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分家前奏
旱災結束沒多久，人們也逐漸走出了往日的陰霾，畢竟對于普通的人來說，沒有那麽多時間悲春傷秋，更多的是想怎麽活下去。
而二房所在的廂房處，禾玉欣臉上帶着憤恨，對着張氏不滿道：“娘，為什麽奶奶總是讓你幹活兒，你身子不好呀。”
“傻丫頭，娘怎麽能不幹活了。”張氏聲音裏透着怯懦，“娘都習慣了，我不幹，還能讓誰幹？”
“大伯娘啊。”禾玉欣理所當然道：“都是媳婦，奶奶怎麽這麽偏心。”
“誰叫你娘沒本事，沒跟你和你姐姐生個弟弟。”張氏縱有不滿，那又能怎樣，沒生兒子的婦人哪能有底氣。
“這又不怪娘啊，而且娘還年輕，等養好身子後，一定能為爹爹生下兒子的。”禾玉欣自穿越過來，就多有不滿，大伯一大家子在鎮上吃香的喝辣的，幾個堂哥還能讀書，三叔也是讀書人，以後前景也不差，就只有自家爹爹，是家裏的老黃牛，吃苦還不讨好，連累妻子和女兒受苦。
而且，前段日子，靠着手裏的菜譜還掙了不少銀子的禾玉欣自然信心滿滿，早就想分家甩開禾家這一大團累贅，所以，才有今天這一出。
“娘，要不我們分家吧。”禾玉欣鋪墊了許久，才說道重點。
張氏卻像是受了驚吓一樣說道：“欣兒，你怎麽能這麽想？”
“我為什麽不能這麽想。”禾玉欣看到張氏怒其不争的模樣，更加不滿道：“娘，憑什麽，現在欣兒能掙錢了，以後掙到錢給你養好身子，你就能生下弟弟了。”
禾玉欣自然知道張氏的軟肋在哪裏，繼續說道：“而且等弟弟出生後，不管是讀書、娶媳婦都要花錢，照這樣過，我們怎麽能存下錢呢。”
“可是你爹爹不會同意的。”張氏聽到女兒說的未來，當然心動，不過也了解丈夫的孝順，肯定會反對的。
“娘，我來勸爹爹，以後分了家，奶奶就再也不能支使你了。”禾玉欣聽到張氏的意向，松了一口氣，只要不是徹底沒分家這個想法就好。
禾玉欣暗自裏琢磨尋個時機發難，而禾玉嬌則是徹底的沉浸在禾家一家安好的喜悅之中，這段日子也随着爹娘在禾家小院忙下忙下，雖然很多時候都是幫到忙，但也不能影響她的熱情。
一日，大清早起來，付氏照往常一樣，吩咐二媳婦幹活兒，“張氏，做什麽呢，天都大亮了，還在屋裏生崽崽呢。”
張氏掀開門簾，讨好的笑道，“娘，我這就來。”
“奶奶，怎麽每天都是我娘幹活。”禾玉欣發難道。
“不你娘幹，讓我這個當婆婆的幹啊。”付氏瞪了禾玉欣一眼，轉而怒氣沖沖的對張氏喊道：“還不快去。”
張氏順從的移了身子，禾玉欣一把拉住自家娘的衣角，不讓走，氣憤的說道：“我娘都生病了，不能幹活。”
“哼，好久沒被收拾，皮癢癢了吧。”付氏發現自從小丫頭落水，醒來就越來越不好對付，像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付氏也沒這麽多心，只感覺自己最近太仁慈，連二房一個小丫頭都要翻天了。
“喲，二弟妹還沒幹活兒呢。”王氏聽到外面的動靜，出來湊了熱鬧，心知肚明道，“這是怎麽了。”
“大伯娘，你為什欺負我娘。”禾玉欣換了目标，轉頭對着王氏道。
王氏盯着禾玉欣牙尖嘴利的模樣，自然生不起一絲好感，去年那件事她還沒忘呢，滿不在乎道：“我怎麽欺負你娘了，說給我聽聽。”
正待禾玉欣要說，禾老爺子帶着禾耀宗三個兒子正好從堂廳出來，付氏頓時也有了底氣，“張氏你今日是要造反嗎？不願在禾家呆着就滾回張家去”
張氏正低着頭，聽到這話，不可置信的看向付氏，“娘你是要休了我？”
