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周圍人群流動,唯有兩人間的氣氛十分的火熱。

一旁方田早就把林勳拉到了一邊兒,并且勒令他不準再管祁野的事兒。

顧流寒眸子閃躲:“可是,有人。”

他有點想拒絕,但看了眼祁野泛紅的薄唇,軟軟的,又有點抵抗不住誘惑。

“那我們把帽子拉上。”祁野彎眸一笑,擡手把兩人的衛衣帽子都蓋在頭上。

顧流寒想到了上次那個拉帽吻,真的很蘇,他喉嚨動了動,開始猶豫:“戴上帽子別人就看不到了嗎?”

這話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明知不可能,卻還要找個借口,假裝不會被人看見。

祁野狡黠一笑:“嗯。”

這人明明就很想要,還遮遮掩掩的。

可愛。

顧流寒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麽,但下一刻一個吻就湊了過來,甜甜的,帶着一股酒味,又香又軟。

借着帽子縫隙的一點光,他能看到對面人纖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被秋風吹得有點泛紅的鼻尖貼着自己的,炙熱的呼吸相接,慢慢磨掉了他的理智。

顧流寒的手緩緩繞後環住祁野的腰間,兩人彼此心裏都懷揣着對對方的愛意,誠摯地吻在一起。

那種感覺,愉悅又幸福,他好久都沒有過了。

半晌,他們才意猶未盡地松開,方田和林勳也正好回來。

不知道剛才這兩人是躲到哪兒幹好事兒去了,此刻都滿面潮紅,特別是林勳的脖子上,那明顯又暧昧的痕跡真的很紮眼。

四人又逛了一會兒,很快到了午餐時間。

顧流寒從車後箱裏拿出很多東西,就在景區裏特意規劃出來的野餐區開始擺攤。方田兩人什麽也沒準備,就幫着打打下手。

祁野拿了個靠墊,半躺在鋪好的墊子上,眯起眼睛曬着陽光,自由自在。

這時,一聲電話鈴忽然響起,他打了個哈欠伸手摸出手機。

是陳洛。這孩子知道他今天要跟顧流寒約會,還打電話來,也太沒眼力見兒了。

祁野興致缺缺地摁下接聽鍵:“有事起奏,無事殺無赦。”

“啧,你這人,好歹是你的事兒,能不能上點心?!”

這咆哮的嗓門和兇狠的語氣,如果陳洛在場,他都毫不懷疑這人會戳着他的心窩子罵。

罵歸罵,解了氣還是得繼續談事情:

“你公司破産的事兒,我有點眉目了,就跟你那個黑心的二伯祁延有關。”

祁野慵懶的眸子冷了幾分:“确定了?”

陳洛猶豫了下:“有六分把握,但是沒證據,目前錘不死他。如果這事兒是真的,估計祁延跑不了吃牢飯。”

遠處有孩童在空地上放風筝,嬉笑的聲音傳得很遠,祁野掀着眼皮懶懶地看着周圍的景色。

“那就做網,錘死他。”

之前老爺子被這兩個伯伯害死,他就搜集過證據想把祁延和祁銘都送局子裏去,但卻一直沒成功,現在祁延又自作孽,露出了另一條小尾巴,他可真是巴不得。

“我們新公司上市的事兒,是不是還沒公開?”祁野看顧流寒忽然坐到他身旁,伸手握住了男人的手,漫不經心地把玩着。

這個新公司,因為陳洛最終說服了他爸,也投了一部分錢進去,所以算是他們倆的合夥公司。

陳洛回他:“還沒,剛弄好沒多久,連個辦公樓都沒有,我尋思公開也太寒碜了,就先往後放了放。”

說完他又想到什麽,張口就補充:“對了,你公司破産後的那些員工,聽說新公司要開了,都想回來上班,說是願意繼續跟着你,怎麽整?”

祁野指尖逗弄着顧流寒的指尖,眯了眯眼:“讓他們回來。然後,開官博公開公司上市的事。”

陳洛:“讓他們回來幹嘛?咱們現在剛起步,用不了那麽多人。”

祁野眉心跳了下:“讓那些我父親時代就在的老員工回來就行。”

陳洛沉默了下:“你想幹嘛?是懷疑有內鬼?”

祁野笑了聲:“嗯。所以要撒網,撈魚。”

挂斷電話,顧流寒牽起他冰涼的手捂在心口暖了暖:“要我幫忙嗎?我可以轉發你們公司的官博。”

想了下他不亞于頂流明星的熱度,祁野扭頭朝顧流寒眨了眨眼,一副乖乖的樣子:“哥,你這算是給我開後門嗎?”

