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少爺随口亂鄒 歪打正着
夏恩被這突如起來的花瓶吓了一跳。他“哇哦”了一聲,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繼續朝裏面走來:
“和穆奧說的一樣啊……爆點太低……,一個友好的建議,你應該待在床上,以便數據穩定,滿足觀察要求。”
格斯手腕上不知何時戴上去的藍色環帶配合式地發出“滴滴滴滴”的刺耳提示音。病床旁邊牆壁上的一小塊屏幕忽然亮起,顯示出一堆加紅的數字,正是他的基本生命體态數據和特別觀察指标。
耳朵捕捉到一個熟悉的名字,格斯斂起長眉,英俊的面容在臉側長疤的映襯下顯出幾分兇惡:“你認識穆奧?”
少年指指觀測屏,自己一屁股坐到床邊的沙發上:
“在你轉會瑞德哈特的德拉斯卡球隊前,你們是關系不錯的搭檔,不是嗎?你揍蟲那幾次,他可沒少被你連累。你禁賽幾場,他就像個傻子一樣在場上亂晃了幾場,一球也沒扔進去。”
格斯被這些細節喚回了大半年前的回憶,他眯着眼睛,在“滴滴滴”提升音中回到了那張病床上,身上迫蟲的氣勢淡了大半:“你——”
他打量着眼前雄蟲那精致到仿佛仿生機器蟲般的完美五官,想起了一個名字:“你是穆奧的情蟲?洛奧斯特家的小少爺?肖……恩?”
“感謝你的良好記憶力。我叫夏恩。”
被叫錯名字,小雄子也不惱怒,反而好脾氣地微微一笑:“首先,我要說明,對于導致你從天而降差點将我砸成肉泥的原因,我個蟲是沒有任何興趣的。但考慮到遠在布魯斯凱穆奧的心情,如果你有需要,我很樂意為你效勞。”
“……抱歉。”
傳說中的“洛奧斯特小少爺”不光長相俊美,對待雌蟲又如此彬彬有禮。格斯瞬間為自己的粗魯行為生出一股懊悔之情,至于對方開門時所說的,可能只是他慣有的調侃和善意的玩笑?沉溺在小雄子不摻一絲水分、美麗到超乎想象微笑中的雌蟲如此說服着自己。
“我能問一下,在您将我帶來這裏的過程中,有遇到任何麻煩或者阻礙嗎?”格斯不安地問道。
“普萊斯和喬納森的雄蟲還夠不上麻煩。”
夏恩愉快地勾勾唇角:“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麽會和他們扯到一起?你是聞名星際的職業運動員,應該不會對電影圈感興趣,不是嗎?就算你真的有什麽困難,我相信願意幫助你的其他蟲,也有很多。”
他在說最後一句話時刻意放慢了語速,意有所指,希望這只雌蟲能領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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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萊斯家族在帝國貴族圈是個笑話。他們家的爵位是花錢買來的。但在瑞德哈特的諾恩特來區,在帝國的娛樂行業,它可是個龐然大物。他們的産業遍布整個娛樂産業鏈,下至舞臺劇、話劇、電視劇演員的合約,再到電視劇集、電影、綜藝的制作,以及這些産出的各種播放平臺,都有它的身影。
魯□□萊斯,和夏恩一樣的混混二世祖,在自家公司裏挂着電影制作蟲的名頭四處晃悠,幹着類似拉皮條的生意,多年來不知禍害了多少想要進這圈子的雌蟲雄蟲。
與利益熏心、臭名昭著的普萊斯比,曼奇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業界清流了。夏恩不明白格斯是哪根筋抽了,放着手邊的昆二傻不用,傻乎乎地去找明顯想占他便宜的普萊斯談?若不是他運氣好,估計現在已經被魯特吃得骨頭都不剩了!
