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絕地求生三十七天

什麽叫做人生的大起大落和大喜大悲?

這就是。

原本以為自己會被那個禪院家恥辱扔給咒靈當口糧, 結果沒料到自己只是被咬了一口。

死确實是沒死成,但是那家夥憑什麽認為這樣自己就會背叛禪院家,心甘情願的同他一起堕落去當一只令人惡心的咒靈的走狗?

禪院家前來同伏黑甚爾商談刺殺行動的人抹了一把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看着不知何時坐在一旁椅子上翹着二郎腿的伏黑甚爾, 在心中嗤笑了一聲。

他着實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麽那家夥會如此肯定自己會叛變。

不過也好, 對方過分的自信反倒是給了他機會, 可以讓他暫時在這裏陪對方演戲。至于報複, 那就要等到他回到禪院家後再說。

因為一系列的變故和剛剛生與死的轉變, 讓此時的禪院家負責人已經失去了往日裏的冷靜。

否則,他絕對會察覺出不對勁——在他的印象中,伏黑甚爾絕對不會是可能去做如此毫無把握的事情的人。

而在此論調上, 他也就能推測出一些事情來。

而就在禪院家負責人如此在心中計劃着的同時, 另一邊拿着茶杯看戲的伏黑甚爾也通過他的表情猜出了對方的心理活動。

然後, 伏黑甚爾看了看當事蛛。

在他看到那只淺白色蜘蛛緩緩地歪了歪頭, 注視着禪院家那個倒黴蛋時, 伏黑甚爾默默地放下手中茶杯, 搬着凳子找了個安全的地方坐等看戲。

單憑之前他被這只蜘蛛給摁在地裏面打, 轉頭還被“自願”簽下了喪權辱國的奴隸條款背上債務的悲催經歷來看, 伏黑甚爾才不相信這個禪院家的倒黴蛋能有什麽好果子吃。

畢竟對于這種“不聽話”的人,這只蜘蛛總是會很樂意折騰他們。

于是, 那好板凳帶好瓜子,伏黑甚爾拿出了比去學校參加家長會更認真的架勢來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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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伏黑甚爾做好一切準備工作時,另一邊的蜘蛛子也終于動了。

蜘蛛子之前再考慮一件事情。

她總覺得每收一個眷屬都要自己下口咬一次很不方便, 所以就在思索着能不能簡化方式, 或者幹脆扔給可靠的另一個眷屬讓他替自己完成了這一步驟。

‘系統, 你确定每一次眷屬的确定都要讓我下口嗎?’

你們這個設定好不人性化啊, 說好的AI智能呢?說好的方便快捷呢?

在心裏面戳了戳系統的布偶小人, 蜘蛛子看着自己眷屬模塊裏面可憐巴巴的兩個人,嘆了口氣:本來就窮,我什麽時候才能過上躺着賺就能看到成神進度條往上竄的日子啊。

“反饋處理中,該功能進行優化中”

蜘蛛子:??!

雖然之前蜘蛛子抱有一絲絲希望,但她沒料到的是這次系統竟然直接告訴她可以進行優化。

被這猝不及防的驚喜糊了一臉,蜘蛛子瞬間支棱起了耳朵。

‘好耶,我就知道系統大人還是心裏有我的!’

你看,我只用了一句話就讓系統大人給我變更了支配的發動條件和方式,這還不是愛?

一件麻煩事被解決,那麽目前還剩下另一件事。

心情頗好的蜘蛛子扭過頭,看着趴在地上心裏面打着小算盤的信任眷(財)屬(産),亮出了自己的鐮刃:哦,我親愛的信任眷屬,我忘了告訴你,你心裏面想些什麽我現在聽的一清二楚。

所以,你考慮好該怎麽跟我解釋了嗎?

