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昨日滄桑今時非

70、

水赤霞擡頭，再次被林淵的劍尖指着，水赤霞還在笑，“林大俠又贏了，本座心服口服。”

林淵劍尖又向前推進一分，冷聲道：“他呢？”

水赤霞突然大笑，“哈哈哈哈……”

林淵才不會接茬問他為什麽笑，水赤霞卻自顧狂笑道：“誰能想到？我們俠義無雙的林大俠，千裏迢迢，帶着一群正派人士殺入我赤霞宮，為的不是除魔衛道，而是為了一個負心人？”

“住口。”

“哈哈哈好一副怨婦的表情，被這樣玩弄感情，心裏恨不恨？……”

話還未說完，林淵一劍刺穿他肩膀。劍鋒刺入地裏，将他釘在地上，血潺潺地流，水赤霞痛得停了一下，還是在笑。

“被我說中，惱羞成怒了？哈哈……”

林淵面無表情地拔出劍來，居高臨下地看着他，水赤霞毫不懷疑惹毛了林淵下一劍刺的就是喉嚨了，林大俠可不是什麽瞻前顧後的人，便放軟了态度笑道：“我死了林大俠就找不到他了……”

又是一劍，這次刺的是左肩，林淵把劍緩緩地抽了出來，眼底冷得吓人。水赤霞笑不出來了，太特麽疼了。

林淵反而笑了，冷到徹骨。

“你真以為我只是來找他的嗎？”

水赤霞沒有說話，林淵的劍又挪到他的喉嚨，逼迫他擡起頭來，緩緩道：“我說過，一定殺你。”

71、

水赤霞活了這麽多年，好像也只狼狽過兩次，第一次是被林淵殺的時候，第二次……也是被林淵殺的時候。

水赤霞感覺芒刺在背，連自己都未察覺手心冒了冷汗。

林淵俯視着他，問道：“死之前我問你，後悔嗎？”

水赤霞又想笑了，每次都這樣，殺人前還得聽人忏悔是吧？但他實在不敢笑了，只軟聲道：“我說後悔你就不殺我了？”

“不會。”

水赤霞望了望山下的方向，笑了下，“林大俠，做個交易吧，你放了我，我把十七送你，半年後我們再戰一場。”

林淵沒有回答，手穩穩地握着劍，水赤霞再次鼓動，“還是你就這麽急着殺我？他在你心中連一時痛快都不及？哦，難道你是怕半年後會輸？”

林淵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久，久到水赤霞覺得自己快要因為失血昏迷的時候才淡淡道：“你立個承諾。”

“我保證這半年他會認你為主。”

“承諾這半年不作惡。”

水赤霞愣了一會，又是嚣張地笑，“哈哈哈好，我答應你！”

林淵收了對他極其危險的劍，水赤霞稍稍松了一口氣，這才開口喚了聲，“十七。”

話音剛落十七就出現了，他看起來和四個月前沒什麽變化，好像白了一點，頭發被紮了起來，一身黑，還是一副完全不在狀态的懵懂模樣。

林淵突然僵住，眼睛落在他身上就再也挪不開。

72、

“把劍還給林大俠。”

十七微微低頭，走到林淵面前，雙手奉上他的劍，這個過程眼睛都不曾擡起來過，林淵接過劍有很多話想說，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還是沒開口。

十七還了劍，看到水赤霞身上受傷，正想上去攙他，卻被拒絕了。

水赤霞笑道：“剛才本座說得都聽到了？”

十七道：“聽到了。”

水赤霞聲音有些無力，卻還是笑吟吟的，“以後他就是你主人了，對林大俠如同對我，知道了麽？”

十七聲音發澀，“知道了。”

水赤霞不悅地訓道：“還不快見過新主人，一點都不上道。”

十七對着林淵慢慢跪下，叩頭，“十七見過主人。”

這一切都太快了，林淵未及細思就已經開口，聲音幹啞，帶點顫抖，“我做你的主人，開心嗎？”

十七這才擡眸看着他，眼裏無喜無悲，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開心。”

好像的确有點開心。

73、

“抱歉水宮主，我來晚了。”

他們還在“眉目傳情”，幾道白衣禦劍的身影翩然落下，水赤霞心裏嘆氣，你也來得太晚了吧！

站在最前面的青年聲音溫文爾雅，笑了一下，“不過迷路都是劍雨潇潇的傳統了。”

水赤霞不想說話了，沈繡執扇一揖，“林大俠，赤霞宮劍雨潇潇保下了，希望你能給劍雨這個面子。”

林淵默默地拿起劍，哦了一聲，沈繡還尴尬地沒有直起身子，再次一揖，“抱歉，這是我爹的意思。”

林淵心想關我什麽事，反正已經和水赤霞談妥了，便淡淡道了句，“沒關系。”

沈繡好感動，多為他着想，這才是兄弟啊！

水赤霞心裏很不爽，心想你迷路來晚了害我受傷，還跟他說對不起？

林淵完全沒想他們這些心思，只淡淡道：“沒別的事我先走了，你們慢聊。”

說罷還沒聽他們說什麽就對劍閣的人下令道：“回去吧。”

武林盟的人不敢相信，“盟主，您就這樣放過……”