格斯沒想到這少年一開口就戳到了無限接近事實的真相。他低下頭,默然不語。
“……在你昏迷的時候,醫護蟲已為你注射了解毒藥劑。你大概需要兩到三天才能恢複正常體能。我沒記錯的話,你大後天有場比賽,球迷們看不到你,估計又要大罵德拉斯卡的教練種族歧視了。”
“因此我建議你在這裏好好休養,以便恢複到最佳的狀态出場。”
小雄子站了起來,從旁邊便條本撕下一張紙,刷刷幾筆,遞給眼前的雌蟲:“這是我的終端號碼。”
眼看對方還在遲疑,夏恩補充道:“你可以在這裏住到療程結束——大概一周左右——費用……既然你意外的害羞,貼臉吻就換成擁抱吧。”
格斯接住了那張小紙片,擡頭目送着小雄子離開。房門沒有完全閉緊,他看見一只高大的雌蟲候在外面,在接到安然無恙的少年後,對方朝他望來,目光冰冷、滿是警告。
………………
意外救下格斯,并将對方送到私蟲醫院後,夏恩又試了幾次,還是沒聯系上昆恩。于是小雄子本想甩蟲回家的打算落空了,只能好蟲做到底等對方醒來再說。
私蟲醫院效率很高,很快就送來了黑發雌蟲的血液檢測報告。如夏恩猜想的一樣,這位飛球名将是被下藥了。他撞上的這種藥,不光能催發情|欲,還可以壓制雌蟲的身體能力,讓他們自愈減緩、虛弱無力,是豪門貴族裏專門用來懲治不聽話雌奴的。
夏恩知道普賴斯沒品,可沒想到他這麽下作。就蟲族社會這性別比,雄蟲要睡雌蟲根本用不着耍什麽手段,多的是前赴後繼送上門的。可大概是太沒挑戰了,很多雄子都和魯特·普賴斯一樣,放着嘴邊的不吃,就喜歡強扭對他們無意的雌蟲(昆恩捂胸口表示被地圖炮了)。這在一向講究你情我願的大衆情蟲夏恩小少爺眼裏,就是吃飽撐了的腦殘行為。
但這種腦殘實際挺多,帝國一部分律法甚至明裏暗裏給予包庇支持。還好格斯身體素質強悍,強行跑了出來,不然後果不堪想象。以普萊斯家的權勢,有的是辦法讓這只雌蟲運動生涯徹底玩完,就算不甘也只能成為對方禁脔。
“真是太便宜他們了!”夏恩恨恨不已,小臉皺着,眉目間滿是怒意,“早知道應該也好好教訓教訓普萊斯那小矮子的。”
“像您教訓沃德·喬納森那樣?”高大的軍雌說道,“您其實不用親自動手,裏卡多就足夠了。”
“雄蟲打雄蟲,和雌蟲打雄蟲,差別可大了。”夏恩翻着白眼,“再說,我給沃德的是‘看到最害怕東西’的精神暗示,他們沒憑沒據,搞不到我身上。倒是裏卡多,他要是一不小心傷到那幾只哪了,那麻煩,還不如我出手把他們胖揍一頓。”
“您……打得過嗎?”勞埃德看了他一眼,遲疑地問出這樣一個問題。
夏恩炸毛:“我格鬥課程成績可是A!打不過你們雌蟲,我還料理不了那樣的酒囊飯袋了?”
雖然廢柴,但在某些方面,夏恩可還是有拿得出手的幹貨的。
“好好好,您一打三,絕對沒問題。”帝國上将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給小少爺順毛,“下次再遇到這種蟲,您不需要用精神力攻擊的,太浪費了。要是您又頭痛,那可不劃算了。”
一樣的行為規勸,勞埃德換了個口氣和說法,聽到夏恩耳朵裏就舒服得不得了。他随口嗯嗯兩聲,實則心裏甜滋滋的。這老軍雌今天抽了什麽風,每句話都說得他很受用,莫不是皮囊下換了個蟲?
很快,裏卡多就進來報告說格斯醒了。夏恩提出要和對方單獨見面,勞埃德不放心,但小雄子堅持,他只能讓蟲守在門外。同時,在夏恩進去病房後,他吩咐裏卡多去查一下這個格斯·羅特姆。
羅特姆的外形,很有蟲族中特殊分支螂族的特點。這個亞分支因為種族特性的關系,只分布在帝國的偏遠星球上。蟲族主流對螂族很是歧視,他們忌憚它、畏懼它,甚至一些貴族的星域還頒發了相關法案,禁止螂族進入。而這一切,都源于螂族的生育特性。
螂族的雌蟲,從懷孕開始,就需要雄蟲提供精神力供給。這一點和其他蟲族是相同的。但螂族蟲蛋需要的總量和頻次,非常巨大,遠超平均值,是雄蟲一般的J液灌溉和精神力完全滿足不了的。在這種情況下,為了保證蟲蛋的健康成長,雄蟲需要以自身血肉喂養。如果這種缺量還是填補不了,懷孕的雌蟲會失去理智,直接殘殺雄蟲,将之取食。
這種駭蟲聽聞的行為完全來源于螂族的生物基因。雖然近萬年來随着科技進步,幾乎罕有發生,但其對雄蟲的這種掠奪性需要,還是讓其他蟲族敬而遠之。他們是公認的劣等亞分支,歷史上一直飽受各方排斥和□□,但因其生命力極強,是以直到今日,他們蟲口數量一直很穩定,且大部分生存在邊緣的低等行星、垃圾星、或者荒星上。
如果格斯·羅特姆真是螂族,無論小少爺對他多感興趣,哪怕冒着再次惹怒對方的危險,勞埃德都不允許對方再靠近夏恩一步!
