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救援來了
宋韶晖面色潮紅, 呼吸不穩,眼神迷離着,屋中的女子因為宋韶晖的威脅, 并沒有靠近他, 但這并不意味她就如此放棄了, 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 他不讓她靠近,可沒說不準她說話, 堅定的意志有時候只需要鑿除一個小小的突破口,就能讓其轟然坍塌。
“宋公子, 你或許不記得了, 我們曾經有過一面之緣, 我是滿春樓的凝霞,你還聽過我唱的曲。”凝霜并沒有說出格的話, 想要消除掉宋韶晖的戒備心, 就不能是充滿攻擊的,得徐徐圖之,更不要說他還中了藥, 時間是在她這一邊的。
嬌嬌軟軟的話聽在宋韶晖耳朵裏, 如羽毛輕撫在心頭,讓他更加難耐了, “給老子閉嘴。”章元炎那個王八蛋,不知道是從哪裏搞來的藥,這藥勁真猛,宋韶晖一只手緊緊抓住門沿,以此來壓制住他心頭的躁動。
宋韶晖的手太過用力,手指掐進木質的門沿裏, 鮮血從指尖滑落,讓他抓的地方已經呈現紅色,還真是出乎意料啊,凝霜不由感嘆了一句,她原本以為在這種情況下,姚城的最出名的纨绔公子會毫無猶豫地接受她的引誘,借口、脫罪的後路,她都為他想好了,他居然不像尋常男子一般順水推舟,因為那個什麽淩姑娘嗎?
凝霜往前踏出了一小步,無視了宋韶晖之前的警告,就是這樣情深的,搶起來才有趣,都說她們這樣的女子無情無義,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她就想證明看看,什麽情深似海,不如如此罷了。
宋韶晖靠着指尖的痛意勉強維持清醒,當一只冰涼的手觸碰到他的臉頰時,他本能地想要留住那只手,但也只一瞬,他就意識到不對勁了,啪地一下,揮開那只手,咬牙怒道:“滾,別逼我對女人動手。”
凝霜蹲下身來,和宋韶晖平視着,笑靥如花:“已經過去很久了,你的淩姑娘沒有來,也不會來了。”她看得出來,宋韶晖的神志已經不清明了,力氣也不如方才了,她慢慢混淆他的認知,調動他的情緒,她就能如願得手。
凝霜很有信心,可她還來不及沾沾自喜,頸後一疼,失去了知覺,宋韶晖收回手,靠着門喘氣,鼻尖萦繞着脂粉氣,讓他更難受了,他被藥折磨着,使不上勁,便伸出腿,一點點一點點地将趟在地上的凝霜,踢遠了,直到聞不到脂粉氣。
宋韶晖不知道他在這裏呆了多久了,他從未覺得時間如此漫長過,汗水已經把他的衣裳全部弄濕了,從散亂的頭發上滴落下來的汗水不慎落入眼中,刺痛得睜不開眼,他心裏已經将章家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了,也絲毫減緩不了他此刻的難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有了動靜,他似乎是聽到了阿韻的聲音,宋韶晖不敢确定,他分不清楚這是他的幻聽還是阿韻真的來了,等雅間的門被打開,清冷的空氣從外面灌進來時,他才确認人是真的來了。
宋韶晖努力睜開眼,他看不清楚來人的樣子,可他知道那就是淩清韻,他撐着牆爬起來,想要将他的阿韻狠狠地攬入懷中,手剛伸出去,宋韶晖一激靈,又收回了手,朝眼前模糊不清地身影說道:“阿韻,別靠近我,我很危險。”
他話音剛落,就一左一右地被兩個人架住了,又聽到有人在他耳邊說話,“宋大,你放心,我們立馬送你去醫館”,是彭三和少隐,宋韶晖安心了,整個人松懈下來,靠在彭、賀二人身上。
賀少隐将宋韶晖交給彭宿,眼下這種情況需要妥善安排,“彭三,你扶着韶晖走酒樓的後門,我去叫馬車來,淩姑娘,你跟着我,你不能離韶晖太近。”
淩清韻也理解此事的情況,遂點頭,跟着賀少隐就要下樓,剛走到樓梯口,章元溪就上來了,身後還帶着一位背着藥箱的大夫。
章元溪見到賀少隐率先開口了:“此事我會給各位一個交代,在此之前,先讓大夫看看宋公子。”
賀少隐審視着章元溪,片刻之後,他轉身朝宋韶晖所在的雅間走去,章元溪和大夫緊随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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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少隐幾人将宋韶晖換到另一件雅間,讓大夫醫治,大夫醫治完之後,宋韶晖沉沉地睡去了,淩清韻在他身側守着他。
而另一邊,彭宿、賀少隐和章元溪在凝霜躺着的那間雅間裏對峙着,誰也沒管還躺在地上的那個女人。
