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母不嫌兒醜
金彤彤在車內産子的消息很快就上了熱搜, 熱搜标題看上去平平無奇。
結果程黎一點開話題,忍不住挑了下眉。
不借光:別多想,不是營銷號。就是單純的來說說我今天遇到的大事兒!我也是做夢都沒想到堵在我和我男友前面的車竟然是渣男和小三的。結果小三不知是因為被急剎車刺激了一下還是怎麽的, 直接破羊水生産。
你們以為這就結束了嗎?錯。
記者、交警還有醫生護士很快就趕到現場了。結果金彤彤完全不讓人家進車裏,是的,連醫生都不給進。她當時說她要自己生,用不着這麽多人。然後過了可能二十來分鐘吧, 費嚴青(就那個傻逼渣男)突然從車裏爬了出來, 臉色賊難看,跟看見了鬼一樣。
你們以為這又結束了嗎?錯!
費嚴青爬了兩步, 發現面前站着個程玄。哈哈哈哈你們是不知道當時的畫面, 費嚴青那個表情我想起來簡直可以笑一輩子。程玄當着這麽多人的面直接把人揍了一頓, 揍完了還假模假樣的說了句醫藥費會給的哈哈哈哈哈!
姐妹們,還沒結束。
然後我又看到了阮嬌。是的, 阮嬌和程玄一起來的,所以阮嬌為什麽老是出現在這種奇奇怪怪的場合啊!
好了。這下是真的結束了。
…
程黎匆匆忙忙趕到了阮嬌的家,見阮嬌正趴在沙發上看電視劇,好奇的湊過去将手機往她面前一放, 眼睛锃亮的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金彤彤真的生了?不是找話題?既然生了為什麽不讓醫生進去?這萬一搞出點人命來可怎麽辦?”
一連串的問題從程黎的嘴裏冒出來。
事實上不止是她這麽好奇, 網友也一樣。因為金彤彤表現出來的一切實在是太令人驚訝和不可思議了, 這操作哪像是一個孕婦該有的?人家孕婦半路要是破羊水了得着急忙慌地給交警打電話, 到了金彤彤這裏正好反着來。
阮嬌回憶了一下程黎剛才的問題, 然後一個一個的回答:“就是網友說的那麽回事, 真的生了, 不是搞熱度。”
然後沖程黎眨了眨眼睛:“不是跟你說過了嗎,我看費嚴青的面相就知道他這個人這輩子無依無靠的,沒有子嗣緣, 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一開始我也覺得金彤彤可能給費嚴青帶了綠帽,直到看到了那車才意識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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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程玄從車上下去以後阮嬌生怕程玄揍起人來把事情鬧大,就匆匆忙忙跟了上去。程玄看到費嚴青從車上滿臉驚恐地爬下來時,頗感意外。而一旁的阮嬌卻看到了他身上包裹着的那層若有若無的黑氣。
但與費嚴青相比,旁邊那輛車才是真正的黑氣沖天。
阮嬌幾乎是立刻便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沒去關注費嚴青和程玄的對峙,也沒管程玄會不會把費嚴青打死,轉身迅速走到了車旁。那時候的車邊上交警和醫生都急哄哄地勸着裏面的人,讓金彤彤趕緊開門,交警更是直言道:“你放心,我們正在驅散這裏的圍觀群衆,記者也都會離開,你把門打開,讓醫生進去。”
但回應交警的只有一聲尖叫和‘滾’。
交警在這種情況下早已急得不行,此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擠過來,還以為阮嬌是來看熱鬧的,當即就要把人勸走。但阮嬌趴在引擎蓋上,目光望進裏面,看到漆黑的後座旁一條嬰兒手臂輕輕甩了一下,緊接着鋒利漆黑的指甲拽住了座椅的靠背。
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有人在看他,緩緩地從後面露出了半張臉。
這張臉黑如煤炭,五官帶着一種異樣的陰森和詭異。他的瞳孔裏有着一抹暗紅色,與阮嬌對視以後黑色的唇忽然咧開 ,露出了一嘴的尖牙。那牙齒的鋒利得仿佛可以撕碎任何物品。
阮嬌也是這個時候被交警拽住了手臂,一臉不善的盯着她:“小姑娘,不要來添亂了,趕緊回去車裏。”
阮嬌聞言也只是笑了笑:“好的,我知道了。”
下一秒,離開的腳步一頓,她沖交警笑了笑,小聲道:“警察叔叔,我剛剛看到裏面那個姐姐好像已經生下來了,我覺得堵在這裏也不是回事,要不直接讓他們開車去醫院吧?”