…………
這天晚上,夏恩終于收到了昆恩的消息。對方表示自己急急忙忙趕去醫院,但蟲去樓空,留給他的只有滿是褶皺的病床。
夏恩只能回了個“無奈”的表情。他可是耐心體貼的勸過了,對方非要離開,他也沒有辦法。昆恩碎碎念了好長一段,主要抱怨格斯的莫名行為。他完全搞不懂,自己已和格斯達成協議,對方卻舍近求遠到底圖什麽?
夏恩倒是有點猜測。在病房和格斯的短短接觸下來,夏恩就發現這只雌蟲不光脾氣暴躁,自尊心也非常強,球迷們起的“格一霸”這外號名副其實。大概在他看來,迫于困境抱上一只二世祖雄蟲的大腿已經是件非常見不得光的事了。而解了燃眉之急後再要主動求助,在極端的高自尊下,是絕不可能的選擇。
以昆恩粗壯無比的腦神經,小少爺打賭他想破頭也想不出個所以然。可是夏恩也懶得提醒對方,一是過兩天很大可能曼奇家的金貴雄子就會沒興趣,他廢這口舌幹嘛?二是……他自己那攤破事都沒解決,實在沒心力給別蟲指點迷津……
金發少年關掉通訊器,路過勞埃德房間門口的腳步頓了一下,半開的門扇中隐約傳出對方和蟲通訊的交談聲。
啊,又是難熬的夜晚。
小少爺自嘲地想着,白天蟲多事雜沒空瞎想,晚上兩蟲一分開,身體一躁動,他又開始郁悶了。他好想沖進去把雌蟲吃幹抹淨,但是他又不能保證,自己不會再腦抽,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再重複一次……
如果真的發生了,小少爺覺得,大概、可能、也許,帝國上将會一臉憂慮地提出要帶他檢查身體……
靠!算了算了!還是再忍忍吧。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他的生物本能,和他那顆莫名其妙的心,總有一方會認輸。
到時候,再看吧……
反正他現在,不想去思考了,因為,腦殼真的好疼。
夏恩甩甩腦袋,正要從雌蟲門口走開,裏面的雌蟲忽然挂掉通訊,幾個大步來到門邊,一把拉開了門扇:“小少爺,等一下。”
“??”小雄子疑惑地看向他,示意他有話直說。
“今天我們遇到那只雌蟲……”帝國上将眉頭微皺,話到口邊又有點猶豫,只因為前幾次類似的狀況下,少年都表現得很厭煩他提及這個話題。
“格斯?”夏恩稍一思索,就知道勞埃德要問什麽,“放心,他沒問題,查過的。”羅安可不會将來源不明的蟲送給自己的寶貝弟弟。
“小少爺,他是螂族。您确認嗎?”雌蟲眉頭鎖得更深,口氣也不覺嚴厲起來,“也許他在您面前表現得乖巧馴服,您也很喜歡他,但從安全角度考慮,我不建議您跟他繼續進一步接觸。”
格斯是螂族?
夏恩迅速地反應過來,之前昆恩含糊其辭的“身份問題”是怎麽回事了。這個事實只讓少年小小驚訝了一下,是臉上都不會顯露痕跡的那種。因而在帝國上将眼裏,洛奧斯特的小少爺對他的擔憂完全不以為然,反而撇了撇嘴,不耐煩地嘟囔道:“啊,又來了……”
“勞埃德,你所謂的‘進一步’接觸是指什麽?”小雄子抱起雙臂,斜斜扯着嘴角,靠在門框上,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講話直白一點,不要總喜歡繞圈子。”
雌蟲沉默着,猶豫着該不該在今天晚上繼續勸誡。畢竟昨晚他們才因這個話題不歡而散過。
勞埃德很清楚小少爺為什麽不高興。
因為嚴格來說,他已經越界了——雖然之前兩蟲有做過約定,但夏恩和勞埃德都很明白,這種口頭的非正式協議沒有任何法律效力,更別說那三條範圍實在太過寬泛,怎麽解釋都行。
比如最後那個不亂搞蟲蟲關系的,小少爺出去玩樂,抱過的雌蟲算嗎?這種會所裏的對象,對貴族雄蟲而言只是消遣,可以上綱上線嗎?再比如,小少爺正式确定過關系,但是又分開,卻餘情未了的這種,又怎麽講呢?
