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等她吻(4) 我衆叛親離無家可歸,你……

再次見面, 兩人都顯得很平靜。

林右臣不再穿着一層不變的西裝,手上的名表也摘了,脖子上圍了一條駝色圍巾, 內搭白色毛衣,外面是駝色的風衣。

乍一看之下,竟覺他不過二十出頭。

溫傾把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卻注意到他還帶着兩人的婚戒。

她低頭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左手無名指。

去墓地見過洛辰後,她與他告了別,也摘下了當初戴上的戒指。

她知道,洛辰不會想看到她被約束在過去。

不顧一切出國來, 只是想和他道個別而已。

收回思緒,溫傾謝過服務生端過來的早餐,狠心戳破荷包蛋的流心蛋黃,“你怎麽在這兒?”

她自知這個問題有些明知故問, 卻還是問出來了。

林右臣有一下沒一下攪弄着面前的清粥, 平靜回答道:“前兩天出國的, 看到你發的朋友圈就過來了。”

他倒是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

溫傾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兩人還維持着婚姻關系時林右臣連她的消息都不愛看不愛回, 現在她要離婚了,他倒是看她朋友圈了。

但現在來計較這個沒意義, 溫傾沉默着沒說話。

林右臣卻說道:“這半年來你過得好嗎?”

他也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沒有意義,但就是想問, 想知道。

是他意料之中的點頭, 溫傾喝了一口粥,“過得很平靜,不用每天聽那些不堪入耳的話,也不用想着參加這場宴會禮服會不會不好看。”

餐桌上沉默下來, 誰都沒有再開口。

平靜的吃完早餐後,兩人就此分開。

溫傾沒有故作客氣的挽留,林右臣也沒有死皮賴臉的貼上來,似乎這一次見面只是意外的偶遇,不會對兩人的未來有任何影響。

可帶着目的來的人,又怎麽會心甘情願就此離開?

午後,溫傾收到了溫泉酒店的邀請函,今天晚上在酒店頂層的滑冰場有一場花滑表演。

她這半年來慣于享受生活,對這場表演還挺有興趣。

她晚餐吃的少,沒帶保镖和方助理,帶着邀請函去滑冰場時,場子已經熱起來了,觀衆席上有不少人。

有小孩牽着爸爸媽媽的手,神色激動地說着什麽。

溫情找了個空位坐下,她看過各種各樣的比賽表演,花滑表演還是第一次。

一會兒之後,她身邊站了個人,擡起頭來便對上林右臣的雙眼。

站在她身邊微微躬身,見她擡起頭來,覺得指她身邊的位置:“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是像陌生人一樣禮貌的詢問。

溫傾擡頭掃了一圈周圍,這才發現自己周邊都坐滿了人。

她點點頭,往旁邊稍挪了一點。

林右臣順勢在他身邊坐下。

溫傾沒看他,視線定格在滑冰場。

很難想象,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路上的林右臣會有來看滑冰表演的閑情逸致。

想到這兒,溫傾思緒稍停。

林右臣現在已經不是嘉林集團的執行總裁了,自然不可能像之前那麽忙。

溫傾轉頭看他,把在心中盤旋了許久的疑惑問了出來:“為什麽……”

她只說了三個字便咽下了剩下的話,別過頭,好似剛才什麽都沒發生。

林右臣卻将她的話聽在耳中,稍稍怔愣過後,猜到了她想問的是什麽,輕笑了一聲說道:“成王敗寇而已,我現在衆叛親離,無家可歸,你可以收留我嗎?”

他不再穿高定,最喜歡的表也摘了,起來還真像那麽回事。

溫傾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她清楚林右臣就算不是嘉林集團的執行總裁了,也不至于流落街頭需要她來養。

況且她并不想……

手背上突然覆上的手打斷了溫傾的思緒,她蜷着手指要将手收回,卻被溫柔又固執的握着。

林右臣的力道不大,他捏着她冰涼的指尖道:“雖然已經太晚了,但我還是想和你說。”

“對不起。”沒有之前的激動,他認真而誠懇的對她道歉,又在溫傾微微驚訝的眼神中說道:“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我……可能比不上洛辰,但還是想試一試。”

溫傾別過頭,用力将手抽出來,說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再說,你也不必道歉,是我忘了他,錯把你當成了他,或許該跟你道歉的是我。”

