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未能得逞
易香酒館內, 傅紅曲迎來了意想不到的客人,欣安長公主帶着她的護衛來到了她這裏,看這架勢, 傅紅曲就知道這行人來者不善了。
傅紅曲鎮定地招待了長公主道:“貴客降臨, 小店蓬荜生輝, 不知道貴人想要買什麽酒?”傅紅曲明知道這個人就是最近姚城傳得沸沸揚揚的長公主, 卻只裝作不認識她,她兩次跑到浮生書肆鬧事, 她已經有所耳聞了,長公主是沒有理由來她這種小店的, 除非她是有什麽目的, 比如利用她來讓賀家父子同意她的某些條件。
“放肆, 見了本公主為何不行禮?”欣安長公主頗為不高興,為了賀希文她居然要屈尊來破酒館, 原本她是想讓她的護衛私下将人抓走的, 可是姚城宋府的人先她一步将人保護住了,區區一個小地方的地頭蛇,長公主是不用放在眼裏的, 奈何這宋家背後有一個工部尚書的族長, 她不得不顧及一二。
傅紅曲給店裏的夥計使了個顏色,讓他們将店裏的其他客人請走, 以免殃及無辜,再者長公主不在乎她的私隐在大庭廣衆之下暴露,她還在乎她的名聲呢,酒館可是一直要開下去的,她裝出不知情的樣子給長公主行了禮,心裏也不怕她, 能讓尊貴無比的皇家公主親自找上門來,饒是她不懂世宦人家的門道,也知這其中必有什麽緣故的。
“不知長公主屈尊,民女多有冒犯,然不知者無罪,還請長公主見諒。”
欣安長公主一臉傲氣地看着傅紅曲,不過是個賤民罷了,她沒什麽耐心跟人多說,毫不客氣地命令她道:“本公主要賀希文聽話,聽說賀希文的兒子對你情根深種,你去勸說他們父子,讓他們不要忤逆本公主,這件事辦好了有賞,辦不好,你這家酒館和你的那個好弟弟,會有什麽下場,不用本公主明說了吧。”
賤民就是賤民,以利益誘惑之,以威脅恐吓之,沒有不成事的,長公主自負地認為傅紅曲不會拒絕她的命令。
傅紅曲不卑不亢地回道:“我想長公主誤會了,賀公子與民女并未定親,何來的情根深種,還望長公主莫要信了謠言,白跑這一趟。”就算事實如她所言,傅紅曲是不會認的,認了她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即使她一個女子抛頭露面行商,名聲不來就不大好,可她總不會傻到自己給自己抹黑的。
而且賀少隐還瞞着她許多事情,比如他的身世,比如他父親跟這位長公主是什麽關系,什麽都不告訴她,還敢說什麽情根深種,傅紅曲才不樂意。
欣安長公主沒想到小地方的賤民一點都不上道,還敢推脫,頓時不高興了:“不想為本公主辦事,那留你無用了,留這間酒館也無用了,來人,給本公主砸了它。”賤民配合最好,不配合就抓了她,再和賀家的人談。
“慢着。”傅紅曲打斷了長公主的話,嚣張不講理,這就是皇家的風範嗎,傅紅曲不能讓這霸道的長公主毀了她們傅家的基業,但是讓她去為難賀少隐,她也是一萬個不願意的,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拖時間了,宋公子既然安排了人來保護她,這裏的情況想必他們很快就會知道,她只要撐到他們到來就沒事了。
“本朝法度,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長公主無故砸人店鋪,已經觸犯律法,長公主乃皇家中人,受天下臣民尊敬,更應以身作則才是。”怪不得賀少隐一提起京城,神情就不對勁了,京城裏有這樣的皇族,換了誰也是不願意待在那裏的,見到了長公主這樣的人,傅紅曲開始心疼賀少隐了,他是從京城來到姚城的,想必在京城的那段日子,他過得很不好。
賀少隐那樣聰敏又主意多的,在京城都過不好,也難怪淩庭珪淩大人一家人都回到了姚城了,傅紅曲有點想要知道賀少隐的過去了,其實她一直覺得自己是配不上賀少隐的,不過眼下,她後悔了,她要是能多了解他一點就好了,這樣在他陷入麻煩的時候,她好歹能給他幫上忙,而不是拖後腿。