這種細節,他們兩蟲不可能讨論決定。勞埃德也沒想過小雄子會因為這個性情大變、循規蹈矩。這條之所以會出現,只是因為帝國上将想讓對方稍微收斂一下四處亂睡雌蟲的習慣,以便裏卡多的安保工作可以做的更省心一些。
昨天,他打破了這份默契。而在前車之鑒下,他想要合理的讓小雄子接受自己的安排,除去強制手段外,他應該對談話的內容時間地點都精心謀劃一下的。
“你不願意講,那我來替你說好了。”
夏恩不知道雌蟲心裏所想,他只是很煩勞埃德這個調調,都沒搞清楚對方是不是和自己有一腿,就過來大義凜然地一通說?難道在他眼裏,花花公子就等于完全不挑對象,随時随地見着只雌蟲就發|情?
小少爺看着這讓自己禁欲了大半個月的罪魁禍首,攤開雙手,笑嘻嘻調侃道:
“今天和格斯聊了聊天,在你那裏,應該是屬于‘接觸’吧,那‘進一步接觸’呢,不就是‘做|愛’嘛。唔……至于我和他搞不搞,又怎麽搞,勞埃德,難道你不覺得,以你上将閣下的身份,你對我私蟲關系的關注有些太多了嗎?”
“噓!不要開口,你要說什麽我都知道。”夏恩忽然上前一步,仰頭看他,同時用手指壓住他的雙唇,“你仔細想想,看我說的對不對?”
“我的将軍,難道真這麽大公無私?”
他的聲音輕柔,語調含笑,落在雌蟲耳邊的話語仿佛情蟲間呢喃的愛語。然而對上勞埃德的那雙碧藍雙瞳,卻在盈盈笑意裏裹着尖銳的鋒刃,犀利透徹的仿佛要洞悉眼前雌蟲的所有秘密。
高他一頭的帝國上将忍不住後退半步,面色驟變,瞬間由青轉白。
但是這些夏恩都沒看到,因為就在雌蟲後退的前一秒,他已放手轉身,扶着欄杆邁上木制樓梯,頭也不回地向自己房間走去。
小雄子完全不知道自己随口亂鄒、習慣性的倒打一耙,恰恰戳中了樓下的這只雌蟲的隐痛。
小少爺果然看出來了!所以他才拒絕了自己精神力引導課程的提議。真正的原因,不是他說的為了上将身體沒必要浪費,而是他知曉了自己對他所有的那點想法。
洛奧斯特的小雄子驕傲自負,挑選床伴一向随性而為。他可以允許長輩們給自己身邊塞雌蟲,卻不能接受含有脅迫意味的關系。
一次覺醒事發突然,事後小少爺就頗有微詞,是他再三表明态度後,對方才勉為其難接受。床上那般熱情溫柔,也只是他對雌蟲們的一貫做法。
但那些雌蟲可不會像自己一樣,一副大家長做派,總做些說些讓小少爺不開心的事。不管他的出發點為何,他的存在,于對方而言,本身就是一種束縛和障礙。
帝國上将忽然就明白過來,洛奧斯特小少爺對自己忽冷忽熱的原因。卻不知道他的篤定,完全和事情真相,沾不上一點邊。
作者有話要說:
hhhh夏恩想生氣,卻只能生自己的氣,腦殼疼的,幹脆不想了。哈哈哈。然後将軍又上門挑事,于是自戀的蟲就口嗨了。結果嘛hhhh大家喜聞樂見。
這章修完多了1K5,懶得拆了,放一起~最近每章都很肥很肥~
以及這篇設定雄雌性別比1:10,和其他蟲族文裏1:1000或者10000什麽的不能比,所以尊雄并沒有到病态的地步,所以不是只雄蟲雌蟲就會去舔的(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