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

其實也不算什麽大事, 只是讓人覺得生氣,就像一顆不大的老鼠屎掉進了一鍋粥裏,不想放棄那鍋粥,但卻又對那顆老鼠屎無從下手,可以說是非常郁悶了。

職業賽車手參加正規的賽事是理所當然的,不跟業餘車隊進行私下比拼更是無可置喙之處。你自願同別人比賽輸了,應該怪的是自己技不如人或者對手狡狯無恥,而不是怪一個無辜的第三方。道理都懂, 很多人就是做不到。當國王車隊說了那句話後, 內心遭受打擊的那些車手難免就遷怒上紅星車隊幾分, 一些性格偏激心眼小的甚至還認為紅星車隊是導致他們遭遇這種事的罪魁禍首。

好在這個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是明白人, 所以無理取鬧的人很快就被群嘲到銷聲匿跡了。

只是像秦紅郝嘉這種性格暴躁的,覺得不能左右開弓打他們幾巴掌反擊反擊很憋屈。

簡小星從機場回到車隊, 就看到秦紅和郝嘉在挨罵,兩個大男人被罵得垂頭喪氣,縮着粗壯的肩膀, 活像受盡委屈的小媳婦兒。

羅曼在邊上抱着肩膀, 丹鳳眼裏是冷冷的毫不客氣的嘲諷。

罵人的又是汽聯的何先生。

“怎麽了他們?”簡小星眨了眨眼睛問道。居然又惹到何先生了?怕是上次還沒被罵怕?

還能怎麽了,還不就是憋不住嚷嚷着要讓國王車隊好看, 被伊超群呵斥了一句結果還敢回嘴,剛好汽聯的何先生過來找伊超群喝茶,被何先生聽到了。何先生一聽, 當即化身教導主任, 一通口沫橫飛的教育。

“別忘了你們現在是一個集體!你們中任何一個人做錯了事情都可能連累隊友導致全隊被禁賽!別有點成績就覺得了不起, 被人刺激一下就蹦跶起來,你們以為自己是超級英雄啊為民除害!除什麽害?輪得到你們嗎?臉那麽大!”

簡小星微微一抖,條件反射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反應過來後鼓了鼓兩腮。都怪封棠,老說她臉大!她的臉才不大呢!明明一只手就能遮住,哪裏大了?哼。

其實秦紅和郝嘉會一時沒忍住也是有原因的,不久前來了幾個沒臉沒皮的無恥家夥,說什麽他們的車因為國王車隊而壞掉了,而這一切都是紅星車隊導致的,所以要求他們賠償。還有一個更是過分,居然要求紅星車隊道歉。當然,他們沒能進大門,很快就被門衛趕走了。但作為紅星車隊的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二人組,還是被氣得不輕,這也是秦紅為什麽氣呼呼給簡小星打電話的原因。

伊超群坐在沙發上泡茶,簡小星拉着羅曼過去喝茶,一邊喝一邊看隊友被教訓,就差拿出一把瓜子了。

“不是我說你們,你們能不能有點職業車手的尊嚴和傲氣?跟業餘車手較什麽勁?大部分的業餘車手都是因為技術不過關才成不了職業車手的,所以你們到底為什麽要拉低自己的逼格,跟一群業餘車手較勁?!”何先生一臉痛心疾首,就像看到了兩個自甘堕落的孩子。

如果國王車隊是普通的業餘車手當然不會跟他們計較,問題是對方是死亡賽車手啊,瞧瞧他們的手段,又卑鄙又無恥又兇惡!這話秦紅和郝嘉不敢說,伊超群也不讓說,因為要證明一個人是死亡賽車手很難。你要參加一場死亡賽,不需要任何證件,你可以給自己戴面具打扮成另外一個模樣,比完賽拿了錢就走,沒人會問你是誰。這種模式下,除非被當場抓到,否則沒有證據。

何先生跟伊超群是好友,對紅星車隊相當關照,要是跟他說這個,搞不好他就想把國王車隊一鍋端了。可國王車隊的領隊人是誰?他想搞他們,不說搞不搞得到,搞不好先被搞死,所以最好還是瞞着,就讓他以為是一支無恥的業餘車隊在碰瓷他們,蹭他們名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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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先生教訓累了,伊超群就招呼他過來喝茶。他過來,看到簡小星,臉上如沐春風,“我看到申報單上有你的名字?”

