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絕地求生四十六天
‘曾幾何時, 我以為我在禪院家眼中真的只是一只可以被随意捏死的弱小蜘蛛。’
那個時候的我在霓虹活得小心翼翼,有一點點風吹草動就被吓的睡不着覺。
一片黑暗之中,Q版的小蜘蛛子斜躺在地上, 爪子裏捏着自己心愛的蛛絲手帕,嘴裏卻說出注了水的假話。
拿着蛛絲手帕摁在八只眼睛外側的兩只眼睛的眼角,蜘蛛子擦去并不存在的眼淚, 然後學着記憶之中電視裏面的場面, 憂郁而又悲傷的發出感慨。
‘結果後來我才發現,想象跟現實的反差巨大的不可思議,而且還充滿了驚喜。’
這簡直就像是開學時我作業沒寫完,抱着可能會被老師一頓好打的心思來到了學校,結果來到學校開始上課後突然被通知根本不收作業一樣——驚喜來的太突然,它自己紮了個翅膀長出雙腿連蹦帶跳的到懷裏。
哦,我原來不是菜雞而是個大佬啊。
無敵是多麽的寂寞。
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好棒!
翻身跳起來,蜘蛛子守好自己白色的蛛絲手帕, 扭過頭掏出來一張白紙開始思考接下來要怎麽解決掉禪院家帶來的爛攤子。
沒錯,就是爛攤子。
在蜘蛛子将禪院直毘人給打趴下, 并且将伏黑甚爾之前打包拖過來的禪院直哉、禪院扇、禪院甚一等人給用蛛絲綁好挂起來後, 她扒拉着禪院家的賬簿,發現了一件事情。
在十幾年前,不知道為什麽禪院家就有一筆數額巨大的支出, 而這筆錢的去向卻不明。
持續了十幾年的花費,導致禪院家的金庫其實并沒有想象中的充盈。
更糟糕的是近幾年禪院家突然集體腦袋抽了風, 把錢全部都給挪用了……?
蜘蛛子盯着冊子上顯示的“倒欠XXX數十萬日元”“倒欠XXX數萬日元”等一連串觸目驚心的紅色數字,突然覺得有些心肌梗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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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的爪子微微顫抖, 蜘蛛子一頓一頓的扭過頭去, 盯着倒挂着懸浮在空中的禪院直毘人等人。
‘你們……’
你們這一群敗家子!竟然把錢全部都給挪走了?!
你們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嗎?到現在竟然一個子兒都沒給我留?!
那我拿這個禪院家有個毛線球球用啊!
氣到想要吐血的蜘蛛子扭過頭, 将手裏面名為“財産登錄名冊”實則為“債務賬簿”的東西拍在了禪院直毘人面前。
而蜘蛛子難得如此明顯的行為自然令人很容易的就猜出了她的意思。
于是,禪院直毘人也就不慌了。
畢竟如果有所求,那麽就代表事情還有的談。
并不知曉面前這只蜘蛛就是個“到了嘴裏進了肚子就別想着能再被吐出去,一根頭發絲都是私人財産”的吝啬到令人發指的家夥,禪院直毘人保持着被倒吊着的姿勢,平靜問道:“你來我們禪院家,是為了這些東西?”
錢財、咒具亦或者是禪院家旗下的不動産,确實是會令人心動。
只是……
略略擡起眼,凝視着面前的白色蜘蛛,禪院直毘人毫不畏懼的同那八只複眼對視。
“我們禪院家現在的狀況并不如你所想的那般。”
甚至是可以說是糟糕透頂。
“花費了這麽大的精力,結果只到手這麽一個……爛攤子,何必?”
在禪院直毘人說“爛攤子”幾個字時,一旁的禪院直哉、禪院扇和禪院甚一有瞬間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看向禪院直毘人的眼神中流露出震驚之色。
就連禪院直毘人本人在說這三個字時都明顯的有些不自然,盡管他極力壓抑不想要流露出這種情緒,但是從那略微變了調的語氣之中依然可以看出幾分。
也因此,捕捉到了這些變化的伏黑甚爾略略擡起頭,瞥了一眼被挂在高處的禪院直毘人,饒有興趣的挑眉。
作為一個在禪院家垃圾堆裏肆意生長的家夥,他對于記憶裏面的這位家主大概還算得上是有些了解。
他也知道這人相較于整個禪院家裏其他的垃圾們絕對算得上“開明”二字,只是,他沒料到對方竟然還這麽的……能說會道?
‘真是能屈能伸。’
舌尖輕輕抵住牙齒,伏黑甚爾仔細回憶了下剛剛禪院直毘人的話語,而後在心裏面嗤笑出聲。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禪院家這麽個唯咒力與天賦至上,瞧不起毫無天賦的“垃圾們”的家族竟然有朝一日在生死存亡之時向他們眼中的咒靈低下頭。
親眼看到這一幕,他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在期待的東西究竟是什麽。
在離開禪院家時他确實是對這個家族厭惡至極。
但是作為自小被這群人稱之為廢物的“禪院甚爾”,年幼不懂事的時候究竟有沒有向往過、想過如果自己有了咒術是什麽樣子,會不會得到不一樣的評價?
那些年奇怪的自厭和莫名的憤怒會不會消失?
