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財小計
“娘，我想吃魚！”沈魚道。
“咱家哪來的....魚哇....”方氏話沒說完，就見沈平安正坐在廚房門口，手裏拎着竹簍裏的一只鼈撥弄着，見方氏出來，獻媚一般的把鼈遞到方氏跟前，“魚......媳婦...吃...”
沈魚聽到，心裏一軟，怕是這傻子還惦記着她想吃魚的事呢，心裏對他的不滿也消了些，畢竟當時他也被人下了藥，才會對她做出那種事，不能全怪他。
“娘，你坐着，今晚我下廚做飯。”
說完從背簍裏撿了條嬰兒手臂粗的水蛇放在案板上，刀起刀落，斬下了蛇頭，接着刀鋒一轉，順着蛇身筆直劃了一刀，一手拉住蛇皮一手握住蛇肉。
“刺啦啦！”
滲人的皮肉分離聲在廚房裏響起，沈大山和方氏站在廚房門口看的目瞪口呆，沈大山“咕咚！”一聲咽了口口水，将那句“讓爹來”狠狠的咽進了肚子裏，方氏則看的後背直冒冷氣，打了個哆嗦出去了。
沈魚将蛇皮扔在一邊，又掄起菜刀将蛇肉剁成許多節，接着切好蔥姜蒜和幾個小辣椒，沈大山自覺的點火熱鍋。
沈魚挖了一勺子腥油，......,這就沒了？
好吧，再使勁刮刮。
“魚兒啊，你省着點兒吃，咱家就剩這點油了！”沈大山心疼的龇牙咧嘴，這閨女也忒不會過日子了。
“沒事兒，明天買新的吃。”沈魚撇撇嘴角，毫不在意。
“刺啦！”像是很享受沈大山心疼的表情，沈魚故意把炒肉的聲響弄得很大，心裏暗自偷笑着。
把蛇肉翻炒均勻，沈魚往鍋裏添了三瓢水，又把柳條編的篦子架在湯上，幾只大螃蟹用葦葉綁好上鍋蒸，告訴沈大山小火炖煮，自己又去處理那幾條魚。
将魚宰殺幹淨後刮掉魚鱗，魚頭放在一邊留用，片掉魚肉，仔細剃掉裏面的魚刺，再将魚肉合着僅剩的一個雞蛋剁成泥，放入少許的鹽，等到下鍋的時候團成丸子，就是好吃的魚丸了。
等到蛇羹炖的滾爛，螃蟹也蒸熟，沈魚又将魚丸下鍋，接着起鍋，香氣四溢，方氏和沈平安站在門口巴巴的張望着，喉嚨不住的上下滾動。
把剩下的活交給方氏，沈魚拉着沈平安去井裏打了盆清水，示意他洗臉洗手。
沈平安站着不為所動，沈魚無奈，只好打濕了帕子讓他彎下身子，她親自給他擦臉，
一下兩下,沈魚越擦越心驚，我擦！這臉她能看一百年不膩！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狹長的丹鳳眼中，一雙烏黑深邃的眼眸帶着些許不安，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性感的嘴唇微張：“媳...媳婦...尿尿....”
沈魚：“........”
錯覺，一定是錯覺，高貴優雅神馬的，統統都是錯覺...
“魚兒，趕緊來吃飯！”方氏貼好玉米餅子又盛了一大盆蛇羹，招呼着沈魚。
“來啦！”沈魚再看沈平安的眼神微妙了，男神和男神經的差距真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裏，小手在地上的泥巴裏抓了兩把，抹到沈平安的俊臉上，覺得他親娘都認不出了才住手。
看着面前抹成泥猴子的沈平安，沈魚滿意的點點頭，洗手，回屋吃飯！
............
兩刻鐘後，沈家的幾個人都吃的肚皮滾圓，回味不已，鍋裏連口湯都沒剩下，沈魚又想起背簍裏還有好幾條魚沒處理，手指輕叩桌面，思索了下問道：“爹，明天你去鎮上也帶上我吧，我想把剩下的魚都做成今晚的魚丸，再拿去鎮上賣，還有那兩只鼈，留下一只給你補身體，剩下的都賣掉，好給咱家添些用的吃的。”
“這...這能行嗎？咱做的魚丸雖然好吃，可終歸不是啥新鮮玩意兒，這魚到處都有，誰能花錢買咱的啊？”沈大山猶豫道。
“不試試怎麽知道行不行呢？再不濟不就是沒人買嘛，大不了咱帶回來自己吃呗！”
“是啊她爹，你就聽魚兒的吧！”方氏勸道，自打閨女醒來以後，不光膽子大了，見識好像也多了，她下意識的就想服從閨女說的話。
“那...行吧！那咱就試試吧！”沈大山一錘定音。
沈魚和方氏去處理剩下的魚，沈大山去鄰居家借獨輪車和小碳鍋，沈平安負責洗碗，結局以摔碎了家裏唯一的一只不缺口的土陶碗告終。
第二天起了個大早，将沈平安交給隔壁陳奶奶照看，三個人草草的吃了口稀粥和昨晚剩的玉米餅子，推着家夥什兒一路走去鎮上。
上沈村離着安陽鎮大約八九裏，一個半時辰的腳程，沈魚走的腳底起泡，生無可戀，遠遠的望見安陽鎮高大的城門才覺得活過來，幾個人加快腳步趕到集市上找了個空位支起炭爐子。
點上火煮開一大鍋水，集市上的人開始慢慢多了起來，見時候差不多了，沈魚招呼方氏把魚丸下鍋，又用小碗盛了幾個，插上削尖的小木棍當牙簽，端着碗走到路中間。
“魚丸兒嘞！鮮香彈牙的魚丸兒啊！老人小孩都能吃，吃了還想吃咯！大姐，您來一個嘗嘗，這是試吃的不要錢，不好吃您可以不買的！”沈魚挑了人群中一名挎着籃子，衣着整潔，面容和藹的婦女試吃。
“真的不要錢？！”
“不要錢的，您嘗嘗！”
沈魚撚起一根牙簽遞給婦人，那婦人猶豫了下，終是張嘴咬了一口，清香的魚肉軟爛可口，入口即化，而且味道不膩，也沒有魚的腥味，好吃！
有了婦人的開頭，圍觀的群衆也開始有人陸續試吃。
“你這怎麽賣的？便宜些我就多買點兒！”那婦人說道。
“這魚丸兒二文錢一個，十文錢給七個，頭十位買的，我們額外再送您兩個！大姐您看您來多少？！”沈魚笑眯眯的介紹道，心思一轉，就有了一套營銷方案。
“那行！給我來十文錢的！”先前試吃的婦人爽利的說道，說着數出十個銅板遞給沈魚。
“好嘞！這位大姐收您十文錢，給您七個魚丸再額外贈您兩個，一共九個！您拿好！”
“給我也來十文錢的！”
“給我來二十文的！”
“........”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人們一看沈魚說送還真送了，趕緊蜂擁上來搶那剩下的九個名額，一筐魚丸不到半個時辰就賣光了，沈魚清點了下收入，一共二百八十文。
連着帶來的水蛇和一只鼈也被人買了去，給了四百文，總計六百九十五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