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鐘菱看了眼還在給父母拍照的東方昭,“是,今天我們大家來爬山。”
電話那端的背景音似乎是機場,“我到韓城了,有事跟你說。”
鐘菱是直接驅車趕往機場,聽得出孔安儀情緒有點不對勁,同行的還有慕辰。
東方昭自然是負責護送長輩先回家,至于葉曉頗受東方母親的喜愛,也順道一起送他們回家了。
慕辰坐在副座上看鐘菱白皙的側顏緊繃着,好似去赴一場鴻門宴似的,覺得有趣,于是打破了安靜的氣氛說話:“你在擔心什麽?”
鐘菱驚訝地看了他一眼,“我沒擔心。”
慕辰剛才看鐘菱目送東方開車離開時的眼神很凝重,誤以為她對東方的媽媽和葉曉親昵有些吃味。
這些日子裏他看着東方昭和鐘菱的互動,看得出兩人根本沒有半點男女私情,與其說兄妹,更像姐弟的情誼相處着,但女子心思難測,也許鐘菱有別的想法。
于是他好心解釋說:“你不用在意,我看那個葉曉副業應該是賣保健品的,聽說東方的媽媽經常偏頭痛,投其所好而已。”
鐘菱凝視着前方的路況,在路口的綠燈跳轉成黃燈時緩緩停了下來,淡淡說:“東方媽媽年輕時是職業拳擊,受過傷。”
慕辰見她神色淡然并不似作僞,意識到自己又誤會了,不由地笑了笑,想起那天她和朋友全副僞裝半點沒有畏懼地跟着那些保镖進入進宮地下城,掩藏在心底的好奇心終于冒了出來忍不住問:“恕我冒昧,其實我很好奇那天夜裏你們為什麽會在錦宮地下城?”
鐘菱莞爾,握在方向盤上的食指微微撥動了一下,語聲清淺笑扯開話題:“我們萍水相逢,你卻屢次相助,我也很好奇,在我被人綁架那次後,每天夜裏出現在小區外面那個人是你吧?我記得你那輛黑色轎車。”
慕辰沒想到這都被這個女子發現了,看向她的眼神不由地深邃了幾分:“也許這就是緣分。”
鐘菱忍不住笑出聲,“慕辰,你不像是會說這種話的人,不過還是謝謝你。”
直到車子駛到機場大門前,兩人都沒有再提錦宮那夜的事情。
追根究底不是慕辰的風格,他有能力能暗中調查出來。
鐘菱是覺得這種事沒必要讓一個外人知道太多,于己于人都沒好處,況且這個慕辰來歷不明又涉黑嫌疑,之所以邀請他入住,也是想知道他為什麽一直跟着她,就算她幫過他處理傷口,也不至于這個人用形影不離的保護來回報吧?
孔安儀拎着精巧緋麗的挎包輕裝出現在機場出口,美目一掃就看到了鐘菱的車,看到慕辰坐在她的專屬副駕上很不爽,但心中裝着心事,坐在後座更方便她整理思緒。
她拉開車門坐進車裏就甩給鐘菱一個眼刀:“行啊你,幾日不見你就勾了個美男!”
鐘菱示意她綁好安全帶,笑着拍了慕辰一下介紹說:“慕辰,這是我的好友孔安儀,你們見過的。”‘“啊?什麽?”孔安儀正在組織語言的思路被打斷,驚訝地又看了眼慕辰微笑的側臉,秀眉高挑道:“什麽意思?這樣的美男如果我見過怎麽會不記得?”
鐘菱哭笑不得,拿了一瓶礦泉水遞給她:“你那天晚上幫我一起給他處理傷口來着,東方的朋友。”
這下孔安儀終于震驚了,纖纖玉指指着慕辰後腦勺:“啊……不是吧?那個血臉豬頭居然長成這樣的?”
看來安儀那天夜裏從錦宮逃出來時沒有看清慕辰的臉,不過這樣也好,她的疑心病太重,為了以後相處愉快,還是別知道的好。
孔安儀早已經在離鐘家附近的度假酒店預訂了房間。
三人來到酒店後,孔安儀和鐘菱有話要說,慕辰很顯然不能旁聽那種,他本人看了一眼酒店樓層介紹後,說可以去頂樓健身房去消磨時間。
可是他這個三無人士又失憶,鐘菱不能放他一個人在外面閑晃,只能把自己的手機給他帶在身上,以防向上次一樣跑斷了腿的找他。
孔安儀拉着鐘菱進屋後終于忍不住問:“菱,你是不是喜歡他?”
“啊?沒有,你為什麽這麽問?”鐘菱莫名其妙。
“我的天啊,你對東方那小子都沒有這麽熱心過!你自己沒感覺嗎?”
“我真的沒感覺啊,他也救過我啊,我做這點小事也不算什麽吧?”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對慕辰生出一種想要幫他的責任,明明本就毫不相關的陌生人,明明知道收留他會有未知的危險,就是那麽做了。
孔安儀狐疑地盯着她坦誠無辜的臉看了一會兒,十分不理解地聳聳肩:“長成那樣,也不怪你會愛心泛濫,可你也別為色所迷了,這樣危險的人絕對不能接觸太深,你們不合适。”
鐘菱有點心虛,琢磨了一下如果是滿臉橫肉可怖大漢她還有沒有可能生出同情心提供住宿,大概是腦補太過她急忙捂住臉不忍再想,扯開話題道:“行了,真是越扯越遠了,你還是好好解釋一下為什麽你不回家住要住在酒店,你老爸和那新媽沒有一起回來嗎?”
孔安儀一甩拎包扔在了角落,整個人癱軟在沙發裏,精致的妝容瞬間顯露出強裝歡顏下的疲憊之态。
“我那個便宜弟弟在D國的機場失蹤了,他們正在和當地的領事館和警方聯系,暫時不會回來。”
孔安儀的新媽為孔父生下一個男孩——孔壯壯,今年7歲。
初識時是個虎頭虎腦十分可愛的孩子,不過随着長大初通人世後也狡猾的很,時常捉弄孔安儀,還老在孔父面前假哭裝可憐上演豪門争寵博關注的戲碼,于是鐘菱去了一次就沒有再踏足過孔家。
鐘菱走到沙發邊挨着孔安儀坐下,問道:“是不是還有什麽事?”
孔安儀捏着眉心疲憊說:“那個新媽很有意思,動用她家族在D國的勢力,在調查我,而且在我爸面前說我和孔壯壯在出發前往機場的時候吵過架。”
她忽地笑得十分諷刺:“你說這女人惡不惡心?我至于和一個白癡小孩較真嗎?我要一個人消失絕對會做的天衣無縫叫人拿不住半點把柄。”
“這麽說你是負氣回來的?身後跟着一大串尾巴了?”
“這個不好說,不過這段時間我們不能行事了。對了,那次錦宮拿出來的東西怎麽樣?”
鐘菱環視了一圈房間,走到浴室裏打開熱水,水霧彌漫開來時,她拉過孔安儀用水漬在黑金色大理石臺面上畫下一個'Y‘符號。
孔安儀眼神一冷:“走,我們去頂樓餐廳吃飯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