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契約和游戲2

轉眼已是八月,桃花早已落敗,綠意漫卷,帶着殘落的紅嫣和柳絮點點白色絨雪。

言梓夏坐在桃林外,與皇陵遙遙相望,悠悠地盯着遠處的京城。

微蹙着眉,仿若帶着說不出口的愁,只能壓抑着,随着飄絮漫卷着,良久。

終于,言梓夏動了動唇,輕緩的言語溢出了單薄的嘴角,“我只是想來看看你,看看像我娘親一樣念着一人的你,為了他,你也是付出了所有吧。”

說完,她竟低低地笑了,抑不住的笑聲如銅鈴的撞擊,輕脆悅耳,帶着自嘲的聲音。

桃花的殘香透過風在鼻尖環繞旋舞,言梓夏慢條斯理地站起身,理了理青色長袍,動作優雅。

“我無法像你們一樣,所以,我會盡快離開的。”她擡眸看向桃花林,眼神柔暖似水。

遠處青紅斑駁一片,看不到那一處玉石孤墳,是否已長滿了雜草,是否也已落滿了殘紅。

一雙手臂自言梓夏身後伸出,緊緊環上她纖細的腰身,十指修長如玉。

言梓夏微驚,竟然沒有發覺有人,掙紮着想要逃開,卻為時已晚,只蕩開了血紅色的袖子周圍流雲般的金色流蘇,背部緊緊貼在一個人結實的胸懷裏。

“放開我,你這個小人。”血紅色,沈墨,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呢!

沈墨牢牢地困住她,把頭窩在她的頸間,暧昧地輕啃一口:“這裏沒人,你休想。”

言梓夏憤怒着,亦是無比詫然:“你快放開我,見鬼的,你是怎麽找來這裏的?”她可是誰也沒說,一個人來到此處,只是想看看白子卿的母妃而已!

沈墨不理會,緊緊鎖着手臂,“你愛上他了嗎?”

言梓夏全身微微一僵,飛快地道:“關你P事。”卻說得有些無力。

“你愛上他了。”沈墨重複着,低喃一般,說給自己聽,也是說給言梓夏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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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不關你的事情,你快放開我。”該死的,言梓夏竟然掙脫不了他的桎梏,可見沈墨的功夫也是不簡單,她竟對付不了他分毫。

“呵——好了,我不玩了。”沈墨突然放手,而且快速地後退了一步。

言梓夏腳步不穩,險些摔倒,有些狼狽,一時火氣甚大,揚起巴掌一揮,竟被沈墨險險躲過。

“我只是想幫你。”沈墨微動着嘴唇,妖孽一般的臉上迸發着無與倫比的光輝,十分耀眼。

言梓夏狠狠甩開頭,冷冷白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什麽?你究竟想幹什麽?”

沈墨自認不是癡情多情善類,卻是有吸引不論男人或者是女人的魄力及魅力,然而,面對言梓夏,他竟然覺得挫敗,因為她的視線裏從來沒有他的存在。

微微一晃,神色染滿了委屈,還有一點點的難過,“都說是幫你的嘛,還不相信。”

堂堂一個大男人,竟然還嬌嗔地眨着眼睛,言梓夏一陣惡寒,頓時抖了抖身子,躲開了視線。

“多謝了。”她冷聲回道:“不必了。”

沈墨的臉黑了黑,一股無力感油然而升,“拜托,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壞好不好。”

言梓夏輕笑,不理會他的自嘲,撫着被風吹起的發絲,那每一根都柔順黑亮,帶着娘親輕撫的味道,臉色漸漸變得黯然,帶着一抹無法釋懷的情感。

桃花的殘香被風吹卷着,似乎透着濃烈的,糜爛的氣息浸襲着這片刻安寧的空間。

那雙溫柔的手撫上她的額角,柔軟細膩,修長的手指滑過臉頰,下颚,脖頸,輕柔細膩,布着細微的溥繭,帶着微微的顫抖。

言梓夏竟是微微愣住了,那雙手不同于白子卿的幹燥,卻是極溫柔的。

耳邊是柔柔細細的低喃輕語,清清冷冷的音質,卻和着萬丈柔情,要醉倒她的靈魂一般。

言梓夏迷蒙的眸子看着他,第一次認真地瞧着沈墨。

妖孽般俊美的臉上帶着濃濃的寵溺,溫暖,柔情,似乎她是手心裏的珍寶,被小心呵護着。

她心中竟是小小的感動。

然而,一瞬間,妖孽的嘴角閃過一抹輕笑,詭異的,淡薄的,泛着冷意。

“竟然險些被你給騙了,滾開——”言梓夏一把推開他,臉頰帶着一絲紅暈,竟格外妖嬈。

殘敗的桃花被微風卷動着,在腳上紛亂起舞,清香久久不散,時而清淡,時而濃郁,擾人心驚,像長長久久的一個絢麗的美夢。

“你不想要束縛,我便幫你解,你想要自由,我便給你天地,你若飛,我只願這般守着,這樣可好?”殘香忽濃,忽然壓着言梓夏的胸口,窒息般地疼。

“沈墨——”聲音竟略略有些沙啞,破碎的聲音一點點地似乎從言梓夏的喉間擠出。

沈墨妖嬈一笑,竟像絢麗無比的睡蓮花,帶着絕世的魅惑。

言梓夏看得都呆住了,這一刻,她竟是無比地心動。

下一刻,她卻咬着唇角,溢出了冰冷的如刀一般的話,“這只是個游戲,若是你想玩,那麽我便陪你好了。”也借此,離開白子卿那個傻瓜。

沈墨想過很多答案,卻從未想過言梓夏會說出這般話,明明這話該由他說出口。

是啊,只是一場游戲一場夢,他也不過是想利用她,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罷了,只是,為什麽這一刻,他的心竟有些涼涼的,仿佛有風,帶着一絲絲的掙紮着。

低吼着,不是的,不是的,這不只是一場游戲的——

可若不是游戲,那又是什麽呢?沈墨的腦中有一瞬間的茫然,竟只能呆呆地瞪着眼前冷漠的女子,看她努力地掙紮着,試圖平息滿腔的情緒。

“梓言,即使只是游戲,我也不想傷害你。”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用力地扣住。

言梓夏憤憤掙紮,心口的火再度燃燒了起來,帶着一抹無能為力的挫敗感,“放手。”

沈墨沉聲道:“我再放開你一次,但是下一次,我絕對不會松開了。”他将一枚小小的玉镯環在她纖細的手腕上,觸手升溫,是精致的暖玉,卻也沁涼如墨,默默微香,越發透着幽暗。

言梓夏想要将玉镯脫下,那玉镯卻似縮小了一般,生生卡在手腕關節上,掙脫不得。

這是他們游戲的開始,這玉镯便是見證。

沈墨欣然笑着離開,妖冶的面容越發詭異,在凋零的桃花林裏漸漸變得淡薄,朦胧,漸漸消逝了,不見了。

然,那墨色玉镯卻時刻提醒着,他來過,而且,他們之間定下了一個游戲契約。

還有,一場不見不散的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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