顧流寒垂眸想了下:“算,也不算。”

他不光想給祁野開後門,他還想開個天窗,再挖個地洞。

他就是有私心。

這也是他努力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一個意義。

祁野被顧流寒捂在心口的手動了動,指尖繞着他心髒的部位畫圈兒,一下一下地,不輕不重,偏生就能撓得人心癢癢。

很明顯,如果是顧流寒真的這樣做了,那就是一個免費的宣傳,後續想要跟別的公司拿項目資源,都會看在顧流寒的面子上給他點便利。

但其實祁野并不想這樣。

原本當初他接近顧流寒,還動過借着他往上爬的心思,但在逐漸喜歡上顧流寒後,特別是經歷了梁元的事情後,他就徹底打消了那個念頭。

因為是真的會讓人瞧不起。別人瞧不起他,祁野倒覺得沒什麽,反正他臉皮向來厚實。

但再出現一個梁元那樣的情敵,他真的會吃不消,而且到現在他都覺得梁元說的很有道理,他就是配不上顧流寒,他很讨厭這種感覺。

“哥,不要,你別出手幫我好嗎?”祁野軟着嗓子。

顧流寒有點經不住撩,喉結滾動了幾下:“好。”

祁野又笑了,正要湊上去親他一下,一旁正因為幹活兒而有些不爽的方田很有眼力見兒地打斷了兩人間炙熱的氣氛。

“吃飯了!”

祁野反握住顧流寒的手:“走吧,吃飽了接着玩兒。”

兩人起身坐到餐桌旁,午餐真的很豐盛,顧流寒就差把高檔餐廳的後廚搬來了,只不過,都是祁野愛吃的。

方田有些不滿,但好歹他們算是吃白食的,也沒說什麽。

顧流寒偏心地把甜品都端過來放到祁野面前,知道他愛吃小龍蝦,特意帶了自熱包的那種,熱一熱,戴上手套剝好了放到祁野碗裏。

祁野就撐着小腦袋,默默地看着他一樣一樣獻寶似的往自己碗裏扔東西,眼裏的笑意快要止不住了。

這人怎麽就這麽可愛呢。

可愛的人就該有獎勵。

他伸手挑起顧流寒的下巴,調笑:“哥,過來點,親一個。”

顧流寒耳廓微微泛紅,帶着透明塑膠套的手動作頓了下,平靜地回他:“別鬧。快吃,風大容易涼。”

祁野挑了下眉,松開了手,抱着碗笑眯眯地吃起來。

而坐在他們對方的兩人就有點不太和諧了。

方田本來就因為突然殺出來的兩人心情不大好,現在飯菜也不是他愛吃的,在家被當成少爺慣壞了,肯定有點小脾氣,雖然沒發出來,但一直板着個臉。

而林勳是因為看到顧流寒對祁野這麽無微不至的關心,他有點酸了。

方田就從來不會為他剝蝦,因為嫌髒手。

也不會跟他買同一個牌子的衣服和穿情侶裝,因為覺得矯情。

更不會繞着他轉,因為煩膩歪。

一時間,這頓飯他也吃得索然無味,抱着碗垂着頭,一個人坐在角落裏看起來有點可憐。

方田似乎注意到了林勳的異樣,不耐煩地皺起眉頭,胳膊肘頂了下他:“怎麽了。”

“沒。”林勳聲音很小。

方田啧了聲嘴,看他有些出神,竟然伸出筷子去夾韭菜,一把拍掉他的手。

“這玩意兒你吃了過敏,不想活了?”

他語氣很兇,一點都不溫柔。

但林勳的眼睛卻猛地亮了起來。

他從來沒跟方田說過自己吃韭菜過敏,為什麽這人會知道?

忽然一只手伸進他碗裏:“吃這個,不是愛吃嗎?将就點,晚上帶你吃好的去。”

方田面色柔和了些。

林勳眼裏閃着星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興奮地小臉通紅,重重地點了點頭。

吃着碗裏的菜,他想了下,為什麽要去羨慕別人的愛情呢,明明他也有的。

每個人的愛情都不一樣,可能方田不會像顧流寒那樣細致,那樣溫柔,那麽費盡心思地去愛他。

但方田會在吵架的時候紅着臉兇巴巴地告訴他:今晚用你喜歡的姿勢,別氣了。

也會注意到他微妙的小情緒,以及小癖好。

他該知足,想到這裏,林勳臉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湊近方田耳邊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話跟他說:你不是一直想玩制服play嗎,我準備好了。

這本來就是他想在旅途中給方田的一點驚喜,本來想藏到最後的,但忽然他就想告訴方田,想看他高興的樣子。

一瞬間,方田臉上的表情僵住了,手裏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在了桌上。

好幾秒的沉默後,他喉嚨動了動,撿起筷子胡亂地應:“嗯嗯,知道了。”