是她先靠近林右臣的,是她執着的想要與他在一起,而那之後遭受的冷待也不過是她咎由自取。

林右臣抿了抿嘴,笑道:“不說這些了,你滑過冰嗎?待會兒要不要去試試?表演結束之後,我們可以去玩。”

滑冰場的花滑表演很好看,表演者騰空跳起,又安穩落地,溫傾聽着周遭此起彼伏的驚呼聲,也不自覺被吸引了視線,随意點了點頭。

林右臣見她不像之前那麽排斥自己,悄悄松了口氣,卻捏起了掌心。

每到冬天,溫傾的手總是冷得厲害。

以前在家裏還好說,總是開着暖氣,抱着暖手袋。現在在外面,即便穿着大衣,她的指尖也冷得像塊冰。

想到剛剛她拒絕自己的舉動,林右臣沒有再次伸手牽她。

時不時與她說上一句話,溫傾聽了他的話,詫異轉過頭來:“你會滑冰?”

如今是個人表演,表演者很出色,溫傾大體能從觀衆們的反應中看出他很厲害。

但這不是比賽也沒有解說,她看的一知半解,不好判斷是花裏胡哨的表演,還是有真材實料。

林右臣見她與自己說話,打起精神來道:“讀書的時候有興致玩過一陣子。”

他從小到到大在林父的高壓之下,學習成績一直都很好,可越是被壓迫便越是想要反抗,在林父視線不及之處,他會偷偷做些自己喜歡或者好奇的事情。

不止滑冰,很多東西他都偷偷玩過。

溫傾看着表演,偶爾也會跟着旁人一起給表演者歡呼。

林右臣始終看着她,看她臉上洋溢着他從未見過的笑容,心不自覺軟下去,又湧上來愧疚。

表演很精彩,不少小朋友已經迫不及待牽着爸媽的手要進場玩耍。

溫傾有些沒底,看着場上摔了不少人,又有點遲疑。

林右臣讓她坐在椅子上,“來都來了,不玩一下,豈不是白來?”

他說着,半蹲下來,替溫傾脫下靴子。

溫暖的掌心貼着微微冰涼的腳心,溫傾下意識收起小腿,卻被林右臣握着溫柔的替她穿上滑冰鞋。

已經有許久不曾有過如此親密的接觸,溫傾彎下腰來要拿滑冰鞋,“我自己穿就……”

“我幫你。”林右臣打斷她的話,單膝跪着頭也沒擡。

溫傾屈了屈手指,再想伸手,林右臣已經替她穿好了一只滑冰鞋。

事情的發展有些超出預料,林右臣溫柔的根本不像他。

溫傾幾次開口想要跟他說不要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可他好像早有預料,總能先說話,讓她把要說的全堵在喉嚨裏。

被林右臣扶着進了滑冰場,溫傾一腳踩進去就差點跌倒在地上,還好林右臣及時拉着她。

她試探性的松開他,腳卻完全不聽使喚,整個人也完全找不到平衡感,要麽往左邊倒要麽往右邊栽。

如此反複幾次,溫傾十分沒出息的握着扶手,小聲道:“你先去玩吧,我還是——”

才說完,一個幾歲的小男孩開心笑着在她身邊滑過,動作娴熟。

不玩了幾個字卡在她的喉嚨裏,沒記錯的話,小男孩剛才還摔得挺慘烈,這麽快就找到訣竅了?

林右臣見溫傾的目光落在小男孩身上,多少猜到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他彎了彎唇瓣,牽過她的手道:“我教你,你跟着我的節奏來,身體不要繃得那麽緊,很快就能學會的。”

半大的小孩都學的那麽快,沒道理她學不會。

人總是在奇奇怪怪的地方有強烈的勝負欲,在剛剛幾次差點摔倒的經歷中,溫傾知道林右臣非常靠譜,不會讓她摔在冰上。

她順着他的力道慢慢往前走,走了兩步差點跌倒,卻又很快被他扶好。

林右臣是個耐心的老師,告訴她要怎麽用力,要怎麽保持平衡。

方助理拿着溫傾的手機上來時,便看見她牽着林右臣的手,在冰上滑的有模有樣。

她把電話接起來說道:“程總,小姐現在和林先生在一起……”

話到這兒,她頓了頓:“倆人相處的好像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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