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chapter 27月黑風高殺人夜
月黑風高殺人夜,夜間的陰風吹過,化工廠外叢生的雜草如鬼魅般來回晃悠,黑暗中似乎有陣破碎的水滴聲,就像一個剛從水池中爬出來的人,行走間依附在身上的水珠被風刃給無情切開的聲音。但是,太黑了,一切都與黑暗融為了一體……或許,連心靈也是。
這時,陰風愈發的強勁,無意中掀起了幾塊草皮,帶來的卻不是泥土的清新,而是隐隐有種粘稠的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氣味一揮而散,快的甚至讓人覺得這只是自己的錯覺,是自己神經斷裂的前兆,畢竟周圍的一切總會讓他聯想到驚悚片裏的一些畫面。
不過他的恐懼也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當一聲毛骨悚然的尖叫劃破天際後,他便終于幸福的暈了過去。
當王陸趕到這裏時,段科已經從警察嘴裏套出了許多情報。比較湊巧,化工廠剛好屬于京都六環分局的邊緣地界,過來辦案的也是以前局裏的前輩,貌似他們到現在還認為段科是調到總部去了,雖然背後議論他和王陸的事,但真正遇到了還是免不了溜須拍馬,這也讓段科異常順利的問出了事情的經過。
那個第一個到達案發現場的那名酒鬼,據說是為了小解才偏離大道出現在化工廠周圍的,按他的敘述,當時他周圍其實是有人在走動的,雖然警方覺得這極有可能是酒鬼發現屍體後太過恐慌而産生的錯覺,但段科本能的覺得那個人一定存在,今早其實應該是他和墨鏡小弟們最早到,但在來化工廠的路上庫沙的一通強制命令電話,讓他止步在從化工廠出來的唯一小路上。那個酒鬼晃晃悠悠進去他是知道的,但由于離得遠外加天黑并沒有發現什麽異狀,在那聲尖叫過後,因為擔心警察過來說不清,暫時退到了遠處,打了個時間差再将車開到事發現場,中間給昆恩他們報了個備說是出任務不回來了,又擔心問不出內部消息便又将王陸叫來,不過一切進行的很順利,王陸這張牌也不用亮出來了,不過事後他還是向王陸建議加強一下分部警員的警惕能力,太容易被人套話了,真是令人擔憂。
在他們蹲守的期間,并沒有人員出沒,酒鬼說當時有人的話成立,那麽問題來了,既然被發現了為什麽不趁當時沒人将這個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人給除掉?看現場那具七瘡八孔的無頭屍體,怎麽想也不會是個良善之輩,到底是他自傲到對警方不削一顧,還是當時那人根本不是兇手?再有,兇手和庫沙都上哪去了?他确信這裏只有一條路,如果他們要走也只可能是在他撤退而警方未到的那個時間點,可這時間點掐的也未免太精确了吧,警方從接到電話到抵達現場最慢也就十分多一點,而他當時為了多等庫沙一會,又在那呆了七八分中,也就是說兇手只能是在那間隙的兩分鐘裏逃之夭夭的。
當初庫沙讓他在外面蹲守肯定是見到了兇手,可為什麽到如今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在他推測的頭痛時,一雙手從天而降揉亂了他的頭發,也打斷了他的思緒将他拉回現實:“沒想到又能和你辦案呢。”
段科不領情的一把将頭上的鹹豬手拍開,撇着嘴鄙視的看了眼不知何時走到身邊的王陸說:“老子心情好着呢,用不着你僵硬的安慰。還有,庫沙才是我搭檔,你只是順帶的。”
“恩,我知道了。”說實話王陸去揉他的頭完全出于習慣,平常揉自家小弟的頭揉慣了,一時沒剎住車,結果自己也被不一樣的觸感吓了一跳,甚至産生還是自家出品摸起來更加順手的想法,會變得僵硬也不是那麽的奇怪了。
雖然剛才有些犯傲嬌,但眼下還是這案子要緊,庫沙暫時下落不明,有過一起辦案經驗的王陸便是最佳的拍檔人選。
“對了,你小弟呢?讓他幫我把這條路的監控處理一下,別老子在前線查案,屁股後還要挂一串的警車。”之後段科又将剛才得到的信息給王陸講了遍。
王陸抓住重點随即問道:“你傾向哪種?去還是留?”