等吃完飯時,已經是下午一點了,日頭正高,驅散了一點深秋的涼意。

四人分成兩組一前一後地走着,祁野拿出耳機,塞給顧流寒一個:“哥,聽音樂。”

他笑得眉眼彎彎,顧流寒眼底一片溫柔,剛要戴上耳機,這時,忽然一隊人從旁邊過來。

為首的是個中年男人,渾身穿着名牌,再加上他身後跟着幾個人,看着就很有錢的樣子。

“顧總!是顧總嗎?!”男人一臉的驚喜。

顧流寒掃了他一眼,有些不太認識這人。

“顧總,我叫王華,是這個景區的老板,您忘了嗎,我們之前談合作,您還說回來景區看看。”王華跟在顧流寒身後,一臉的熱絡。

一聽這話,祁野的眉心跳了下。

所以顧流寒帶他來這個景區,不單單只是為了跟他約會?還有工作?

工作有他可愛嗎,有他軟嗎,有他野嗎。

祁野心裏的情緒逐漸不滿,伸出手勾住顧流寒的小指頭,重重地掐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縮了回來。

顧流寒身子一僵,斜眼看他,然後不動聲色地牽了他一下,但只是很短暫的一瞬。

“顧總,您對我們這個景區還滿意嗎?什麽時候簽合同?”王華興奮地搓了搓手。

如果能拿下顧流寒這一單,那不光是年底公司的利潤會好看很多,公司在外的名聲也會響亮很多。

畢竟智銳集團是出了名的挑剔,能被選中合作的公司,那可是就相當于選秀節目中C位出道的明星。

顧流寒望了下四周,這個景區要說好,挺好的,但它的缺點也很明顯,需要再考量下。

“回去等通知,我想好了讓秘書聯系你。”

王華一聽這話,感覺有戲,那臉上的笑都堆了起來。

忽然他眼神落在了祁野身上,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應該就是昨天宴會上梁元說的那個,顧流寒最近的新寵物、很有心機的那個破産戶。

作者有話要說:顧美人日記7:

今天我幹了一件錯誤的事。

可能因為最近日子過得太順,我有點得意忘形,出去接小孩兒回家的時候,忘了戴帽子,在一個超市被攝像頭拍下了我的樣子。

回家後我才想起,心裏忐忑了一天。

應該不會那麽巧吧?那個人應該不會花這麽多心思來找我吧?

畢竟我只是個私生子,我媽和我爸也死了,我對他作用不大。

晚上的時候心裏一直堵得慌,我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光,有點出神。

小孩兒忽然從身後出現,用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今天開心點好嗎?”他聲音很溫柔,我頭一次聽他用那麽溫柔的語氣講話。

随後那只手放開了我,然後我看到桌上多了個蛋糕,上面插着蠟燭。

原來今天是他的生日。

原來小孩兒成年了,但也只是剛成年,還這麽小。

“你要不要給我唱生日歌?”他眼睛亮亮的。

說完又自己笑了:“我忘了,你不會說話。那我給你唱生日歌?”

我看着他期待的眼睛,點了點頭,然後屋裏響起了他輕緩的歌聲。

在他唱歌的時候,我坐到桌旁,拿起刀叉開始切蛋糕。

真奢侈啊,我一邊切一邊想,我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過過生日,也沒有人給我買過生日蛋糕。

我特意把蛋糕上生日快樂幾個字切出來,放到他的盤子裏,這是我對他的祝福。

小孩兒唱完了,端起盤子開始吃。

屋裏只開了床頭的燈,光線有些昏暗。

然後我看他一邊吃,表情漸漸從滿臉的笑逐漸變得冰冷,最後一片漠然。

像是忽然就失去了感情。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過生日,我想着,今年你來了,我的人生不一樣了,或許可以嘗試下過生日。”

他垂着眸慢慢地說着。

我心裏有點觸動,忽然酸澀得很。

我起身彎下腰,輕輕替他拂去了嘴角的奶油,然後把沾着淡白色的手指放進嘴裏舔了舔。

小孩兒似乎被我的動作撩到了,眯起眼臉漸漸泛紅。

我莫名地也開始臉紅,接下來要發生什麽,我想我很清楚。

但今天是他的生日,過生日的人是被允許有些額外的小禮物和小驚喜的對嗎?

所以今晚我忍着要爆炸的羞恥感,格外的主動和放得開。

他也沒料到我竟然這麽會玩兒,一時間也瘋了一樣。

桌上的蛋糕被我們糟踐得一塌糊塗,不過也算是物盡其用。

這一晚我們都過得很滿足。開心不知道,但滿足是真的。

作者有話說:

偷偷告訴你們,他們蛋糕play了(超小聲),但我不敢寫過程了,怕了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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