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也許就像上次那樣,出現BUG的時候因為兩?個人正好在一起?,所以才會同時出現在新的游戲中。

但令奚夕不解的是,同樣初入這款游戲,她只是一個幼崽題型的卡牌寵物,只有系統自帶的物理攻擊技能,但王一川确是高大威風的成狼外形。

有點羨慕。

奚夕現在并不方便與王一川交流,但是知道黑狼是他後,她多少安心了一些。

夕陽和奚應湖起?初沒有帶奚夕練級的打算,但是當?他們發現帶着一個零級寶寶只能待在主城區晃悠後,便妥協地為她接了第一個任務。

“這游戲怎麽這麽麻煩啊。”夕陽一邊抱怨着一邊放下懷裏的奚夕,并且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接下來咱們一起?加油啦。”

奚夕蹭了蹭她的手,轉身跟着走?進?試煉場。

這些走?過?場的任務奚夕起?初沒放在心上,當?她推開大門時,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容易了。

眼前?是一片被分割的湖水,湖水中立着相互連接的木板,有幾處木板上放着這次的任務獎勵,有補品也有技能。

玩家需要帶着自己的寵物沿着木板往前?走?,期間不能掉入水中。

木板的厚度不算薄,只要稍微注意?一些,這個任務并不算難。

但是奚夕怕水。

當?門被推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全身僵硬了,這會兒甚至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我出發了哦,小夕夕記得跟上啊。”夕陽說着便張開手朝前?走?去。

奚夕依舊僵在當?場,動也不動。

一旁的黑狼見此,索性走?過?去,咬着她的脖子,将?其?甩在自己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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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一川:閉上眼睛。

奚夕落在王一川不算軟和的背上,她閉上眼,本能地将?腦袋往他毛裏鑽。

王一川:需要我唱歌嗎?

奚夕:……你怎麽唱?

片刻後,黑狼仰起?腦袋,“嗷嗚——”地叫喚了一聲。

奚夕:……算了,別唱了。

心安理得地待在黑狼背上,奚夕放松了許多,她閉着眼睛,随着黑狼行走?時的颠簸竟産生了一絲睡意?,她打了個哈欠,正準備換個姿勢,卻感到有人捏住了她脖頸的皮毛。

本以為是主人夕陽,卻在擡頭時發現對方正背對着她走?在最前?面。

眼看?奚夕即将?被拎起?來,黑狼仿佛感應到什麽一般迅速轉過?身,龇着牙一躍而起?,張開嘴朝着半空用力一咬。

只聽一聲悶哼之?後,抓抓奚夕脖頸的力道原地消失,她也因此掉了下去。

眼看?着她離水面越來越近,奚夕被巨大的絕望感侵襲,她想閉上眼,卻發現根本無法做到。

腦子裏突然?湧現出一些亂七八糟的畫面,陌生又熟悉。

奚夕盯着水面,張了張嘴。

同一時間,黑狼咬住奚夕的後頸,将?其?塞進?自己的懷裏,掉入水中時,王一川已經變成人型的模樣,而奚夕依舊是一只小小的狐貍。

他用力抱着她,努力帶着她往水面游去。

奚夕只是怔怔地看?着他緊繃的脖頸線條,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們游出水面時,周圍的場景迅速切換,眨眼的功夫,他們已經回到了原來的游戲世界。

此時的奚夕已經不再是白狐的模樣,她與王一川跌坐在地上,後者緊緊抱着她,幾乎勒得她喘不過?氣起?來。

奚夕鼻子一酸,眼淚順勢流了出來,她回抱着他,久久不語。

她想起?來了。

她原先是一個人。

王一川是她男朋友。

仿佛積壓許久的委屈在一瞬間爆發,奚夕緊緊摟着王一川,哭得聲嘶力竭,“一川,我好害怕啊。”她抽噎着說道。

王一川身形一顫,他扶着她的肩膀,難以置信道:“你,你想起?來了?”

奚夕點點頭,接着又搖了搖頭,她拽過?王一川的T恤擦了擦眼淚:“想起?來一部分。”

“我呢?記起?我了嗎?”

奚夕一撇嘴,“如?果我記不起?來,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告訴我?”

“我怕吓着你。”

奚夕捏着王一川的腰肉轉了一百八十度,奈何他們的疼痛值還沒來得及調回來,所以對方沒有絲毫反應。

兩?個人從地上站起?來,王一川拽着自己的衣服幫奚夕再次擦了擦臉,看?着她鼻尖紅紅的模樣,他情不自禁笑了一聲。

客廳顯然?不是一個閑聊的好地方,奚夕拽着王一川來到自己房間,兩?個人盤腿坐在床邊,起?初誰也不說話,只是靜靜地盯着對方,時間久了,兩?個人同時笑出聲。

“你想起?多少?”王一川問。

“很多,你啊,爸爸媽媽啦——他們怎麽也開始玩游戲了?”奚夕疑惑道。

沒錯,先前?游戲裏遇見的主人夕陽和她的同伴奚應湖正是奚夕現實裏的爹媽,難怪會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因為想見你啊,我們其?實一直都在找你,可是游戲世界太?大了,我們找了好久。”王一川拽過?她的手捏了捏。