“兩位,這件事全是吾弟之過,待宋公子醒後,我會親自帶着元炎上門道歉,到時要打要罰,悉聽尊便。”章元溪态度很誠懇,錯在章元炎,他也是沒有想到他家的弟弟能做出這種缺德之事,氣憤之餘,他又有點懊惱,因為淩庭珪淩大人來了瑞安學館,他便一門心思放在學業上,疏忽了對元炎的管教,才會鬧出這種事情來。
“這時候知道道歉了,早幹嘛去了,要不是韶晖意志堅定,鬧出事來,是打章元炎一頓能彌補的嗎?上回不也是你領着人道歉,不光半點用都沒有,他章元炎還變本加厲了,你的道歉就值個屁。”彭宿本來就對章元溪很有意見,不管他态度如何,彭宿都是憋了一肚子火的,章元炎那個王八蛋居然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這次絕不能輕饒了他。
章元溪自知理虧,哪怕他非常不喜彭宿,此時也只好低頭:“彭公子說得有利,不光是元炎有錯,我這個當兄長的也有失察之過,只要宋公子消氣,我也可以任憑他處置。”章元溪認為不能再放縱章元炎了,他這個弟弟,不好好管管,真的是會走上歪路的,他必須在那之前把人給扳回正路來。
彭宿還想說些什麽,被賀少隐止住了,在賀少隐扶着宋韶晖的時候,宋韶晖再身邊說了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詩繪,賀少隐便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了,他對章元溪道:“令弟雖不務正業,人還算是個直白的,平常也很少玩心機,這次這事,時機選的很好,正巧是我們三人都有事,行事也缜密,若不是宋義發現下學了找不着韶晖的人,急着來廣業堂找我,說不準就讓人得手了 ,以章兄對令弟的了解,這是他能做出來的事嗎?”
賀少隐是看在章元溪的面子上,措辭盡量宛轉了,他沒表現出來,其實也是生氣的。
确實不像,章元溪是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他之前忙着補救,沒來得及細想,不過賀少隐既然如此說了,想必他是有什麽線索的,便說道:“還請賀兄指教。”
“不用我指教,你去查查令弟最近的行蹤就知道了,還有地上躺着的那個,你也一并處理了,我們等着你的交代,若是結果不能讓我們滿意,我們三家必定親上章家大門,讨要個說法的。”賀少隐語氣中泛着冷意。
“這是自然,我必定給各位一個滿意的答複。”自家弟弟惹出來的活,章元溪怎麽着也要将這件事情處理好,章、宋兩家本來就有些小摩擦,激化矛盾是最不可取的。
章元溪做出了承諾,賀少隐和彭宿也就沒有抓着他不放了。
另一邊,日落西陲,宋韶晖悠悠轉醒,橘黃的泛着暖意的晚霞餘光下,将淩清韻整個人籠罩上了一層光暈,他就那麽呆呆地看着,淩清韻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
“先喝口水吧。”淩清韻将手中的溫水遞給宋韶晖,看他喝完之後,又問:“好些了沒,餓不餓,想吃什麽?”
宋韶晖抓住淩清韻的手腕,眼神清亮,“我沒有做任何會讓你傷心的事情。”
“我知道。”淩清韻低低地應了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晚霞的緣故,宋韶晖看到淩清韻臉上有一絲紅暈,他的手還緊緊地抓着她,他喜歡這樣真實的觸感,而淩清韻沒有掙開他的手,讓宋韶晖勇氣十足,他膽子大了起來,笑道:“那我的心意,阿韻知道嗎?”
晚風吹過,屋內一片寂靜,在宋韶晖為自己過于心急而孟浪言語後悔時,淩清韻低着頭,望着握着她的手不願松開的宋韶晖的大手,回了一句,“我也知道。”
宋韶晖大喜,真是好時機,他表明了心意,趁這時候得到阿韻的同樣的心意,他就可以着手計劃去淩家提親了,“阿韻你的心……”
淩清韻用另一只手堵住了宋韶晖的嘴,害羞道:“不許再問了。”
等淩清韻松了手,宋韶晖不甘心道:“哎,為什麽不許問了,氣氛正好着,我還計劃着找個良辰吉日去提親。”
越說越不正經了,淩清韻有點後悔自己方才說的那麽誠實了,人還病着呢,怎麽着也得病好了再說這種事吧。
“提親?誰?宋大你人還沒清醒嗎?”彭宿和賀少隐從門外進來,彭宿也是沒想到宋大是真敢說,他連老丈人都沒搞定,誰給他的信心上門提親的?
賀少隐也跟着笑了:“我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打擾到我們宋大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