聽到孩子已經生下來了這幾個字,交警都愣了一秒,他學着阮嬌的樣子側身過去,果真聽到了嬰兒的哭喊聲,當即一拍車頭:“真的生下來了,快快快,快去醫院。”
但是金彤彤依舊沒有開門。
最後是程玄拎着鼻青臉腫的費嚴青将他扔到了車邊上,費嚴青渾身顫抖地坐在了駕駛座上。
阮嬌站在邊上看得清清楚楚。
那嬰兒似乎對于出現在駕駛座上的費嚴青分外感興趣,雙手很快纏上了費嚴青的脖子,就像一個孩子對待父親一樣,親昵極了。但是同樣的,費嚴青額頭的冷汗一滴接着一滴,很快就浸濕了方向盤。
費嚴青大概做夢都想不到——
在繼變成了豬以後,他還有幸看到自己的‘兒子’從金彤彤肚子裏爬出來。
就算費嚴青是傻的,這會兒也該知道不對勁了。
“所以到底是什麽情況?”程黎聽得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都說了他生不出來,但金彤彤大概是覺得要用孩子來綁住費嚴青,所以去請了個小鬼回來吧。”阮嬌打開手機搜索了相關的內容給程黎看,指着照片裏那個詭異的嬰兒,“就是這玩意兒。”
程黎:“……”
“所以,金彤彤生的不是人?”
“當然不是,只是個鬼嬰而已。”阮嬌解釋道,“ 鬼嬰是她請來的,你們看到的她懷孕,實則只是鬼嬰借住在她的肚子裏,吸收了足夠的養分可以支持他離開母體了,他就出來了。”
所以根本不是什麽金彤彤羊水破了要生産了。
而是鬼嬰按捺不住了。
“難怪金彤彤死活不肯讓醫生進去,這要是讓醫生們看到了,豈不是被吓死。”說着說着程黎差點笑出來,“費嚴青這狗東西真是活該!”
阮嬌非常贊同她的說法。
“然後呢,金彤彤怎麽樣了?”
阮嬌擺擺手:“我讓程玄跟上他們的車,他們直接回了金彤彤的家,嘶——金彤彤抱着那鬼嬰不肯撒手。”
那鬼嬰親昵地貼着金彤彤在她的肩膀上來回爬動,這種場面落在費嚴青的眼中直接把費嚴青給吓暈過去了,但金彤彤卻雙眼通紅得盯緊了阮嬌,大概是意識到了阮嬌對她和孩子有威脅,當即後退兩步,聲音嘶啞:“我不會讓你們帶走他的!”
那位将鬼嬰交給她的大師說過,只要熬到嬰兒出生,這個嬰兒就可以給她帶來好運。到時候她就可以大紅大紫了。
金彤彤抱緊了鬼嬰,在阮嬌的注視下猝不及防地跑了。
“跑了?那怎麽辦?”
“晚上翻牆去。”阮嬌道,“要不要一起?”
程黎當即摟住了她的肩膀,“這不是必須的嘛。你陪我捉奸,我陪你捉鬼去。”
…
因為出了金彤彤這個意外,阮嬌和程玄與周進躍約的時間被擱置了。賺錢的機會又往後挪了挪,這讓阮嬌略微有點不爽,一到深夜,她便拉着程黎出了門,當即宣布要把那鬼嬰抓來好好虐一虐。
來過一趟金彤彤的家,阮嬌這次可謂是輕車熟路,很快就摸到了小區的後門,順利摸進了金彤彤所在的樓層。程黎跟着她爬牆,被她利落的動作震得一呆,一米多高的牆對于阮嬌來說似乎根本算不上什麽,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啪叽一下跳了下去。
程黎:“……你怎麽那麽熟練?”
