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重要物證
第124章重要物證
靳海洋走到法醫中心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
大樓裏空蕩蕩的,除了當天值班的工作人員和保安之外,幾乎看不到別的人影。
他輕車熟路的走到沈留白的辦公室門前,伸手推開了房門。想都不用想,在有案件的時候,她會加班簡直是必然的選擇。
更何況在十五分鐘之前,他們剛剛将一個重要的證物送到了她的辦公室。
一進門,他就看到沈教授正在對着一塊石頭運氣。
這石頭剛從土裏被挖了出來,凸凹不平的表面上黏滿了泥巴,昨天剛巧下過一場雨,看得出這是剛剛從地利挖出來的東西。
“你們說的重要證物就是這個?”
沈留白特別無語的指了指面前的這塊泥巴石頭,面無表情的看向正走過來的靳海洋。
要不是她跟濱海分局比較熟,她都要懷疑這是有人故意在惡作劇了。
靳海洋特別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他伸手指着試驗臺上的那個大土塊,笑眯眯的說道。
“這東西可有來歷。”
“朱義文是個信風水的人,他房間裏的擺設都是按照五行八卦布置出來的,金木水火土缺一不可。”
“別的都沒什麽問題,就是這房間少了個代表‘土’的東西,還記得咱們再監控視頻裏看到朱太太背着的那個特別鼓的包麽?我就懷疑這就是裏面裝的東西。”
“這個?”
聽他這麽說,沈留白再次低頭看了眼面前的石塊,神情逐漸變得凝重了起來。
“所以……你是說,這東西就是兇器?”
提示到這裏已經很明顯了,在一起謀殺案件中,什麽是必須要現場消失的,自然只有兇器。
這塊石頭既然是砸壞死者後腦致其失去行動能力的兇器,按照她對于屍表檢驗的結論,上面就一定沾有死者的血液和腦組織。
“可是……搞的這麽髒……想提取上面的生物驗材恐怕有些困難。”
沈留白秀致的眉微微皺了起來,她雖然說得很困擾,可是眼中迸發出的卻是躍躍欲試的精光,腦中已經開始計劃提取的步驟和方法了。
靳海洋咧了咧嘴,一眼就看出來她想的是什麽,特別無賴的說道。
“難是難啊,難才來找你啊,你有辦法的吧。”
沈留白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但腳步已經自發的行動起來,似乎是準備現在就動手。
“別。到吃飯點了,先吃飯回來再說。”
男人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半是強硬半是誘哄的将她勸出了實驗室。
因為有工作在身,兩人就近簡單的填飽了肚子,然後又回到了實驗室。
“哦,對了,有個發現要跟你說一下。”
沈留白一邊處理那塊石頭,一邊像是忽然想到什麽一樣的說道。
“我和李成在現場發現了一些昆蟲的遺骸,有些奇怪這些都是雄蟲,而且在自然情況下,它們不應該出現在同一個地方,數量也遠遠不可能達到這麽多。”
“倒像是在開昆蟲大會一樣。”
“你倒是不怕蟲子……”
靳海洋笑着看她忙碌,忽然就興起了打趣的心思。
“靠着殘骸就能分辨出是雄蟲雌蟲啊,蟲子長得跟外星人似的,女孩子不都怕這些麽?”
沈留白回頭看了一眼,手底下的工作卻沒有停下來。
“當然不是。”
她頓了頓,然後聲音忽然壓得低了下去。
“要是蟲子是你唯一能放心說話的朋友,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凝重。靳海洋看着她有些羸弱的背影,心裏微微有些發緊。
他猜到沈留白以前過的很不快樂,可沒想到會壓抑到這個程度。
只能跟蟲子交流,那是怎樣一個可怕的環境?
“別想了,都過去了,以後想說話就找我,別悶着。”
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麽,只能幹巴巴的安慰了幾句。
好在沈留白也不是個矯情的人,這種負面情緒只存在了一瞬間,就被她幹脆利落的驅散了。
“我是這樣想的。”
她将話題又轉回了案件。
“這麽多本來不應該聚集在一起的雄蟲忽然出現在火場,現場又發現了磷粉的痕跡,我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引火之源。”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利用信息素滅蟲的方法……對,也叫費洛蒙滅蟲法。”
“昆蟲之間可以通過信息素進行交流,而費洛蒙滅蟲法依靠的則是性信息素。在農田裏設置性信息素誘捕器,會吸引捕殺大量的雄性成蟲,致使農田裏的昆蟲種群的雌雄比例失調,使得下一代成蟲數量大幅度降低。”
“我懷疑,這些雄蟲就是被雌蟲的信息素吸引過來的。”
她一邊說,一邊快速的處理着收下的這塊石頭,一心二用完全沒有影響她清晰的思路。
“案發當夜零點之後,火場的玻璃被不明物體的爆炸震碎了。根據監控圖像顯示的軌跡,李成在可能的落點找到了一塊金屬片。”
“我們檢查過電腦,這并不屬于上面的零件。按照我的推斷,這個不明物體原本就是放在桌子上的,應該是個含有特殊成分的罐裝體,當裏面的東西遇熱膨脹後便發生了爆炸。”
“而這個金屬片,就是它的零件之一。”
聽她這麽說,靳海洋的眉也皺了起來。
“你是說……你在懷疑有人打開了驅蟲器,然後再放進去那些沾了磷粉的蟲子,用來放火?”
沈留白點了點頭。
她已經處理完了手中的石頭,抛去外層的泥土之後,露出了裏面光滑的內質。
是個壽山石貔貅擺件,貔貅身體的一角有明顯的缺損和裂痕,像是受到了大力沖擊的結果。
“這個位置檢測到血跡,但是已經被污染了,提取很困難。”
沈留白指着拿出缺角說道。
“根據石頭的形态和死者腦後的創口形狀,這東西的确非常可能是用來擊打死者的工具,如果能檢驗出DNA就更好了。”
她脫下了工作服,一邊洗手一邊說道。
“我盡量提取了一些樣本,結果要到明天才能出來,但願我們的猜測是對的。”
“還有一件事,現場的遺書上筆跡的确是死者本人的。”
“不過我總覺得內容有些怪怪的,好多句子說的很模糊,怎麽理解都可以。”
“它放在離火場那麽遠的地方,生怕我們發現不了一樣。與其說是遺書,倒是更像是日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