,聲線稚嫩,卻很堅定:“舅舅不是說要把表妹嫁給懷秋嗎?既然是與妻子見面,當然要穿得得體些不是?”

“我什麽時候說要把我的公主嫁給你了?”盛宗均挑眉,聲音冷冷的。可氣啊,他的寶貝還沒打娘胎裏出來,就已經被臭小子給惦記上了!

懷秋仰着小臉,不服氣道:“舅舅忘了上回來我家吃飯說的話了嗎?”

盛宗均眼珠一轉,想不起有這回事,轉頭問他姐姐,“有這事兒?”

他姐姐世愛好笑又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怎麽沒有了?我可是親耳聽你對我兒子保證的,可不許你反悔啊!”

懷秋聽媽媽也綁着他,更理直氣壯了, 小嘴看着他這糊塗舅舅,心裏得意地甜滋滋的。她媽媽見這鬼靈精聰明地可愛,捏捏他小臉,他讨好地誇起母親來:“媽媽最愛我了。”

盛宗均沒好氣地睨了眼這算計他的母子,哼了一聲,“喝醉酒說的話不算數!”

話音一落,盛世愛的丈夫懷甚走了進來,身後還跟着盛宗均其他幾個姐夫,懷甚笑眯眯地看着小舅子,“怎麽不算數了?你那會兒可沒見醉到哪裏去,我和皮皮都親耳聽見了,是不是啊,皮皮?”

四姐的丈夫姓皮,昵稱皮皮,是空軍後勤的人,和姐夫同部上下級,但為人圓滑,是個人精,因此叫這诨名也意外貼切。換做盛宗均的話說,他老小子得了個好姓!

這會兒被點了名,這位四姐夫也開始混說起來,幫腔道:“那是,我親耳聽小舅子你說的,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馬難追,你可別在關鍵時刻掉鏈子啊!”

盛宗均氣這些人一個個都欺他醉酒胡鬧記不住事,但口說無憑,尋思着怎麽狡賴,無奈心裏尋着法子,産房裏一陣疾呼,這一生可把他三魂七魄全給喊了回來,“悅農!悅農!!”

他進不得門,只能幹站在門外喊妻子的名,一聲一聲,聽地旁人的心也跟着一陣抽緊。

産房裏,助産士按着悅農的身體,熟練地用手在她肚皮上 ,教導她如何呼吸用力,終于,她一聲尖叫,嬰兒的頭出來了。

2.

當盛寵還不叫盛寵,只是個無名嬰兒時,就已經得到了全世界最濃烈的愛。

因為,她的老爸是盛宗均。

從漆黑的空間落入光明人世後,擁堵在她耳邊的隆隆人聲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當她,她才分不清好壞,不論誰把她抱在懷裏都是尖銳的哭聲招待,于是她那些個姑父們就開始集體嘲笑她父親生了個潑辣貨。

她老爸卻打她生下來後就沒多看一眼,只是趴在他妻子床前,握着她的手,低低訴苦:“悅農,你可把我吓壞了。”

悅農疲憊地朝他流露一絲笑意,任由他孩子氣地将她 着,“剛剛我以為自己就要死了。”

他聽了立即虎起臉,“你說什麽胡話,你怎麽會死?!”

見他生氣,她卻只是無力的笑笑,“人總得一死,又有誰避得開?”

大概是生了個孩子體驗到一回什麽叫九死一生,她一個少婦說這樣的話,竟透着幾分超然絕塵。這可把盛宗均給吓壞了,掰過她美麗的臉,一瞬不瞬地認真瞧着她:“悅農,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讓你心裏委屈了?告訴我,我立馬就改,嗯?”

她卻說:“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我是存着怨氣放到這時候用的小心眼嗎?”

“你當然不是!我小心眼,是我小心眼!”眼見着犯了大小姐的大忌,男人立馬沒原則地道歉,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過錯全攬下來再說。“悅農,我錯了,我知道錯了行麽,你別不理我呀!”

悅農躺在床上輕哼了一聲,嬌 弱的,勾地人沒了半個魂。

這時候盛世愛推門進來,見她那寶貝弟弟又跪在弟媳婦床前認錯來着,好笑道:“悅農啊,你要不要吃點什麽?或者,看看孩子?”

