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屋內靜默了一瞬,顧流寒忽然起身把祁野面前的盤子端走:“別吃了。”
看着這團黑乎乎的東西,他就覺得有點傷自尊,早知道就該偷偷練,練到做出的東西很好吃後才讓祁野嘗。
正要把蛋倒進垃圾桶,顧流寒的胳膊卻被一把按住。
祁野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把盤子放到桌上,輕輕拉住他的手:“誰都有不擅長的事,煎壞一個蛋而已。”
顧流寒垂着眸,默不作聲。
祁野挑了下眉:“哥真想學下廚的話,我教你?”
顧流寒擡眼看他,很輕地應了聲:“嗯。”
祁野笑了,拉着人進了廚房,他從冰箱裏取出雞蛋,正要敲破時,忽然想起什麽。
轉身又看向顧流寒:“哥,過來,我手把手教。”
他聲音帶着一抹調笑,掩蓋了那點壞心思。
顧流寒渾然不覺,上前兩步站在竈臺前,随後一個溫熱的身子貼了上來。
兩只手從後面繞過來,落在他的手背上。
“先敲破,把裏面的東西裝進碗裏。”炙熱的呼吸恰好噴在脖頸間,撩得人心癢難耐。
顧流寒身子有些僵,白皙俊美的臉上緩緩泛起粉紅。這種背後的姿勢讓他莫名覺得有些羞恥。
更糟糕的是,他想起了昨晚兩人睡前幹的好事。
腦子猛然一懵,有種快要炸開的感覺,心理上一股歡愉和難以描述的不适同時湧了上來,折磨着他的理智。
他動了動,試圖掙開祁野的懷抱:“我自己來。”
祁野沒松開他,反而是貼得更緊了,指尖輕輕在顧流寒白皙的手背上摩挲着,一下一下帶着挑逗和引誘。
廚房裏被一股莫名的色氣籠罩着,暧昧的氛圍逐漸被推上高/潮。
“哥,你之前答應過我,随着分數的提高,允許我加大對你的親密程度。”清越好聽的嗓音略微有點低沉。
頓了下,又繼續道:“這是也是為了幫助你克服心理障礙。”
祁野語帶笑意,壞心思地往前頂了下,打着為他好的旗號,堂而皇之地滿足自己的私欲。
昨晚他可真是憋壞了,最後怎麽也弄不出來,只能半夜沖了個冷水澡。
顧流寒被他的動作勾得腦子空白了一瞬,心跳得厲害。
他指尖捏緊了雞蛋,正要推開人就跑,耳畔又響起一聲低語。
“別想跑,我脾氣不好,哥這回要跑了,我可不會像上次那樣去追你。”
祁野微微眯起眸子,盯着面前人紅透的耳垂,壞心思地吹了口氣。
顧流寒猛地一顫,差點沒握住雞蛋,還好祁野眼疾手快,一把撈住了他的手。
這頓早餐做得色氣四溢,最後兩人都是紅着臉從廚房裏出來的。
顧流寒更是連眼睛都紅了,像是被欺負狠了,甚至連走路腿都發軟。
心裏有些埋怨祁野撩得太過,卻又莫名貪戀這種歡/愉和羞恥的感覺,像是毒/品一般上瘾得停不下來。
匆匆吃過早餐,顧流寒借口上班,便逃也似的走了。
而祁野,聽見門關上的一剎那,他身子往沙發上一仰,也總算是松了口氣。
這進度會不會太快啊?
仔細回想了下昨晚和剛才顧流寒的反應以及表情,他又覺得這在顧流寒的承受範圍內。
不過也不能太急躁,得像溫水煮青蛙一般,讓顧流寒慢慢适應,這個階段适應了,再進行下一個階段。
祁野拿出手機,翻出備忘錄記上兩條:現階段——可以碰那裏,但時間不能太長。
計劃:溫水煮青蛙,一周後效果好的話,進行下一個階段。
他還特意設置了一條七天後的日程提醒,這才滿意的關掉手機,收拾了下上班去了。
新公司的寫字樓跟智銳的隔得不遠,要不是早晨的氣氛過于暧昧和火爆,顧流寒又跑太快,祁野還打算蹭個車呢。
等到了公司,看着門口廣告牌上“科研集團”,祁野打了個哈欠。
跟姜文打賭的那個競标賽就在下周,看來這段日子有的忙了。
他倒不是真想拿那個項目,只是公司在初期階段,很多有合作意向的摸不準科研的實力,就會猶豫不決。
如果能在競标賽上贏過姜氏集團,那科研的檔次會提高很多,名氣也會響亮一些,對以後的發展十分的有利。
本來公司創立時祁野還在想,要怎麽打響科研的名氣,沒想到姜文這傻子就主動送上門來要當他的墊腳石。
辦公室裏陳洛正在翻着文件,見祁野進來,他當即臉上挂上笑。
“你知道咱們昨天新游戲的數據是多少嗎?”
