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出嫁
三月三日氣象新，天氣變暖，大地返青，河水開流，百花盛開。
“嬌嬌，過來，你看看這個珍珠耳環，這是我特地給你買的。”禾玉嬌一結束早上的晨練，沐浴更衣之後，王氏就興沖沖的拿着一個錦盒，獻寶似的打開，拿了一對鑲嵌了米粒大小珍珠的耳環送到自己面前。
“哇，娘，好漂亮的珍珠耳環啊。”禾玉嬌笑眯眯的稱贊道，愛首飾是女人的天性，不管這個女人的年紀大小，但是想到自己沒有耳洞，只能望而止渴。
“想不想戴上呀，嬌嬌。”王氏将耳環在禾玉嬌面前轉悠兩圈，循循善誘道：“你年紀也不小了，也是該打耳洞了，這樣你就可以和娘一起戴耳環了，好不好呀。”
“娘，打耳洞？”禾玉嬌怔楞住了，“誰打？”
“你師傅呀，她可是好手藝。”王氏眼裏充滿了溫柔，輕輕的說道。本來王氏也不會打耳洞，她打耳洞還是她娘專門請的手藝人呢，這次本想托人給嬌嬌外祖母，讓她尋個手藝好點的，免得女兒多受罪，誰知，正巧了，無意間和餘氏聊上，才知道餘氏在揚州也專門幹這兒活。
王氏怕禾玉嬌怕疼不敢打，找個熟悉的人穿耳洞，可能要好點。
等反應過來的禾玉嬌吓得倒退一步，捂着自己的小耳朵，堅定的說道：“娘，我不要打耳洞！”
前世，禾玉嬌就一直沒穿過耳洞，雖然羨慕其他女孩能戴漂亮的耳環，但是，她幼時的朋友被媽媽帶着去打耳環，哭得死去活來，疼得好幾天連晚飯都沒吃。
那段時間禾玉嬌在一旁看着，如果是這樣，禾玉嬌也就忍了，畢竟痛一時，美一世，可是那位小朋友穿了耳洞居然打歪了，不僅如此，前幾個月老是灌膿，吓得禾玉嬌再也不敢起打耳洞的心思了。
“胡說，哪有女孩子不打耳洞的！”王氏只當她怕疼，抱起她說道：“來，我們去打耳洞，打完耳洞，戴漂亮的耳環！”
“我不要！”禾玉嬌用力的掙紮了起來，想要脫離王氏的束縛。
王氏又好氣又好笑，還沒見過女兒這麽害怕的樣子，一邊哄着她，一邊挾制住她，“嬌嬌啊，你這麽怕，又撒潑，等你師傅看到了，肯定要笑話你，我們乖乖的啊，等你打好了，我們就出去給你買更漂亮的耳環。”
堂廳裏餘氏同仆婦李氏已經準備好了工具，兩粒黃兜、兩根穿了粗線的銀針，針線已經放在水裏煮了半個時辰了，銀針也在燭火上烤了半天，燒的通紅了，就等着待宰的禾玉嬌過來了。
“娘，嬌嬌不要打耳洞！”禾玉嬌看到“刑具”，用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憐兮兮的直瞅着王氏，哭着說道：“爹呢，哥哥們呢。”禾玉嬌尋找靠山中。
“你爹他們早早就出去呢，你就乖乖聽話，一會就好了。”王氏笑着說道，就擔心家裏的男人們阻擾，所以一大早，王氏就将他們支使了出去，等他們回來，已經生米煮成煮飯了。
“不要，娘，嬌嬌不要打耳洞！”禾玉嬌抱着王氏不停的撒嬌道：“娘，我不要戴漂亮耳環！”
餘氏在一旁看着一向小大人的禾玉嬌，哭得稀裏嘩啦，不厚道的笑了，“嬌嬌不怕，師傅的手藝是很好，眼睛一眨就好了，一點都不疼。”說完，暗自示意王氏抱好禾玉嬌。
王氏輕揉了揉禾玉嬌的小腦袋，把她身子放在懷裏，固定住她的小腦袋，大手掩住了她的雙眼。
餘氏和李氏一邊一個，拈起兩粒黃豆，在她的耳垂兩側不停的磨着，磨了許久，禾玉嬌感到自己兩個耳垂已經徹底沒有知覺了。
餘氏眯起眼睛，撈起一根燒紅的銀針，快狠準的對準她嫩嫩的耳垂刺穿而過。
“哇……”禾玉嬌頓時腦袋萬分清醒，感官也靈敏起來，“師傅，疼……”