付氏冷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裏的花花腸子，教唆女兒給你撐腰，我告訴你，就算是天皇老子來了也沒用，兒媳孝敬婆婆天經地義。”
“憑什麽休我娘。”禾玉欣立馬站出來，眼睛裏還包含着淚水道：“我爹娘為了大伯，三叔，好吃好喝的供着，什麽好的都讓他們享受，什麽苦活累活都讓我爹娘幹，你再看看我和我姐姐，哪個不是瘦瘦弱弱的，憑什麽大房的孩子就是寶，我和姐姐就是草了。”
“爹，你說句話呀。”禾玉欣看到一旁像鹌鹑一樣縮着的禾耀光，喚道。
禾耀光動了動嘴，半天沒發出什麽聲音，倒是站在中間的禾老爺子是個明白人，“欣丫頭，你也不用七百年谷子八百年糠，盡往外倒些沒用的，你究竟想怎麽樣，說吧。”
禾玉欣咬了咬牙，半晌才從嘴裏擠出兩個字：“分家！”
分家這兩字一出來，整個禾家小院瞬間就靜下來了，衆人的小眼神刷刷地就射向了端坐正位的禾老爺子。
卻見禾老爺子聳拉着眼皮，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半晌，禾老爺子看着禾耀光問道：“老二，這是你們兩口子的意思？”
付氏看向禾耀光，希望禾耀光和以前一樣站在她這邊，訓斥張氏。
張氏抹着眼淚，苦巴巴的盯着禾耀光。
禾耀光被妻子的眼淚痛得一愣，“爹，我……”
看到二兒子居然真有分家的想法，付氏瞬間炸了：“張氏，你這個賊婆娘，原來是憋着壞水呢，這麽多年沒生兒子，我也忍了，還想分家，沒門。”
“娘，不關珍娘的事兒。”一見付氏真的發火了，禾耀宗趕緊解釋道。
“閉嘴，等會兒我才跟你算賬。”付氏看到二兒子站在媳婦那方，一腔子火往兒子身上噴。
“好了，都別說了。”禾老爺子一發話就是全場的焦點，衆人焦灼的視線都集中在了他那張算是富态的大臉上。
“老二媳婦這些年也是吃了不少苦，我和你娘心裏有數。不過父母在，不分家，這事就不用再說了。”
“吃飯！”
禾老爺子一聲令下，一大群人就往堂廳走去。
禾玉欣瞠目結舌，她一大早起來鬧事，就被就被這麽輕飄飄一句‘不用再說’給打發了？
“爺——”瞬間她就開嚎了。
“我還活着呢，”禾老爺子眼皮一挑，眼神淩厲碜人，連禾玉嬌在旁邊看了心裏頭都不禁一顫。
經這麽一鬧，飯桌上的氣氛都要冷峻一點，禾玉嬌在一旁看着，嘆了一口氣，穿越小堂姐有分家的想法不奇怪，畢竟誰叫她奶奶确實對張氏比較苛刻呢，其實分家不管對誰來說都挺好的。
等吃完飯，又照往常一樣，禾玉欣本想說什麽，卻被張氏拉住，一張小臉上全是憤恨的表情。
不過，等王氏回了屋，倒是跟禾耀光提了分家這個想法，本來剛才聽到禾玉欣這麽一提，倒是下了一跳，但是想着分了家會更自由，自己做事也更有底氣，卻是十分支持的。
“大郎，要不我們也私下跟爹娘提提，分家吧。”王氏小心翼翼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禾耀宗難得見王氏這麽謹慎的表情，倒是一樂，“爹娘不會同意的，三弟都還沒成親。”
“我們就少要點家産，把家裏大部分東西留給三弟吧。”王氏自己有底氣，話自然說得豪邁，“到時候，我們搬到鎮上，也好給嬌嬌和幾個兒子配幾個人。”
禾耀宗內心做了決定，“徽娘，那我去和爹娘說。”
在這個家裏沒人能影響的了禾老爺子的決定，除了禾耀宗，誰都不行。
王氏看着他，高興地笑道：“嗯，但是你慢慢說，別氣着爹娘。還有，你問問二老，他們若是願意，讓他們跟着我們過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