祁野随意地坐下,翹起二郎晃着:“多少?”
陳洛:“姜氏集團的好幾倍!我們降價出售皮膚後,姜文也瘋了一樣降價,然後他們的游戲在人流量達到頂峰時,服務器直接崩了。”
陳洛一邊說一邊比劃:“特別是後來夏瓊和顧流寒的微博轉發,給咱們的游戲吸引了好多流量,直接沖上熱搜第二!”
祁野聽他說,眼裏染上一抹笑意。
那當然,他哥就是這麽棒。
“我估計姜文那孫子,怕是要氣瘋了,他這次可是下了血本要跟咱們作對,結果卻鬧成了這樣。”陳洛語氣嘲諷。
祁野起身坐到辦公桌旁,拿起文件漫不經心地翻着:“好了,工作吧。”
他對姜文可沒什麽興趣,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但從小到大,姜文一直莫名地看不慣他,沒少在背後使袢子,祁野早就習慣了。
辦公室靜了一會兒,忽然敲門聲響起,秘書進來說:“祁老板,有人找,說是你表弟。”
祁野寫字的手頓了下,随後起身把文件扔給陳洛:“好好幹。”
陳洛啧了聲嘴:“我又不是你的員工。”
他不滿地嘟囔了句,又忽然說:
“找你的不會是祁棠吧?聽說他最近好像在創業,處境挺難的,四處被人排擠。而且,他爸被你親手送進了監獄,不會是來找你吵架算賬的吧?”
祁野飛了個白眼過去,沒有理會,提步出了辦公室。
不過他覺得祁棠不是那種不分是非的人,應該不至于特意跑到公司來找他鬧。
會客廳裏,祁野推門進去,看見祁棠一個人坐在辦公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散着熱氣的咖啡。
“哥。”祁棠俊美的臉蒼白一片,面容有些憔悴,見到他卻還是很勉強地挂起了一個笑。
祁野在他對面坐下:“嗯。有事嗎?”
他直入主題。
祁棠微垂着眸子,嘆了口氣:“我是來跟你談我爸的事的。”
祁野輕叩着桌面的指尖頓了下。
他進來前就猜到了。不過這事沒得商量,是祁延自己作孽,他不可能放過祁延。
“那我們沒什麽好談的。”祁野語氣果斷。
祁棠苦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是來為他求情的,我是來道歉的。”
“對不起哥,沒想到我爸竟然已經瘋到了去犯法,還搞垮了你的公司。”他話語間都是愧疚。
聽到這話,祁野聲音緩和了些:“他已經得到了懲罰,不用你道歉。”
祁棠蒼白的臉滿是疲倦,自從上次暈倒,動了手術後,他的身體就沒有好過,這段時間又為了創業到處奔波,一直很累。
“哥,謝謝你,我知道上次的五萬塊是你轉的。”他忽然露出一個笑。
當時家裏已經破産了,祁延搜刮了他的財産,把所有錢都拿去填公司的窟窿了。
要不是有祁野的那五萬塊,他恐怕連做手術的錢都沒有。
祁野搖了搖頭:“沒事,不着急還,等以後你有錢了再說。”
聊到這裏,辦公室開始陷入沉寂,兩人似乎都沒有話說了。
祁棠覺得再待下去恐怕也只是尴尬,便起身要走:“哥,以後有機會再見。”
他笑了笑。
眼看祁棠要推門出去,祁野拳頭越握越緊,最後還是沒忍住出聲叫住了他:
“你有興趣跟我一起經營公司嗎?”
他發出這個邀請,一是想拉祁棠一把,二是祁棠确實有那個才幹,現在公司剛創立,确實是需要用人的地方,既然如此,何不把這個機會給祁棠?
剛要邁出門的腳步頓在了半空,祁棠似乎有些難以置信。
好半晌才緩緩回頭看向祁野:“哥,你真心的?”
