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傾訴
第12章 傾訴
或許是因為心中有了所期盼的念頭，戚賀總覺得這一天的時光過的異常的慢，像是渡劫似的熬到了放學，鈴聲一響戚賀便撒丫子跑了出去，看得身後的蔣祿銘直納悶：這……這是和小寶貝兒重歸于好了？
由于戚賀速度飛快，以至于蔣祿銘出校門的時候完全搜索不到戚賀的身影，也是非常遺憾的沒有一睹‘小寶貝兒’的真容。
已經開車出發的沈淮，在戚賀語速不停的指揮中，彎彎繞繞好半天，終于停在了一條商業街之中，這路程錯綜複雜的程度，沈淮覺得要是只自己回去都得迷路。
兩人停好車之後雙雙下車，戚賀看着周圍開口說道：“這條街在我小時候就有了，有些店一直開到現在，”頓了頓看向沈淮，“現在還有點早，等天黑了這周圍就是一個夜市，賣什麽的都有。”
沈淮緩緩點頭：“有些房子看着是有些年頭了。”
戚賀帶着沈淮七拐八拐的走着，沈淮挑眉：“看來現在該我擔心你是不是要把我賣了。”
戚賀瞥他一眼，嗤笑：“你？我倒貼都賣不出去。”
沈淮嘆息着搖搖頭：“一看你就不了解行情，就沖我這張臉，起拍都得從五位數起。”
戚賀：“……”
戚賀不欲再搭理快步走進尋找已久的炸醬面店鋪，沈淮跟在後邊，兩人找了個座位坐下，戚賀熟練的點了兩碗炸醬面配了兩碟小菜。
兩人等待的這會功夫沈淮打量着四周，跟外邊那些店鋪比起來，這間小店顯得有些差強人意。
戚賀怕沈淮不喜歡連忙說道：“他家的面真的很好吃的！你嘗一口就知道了。”
沈淮笑笑：“好。”
現在店裏的人并不是很多，面很快就上來了，由于天熱面還過了遍涼水，這樣攪拌起來沒有那種黏膩感，配上小菜，沈淮吃了一口，意外的爽口。
戚賀睜着亮晶晶的眼：“怎麽樣，好吃吧？”
沈淮伸手彈了一下戚賀的額頭：“好吃，別看我了吃你的吧。”
戚賀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低頭慢慢吃面。
這一碗面分量其實不小，沈淮吃到三分之二的時候就已經感覺飽了，擡頭看對面的戚賀——一碗面已經見底了。
沈淮感嘆：“還挺能吃。”
戚賀吃面的功夫擡頭看他一眼，嘴裏含糊不清道：“我一大男人吃得多怎麽了？”
沈淮好笑的搖搖頭，站起身走到收銀臺，沒過一會坐回來了。
戚賀剛吃完最後一口，沈淮看着戚賀從旁邊抽出紙巾：“擦嘴，都吃成花貓了。”
戚賀突然就想到了不久前沈淮給自己擦嘴那次，心裏想讓沈淮擦，這麽多人又不太好意思，紅着臉接過紙巾自己擦幹淨了。
“走吧。”沈淮站起身。
戚賀說：“等等，我還沒結賬。”
沈淮直接走到他旁邊手搭到戚賀肩上帶着向外邊走：“結了。”
戚賀皺眉看向他：“你幹嘛！我說了是我請你吃飯！”
沈淮打馬虎眼：“下次昂，下次。”
戚賀鼓了鼓嘴。
兩人走在繁華的街上，這塊區域有裝修精美的店鋪，也有随地一支的小攤，彙聚了各色美食，兩人的鼻尖總是充斥着不同食物的味道，感受到的是滿滿的人間煙火氣。
一說起吃的戚賀的嘴就叨叨個沒完：“我跟你說，就西邊這條小街，裏邊有一家買的小馄饨特別好吃，再配上小馄饨旁邊那家油酥餅，這味道絕了！”
“還有還有，那家的雙皮奶，夏天的時候吃冰鎮的那種，口感賊好！”
“路口那有一家賣小肉串的，上次我帶蔣祿銘他們來吃，他們吃過一次就總嚷嚷着要來。”
“還有街邊的……”
戚賀說一路沈淮聽一路，一說起吃的這小子眼睛都來光。
美食之論終于到了總結階段，戚賀看向沈淮：“以後我們一起來吃吧。”
沈淮與戚賀對視，不知道怎的就被那雙泛着光的眸子撥動了一下心弦，他愣了愣，開口：“好。”
“還有，”戚賀鄭重其事的，“下次一定是我請客！”
沈淮笑着呼啦了一下他的腦袋：“小屁孩。”
戚賀用白眼來表示對這個稱呼的态度。
沈淮看了看周圍，雖然說這片的路不太熟悉，但他也能看出來這不是回去的路，開口問戚賀：“咱們這是去哪？”
戚賀一臉神秘：“我帶你去個地方。”
兩人走了有十多分鐘，走出了這片繁華區域，沈淮看着眼前滿眼的郁郁蔥蔥，不解的問道：“咱們這是……喂蚊子來了？”
戚賀抹了一把額頭：“哎呀還沒到，快了快了。”
兩人繼續向前走，穿過一片草地走上山，沈淮看着腳下：“這地看着像沒人管的，還有人給修了臺階？”
戚賀邊走邊回答他：“這塊地之前被個什麽公司看中了，打算改造一下翻成個景點來着，結果弄了一半這工程就進行不下去了，什麽原因其實我也不清楚，反正說法最多的就是這公司沒錢了幹不下去了，”戚賀微微喘着氣，繼續說道，“當時這動靜還挺大的，就算沒建成，來這轉悠的人也不少，但大多都是附近的人，時間長了也就沒什麽看頭了，自然也就沒什麽人了。”
“嗯。”沈淮點點頭，“帶我來看個半成品。”