“跟本公主講法度,笑話,在這裏,本公主身份最尊貴,本公主就是法度。”法度從來是約束賤民的,與她何幹,長公主根本不屑傅紅曲說的,那種騙騙賤民的東西,也就他們自己會信。
很好,能拖延下去,傅紅曲順着這個話題繼續說道:“公主如此言語也只敢對着民女說罷了,若是對着大理寺官員或者禦史大人,民女不信,長公主這話還能說出口。”
傅紅曲跟長公主扯開話題,争取到了不少時間,也讓在易香酒館內耽誤不少時間的長公主不耐煩了起來,她說道:“別在這裏七扯八扯的,本公主再問你最後一句,事你是辦不辦,不辦,你今天就不可能全須全尾地走出這間酒館了。”
長公主目中無人的姿态,也讓傅紅曲讨厭她這個人了,傅紅曲硬氣道:“既然長公主說他對我情根深種,我又怎麽能辜負他的一片心意?”如此皇族人,退一步她定然是會得寸進尺的,所以她半分都不能退。
“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來人,給本公主燒了這間酒館。”不見棺材不掉淚,總得讓賤民知道厲害,他們才會屈服。
長公主的護衛動作很快,立馬就拿來的火把,這兒是酒館,連柴火都省了,一把火下去就能燒個精光。
傅紅曲和易香酒館的人被護衛攔着,不準他們靠近,傅紅曲死死盯着酒館,這是她父親留給她的,不能毀在這些人手裏,正當護衛将火把扔下去時,賀少隐和宋韶晖一行人趕來了,宋韶晖飛身向前,踢開了火把,保住了易香酒館。
賀少隐直接沖到傅紅曲面前,打退了攔着她的護衛,他緊張地打量着傅紅曲,急切地問道:“你怎麽樣,有沒有受傷?”天知道,韶晖告訴他長公主領着人來酒館時,他有多焦急,他害怕他母親的悲劇會重新上演。
傅紅曲第一次看到賀少隐如此慌張,往常的他都是從容且自信的,“我沒事,我知道你們會來,心裏有數,再怎麽樣,我都年長于你,經驗足着,不會拖累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賀少隐顧不上這會有多少人圍觀,也顧不得什麽禮儀,一把将人抱在懷裏,聲音裏還帶着些哽咽:“我知道的,太好了,你這樣堅強而聰明真是太好了。”他第一次見到她獨立又堅強的樣子時,他的心就淪陷了,他時常在想,要是多年前,他的母親也能像她這樣硬氣且勇敢,她就不會屈服于安陽侯府的逼迫,她就能等到他的父親回來,帶着他們全家人離開那個腐臭的安陽侯府,那樣他的父親就不會一個人形單影只,飽受孤寂之苦了。
宋韶晖輕咳一聲,提醒少隐注意場合,他絕不承認他是羨慕了,抱到人了算什麽,等他成親了,還不是想抱多久就抱多久,不過這話是萬萬不能說出口的,因為為了對付長公主,他把淩庭珪淩夫子也請來了。
請人的過程相當順利,他就說明了情況,淩夫子就跟着來了,宋韶晖算是發現了,除開他的事情,其他的淩家父子都相當好說話,這對他來說,真不是什麽好的消息。
淩庭珪一到,長公主就心虛了,這不是她的原因,實在是京城的權貴人家就沒有幾個人不怵淩庭珪的,她以前就有好幾次犯在他手裏受了罰,如今他是沒當官了,可皇上依舊看重他,他随時能夠直達天聽的。
“長公主這是意欲何為?”淩庭珪板着張臉問長公主,皇家公主鬧成這樣子,不成體統。
“沒做什麽,本公主還有事,先走了。”欣安長公主已經意識到這件事辦不成了,多年前,淩庭珪插手了,賀希文就跑了,現在他又牽扯進來,她的皇兄說不準已經知道她的作為了,這下可不妙了,她得回去好好合計一下,怎麽才能讓她皇兄消氣。
長公主走了,賀少隐有話跟傅紅曲說,拉着人也走了,就剩下宋韶晖單獨面對淩庭珪了,這就有點尴尬了,他試探地說道:“我送夫子回家?”
淩庭珪想起自家孫女對宋韶晖的維護,不太高興,就對宋韶晖說道:“老夫有話問你,你找個說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