盛宗均投了一記求救的眼神給姐姐,他姐姐卻置若罔聞,自顧自說道:“悅農啊,今天你給咱們家立了個大功,現在無論想要什麽都成,你盡管開口啊,甭客氣。”

盛宗均緊忙附和:“對,悅農你行行好,讨個什麽賞都成,要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別生我的氣了成不?為了我這種笨蛋氣壞了身子多不值!”

“你還知道自己笨吶,真是萬幸!”悅農翻了個白眼,她就是歷了劫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感慨,卻不想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被他誤解成那樣,真是她把他當鮮花,他把她當牛糞,随便那麽一比,能把人氣死好幾十回!

男人見她冷言冷語的,更着急了,跪在床前拉着她小手一個勁求饒:“我不但笨,還傻呢,好好悅農,親親悅農,你別和我計較行不?”

他這會兒亟欲求饒,當然原則盡失,也不知道他如何辦到的,他小的時候一個人跑進飛機場還差點釀出禍,盛洪駒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叫他下跪認錯,他就是不跪,還嚷嚷着盛洪駒虐待兒童。

自打娶了媳婦,呵呵,別說下跪,就是叫他趴着他也是言聽計從,就跟膝蓋被人偷走了一樣,毫無尊嚴可言。

盛世愛每每遇見此種情形都心覺玩味,做女人就得做悅農這樣的,嫁個丈夫指東不敢往西,讓做啥就做啥。

然而他們小夫妻倆的事她到底不好參合,幫誰都不是,只好搖着頭出了門。

好巧的在房門口撞見了自己乖兒子,看着那漂亮精致的臉盤,今後娶媳婦倒是不難,就是擔心他會遇上悅農那樣的,不由擔心起來。

懷秋透過尚未閉合的門縫往裏瞧,疑惑地問他母親:“舅舅又給跪了?”

盛世愛關好房門,在外甥面前勉力為自己弟弟保持住威信,懷秋卻又說,“舅舅就是只紙老虎,看着吓人,沾了水立馬糊成一團。”

“那是對你舅媽才那樣!”盛世愛指正兒子的觀點,“你見過他給別人跪過沒?”

懷秋黑溜溜的眼珠一轉,老實地搖搖頭,“媽媽你的意思是只能給自家媳婦跪嗎?”

“當然。”話一出口,她又覺得哪裏不對勁,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她兒子已經一溜煙的不見了,只餘下她一個人站在原地,吶吶地補了一句:“笨兒子,你可別好的不學光學你舅舅啊……”

3.

話分兩頭,這會兒的盛寵就是條小糊塗蟲,眼睛還不能睜開,除了哭就是睡。

她爺爺抱着她直誇長得好,別家的孩子生出來都是皺巴巴的,只有她更荷花仙子托生了一樣,皮膚光潔透着荷花尖尖那點粉紅,漂亮的簡直不像話。

等晚上了,護士把她又洗了一遍,她所有姑姑都到齊了,一個個都湧到了一起圍觀她,逗逗小嘴,親親小臉什麽的。

她聽不懂她們在講什麽,又無力反抗,只能被抱來抱去,要是不喜歡誰身上的香水味兒,她就用洪亮的哭聲吓唬人。

等終于醫生護士都陸續走了,家裏才開席擺了晚飯。

那邊孩子的爸爸終于求得妻子的原諒,胸中郁氣散開,在飯桌上坐下,瞥了眼被包成粽子一樣的女兒,氣不打一處來,瞪她一眼。

誰知好巧不巧,他女兒正張着嘴哈欠,細嫩的粉紅小嘴兒張成一個笑的弧度。

懷秋捧着飯碗下來飯桌,瞧見這一幕,便說:“小舅舅,妹妹朝你笑呢。”

盛宗均淡淡的反問:“是嗎?”心裏卻說,看這傻姑娘,見着狼也笑,今後指不定給老子招回什麽桃花債。哼!

懷秋随即擱了飯碗,飯也顧不上吃,眼巴巴地看着母親懷裏抱着的一小團 ,“媽媽,您能給我抱抱妹妹麽?”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還粘着飯粒。

他媽媽睇了他一眼,看他那小狗似的可憐樣,“臭小子先把臉擦幹淨了再說!”

懷秋緊忙用衣服袖子擦擦臉,胡亂揩幹淨了,伸手向前,小心翼翼地把妹妹接過來。

“你緊着點,這可是你小媳婦。”他爸爸見他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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