戚賀表情微妙：“嗯……你這麽說也不錯，但我帶你來是想讓你看別的，”擡頭看一眼，腳步突然加快，幾乎是跑着上去的，“到了。”
沈淮跟着上去，原來這地在山頂上鋪了一個小廣場，看着面積還不小，邊緣還用木制的欄杆圍着。
沈淮走到戚賀旁邊，“你看，”戚賀指着遠處，“是不是很美。”
這種身居高處一眼盡覽的感覺真的是看一眼就會讓人愛上，讓人沉迷其中，現在的天空已經變為深藍色，遠處或高或低的建築都披上了自己在黑夜中華麗的外衣，星星點點，美不勝收；平時需要仰頭才能看到盡頭的建築在現在就像是砂礫一般，讓人産生一種一眼就把世界望穿了的錯覺。
遠處風席卷來的空氣裏帶着植物特有的清新，夾雜着絲絲涼意，拂過臉頰，與縷縷發絲戲舞纏繞，擁抱着裸露的皮膚，原來夏夜可以這麽美好。
沈淮看向旁邊的戚賀，周圍分明沒有燈光，可他卻在他眼中看到了跳躍的螢火。
戚賀向前走幾步手扶上欄杆，這種氣氛下帶動着他不知道為什麽的就想……傾訴。
沉吟片刻，他開口：“小時候我爸經常帶我去吃那的炸醬面，開心了去吃不開心也去吃，回來的時候嘴裏叼着一根冰棍，當時我以為這就是最幸福的事，”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笑了笑，“我媽有時候都氣的不想給我倆做飯了。”
沈淮聲音很輕的問：“那他們現在……”
戚賀木然的說：“車禍，他們兩個都沒能回來。”
沈淮啞然，雖然之前猜到過是有什麽原因，但沒想到會是這種，默了默，低聲說：“抱歉，不該提你的傷心事的。”
“沒什麽，”戚賀無所謂的笑了笑，“這麽長時間了，我也早就接受了，”他向沈淮狡黠一笑，“如果我不說的話，你看不出來吧？”
沈淮點點頭，實話實說：“看不出來。”
“你看，就算不太圓滿，我也還是活的很好，說迷信點的話他們現在已經開始新的人生了，我也不能總是糾着過去不放，”戚賀手指點着下巴，“而且我也不是沒人疼了，我還有奶奶。”
“奶奶是我唯一的親人，”戚賀正視着沈淮，“你是除了我奶奶以外第二個願意去記我喜歡吃什麽的人，”戚賀笑了笑，“可能你覺得并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甚至有些也忘了，可你真的讓我覺得……很溫暖。”
沈淮的心無法抑制的心疼，他向前一步擡手輕輕擁住了戚賀，攏住他有些單薄的肩膀，他似是呢喃一般的輕輕的說：“沒有忘，不會忘的。”
戚賀感受着沈淮傳遞給他的溫暖，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沈淮感覺到胸前衣服被浸濕，懷裏的人微微顫抖着，擡手帶着安撫意味的一下一下撫着戚賀的頭：“以後我疼你，不哭了。”
沈淮擁着戚賀直到對方情緒穩定下來，沈淮動作輕柔的擦去戚賀臉上的淚水，戚賀還沒緩過來似的微微抽泣着，抽的急了還打了一個哭嗝，戚賀羞憤的頭都要垂到地上。
沈淮嘆息一聲：“這以後還敢讓你帶我吃飯麽？”
戚賀語氣惡劣的嚷嚷：“情緒到了不行啊！”
沈淮語氣中帶着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寵溺：“行，你怎麽着都行。”
兩人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沈淮一手拿着手機照明，一手拉着戚賀手腕，走過了那段臺階。
再次回到商業街的時候比剛來那會更加熱鬧，沈淮正走着忽然餘光瞥到了一塊五彩斑斓的招牌，他回頭看向戚賀：“你在這等着。”
轉身紮進了人群之中。
不多時舉着兩個冰淇淋回來了，走到戚賀面前：“你小時候吃的冰棍現在是找不到了，拿這個湊合一下吧。”
戚賀覺得他今天格外的容易觸動情緒，眼眶有些發澀的看着面前的冰淇淋，緩緩伸手接過一個，放到嘴邊吃了一口：“很好吃。”
沈淮也嘗了一口：“還行吧，跟你喂我的那口比就差點意思。”
戚賀原本還有些傷情的臉轟的一下就紅了，這老不正經的！
在去往車位的路上兩人手中的冰淇淋已經差不多解決完了，坐上車踏上回家的路程。
快到戚賀家時，沈淮突發奇想的：“明天要不要出去玩？”
戚賀一時沒反應過來，呆愣了一下回答：“好，好啊。”
黑色汽車在小巷路口緩緩停下，沈淮看向戚賀：“去吧，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戚賀打開車門，剛走沒兩步又返回來，趴在窗戶邊：“今天很開心。”說完颠颠的跑遠了。
沈淮看着夜色裏模糊不清的背影，彎了彎眼睛。
考完試啦開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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