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祁野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大中午了,屋裏窗簾沒拉,熾白的陽光明晃晃地照着他的眼,不醒都很難。

他揉了揉眼下床,走了幾步又想起昨晚的事兒,不自覺地往顧流寒的房間過去。

擡手敲了敲門,裏面沒人應,祁野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聽裏面的聲音,卻不料門直接自己開了。

他輕手輕腳地走進去,卻只看到折疊整齊的被子,仿佛沒人住過一般。

人去哪兒了?

祁野抿着唇,有種不太好的感覺,他拿出手機給顧流寒發消息,剛發出去,界面上就冒出一個刺眼的紅色感嘆號。

操?

又拉黑了?

他啧了聲嘴,有點煩地撓了撓頭。

這下完蛋了,肯定是昨晚玩兒得太過,現在人可能生氣了。

祁野走過去,坐在顧流寒的床上,聞到了一股很淡的清香,那味道跟他身上的是一致的,帶着某種致命的吸引力。

他有些貪戀,索性緩緩躺上去,抓着被子有點着迷地聞了聞。

又過了一會兒,腦子冷靜下來了,祁野拿出手機給顧流寒的秘書打了電話。

詢問一番才知道,顧流寒今天很早就去了公司,還拖着個行李箱。

現在已經在出差到B市的飛機上了。

祁野放心了些,雖然明白顧流寒可能是酒醒後有點難以面對自己昨晚的表現,但好歹現在人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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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不想以後每次親密完,就要滿世界去找人。

望着窗外的晴空沉默了下,祁野拿出手機給那個古怪的姜醫生發消息。

野爹:有空不,上次的事兒繼續幫我分析下?

那邊幾乎是秒回。

姜醫生:萬盛廣場,純染咖啡廳,陳洛也在,速來。

祁野收起手機,鑽進浴室洗漱了一通,然後就奔着目的地去了。

等他到的時候,看見陳洛跟姜醫生兩人面對面坐着,談笑間氣氛很好,他不禁眯了眯眼。

這兩人?有點怪?

就說姜醫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胡子拉碴地穿着一個白大褂,十分邋遢沒形象,今天竟然一身搭配得十分有味道的休閑裝,胡子也刮了,頭發也精致地擺弄了。

而陳洛,要不是親眼看見,他打死也不相信平時那麽神經粗大的一個漢子,竟然會露出扭捏稍微帶點羞澀的表情。

祁野站在窗外觀察了一會兒,得出個結論:又是一個雙向暗戀粗箭頭的故事。

他挑眉笑了笑,走了進去,把陳洛往拎起來往外一推。

“接下來是私人時間,你不方便聽,先委屈你到別桌去哈。”祁野朝他一擡下巴。

陳洛眼神要殺人一樣,但礙于姜醫生的面子,他沒有發作。

“什麽玩意兒我不能聽?”

祁野正要開口嗆他幾句,姜醫生忽然說話了,低沉的嗓音帶着點溫柔,聽在耳朵裏十分舒服。

“洛,聽他的,作為一個醫生不暴露病患的隐私是基本的醫德。”

陳洛眨巴着眼,頓時乖巧了很多,他扭過頭,狠狠地剜了祁野一眼才轉身離開了。

等腳步聲逐漸遠了,姜醫生端起桌上的咖啡品了一口,才看向坐在對面的人:“說吧。最近有什麽進展。”

祁野也不是那種不好意思的人,他手攪動着面前陳洛喝剩下的咖啡,慢悠悠地開口:“昨晚發生了點比較親密的事兒,他主動的,然後今早我醒來,他人就不見了。”

姜醫生靜靜地聽着,眼神不住地瞥向前方陳洛的位置。

“不是跟你說過要循序漸進嗎。”

祁野聳了聳肩,眼神無辜:“我們沒做。而且是他主動的。”

說完他又想到什麽,壞心思地打了個比喻:“如果是陳洛主動勾你,你能忍得住?”

聽到這話,姜醫生很輕地眯了眯眼:“你看出來?”

“看出來什麽?”祁野跟他裝傻。

“我喜歡陳洛。”姜醫生也不掩飾,對他來說如果祁野願意幫忙,他追到陳洛的可能性會大很多。

祁野嗤笑一聲,胳膊搭在桌上身子前傾:“嗯。看出來了,你想知道他心裏對你是什麽看法嗎?”