阮嬌回頭看她,一臉無辜的模樣:“誰年輕的時候沒爬過牆?我不信你沒爬過。”
程黎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她還真的爬過。
她上高中那會兒早戀,找了個校外的男朋友,那男朋友會在下晚自習的時候偷偷翻牆進來,再帶着她翻牆出去。
但程黎道:“霍南洲肯定沒爬過。”
自從認識了程家姐弟,霍南洲這個名字在阮嬌的世界裏出現頻率逐漸變高。
阮嬌腦補了一下霍南洲爬牆的畫面,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人家那不是霸道總裁嗎?不一樣。”
“不過霍南洲打架還是蠻厲害的。”程黎摸了摸下巴,“這樣,下次你要是遇上厲害的,需要打手什麽的,直接找他。”
阮嬌:“……”
多少有點大材小用。
兩人說話間已經上了12樓,程黎看着阮嬌果斷的步伐,不由得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金彤彤住在哪間?”
“這不得感謝我經紀人程玄嗎?”阮嬌沖程黎眨了眨眼睛,掏出一張符紙往程黎的腦門上一貼,程黎下意識地摸摸符紙,好奇地看看自己的身體,然而令她無比失望的是——
她的身體好像根本沒有變化。
這張符紙有什麽用?
正想着,只見阮嬌将同樣的符紙往自己的身上一貼。眨眼再睜眼的瞬間,眼前已經空無一人,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和面前的大門。程黎心中瞬間騰起一種不妙的想法,目光無措又緊張的開始搜尋四周的情況。
她怕吵醒人,于是輕輕地喊了一句:“嬌嬌?你還在嗎?”
“在在在。”阮嬌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吓了程黎一跳。
她揭下身上的符紙小聲道:“隐身符,不要緊張。”
程黎:“……”
不知道該說什麽。
只能誇誇阮嬌真的牛逼。
沉默間阮嬌已經按響了門鈴,幾下門鈴的響聲并未引來人。阮嬌也不介意,一下一下慢悠悠地按着,即便看不到程黎的身體,阮嬌似乎也能夠腦補對方的表情,便低聲解釋道:“要是可以我倒是想暴力一點,不過這周圍都是住戶,這樣不太好,不然白天也可以過來。”
“問題是金彤彤會出來嗎?”
“會。”
阮嬌低聲道,說話間已經有隐隐約約的腳步聲從屋內傳來。金彤彤和費嚴青可不一樣,費嚴青見到鬼嬰的時候差點把自己吓尿,但金彤彤顯然是知道鬼嬰的作用的。這也就意味着鬼嬰在她身邊時,她可以無所畏懼。
所以不過只是開個門而已。
阮嬌篤定的回答落下後沒多久,便聽腳步聲停了。過了大約一分鐘,裏面傳出來一句‘誰啊’。阮嬌不回答,只再一次按響了門鈴。
屋內,金彤彤看着眼前的怪異,忍不住皺了下眉毛。她是聽到了門鈴聲才起來的,但走到門口卻又發現連個人影子都沒有。通過貓眼她可以看到門外的景象,外面空蕩蕩,門鈴聲卻接連不斷得響起——
金彤彤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若是換做以前,她指不定就要給費嚴青打電話讓對方來陪她,但現在不一樣了。費嚴青還沒她身邊的鬼嬰來得可靠。這麽一想,金彤彤立馬低頭看了眼腳邊的鬼嬰。嬰兒在短短一段時間內又長大了點,緊緊地貼在她腳邊,面目明明醜陋又猙獰但是在金彤彤的眼中卻是滿滿的安全感。
她想,鬼嬰無所不能。
她怕什麽?
于是,她輕輕地打開了門,并再次低聲問了一句:“誰啊?”
還是沒有人。
但金彤彤卻明顯感覺到在她打開門的那一刻似乎有什麽東西狠狠地撞了她一下。金彤彤一個沒注意頓時跌坐在地上,而與此同時那鬼嬰突然發出了凄厲的叫聲。
阮嬌将門關上反鎖,一把扯下身上的隐身符,露出了真面目。她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有給金彤彤,完全無視了金彤彤的震驚和錯愕。
阮嬌盯着金彤彤腳邊的鬼嬰,嬌小的身體二話不說就撲了過去——
那動作吓得程黎心髒都抖了兩下。
她也将額頭的符紙揭下,視線越過阮嬌的身體看到了鬼嬰的面貌。
剎那間,她倒吸一口涼氣。
媽的,這何止是有些醜啊。
程黎知道現在情況緊急,但還是忍不住驚嘆:“原來這就是母不嫌兒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