指着面前的信任眷屬,蜘蛛子耳朵一顫,露出個笑:當然,我一點也不着急,你也不用急。

我們可以先來進行一些健康有益的舒緩運動,讓你一邊放松一邊思考接下來該怎麽做。

只不過蜘蛛子自認為和善平易近人的動作和表情,落在當事人的眼裏完全變了個味道。

禪院家的負責人只看到了面前這個面目猙獰的蜘蛛型咒靈湊近了過來,張開口,對着自己露出獠牙舉起鋒利的鐮刀。

而在他的腦子裏同時也響起了一個詞。

‘哥薩克舞’【注】

禪院家負責人:……???

什麽鬼東西?你以為你随随便便四個字我就會改變我的意志嗎?

做夢,呵,我跟你說……等等!

上一秒還在心底冷嘲對面一人一咒靈的禪院家負責人下一刻驚恐的發現他自己站了起來。

身體就像是擁有了自我意志一樣,他邁出輕靈的舞步,他耳邊響起了悅耳的音樂。

禪院家負責人在轉身時不經意間看到了坐在一旁的伏黑甚爾。

而那個家夥正默默拿着手機,打開外放功能給他點了一首歌奇怪的歌。

在歌聲響起的一瞬間,禪院家負責人發現他也跟着動了起來。

他蹲了下去,然後他跳了起來。

雙臂伸直開始在空中做螺旋跳躍。

不知道大家小時候有沒有玩過那種小陀螺,上了發條猛地抽出後,小陀螺就會開始瘋狂旋轉。

現在這位,神似小陀螺。

唯一大的區別大概就在于,小陀螺在地上跑,而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天上轉吧。

“咔嚓——”

長久疏于鍛煉日常只負責情報的禪院家負責人聽到了自己膝蓋發出的聲音。

但這還沒完。

在曲子達到最歡快的時刻,在他與絕望的眼神中,他看到自己蹲了下去,然後保持着下蹲的動作開始像個小彈簧一樣歡快的開啓了膝蓋粉碎舞。

每一步,伴随着音樂和舞步一同出現的還有當事人心酸的眼淚。

每一步,同這位禪院家負責人一起“喜極而泣”的還有旁觀者伏黑甚爾。

已經笑抽了的伏黑甚爾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然後在當事人的注視下伸出了最惡的手,摁下了“單曲循環”的按鍵。

于是,屋內充滿了歡快的氣息。

前後左右反反複複,快樂不要停!

‘跳舞跳得不錯。’

最終,吃飽喝足的蜘蛛子看向一旁似乎意猶未盡還想再找歌的伏黑甚爾,再看看已經趴在了地上站不起來的新任眷屬,示意對方下手輕一點。

真把新成員給玩死了就麻煩了,想玩回去後自己玩去。

蜘蛛子打開面板,看着明明是正數卻呈現出血一樣猩紅的忠誠度,陷入沉思。

‘算了,反正忠誠度是正數,那它什麽顏色關我什麽事?’

只要從結果來看是好的就行。

覺得自己成功依靠蛛格魅力和軟硬兼施的手腕成功再次收下一枚新鮮小弟的蜘蛛子沖着一旁的伏黑甚爾揮了揮爪子。

等到對方來到自己面前後,蜘蛛子又指了指地上趴着生死不知的眷屬二號。

“發展。”

禪院家這條線的發展就靠你了,好好表現。

“無事勿擾。”

沒事兒別來找我,我要去拓展新業務了。

而已經成功進階掌握了二級蜘蛛語的伏黑甚爾比劃了一個大拇指,自信滿滿道:“放心,對付禪院家這方面,交給我。”

趴在地上裝死的當事人:……

呵呵,蛇鼠一窩。

一個是人渣,一個咒靈蜘蛛渣。

目送蜘蛛子離開後,伏黑甚爾笑眯眯的拎着手機走了過來,蹲在他身邊。

“要不要再來一個曲子?”

“種花那邊,這種類似的曲子還挺多的,除去剛剛那什麽《最炫○○風》之外還有很多,咱們挨個來?”