不知道。
能想到這些地方的自己,會有這種想法的自己也真是無趣。
妻子兒子都在身邊,雖然現在頭頂的BOSS審美有些陰間,行事作風也……不怎麽像個人,但是,啧,還能湊活着過下去。
将腦子裏面的這些年頭全部都給捏碎了扔出去後,伏黑甚爾也就沒了興趣再去關注禪院直毘人那邊的事情。
他找了個安靜的角落蹲着,然後掏出手機跟自己老婆聊天。
伏黑甚爾的舉動并沒有幾個人注意到。
畢竟現場的人數并不多,只有被抓起來的那幾個禪院家成員以及伏黑甚爾他們。(蜘蛛子不是人,非貶義)
此時的禪院直毘人現在只思索着看能否從面前的咒靈手中将禪院家給保下去。
雖然禪院直毘人心裏面隐約從面前的咒靈身上察覺到了某種奇怪的、讓人想要顫栗的壓力,但是他依然不認為在光明正大的對決中對方還能将他們輕易的擊敗。
不過是被陷阱和偷襲給坑了而已。
這是禪院家現在幾個人的想法。
所以他們并不介意暫時明面上向這只咒靈低頭。
只要能夠獲得自由,那麽很快,他們會清洗掉加諸于自己身上的恥辱。
這是衆人心裏面的真實想法。
然後,下一刻他們就看到那只咒靈擡起了爪子,在虛空中輕輕一摁。
在那只咒靈爪尖的位置,有淡淡的光點浮現,而後構築成了一個奇怪的花紋。
這個奇怪的花紋漂浮在幾個人的眼前,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沒入他們的身軀中。
盡管禪院家衆人并不知道那個花紋是幹什麽的,也不知道那種東西的功效,但是僅憑借着當花紋沒入他們身軀後咒靈便松開了對他們的桎梏這一行為來看,就能知道那絕非什麽好東西。
再加上之前內心深處對于被如此對待的屈辱感作祟,禪院直毘人等人在獲得自由的下一刻齊齊的朝着面前的咒靈攻去。
無論那只咒靈做了什麽,只要它死了,那麽一切都将化作泡影。
禪院直毘人等人是這麽想着,緊接着他們便驚駭的發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身軀。
在即将要觸碰、攻擊到那只咒靈的一瞬間,所有的一切行為被強制暫停。
膝蓋一點點的彎曲,思維大腦與身體好像分成了兩部分。
他們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向着面前的咒靈彎下了腰、低下了頭,以一種臣服的姿勢出現在對方面前。
現場徹底陷入寂靜。
之前還有功夫去思考別的事情的禪院家衆人此刻真切的失去了思考能力。
而蜘蛛子則看着自己面前的系統面板,在确認了這次眷屬模塊上确實有了新增成員的名字後才放心的将其給關掉。
剛剛也是,只顧着看小金庫,竟然差點忘了先挂上眷屬支配。
‘嗯……剛剛那些家夥是不是打算造反?’
刀子都快要亮出來招呼到我的臉上了!
擡起頭看着面前老實下來的新眷屬,蜘蛛子把伏黑甚爾給拉了過來,随後指了指面前的新眷屬:“教導。”
作為一個老人,作為一個前輩,是時候教導後輩該怎麽做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扯過來的伏黑甚爾:……
果然,垃圾BOSS就是垃圾BOSS,真的永遠不幹人事。
之前會覺得這個BOSS還不錯的我一定是腦子出了問題。
抹了把臉,心裏面逐漸不爽的伏黑甚爾很聰明的沒有選擇将炮口對準蜘蛛子。
他看着面前的幾個禪院家成員,也不顧及對方此時是否從打擊中恢複過來,從醜寶的嘴巴裏抽出來自己算賬的專用小算盤,噼裏啪啦的敲出了一堆數字。
“這是新的賬單,利息,以及你們接下來需要做到的神明眷屬準則。”
熟門熟路的拿出這一堆東西遞到禪院家衆人面前,伏黑甚爾此時心情平靜,莫得任何感情的說道:“不接受欠賬不接受講人情價。”
“拒絕白嫖,主動供奉,新世界三好眷屬從我們做起。”
禪院衆人:……
或許是被伏黑甚爾這一手給吓到了,又或者是終于回過了神。
見事情沒有了轉機,禪院直毘人眯起眼睛,看着面前的伏黑甚爾,片刻後又轉向蜘蛛子的方向,緩緩道:“之前我就想要說一件事情。”
“蜘蛛公司了解一下?”
“伏黑甚爾已經用那個公司卷走了禪院家的所有財産。”
之前甩甩手跑去了并盛町所以對這件事一無所知的蜘蛛子:???
玩的開心忘了告訴蜘蛛子這件事情的伏黑甚爾:——!
見此,懂了一切的禪院直毘人笑了。
笑的非常歡快。
“之前你所好奇的欠款,也都是你身邊的這位好眷屬幹的。”
所以別再來找我們要東西,家當全部都被伏黑甚爾給坑走了。
還是背着你幹的。
扭過頭,蜘蛛子盯着伏黑甚爾的眼神逐漸兇殘,面色猙獰:我上一秒剛誇完你,你下一秒就給我來這?
混蛋玩意兒,就算是你想幹這些個缺德事兒,你也要考慮一下對象!
要讓我重複多少次,禪院家是我的財産,你坑誰不好坑自家人?
損失你賠!
就從工資裏面扣,工資獎金沒了你就給我出去打工去。
剛剛你說的話也送給你,拒絕白嫖和賴賬,別想着講友情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