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與狼共舞之1
夜幕拉下不久,言梓夏無事可做,便爬上了床。
不知因何事,白禦風竟招了白子卿進宮,只因為是個傻王爺,竟被堂堂皇帝時刻關注戲弄着!
她乖順地躺着,竟漸漸開始犯迷糊,于是,便安逸地阖上了雙目。
屋內,空曠,漆黑,有清清淺淺的呼吸。
窗戶縫隙洩進點點斑駁月光,稍稍點亮了這個此刻有些許寂然房間。
過去許久,那已被關實的窗戶竟悄然開啓,皎潔月光乘機翻入。室內,有瞬間的光亮,那光亮中,有一抹輕晃的人影輕盈躍入。
那颀長人影緩緩移至床前,站定,細長的眉眼透着琉璃血色,流動着盈盈光澤。
人影靠近那熟睡之人,定定瞅了好半晌,才微彎下腰,伸手在其下颚微使力。下一秒,便見那熟睡之人悠得睜開了眸子,湛亮的光澤一如窗外的月光。
言梓夏猛然驚坐而起,那惺忪睡眼陡然睜大,翻身而起,手掌輕松舞動,朝着來人警覺地揮出,輕聲嚷着:“你是何人?”竟無一絲地害怕。
沈墨不免出聲笑話:“梓言,好身手啊,只是這眼力不好,竟睡得連我都認不出了啊?”
湛湛鳳眼裏,閃過一絲得逞意味,更多的卻是玩味戲谑之色,紅色缱绻流動,萦繞着翻卷的淺色身影,像貓戲老鼠一般,快意随性。
言梓夏不欲聲張,本以為是個小偷或者采花賊,以她的身手還能應付。
卻不想,來人竟是沈墨,見着那眼中閃動着一抹戲谑,心中憤然,晃晃有些無力,便收了手。
沈墨見言梓夏無心繼續游戲,便也收勢,坐于她的對面,為自己斟上一杯冷透的茶水。
“說吧,大半夜的來,是為何事?”言梓夏早已見識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本事,疑惑驚悸卻也無濟于事,只輕撫着手腕上暖暖的墨玉镯,豁然問着。
沈墨輕笑,室內昏暗,那鳳眸卻灼灼發亮,有種蠱惑人心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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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他事,只不過來提醒王妃,切莫忘了七日之約啊。”不過是為了提醒,他卻大費周章。
深夜,聽聞白子卿入了宮,日前訪了七王府的秦遠揚也入了宮,便知有些事情發生了,無所事事之餘,便悠悠晃晃地跑來了七王府。
很奇怪,心中驚疑之餘竟多了一抹柔軟之色,卻是因為面前的女人呢!
她竟是與傻王爺分床而睡,那日的歡愉之聲尤聞在耳,心中死寂的怒意悄然彌漫,長久的壓抑,竟帶着瘋狂滋長的情緒,鳳眸燦亮地緊緊鎖着言梓夏。
她究竟是愛上他了?亦或是什麽也沒有呢?
心,被一種莫名的情緒填滿了,沈墨微驚,神色恍惚了下,瞪着面前靜然安坐的人。
不是安坐,而是晃晃打着瞌睡的人,言梓夏竟然不害怕沈墨,一手撐着額頭,面頰沉浸在幽暗裏,燦亮的眸子微阖着,嘴角輕抿着。
她竟睡着了嗎?素色羅衾,柔軟精致,襯得沉睡中的言梓夏益發平和開來。
沈墨坐到床頭,猶豫地伸過手,細細描過她精致的五官,一分一寸地描過,好似要将其生生拓進自己的腦海一般,縱然他對她只有利用和戲谑。
言梓夏沉睡着,思維卻益發的紊亂了,她以為自己裝着沉睡,那妖孽便早點離開了。
只見他端着涼透的茶水輕抿着,在黑暗裏格外認真,也越發透着妖嬈,在月光下,像浴火的鳳凰張揚着魅惑人間。
他輕柔的指尖拂過臉頰,竟是一片冰冷,呼吸急促起來,許是發覺了什麽,溢出一陣輕笑。
言梓夏僵直着身子,竟像鴕鳥一般,想要将頭埋入小小的沙堆裏,不去理會這一切脫軌的情緒,不理會這惱人的思緒。
良久,空寂的房間裏便只剩下言梓夏低沉的呼吸,和紊亂的情緒。
亥時已過,空氣裏寂靜無聲。
白子卿還未回來,然,沈墨來過,言梓夏竟一時便沒了睡意。
七日之約,已經過了五日了。
“誰?”不會是沈墨那個妖孽又回來了吧,言梓夏微驚,警覺地盯着那扇微啓的窗戶。
下一刻,一身暗色錦袍的男子飛越進來,穩穩地立在言梓夏面前,竟是秦遠揚。
言梓夏料想他會來找自己的,卻不曾想過會以這種方式,雙目炯亮,鎖着言梓夏的同時,也緊盯着桌上那空寂的白色瓷杯,兩只白瓷杯盞。
她似乎與人對飲,在這既然的黑暗裏,空寂的房間裏。
言梓夏微笑,将手中的杯盞遞給秦遠揚,繼而拿起沈墨用過的白瓷杯,蓄滿冷透的茶,輕抿着,似乎是等待着他的到來,早已準備了茶水般,雖然這茶水早已冷透了。
“我知你不解落影之事,一定會來找我的。”只是沒想到會是今夜。”
秦遠揚安靜地等待着,握着指尖的茶水泛着幽幽清香,像極了言梓夏身上的味道,卻不知這被他間接吻過的杯子,早已在她指尖唇畔溫暖了千遍萬遍。
心中蕩開了淺淺的漣漪,專注地鎖着她燦亮的眸子。
這裏有人來過,寂然的空氣裏有一抹不屬于言梓夏的味道,更是不屬于白子卿。
“王爺這會兒還在宮裏,皇上有意邀王爺喝酒,還有六王爺,說是好些日子沒聚了,自然不願意早早放人。”而他,随意找了個借口,便匆匆立刻離開皇宮,甚至連衣服也未換,便壓抑着心中的疑惑,夜訪淩風樓了。
深夜,格外地寂靜,卻似有雙眼睛緊緊鎖着這透着月光的窗戶,等待着伺機而動。
這偌大的七王府,竟是前後被兩個人悄無聲息的深夜來訪,而主角七王妃卻是莫名地鎮定如常,不急不緩瞧着來人,紅唇淺抿,映在手裏的白瓷杯上一道濕濕的恨。
“秦将軍,此刻梓夏是七王妃,還請您大人大量,忘記落影之事,權當從未見過,梓夏不想王爺受到任何傷害,甚至那些嘲諷冷漠的嗤笑,也一并不許。”淡薄紅唇透着堅韌,輕喚如珍珠般,叮铛着作響。
秦遠揚怔了下,神色幽暗,若只是為此,他是沒有任何資格的,畢竟這是七王府的私事,與他無關,然,他卻是擔心言梓夏,那個他心中牽挂的女子。
如此行為,是單單為七王爺?還是為了她自己呢?
“秦将軍,作為言梓夏,我能做的不過是成全一對有情人。”即使明知道是錯。
即使,她從不為世間真情所動,為情所累,卻還是執意地想要找尋着什麽,找尋着一個不屬于她的美好的夢境。
她是如此地矛盾,卻也如此地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