祁野點了點頭,神色認真:“我覺得你能做好。”
祁棠抿緊了唇,蒼白的臉因為激動而緩緩泛起微紅,他眼裏亮晶晶的:“好,我願意跟着哥幹。”
崇拜和仰望了這麽多年的人,有天竟然能夠跟他站在一起并肩作戰,這是像在做夢一般的感覺。
那種激動随着感動一起湧上心頭,祁棠有些紅了眼:“我知道哥是想拉我一把,謝謝哥。”
他這麽認真的态度,倒是讓祁野有些不自在,含糊地點了點頭,留下一句話便提步出了門:“秘書會給你安排。”
辦公室裏,祁棠一個人站在那兒久久回不過神。
今天一天祁野都十分忙碌,從昨晚顧流寒的那條微博後,陸續開始有合作商找上門來,試探性地談了談項目的事情。
祁野一直不卑不亢,別人問起他跟顧流寒的關系,為了不‘借光’,他也只說是合作夥伴。
對于猶豫的合作商,他建議對方可以對科研保持觀望,要簽合同的,也明确表示一定不會讓對方失望。
到下午快下班時,顧流寒忽然發消息過來:要出去散步嗎?
祁野看着屏幕上的那幾個字,手撐着腦袋有點疑惑。
他總覺得顧流寒似乎不太對勁兒?但又說不出來哪裏不對。
指尖敲出幾個字發過去:去。
很快那邊便回信了:好,我在樓下了,等你。
祁野唇角勾起一個笑,懶洋洋地把桌上的文件一推,起身就要走。
“幹什麽去?還沒下班呢。”陳洛巴巴地望着他。
祁野吹了聲口哨,拎起外套往肩頭上一搭:“約會。”
“我草,你談戀愛了?!”
不理會陳洛的追問,祁野直接出了辦公室嘭的一聲把門關上了。
走出寫字樓,遠遠地祁野就看見顧流寒一身筆挺的西裝立在風中,襯得他身形優雅又高挑,外面套着一件棕褐色的大衣,好看得緊。
祁野也将大衣披上,快步走了過去,站到顧流寒跟前的第一句話就是:“哥,抱抱。”
他語氣軟軟的,有些嬌。
顧流寒眼神瞟了一圈兒周圍,有些不自在地垂着眸:“那、那你快點。”
那張冷峻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說話間,還緩緩敞開了大衣,等着祁野進來。
祁野看着他這樣子,眼裏的笑意炸開了。
啧,真可愛,怎麽這麽不禁逗。
“好了,快穿好,風大。”他擡手将顧流寒的大衣拉上,兩人一前一後走着。
等走出了商業街,周圍人漸少,祁野便厚臉皮地把手伸進了顧流寒的口袋裏。
然後摸着顧流寒的手,掰着他的手指頭玩兒。
走着走着,天上忽然飄起小雪,祁野這才想起來,今天好像是立冬。
他不禁有些感嘆,都立冬了,認識顧流寒也有半年了。
似乎,顧流寒的生日就在最近。
祁野思考了下,轉頭對着身旁的人笑得眉眼彎彎:“哥,我們合作的那個項目,是不是快出産品了?”
顧流寒也看向他,神情莫名溫柔:“嗯,還有一周。”
“那,能不能給我一個樣品?”祁野牽着顧流寒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下。
顧流寒看着飛雪落在他細碎的軟發上,伸出手替他拂去:“那是兒童玩具,你拿去幹什麽。”
祁野歪着頭,湊近了幾分,眨巴着一雙小鹿眼,樣子乖極了。
“我就想要,你就說給不給。”
顧流寒忍不住笑了下,沾了雪花的睫毛輕輕扇動:“給。”
祁野心猛地一跳,他很少看見顧流寒笑,沒想到這麽好看。
喉嚨動了動,他伸出手去輕輕撫上顧流寒的桃花眼,指尖緩緩往下,最後落在男人眼角漂亮的小痣上。
“哥,你真好看。特別是眼睛。”他發自內心地稱贊。
顧流寒卻是臉一熱,有些別扭地垂下眸子。
這句話,兩年前他也聽過,只不過那時是在床上兩人正沉淪的時候。
時隔這麽久,再次聽到,他心裏有股莫名的歡喜。
最後很輕地點了下頭,應聲:“嗯。”
祁野笑了,巴巴地湊上去,飛快地在他臉上親了下。
兩人間氣氛極好,不同于昨晚和早上的那種暧昧和色氣,此刻他們都感覺到彼此的心是貼在一起的。
那種甜蜜的愛意,和歡愉化成了心跳,在胸膛裏砰砰亂撞。
就在這時,前方不遠處,一個人忽然經過。
那是個男生,手裏拎着一瓶酒巴着欄杆走着,忽然腳下一個踉跄,癱倒在地,掙紮了會兒又爬了起來。
祁野眯了眯眼,總覺得那人有些熟悉。
他想了好一會兒,猛然記起,這人不是祁棠的弟弟祁州嗎?
