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乘勝追擊

柳葉一進門,就注意到那個須發皆白的老頭,用一雙兇狠的目光盯着自己,吓得她抱緊了懷裏的孩子。

這時,姚俪忽然笑出聲來。

“哎呀,看來大管家是太開心了,都傻了。柳葉,快過來。”

柳葉低垂着頭,扭着腰,邁着小碎步朝姚俪走去。

姚俪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這是老爺的兒子,之前流落在外,但總算是老天不負有心人,被我們找回來了。”

大管家眼神變了變。

“太太說這是老爺的孩子就是了?無憑無據,一個不知哪裏找來的野種,也敢認親?”

“大管家此言差矣。你怎麽那麽肯定,這不是老爺的兒子呢?”

姚俪挑眉回怼。

“再說了,我們是有證據的。柳葉!”

柳葉聞言,忙解開孩子的衣裳,露出了他的腰和屁股。

他的腰側,有着一塊銅錢模樣的胎記!

“啊!這胎記和趙老爺身上的一模一樣!”何大夫驚呼一聲。

趙老爺一直是找何大夫看病的,他身上有什麽記號,何大夫最清楚不過。

大管家稀疏的眉抖了抖。

“大管家若是還不信,可以叫董大夫來查查,這胎記是不是真的。”姚俪表情不變,“董大夫可是你請來的,他說話,你總會信吧?”

那董大夫原本以為只是來出個診,沒想到會卷進大戶人家的事端,正想脫身呢,就聽到姚俪的話。

眉頭微微一擰,董大夫還是走上前去,仔細檢查了嬰孩身上。

“胎記是真的,應該不會有錯。”

柳葉悄悄松了口氣,急忙給孩子穿好衣服。

這一切的發展,顯然出乎大管家的意料。

他眉頭鎖得緊緊的,找不出話來反駁。

可姚俪卻不會這麽輕易放過他!

“既然兩位大夫都這麽說了,相信這孩子的身份不會有問題。雖說柳葉并不是老爺帶進門的,但我這個正房太太,也是有資格給老爺納妾的,二管家,我說的對嗎?”

安福毫不猶豫點頭:“太太說的極是。”

于是,姚俪拉過柳葉的手,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到了自己旁邊。

“這是老爺唯一的兒子,誰能比這孩子更有資格繼承老爺的家産?”

姚俪目光掃視一圈,重點在大管家身上頓了頓。

大管家咬牙,冷哼了一聲。

“太太此舉,就不怕引狼入室?”

姚俪笑眯眯地看着他,絲毫不懼。

笑話!引狼入室?誰是狼?你大管家才是最可怕的白眼狼吧?

“這事,就這麽定了。”姚俪再次開口,“家裏的産業,這段時間大管家應該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吧?”

大管家臉皮抽搐了一下。

姚俪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下巴一擡,朝安福道。

“二管家,明日就随大管家去一趟,把這幾年的賬簿、田契房契什麽的都搬過來。大管家年紀大了,怕是搬不動。”

“是!”

安福心中激動,機會終于來了。

姚俪和安福一唱一和,步步緊逼,根本不給大管家一絲一毫的機會。

大管家臉上神色變來變去,最終甩了甩袖,一句話也不說,轉身離去。

姚俪向安福遞了個眼神,安福立刻會意,急急跟了過去。

何大夫和董大夫見狀,識趣地起身告辭了。

姚俪向他們福身一禮,目送二人離開後,神情才算是真的放松下來。

柳葉有些忐忑地看着她。

姚俪注意到她的不安,倏地開口。

“怎麽?害怕了?”

柳葉身子一顫:“奴家不敢。”

姚俪嘴角翹了翹。

“趙家的情況你也都看到了,別人以為趙老爺身家多厚,大部分都在大管家手裏,我這個遺孀,也不過空占着名頭。你若是乖乖聽話,你和你兒子至少有個安穩日子過。如若不然……”

姚俪話還未說完,柳葉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太太放心,奴、奴家會聽話的。”

一旁的靜如掃了她一眼,突然開口:“柳葉姑娘這稱呼也得改改,這裏可不是青樓楚館,我們都是正經人家。也不必裝的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沒人會因此憐惜你,只會瞧不起你。”

柳葉的身子突然不顫了。

姚俪朝靜如悄悄豎起個大拇指。

厲害呦!這才多久,就有當家大丫鬟的氣勢啦?

靜如被自家太太的神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還是努力板着臉。

太太身邊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家,娘是個不争氣的,爹是個男子,燕兒傻乎乎的,只有我能幫上太太了。

靜如挺了挺腰板。

姚俪深覺這小丫頭是個管理方面的人才。

有她和燕兒搭配合作,我以後可就省事多了。

“靜如,你帶柳葉姑娘去找你娘,讓她安排住處和服侍的人。”

靜如屈了屈膝,帶着柳葉下去了。

等入了夜,安福哼着小曲回了住處。

趙家的下人,都住在後巷。安福身為二管家,住的地方自然不差。

四四方方的小院,還帶前後兩進,足夠他們一大家子居住。

“你這是喝了多少啊?”

福婆子見他這副樣子,氣得狠狠拍了一記。

安福嘿嘿一笑:“我可沒喝酒!我是高興哪!”

“大管家肯松口了?”

福婆子眼睛一亮,急忙扶着他進了屋,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他倒是想拖,一把老骨頭,還敢跟老子耍心眼?呸!”安福哼哼兩聲,拖鞋上了炕,“不過,要不是太太這辦法,想從這老東西手裏摳點銀子出來,還真難!”

“嘿!你說太太之前那麽膽小的一個人,怎麽轉眼就變了樣了?那心眼子,比篩子都多!她問我老爺身上有什麽胎記時,我還納悶呢!沒想到過兩天,她居然弄了一種藥,給那小娃兒畫了個胎記,跟真的一模一樣!嗐!我怎麽就沒想到這法子呢?要是早想到了,哪還用得着她?咱們自己找個孩子來,做個假胎記不就行了?”

福婆子瞪了他一眼。

“這話你也就在屋裏說說,在外頭要是說漏了嘴,老娘可不給你收屍!”

安福讪笑兩聲。

福婆子一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沒往心裏去。

想到白日裏女兒說的那些話,福婆子心中一緊,推了推安福。

“我可是說真的,太太可不簡單!我琢磨着,她之前都是裝的,在姚家日子不好過,就只能裝膽子小怕事。離了姚家,這本性就露出來了。靜如從燕兒那丫頭嘴裏套出話,那日太太被山賊擄走,回來時渾身都是血!可她身上一點傷都沒有。能在山賊手裏安全逃脫,她能簡單?”

安福被她說的一愣一愣的。

“你再想想,這段時間碰上太太的,哪一個有好下場?趙老四被吓癱了,姚家聽說被下了大獄,連大管家都在她手裏吃了虧!你再能,比得過大管家?好好當差,太太不會虧待了我們的。”

安福滿心複雜地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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