禪院家負責人:……

草。

伏黑甚爾你不是人。

“我是不會背叛禪院家的。”

他擡頭,以一種悲壯的語氣說道:“除非你告訴我,我現在加入你這邊,給什麽價位的優惠。”

還以為自己一手機的曲子今天可以挨個試一試的伏黑甚爾:……?

“呃,大概跟我差不多吧。”

摸了摸下巴,伏黑甚爾試探着說道:“畢竟現在才咱們兩個……”

“咱們兩個就夠了!”

不料對方強硬的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激動的說道:“一塊蛋糕咱們兩個人分剛好。”

“伏黑甚爾你不是在發愁該怎麽擴充人手嗎?這一塊我熟。”

“首先,我們可以先仔細明确的劃分好不同檔次的優惠力度,然後再搞一個日期限制,給那些家夥制造危機意識。”

“然後我們再在後面逐漸弄幾個抽獎機制,當然抽獎概率對外我們可以随便編一個,具體的找幾個演員過來先演幾場戲。”

“獎勵最高就是‘拉滿十個人減免百分之九十九債務,附送高級職位一個’。”

伏黑甚爾:?

你不怕虧本?

看懂了伏黑甚爾眼神的他冷笑一聲:“這個獎勵要設置好一個進度條,每拉夠三個人可以獲得一次抽獎機會,前三次直接讓他沖到百分之九十五的進度,然後最後百分之五的進度,每次給他百分之零點一的進度獎勵。”

“實在不行的話,再搞個碎片,拼出完整圖紙後獎勵百分之零點一的進度獎勵。”

說到最後,這位禪院家前總負責人幽幽嘆息:“伏黑甚爾啊,你還年輕,這裏面的門道很深,你把握不住。”

“交給我,讓我這個專業的人來。”

“等會兒我回去後就把我手底下的人一個個的送過來,你給他們挨個的都上好套。”

“就按照之前我的那一套流程來,一步也不能少。”

“我們要以理服人,武德兼備。”

“嗯?但是利落投降的家夥……”

“不不不,就算是投降的也要跳一次那個舞!”

這位前任總負責人笑的核善:“相信我,你把那個舞蹈給設置成業務不達标後的一種懲罰,很多人會拼命給你沖業績的。”

“再說了,這也是我們對新成員的一種特殊歡迎儀式,不是嗎?”

說到最後,這人面色扭曲:“沒道理勞資都跳了,那群人不跳!”

丫的,膝蓋粉碎舞誰都別想跑!

“更何況,你的曲子不是多着呢?”

“你就不想挨個試一試?”

……

“走,我們現在就去找下一個。”

馬上就到月底了,走,沖業績去了。

于是,在接下來的幾個月內,禪院家專職情報工作的人驚奇的發現,每天,他們都會有幾個同事面色蒼白臉頰透露出一抹紅暈,腳步虛浮嗓音沙啞。

而且更奇怪的是,這群人對待別人的态度總是異常親切友好。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某一天,他們在回去休息的路上被打昏了扛走,醒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廢棄小黑屋裏面。而那群“頗具同族情”的家夥們則笑眯眯看着自己。

倒黴蛋N號:……

wdnmd。

不過伏黑甚爾二人組的這一套方法确實很管用。

尤其是當進來的人越來越多之後,一群人為了沖業績甚至是不斷地發明新方法,将拉人速度沖出了新的歷史記錄。

整個服務業從望風收集情報到提供麻袋爬牆梯,再到進一步規範化開門新人殺舞蹈動作和事後送上金嗓子,應有盡有。

堪稱行業一條龍服務。

甚至是為了沖的更快,瓜分剩餘的未加入“小蛋糕”們,這群人紛紛抛下了底線。

下藥設局坑蒙拐騙無所不用極其,憑借一己之力成功将禪院家金字塔底端的地基給沖垮。

而伏黑甚爾則看着手裏摞起來足足有一個自己高的名冊,抽了一口煙後嘆息:這也能內卷?

幸好老子入行早,不然現在還真拼不過他們。

果然,人的潛力都是無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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