微微蹙了下眉,祁野牽着顧流寒的手,剛想起身走,前面的祁州忽然撞上一對情侶。
然後不知道說了什麽,三人開始争執起來。
祁野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點糾結。
他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也太想去管祁州,但如果現在離開,心頭又莫名的煩躁。
顧流寒看破祁野的心思,擡手替他攏了攏大衣,嗓音溫柔:“去吧。做了總比沒做好,至少不後悔。”
祁野擡頭同他對視,顧流寒的話總能說到他心坎上,點破最核心的道理。
“好。”
兩人快步過去,跟那對情侶道了歉,說了幾句好話,人家才不計較,白了祁州一眼後轉身離開。
祁州身上一股酒氣,顯然是醉了。
見他這樣子,祁野皺起了眉頭:“你不該在學校嗎,怎麽跑出來喝成這個樣子。”
如果他沒記錯,祁州應該是剛上大一,據說是個很好的學校,就是管得嚴。
祁州掃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拎起酒瓶又灌了一大口。
這種态度祁野也不想跟他多說了,直接拿出手機:“我打電話讓你哥來接。”
話音還沒落,下一秒祁州就發了瘋似的拍掉他的手機:“不準聯系他!”
祁野面色冷了些:“那你想怎樣?我送你回學校?”
“哼,假惺惺。”祁州趴在欄杆上,眼裏盡是輕蔑和不屑,“要不是你,我家能落到這個地步?”
祁野沒有說話,這件事根本沒有讨論的價值,祁延自己犯了錯,他認為送祁延進監/獄是最正确的事。
他沒有錯,所以他不會道歉,心頭也沒有歉疚。
“現在我家破産了,爸也蹲監獄了,學校裏的人都笑話我,成天在背後指指點點,你卻能過得這麽好……”祁州語氣裏滿滿都是不甘。
他砰地一聲把酒瓶子砸出去:“在這兒裝什麽好人!你是自己沒爹媽,也見不得別人有是吧!難怪連大伯一家也厭惡你。一個人霸占着爺爺的公司,我爸做錯了什麽?他只是想要拿回來一點,你就把他送進了監獄?你怎麽這麽惡毒?他好歹是你親伯。你怎麽不去死!”
祁野靜靜地聽着,手卻是逐漸握成了拳頭,那張俊美的臉在風雪中被凍得逐漸泛紅。
忽然一只手擠開了他的拳頭,安慰一般捏着他的指尖。
顧流寒上前一步,直接一個耳光甩過去,頓時把祁州打懵了。
“你爸是他自己犯了錯,怨不得別人。公司是你爺爺自願留給祁野的,也怨不得別人。既然你上過學,就應該懂得怎麽去分辨是非,說出這麽惡毒的話,你有父母跟沒有父母,有什麽區別?”
祁州雙眼充血,捂着發疼的臉還要罵幾句,擡頭卻對上一雙極其寒戾的眼,像是夾着冰碴的利刃一般。
只看了一眼,他便頭皮發麻,有些畏懼地往後退了小步。
顧流寒眯起眼,身子微微前傾,死死地盯着他:“你最好,閉上你的嘴,如果再讓我聽到不好的……”
他話沒說完,那迫人的氣勢卻吓得祁州脖子往後縮了縮,酒也稍稍醒了些。
直覺告訴他,面前的男人,很可怕,很危險,不能把他惹毛。
見祁州這幅樣子,顧流寒才斂了眸光,走回祁野的身旁。
看着他細碎的發梢又沾上了雪,垂着眸子有些受傷的樣子,顧流寒心疼得不行。
伸出手替祁野小心地拂去發梢的細雪,又牽起他凍得通紅的手握在掌心暖了暖。
這是他放在心尖上,那麽舍不得的人,卻被人這般羞辱……
顧流寒感覺心髒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得死死的,每跳動一下,就牽扯着全身的筋脈隐隐刺痛。
“不關你的事,不要聽。”他嗓音柔得不像話,輕輕捧住祁野的臉,雙唇貼上去溫柔地啄了下。
此刻他想安慰他的阿野,但又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只能這般直白又粗俗地去表達。
作者有話要說:我又來了,長長的一章QWQ啵啵寶子們
說一聲,隔壁《重生後白月光他倒追了》已經在籌備中,計劃無縫開新,國慶左右就開,感興趣的寶子可以先點個收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