“嗯。”簡小星被何先生這巨大的差別待遇搞得頭皮發麻,她敢肯定何先生眼裏的自己肯定是金光閃閃、渾身散發着金錢的香氣的。嗯,又是因為封棠大爺。

“勤奮是好事,不過你自己也要注意分配一下時間,該養精蓄銳的時候就得養精蓄銳,八月份的世錦賽才是你的重中之重。”

賽車界一年到頭世界各地都有各種各樣或大或小的比賽,各級方程式賽車比賽、改裝車賽車比賽,但真正受到重視和關注的只有少數幾個,世錦賽被稱為改裝賽車界的奧運會,可見其受關注度和最高等級。

這個賽場,幾乎沒有女車手的立足之地,而簡小星更是我國首位獲得參加這項比賽的資格的女賽車手,她會受到全世界的關注,他們都不希望她像世界賽車史上那極少數的幾位女車手一樣,在初賽就被刷下去。

“您請放心,我就參加國外這一場,春季賽我也只參加場地團隊賽。”

“她很有分寸的,你就不用瞎操心了。”伊超群遞給他一杯茶。

“我這還不是為你們好……”

紅星車隊為了比賽埋頭苦練,再容易被撩撥的郝嘉和秦紅都被何先生罵怕了,一點屁聲不敢再出。大概是因為怎麽都得不到回應,也因為他們的名聲已經很臭了,漸漸人們看到他們就躲,沒有車手會再上當跟他們比,所以國王車隊漸漸消停了下來,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們徹底失去了蹤影。

五月份,紅星車隊第一次出國參賽,國內和他們一起參加這場賽事的豪門車隊只有銀鹿車隊。比賽用的車子和幾個工作人員先行一步,安排酒店住宿和租借工廠等事宜,隊員們稍後跟上。

“晚上別出去亂跑,上哪都帶着周啓,白天也一樣。”機場裏,封棠皺着眉把簡小星反過來的背包帶子翻過去,翻過去後覺得好像這樣才是反的,又翻了回去。

“我知道啦。最多一星期後我就回來啦。”簡小星抓住封棠不停搞她帶子的手,握在手裏晃了晃,貼臉頰,“可是一星期後才能見你呢,我一定會好想你的。”憂愁。

“不知羞,大庭廣衆講的什麽話。到那邊給我專心比賽,別交亂七八糟的朋友。”話是這麽說,那雙充滿哥特式風情的桃花眼裏既有得意也有愉悅。

“嗯嗯。”

那邊隊友們等着她過安檢,簡小星就一邊走一邊回頭擺手地和周啓過去了,過去後還要踮着腳尖繼續跟他揮手。

“磨磨蹭蹭黏黏糊糊。”封棠站在原地,見她一步三回頭一副萬分不舍的模樣,笑罵了一句。

可等簡小星徹底消失在視線內的時候,臉上的笑容又漸漸消失了。身邊的秋奕覺得在這極短的時間內,封棠變回了他記憶中的封棠,陰郁、冷戾、靈魂裏散發出來的攻擊性。但這裏面又有一種很微妙的不同,只是具體的他也說不出來,他想正是簡小星帶來的改變之處吧。

夜晚,封棠一個人躺在床上,感覺到強烈的不适,懷裏少了某個又軟又結實又噴噴香的小東西,翻來覆去才睡着,又做了亂七八糟的夢,天色還未亮就醒了過來。

他起床倒杯水,心想怎麽會夢到那些事?

封棠母親過世前将八歲的兒子和封神集團托付給她的娘家易家,易太後忙于工作,安心地将他交給她溫和好脾氣的丈夫和孫子們,結果她的丈夫是人渣,那幾個孩子也是小垃圾,沒有明目張膽地打過他,但背地裏沒少欺負。在他睡覺的時候往他臉上放蟲子放蛇吓他,在學校的時候和其他同學一起脫他的褲子檢查一下是不是女孩子假扮的,剪他的頭發,偷走他的書,孤立他嘲笑他。當時年幼的封棠受到了不小的心理創傷,整個人越來越陰郁沉默,而易太後在丈夫的哄騙下,只以為這孩子走不出失去雙親的陰影才這樣。

直到10歲那年,老夫人過來,和易太後交談過後将他帶去日本,在那邊沒有讨厭的易家人,但是要學的東西非常多,除了正常的學業外,還有劍術、射箭、散打、禮儀……老夫人非常嚴厲,比起易太後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即便是在易家也沒挨過打,但是卻被她打得渾身是傷過。初中她就讓他接觸一些她的世界裏的工作,那些灰暗的、見不得光的東西。一年又一年,封棠成了現在的封棠。

過去吃過的苦、見識過的黑暗面,在獨立出來後,使他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得很容易。所以哪怕以前不懂事的時候恨過她,現在的封棠是感激她的,她是他非常重要的一個親人。

所以才放下水杯,他接到日本那邊打來的電話,說是老夫人半夜被緊急送往醫院後,立刻便換好衣服趕了過去。

……

……

然後,簡小星再次和男朋友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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