“自我覺得吧,八成還在裏面躲着,溜出去的可能性不大,除非他們知道我在外面守着,這樣的話……”王段二人對視了一眼,有些沉重,這樣的話庫沙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在不明同夥的條件下,暴露自己無疑會造成更大的傷害。
“既然如此,兩邊一起着手吧。雖然會走些冤路,但相對的更加保險點。”王陸最後一錘子定音,粗糙的敲定了個方案。
另一邊,被擔心着的庫沙和一個雖已近不惑之齡卻依舊極富魅力的男人正友好的坐在一起,喝着小茶,談這小天,雙方面帶微笑,多麽和諧的畫面啊,如果除開周圍宛如刑宮。哪哪擺滿了各種福爾馬林瓶子和一些不知名的機械的現場,和不遠處被關在透明圓柱箱中的小孩的話。
餘光撇過在不明液體中上下沉浮的渾身插滿小管子的小孩,庫沙淡定的表情在一瞬間出現了裂痕,卻在強大的自制力下立刻恢複淡然,而對面的男人則一臉着迷的欣賞庫沙的表情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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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當年讓我做出來的孩子。”覺得進展太慢了的男人也不再和庫沙扯皮,直接爆出一個大猛料。他太期待像庫沙如何大驚失色,如何像狗一樣跪在地上沒尊嚴的乞求自己放過自己的孩子,庫沙的臉和記憶中的那張臉重合,讓他爽快之餘又是一陣陣空虛。
“你想要什麽?”庫沙平靜的看着對面的男人,或許叫他花叔更加恰當,當年他這個生物學領域的天才,一出道便跟着自己的父親做事,專門負責毒品開發這塊,父親也将他當成自家親人,時常将他請到家裏來吃飯,兒時的記憶裏他明明是個溫柔中帶着點憂郁的人,是什麽時候變成這幅樣子的?是自己偷偷讓他研究雙精子育人技術的時候,亦或是父親意外身亡的時候?
“我想要什麽?”花覺印誇張的反問了句,突然瞪大眼睛探過身盯着庫沙,“當然想看你跪着求我饒了你們。”
話音剛落,就見庫沙利落的推開椅子跪在花覺印的面前,雙膝撞擊地面的聲音在這密封的空間裏回蕩:“你本是我父親承認的親人,我在這裏跪花叔也并無不可。”雖然跪在地上但他的根骨依然直挺,雙眼耀耀直視着面前這個有些恍惚的男人,氣勢不降反升。
庫沙的舉動出乎意料,以至于花覺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接話才好,最後還是庫沙打破僵局,只見他緩身站起,重新坐在椅子上,發話道:“殺人的不是你對嗎?”雖然是詢問,庫沙卻一副早已知曉答案的表情,悠然的喝了口茶。
花覺印在庫沙一跪之後便一直有些晃神,被庫沙抓住主動權也一無所知的接話下去:“他不想我殺人,我便不殺。但黑黑白白的,死在我作品上的人不是更多嗎。”他搖搖頭,若有所指的自語了句,“還是太天真了。”
“你可知這幾年器官丢失事件,殺人分屍事件什麽的是誰幹的嗎?”
花覺印眉角一挑,最開始的傲氣再次回歸:“殺人的事你就別插手了,至于器官什麽的不就在你周圍嗎?”
“……你是同謀?”
“只準他們殺人,不準我在後面撿點漏啊。”看着庫沙沒有一點善罷甘休的樣子,只好挑着給庫沙講了點,“他們是我的一個仇家,追了我好幾年了。每次都用一種套路引我出去,真是太愚蠢了。”
“但你每次都出去了,不是嗎?”庫沙在一旁神補刀。
花覺印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依舊死要面子的說,“我是為了和他們做個了斷,不是去翻屍體的。”
“……”
花叔你那不經大腦的話語是你最大最蠢的豬隊友,專業賣身三十年。
“我兒子是怎麽回事?”趁着氣氛正好(大霧),庫沙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花覺印轉頭望向被忽略的小孩,嫌距離有點遠看不真切,起身走近圓柱箱。只見小孩雖然緊閉着雙眼,那股渾然天成的戾氣卻萦繞周圍消散不去,小孩年紀還小卻已經出露風骨,這讓花覺印很是自豪,理所當然的回複道:“這是我做出來最完美的作品,當然由我來養,他現在不是很好嗎?”這時他非常自然的忽視了當初是他一個不小心将小孩丢在了森林,這也是他第二次見到小孩,還是趁夜色偷偷綁回來的。可見這就是天意,上天見他一個人無聊又将小孩送回他的身邊。
“那你把他放出來,關在裏面算什麽事?”庫沙突然理解為什麽父親還在的時候常對着花叔的背影嘆息了,這老男人怎麽跟個小屁孩一樣不講理。
“放出來幹嘛,這溶液能夠加強他的體質,等他吸收光了自然就會出來。放心,死不了的。”
看着還有滿滿一缸子的溶液,庫沙不知道該為花叔的技術強悍表示欣喜,還是該為小孩能在液體中呼吸表示震驚。要是段科這個腦袋同樣少根筋的人也在,估計已經提出也去吸收吸收的要求了,站着不動強身健體多好的事,不試白不試。
對了,不知段科他們怎麽樣?自己下來為止因為經歷太多,一直沒來得及好他報備。
“我打個電話。”庫沙掏出手機打算走遠點給段科打電話,便聽見那廂花叔抖着腿無情的指出:“這裏是地下沒信號的。”
“還有現在我們頭上一大波警察在閑逛,你上去直接就是送監獄的命運。”花叔淡定的喝着茶,補刀的感覺就是爽,“記得去仁德監獄,那是你們家捐給政府的,進去報你爸爸的名號,還能讓獄卒他們照顧一二。”
“……”
作者有話要說: 本來是想把花叔塑造成一個陰險霸氣的超大反派,可惜……結果什麽的都是一把淚,誰把這個傲嬌逗比貨放出來的?!!(ノ`Д)ノ
總覺得寫着寫着變科幻了……什麽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