王氏下意識的抱住要掙紮的女兒，輕輕安慰道：“嬌嬌乖，馬上就好了。”
餘氏把粗繩子打了一個結，然後再拿起另一根銀針，如法炮制，等兩只耳環都傳完之後，禾玉嬌只覺得疼死人了……
王氏好笑的抱起焉頭耷腦的禾玉嬌，說道：“好了，嬌嬌，你看，都已經穿好了。”
禾玉嬌拿起小銅鏡看着鏡中的自己，眼眶紅紅的，淚珠還挂在臉蛋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小小的耳朵上已經紅通通的，耳垂也略有腫脹。
餘氏看了看禾玉嬌，說道：“嬌嬌，別怕，等你傷口長好了，就把繩子拿下來，就可以換上漂亮的耳環就是了。”
事已至此，禾玉嬌只能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了，謝謝你，師傅。”
王氏看到禾玉嬌凄慘的樣子，說道：“嬌嬌，娘帶你去洗洗，快成了小花貓了。”
不過，王氏看禾玉嬌可憐兮兮的模樣，嘴角止不住的上揚，素來乖巧的女兒想不到今天不過穿個耳洞，就能讓她哭成這個樣子。
而打完耳洞後的幾天，禾玉嬌整天都是提心吊膽的，就怕自己耳朵會感染灌膿，可沒想到自己耳朵真争氣，還好好的，禾玉嬌對王氏的怨念才消了下來。
随着天氣又漸漸暖和起來，禾玉嬌跟着餘氏學舞已經是有些時候了，如今腰部腿部的柔韌性已經不錯了，餘氏也慢慢開始教她一些簡單的舞。
禾玉嬌總是不漏痕跡的展現自己跳舞的天賦，畢竟她不想跳了一輩子，再重複的跳，而且餘氏舞姿綽綽，前世已經失傳的舞蹈，餘氏也知道大半，可見她的幸運，所以禾玉嬌可是想趁着機會，努力學到更多的本事。
随着時間的一天天過去，禾玉嬌也随着王氏回了禾家小院。
因為，她小姑姑禾雙菊要成親了。
經過禾家的層層考察，才最終定下來，畢竟在古代女子婚嫁就是投第二次胎，如果嫁到不靠譜的人家，可是要受一輩子的苦。
四月十五，黃道吉日，宜出嫁。
禾玉嬌已經早早的就被王氏收拾得喜慶熱鬧，和新年有得一拼，雖然禾玉嬌不喜歡，但沒辦法，誰叫是她的親親娘親為她裝扮的呢，她也只有忍了。
“娘，我們去看看小姑姑吧。”禾玉嬌還沒見過古代新娘子咋樣，不由得好奇道。
“那行，你等娘一會兒，娘這兒忙完了就帶你去。”作為禾家長媳新娘子長嫂的王氏今天可承擔了重責。
而另一邊……
等禾雙菊穿好嫁衣，付氏忍不住紅了眼眶，再次叮囑道：“雙菊呀，今天就要嫁到陳家，你呀，以後多關心關心你夫君，把他的心抓好了，平時也要多孝敬你公婆，與你兩個嫂子相處也要好好的呀。”
付氏拉着禾雙菊的手，絮絮叨叨地囑咐教導。
禾雙菊雖有點期盼出嫁後的生活，但是想到要離開生活了十多年的禾家小院，又聽着付氏的叮咛，慢慢的控制不住情緒了。
“不過，雙菊，你也不要怕，你有三個哥哥呢。”付氏想到女兒面團兒似的性子，擔心她傻乎乎的在婆家被欺負，強調的說道：“要是陳家人對你不好，你回來和娘說，娘給你做主。”
說完，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的棉布系上的錦盒，“昨天你大哥大嫂給了些布匹，還有這對成套的金首飾和五十兩銀錢。”付氏想起王氏昨晚才給女兒的添妝，連忙囑咐道：“五十兩銀錢就別讓陳家人知道了，自己留着，要是仲森實在有困難，再拿出來救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