“半年後。”

“可是盟主……”

林淵徑自走了，無論是赤霞宮，劍閣，劍雨潇潇還是武林盟都被晾在一邊。

十七早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沈繡對在場的其他人笑道：“還有人有意見嗎？”

……并沒有。

74、

林淵一走，沈繡就搖了搖折扇笑道：“水宮主，在下之前提的事……”

水赤霞冷着臉道：“好說。”

沈繡接着追問：“他現在在哪？怎麽樣了？有沒有受欺負？在下很是牽挂呀，水宮主能現在就讓在下見見他嗎……”

“沈公子。”水赤霞咬牙。

“水宮主有何指教？”

“能否讓本座先包紮一下？”

沈繡好像才發現似的，恍然道：“啊！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水宮主請。”

水赤霞瞪了一眼一直躲在後面、見死不救、而且并沒有幫忙的十五，後者連忙上來攙他，餘光掃過沈繡的時候閃過了幾分訝然。

沈繡搖了搖折扇笑笑，什麽也沒說。

十五內心的小人在哭泣，他是不是錯過了一個能救他逃出赤霞宮的人啊？

75、

林淵直接回的劍閣，一路上都在低頭看着剛拿回來的劍，劍柄地方的印記磨去了一些，他是不是也會常握着這把劍？他是不是也對自己有幾分情意？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這樣心存幻想，又猜疑到極點。

林淵想起他一次次無情的刺殺，任誰都能看出來，他當時一點都沒有留情，每一招都是往死裏下的，像是不殺了自己就不罷休一樣。每每想起他當時的神情，到現在還會痛。

一路上劍閣的人還絮絮叨叨地在追問：“閣主為什麽不高興？是我們哪裏沒做好嗎？閣主只要說出來我們馬上改改改？閣主晚上想吃什麽？這次來多久？是不是不走了？”

林淵一個字都沒回答，回了劍閣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竟然一點灰塵都沒有……這群人到底是把自己當什麽貢着了？

林淵在床邊坐下，将劍放在一旁，這才淡淡道：“你出來吧。”

十七應聲出現在他面前，是标準的跪姿，頭都不敢擡。

林淵不耐煩地捏起他的下巴問道：“看着我回答，高興嗎？”

十七眼裏有些茫茫然，順從地看着他的眼睛，柔聲道：“高興。”

“說實話。”

十七擡頭仰望着他，眼裏的傾慕不像是假的，語氣還是平靜。

“我一直都希望您才是我的主人。”

76、

十七說的确實是實話，如果主人不是水赤霞的話他就不用殺林淵了，可如果沒有這個任務他也不會認識林淵了。他只是覺得如果自己一開始是林淵的影衛該多好，就可以保護他，一直守着他了，哪怕他不知道。

如果可以重新相遇一次該多好。

77、

林淵卻突然搖了搖頭淡淡道：“就算你現在把我當做主人，也只是做做樣子，該動手的時候你還是不會猶豫。”

十七連忙解釋，“既然宮主已經下了命令，我自然會把您當主人看，您的命令，哪怕是自裁，我也不會有半分猶豫。”

“我當然不會讓你自裁。”林淵冷笑，“可到頭來你還不過是水赤霞放在我身邊的一枚危險的棋子罷了。”

“我……”

“如果他再下令讓你殺我，你還是會執行對吧？”

十七垂眸淡淡道，“是。”

“我就知道，你到現在都從沒為那件事後悔過。”

十七悄悄地看了他一眼，想起了着四個月來水赤霞教他的話，平靜地反問：“我是赤霞宮的人，殺你為什麽要愧疚？”

林淵眼裏開始冒火，“你……”

十七還不知死活地接着表忠心（雖然完全起了反作用），“我現在是主人的刀，主人可以讓我殺任何你想殺的人……”

話才說了一半就被林淵揪了起來，瞪了他半天，又把他扔到地上冷聲道：“滾出去。”

十七萬般不解，不明白他為什麽生氣，驚訝地喚了他一聲，“主人？為什麽？”

林淵恨鐵不成鋼地盯着他，“因為我不是你，我知道有的事做了就沒法挽回，你現在滾我還……”

十七失措地扯着他的衣角，生怕被攆走了似的，真摯地說：“主人，您可以對我做任何事。”

“……”

“不要趕我走。”十七鼓起勇氣拉過他的手背蹭了蹭，柔聲道，“您做什麽，我都不會怪您的。”

林淵理智的弦突然斷了，都暗示到這份上了，他今天要不辦了這小賤人，還算是男人嗎？！

……不管了，就算是水赤霞送來帶毒的箭也要了！

林淵挑唇一笑，“好啊，你可別後悔了。”

========小劇場=========

小受：作者你出來我們談談，我什麽時候成抖M設定了？我不是狠辣殺手嗎？

作者[摳鼻]：因為林大俠的設定是個正直的好男人，你不主動點他怎麽會對你這樣那樣？所以只能讓你跪求被虐了。

小受[挽袖]：總之你就非得讓我……？！

小攻[拖走]：寶貝跟我回家，別鬧，剛買的道具你一定會喜歡~

小受：次奧，放開，讓我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