姜醫生掃了他一眼:“想知道。但不該是從你這裏知道。他對我的看法,總有天我會讓他親口說出來。”

祁野挑眉坐了回去。

行吧,這人還挺倔的,一根筋。那就讓他們在愛情的河流裏自己掙紮吧。

“說你的事。所以你現在是聯系不到他?”姜醫生問。

祁野點頭,看向窗外過往的行人:“把我拉黑了。秘書說他出差去了。”

說完他有些煩躁地皺眉:“他這種情況,我是該讓他自己冷靜完了再回來找我,還是——”

話剛到一半兒,就被姜醫生打斷:“你要等他自己冷靜的話,那估計得十天半個月,就看你能不能忍了。”

啧。

祁野眉頭一皺。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拿出手機給顧流寒發消息:在哪兒?下飛機了嗎?

看到那個紅色感嘆號,他心又沉了些,從兜裏掏出棒棒糖剝了叼在嘴裏,有點焦躁不安。

姜醫生幸災樂禍地在一旁看着,散漫地點播他:“下次記得先對他進行心理暗示,再那啥。”

“當然最徹底的方法是找出根源,然後徹底解決。”

祁野睫毛顫了顫,咔嚓一聲咬碎了嘴裏的糖。

說起來,他好像對顧流寒的事情了解得格外少。

正出神,一個黑色的人影投了下來,陳洛拍了下他的腦袋:“談完了沒,我咖啡都涼了。”

祁野慢悠悠地瞥了他一眼,樣子有些沒精神:“談完了。不妨礙你們了,我這就走。”

他剛起身,就被陳洛拉住袖子:“之前你讓我查你公司破産的事兒,我弄得差不多了,資料給你發郵箱了,回去記得看。”

祁野胡亂地點頭應付他,随後提步出了咖啡廳。

他看着外面逐漸陰下來的天,怕是即将會有一場雨。

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給顧流寒發了條消息。

剛下飛機,一路奔波到賓館,顧流寒已經有點累了,他坐在床上,擡手松了松領帶。

外面開始淅淅瀝瀝地下起雨。

身子往後一仰,他倒在床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

手機屏幕似乎亮了下,他拿過來看,以為是阿野的消息。

又想起自己把人拉黑了。

顧流寒指尖落在那個能讓他心軟成一片的名字上,最後還是把祁野從黑名單裏放了出來。

結果下一刻,手機忽然震動了下,一條消息發了過來。

野爹:你生氣了嗎?不要不理我好嗎?

顧流寒眼神一暗,他不是不想理祁野,而是過不了自己心理上這一關。

零零散散地敲下幾個字,又删除,最後他擡頭望着窗外,遲遲沒有回信。

但是那邊卻又發來了一條消息:你想說什麽?我知道你在打字。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明天一定早點開碼,算上小日記的字數,我是日了六的(嗯嗯.jpg)

顧美人日記3:

“把衣服換了吧,會感冒的。”他從櫃子裏拿出幹淨的襯衫遞過來。

我看了兩眼,伸手接過,直接掀起衣衫的下擺,脫掉了上衣。

他臉徒然變得緋紅,似乎是在,害羞?

——接上

我抓過一旁幹淨的衣衫披在身上,擡頭同他對視,然後一顆一顆地扣上了扣子。

他喉結滾動了下。

那是個很細小的動作,但還是被我發現了。

然後他進了廁所,飛快地換了衣服,又出來問我晚飯吃什麽。

這種無聊的事兒,誰知道呢。

我不太喜歡吃東西,每天三頓都要吃,這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但當他做好一桌子菜擺在我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看時,我還是沒忍住吃了一小碗。

晚上要睡覺,尴尬的事情又來了。

這個房子很狹小,只有廚房,衛生間,和卧室,卧室裏只有一張床。

然後被子也只有這一床。

他有些尴尬,解釋說因為這是租的房子,所以很多東西都不齊全。

如果我介意,他明天就去買被子,回來打地鋪。

我搖了搖頭。

睡哪兒不是睡?有什麽所謂的。

有間房能讓我下雨天不被淋,已經很好了。

我首先上床躺下,然後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他很顯然明白了我的意思,慢吞吞地挪動上了床。

由于床不是很大,稍微擠了點。

他躺下後,我們手臂貼着手臂,感受着那溫熱的身子,以及少年人獨有的朝氣,我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有些出神。

耳畔的呼吸逐漸沉重,且炙熱得讓人快要燒起來。

我想,可能今晚也不用睡了。

年輕人剛開葷,碰到點火星子就容易燃,這是很正常的事,能夠理解。

我不排斥跟他做那種事,雖然也談不上喜歡。

但放縱起來的感覺很爽,或者說,堕落起來的感覺……

到現在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取向,我只知道如果我家人知道我跟男人睡了,肯定會氣瘋。

就在我想得比較入神時,身旁的人很輕地推了我一下。

睡了嗎?他聲音很輕,夾雜着克制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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