“啊,那恭喜你已經找到啦。”

“是啊,恭喜我。”王一川一臉輕松地笑道,“我運氣真的太?好了。”

兩?個人宛如?許久未見一般聊了許久,奚夕也從王一川口中得知了很多她早已隐隐有些預感的事?情。

比如?她真的已經死了。

原來愛錢、會做蔥油面都不是系統設定,而是她生為人時殘存的習慣。

至于怕水,多半和她的死有關,但她恰恰想不起?這部分的記憶,每次只要刻意?回憶,除了恐懼,就只有莫名?的窒息感。

王一川将?她拉進?懷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想不起?來就別想了,只要你能想起?我就好,別的都是其?次。”

奚夕點點頭,突然?想起?什麽,她擡頭看?着他的下颚,“對了,你為什麽也會是NPC?”“說來話長,主要目的自然?是能在你身邊待久一些。”王一川不動聲色地壓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眉頭輕蹙。

“所以游戲裏會出現這麽多BUG是因為你?”奚夕詫異道。

王一川搖搖頭:“不全是。”

“還會因為什麽?對了,你頂替的是誰?沈京嗎?我記得我在接頭任務名?單上見過?這個名?字。”

“嗯。”

“我就說嘛,當?初你還忽悠我,讓我以為自己記錯了。”奚夕碎碎念了一會,見王一川不回應,便擡頭看?去,卻見他眉頭緊皺,緊咬着牙齒似乎在忍耐什麽。

奚夕連忙直起?身體,着急道:“你怎麽了?哪裏難受?!”

王一川喘了幾口氣,他将?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裏,故作輕松道:“沒事?。”

“你看?起?來像是沒事?的樣子嗎?!”

“別這麽大聲,頭疼。”王一川帶着一絲撒嬌的語氣輕聲說道,“一會兒我可能會消失,不過?不要擔心,過?不了多久我就能回來,到時候再跟你細說。”

“一川,你……”

不等奚夕把話說完,王一川的身影突然?變透明,一直被他握着的手也随之?落在身側。

玩家被系統強制下線只有兩?種原因,頭盔被外力取下或者破壞,以及系統檢測出玩家身體狀況異常。

王一川剛才的狀況很顯然?屬于後者,雖然?他讓她“不擔心”,但她依舊止不住地不安着。

回想起?先前?似乎也有一次,王一川身體難受,但是被這人搪塞成了人物設定。

奚夕又好氣又好笑,眼看?着天邊已經泛白,她索性換好衣服,一邊給南小源發了條消息一邊出了門。

王一川自小就很聰明,也非常努力,大二時與朋友一同創業做浸入式游戲研發,沒想到中途投資方撤資,連理由也不給一個。

王一川與朋友不忍這款游戲胎死腹中,于是自掏腰包繼續研發,可他們都是在校大學生,即便平日裏小有積蓄,與真正所需的金額相比也只是杯水車薪。

奚夕那時候看?着王一川整日緊鎖的眉頭非常着急,她甚至翻出了從小到大的壓歲錢,王一川看?了她許久,笑着收下了,并說“現在你也是股東之?一了”。

那段時間她只要一有時間就去偷偷兼職工作,雖然?錢不多,也總比沒有強。

兼職兩?個月後,得知情況的王一川只是在她兼職的地方靜靜地待了兩?個小時,接着轉身離開了。

随後沒幾天,王一川不知道從哪兒拉來了新的贊助,浸入式游戲得以繼續研發,奚夕也不用再為錢發愁了。

可惜的是,到死她都沒有玩過?他做出來的這款游戲。

好在她成了他游戲中的一部分,雖然?很小。

奚夕從手機裏翻出南小源的聯絡方式,先是發了一條信息,等了一會兒後見沒有回複,又立刻撥通了電話。

王一川和南小源的關系不普通,這是奚夕從一開始就知道的事?情,起?初她以為是暗戀關系,但是在《蟲襲》的游戲裏發現并不是這樣,加之?此時她隐約回想起?來,王一川當?年合作的朋友似乎也姓南。

南小源的電話意?料之?內沒有接通,奚夕又聯系上組長。

此時的組長已經在廚房忙活了,接到奚夕的電話時他竟然?有點兒意?外,當?他聽到奚夕的請求時更意?外了。

“你想要南小源的定位?”組長又問了一遍。

“嗯。”

“是系統又給你發布什麽新任務了嗎?”

“沒有,私事?。”

組長“哦”了一聲後沒多問什麽,直接将?南小源的定位發了過?來。

奚夕點開看?了一眼,南小源此時正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并且仍舊在移動。

似乎,離她越來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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