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她親自出手
第二天一早,靳海洋破天荒的在自家門外看到了沈留白。
往常都是他主動去敲門,沒想到今天她自己送上門了,真是稀奇。
兩人沒說什麽,一前一後的上了車,等車子停在路口等紅燈的時候,沈留白才淡淡的開口說道。
“就按你說的辦吧。事實上,他昨天就已經找過我了……”
說着,她伸手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靳海洋定睛一看,只見亮起的屏幕上正展示着一條發給沈留白的信息,最下方的署名正是徒浩然。
靳海洋的眉皺了皺,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快的表情。
算計人是一回事,但是被算計的人早他一步先跳進了陷阱,這讓他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計劃是不是再次出現了纰漏。
“他跟你解釋他和徒佳佳的關系?”
靳海洋嗤笑了一聲,臉上毫不掩飾對徒浩然的輕蔑。
“你怎麽回答他的?”
“我沒回答。”
沈留白淡淡的說道。
“我只是叫他通知柯靜把徒佳佳的東西拿走,他應該會親自來的。”
聽她這麽說,靳海洋挑高了一側的眉頭。
“怎麽說?你說的可是讓柯靜過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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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才又接着說道。
“說不定他會真的讓柯靜過來的……”
“他不會!”
沈留白肯定的說道。
“徒浩然是典型的控制性人格,這樣的人雖然表面上僞裝的和正常人無異,實際上他完全沒辦法體會常人之間的感情,所謂的喜歡和愛不過就是一種變相的偏執罷了。”
“控制性人格不允許任何超出他掌控的元素存在,即使那曾經是吸引他的特質也一樣,他會把理想模板投射在他人身上,從而制造出一個可以服從他又符合标準的替代品。”
“如果你們真的認為徒浩然最初的理想模板是我的話,那麽他就絕對不會放棄改造我的意圖,也不會允許有替代品破壞他的計劃。”
“所以,徒浩然是一定會找機會接近我的。”
沈留白轉過頭,墨一樣幽黑的眸子劃過一抹精光,語氣中仿佛帶着一種奇特的韻律。
“而且最有趣的是,他們的行動往往帶有高度的規律性,類似強迫症的現象。按照徒浩然之前的行為規律,他應該會在今天中午之前到法醫中心來找我。”
“你等下給柯靜打電話,通知她到法醫中心接收徒佳佳的遺物。”
“時間不要太早,大概上班後一小時就可以,臨近中午的時候最好,她來的時候你給我發信息。”
事情果然就跟沈留白說的一樣,大約上午十點整,徒浩然準時出現在了沈留白的辦公室門前。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襯衫搭配牛仔褲,眼鏡換成了黑色的圓框,看起來比之前要年輕了不少。
“沈同學,我又來叨擾了。”
他笑着說道。
“聽說佳佳還有遺物放在你們這裏保存,我想把它們帶回去做個留念。”
沈留白點了點頭,精致的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
她拉開辦公室的椅子請徒浩然坐下,順手将一疊文件放在了徒浩然的面前,淡淡的說道。
“這是死者遺物的清單,一式四份,請您确認之後簽收。遺體還要過一陣子才能交還家屬,畢竟這是刑事案件,後續的調查和處理還要警局那邊同意。”
徒浩然點了點頭。
他有些好奇的看着沈留白辦公桌上的布置,看了一會眼睛就突然亮了起來。
“沈同學,這是按照以前西延中學課桌擺放标準做的吧……啊……當初我們教職員工辦公室也是一樣的要求,真是懷念呢……”
沈留白點了點頭。
“用慣了,懶得再修改。”
就只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徒浩然的臉上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對的!我也是這樣想的!咱們兩個真是想到一起去了,我的工作室所有的桌子都是一樣的配置呢。”
他笑着看向她,保養得宜的臉上帶上了一絲興奮。沈留白注意到他的手指有不自然的卷曲,這并不是僞裝出來的情緒,而是他真實的反應。
她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徒先生,您确認好移交物品清單後在每一頁上簽名,然後把副頁帶走,餘下放在我桌子上就好。”
說着,她就轉身坐到一旁的沙發上,自顧自的拿過一本書,旁若無人的看了起來。
徒浩然有些着迷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安靜的辦公室……坐在沙發上心無旁骛的少女……正午的陽光……
一切都是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十年前他就是偶然看到了這樣的一幕才,不可自拔的陷了下去。就算他想盡辦法去模拟去複制,然而終究沒了原本的味道。
贗品就是贗品,永遠比不上本尊!
雖然沈留白比那個時候要長大了許多,可她那游離于世界之外的韻味還在,而這正是最吸引他的那一點。
真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可以恣意擺布的玩具……她聽話的樣子一定很可愛……
他不禁看的癡了。
靳海洋默默的将呆若木雞的柯靜帶了出去。
剛剛他們就是站在門口的斜對面,全景目睹了這格外有愛的一幕。
安靜的辦公室內,以為儒雅如學者般的男人微笑着坐在辦公桌前,默默的注視着不遠處正專心中的一個年輕女孩,目光中滿是專注和縱容。
他看的牙快要酸倒了,完全不明白沈留白的辦公室為什麽一下子變了個模樣,而且她還允許徒浩然坐在她的專用椅子!
然而比他受沖擊更大的,則是柯靜。
她幾乎是一看過去就面色慘白,兩只眼像是沒有了焦距一樣,只剩下空洞和茫然。
她呆呆的站在那裏,仿佛全世界背叛了她一樣,整個人都不好了。
靳海洋拉她走,她也不知道反抗,沒了魂一樣的跟着他走出了法醫中心,直到站在太陽底下才緩緩回了一口氣。
“他們……他們……”
柯靜用顫抖的手捂住了嘴,她的眉緊緊的簇了起來,大顆大顆的淚珠順着臉頰滾落。她想說話,最後卻只發出了零零星星的幾個單音,剩下的都梗在了喉嚨裏,根本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