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絕地求生六十九天
幽靜偏僻的樹林裏面, 偶然穿破樹冠的風帶起簌簌的摩擦聲。
破碎的光斑投落在地面與倒挂着的沢田綱吉身上,随着被風影響而晃動的樹冠變換形狀。
現場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無論是擅長吐槽的沢田綱吉還是被逼出身形的襲擊者裏包恩, 都只是保持着現在的動作。
師徒兩人現在動作高度一致,視線都聚焦在不遠處神色平靜而又淡然的半人半蜘蛛生物身上。
他們清楚的看到了在斷裂的頭顱與脖頸接觸後, 那條猩紅的裂口緩緩愈合, 最終連一道傷疤都不曾落下。
不同于對裏世界不太了解、從未接觸過這個世界另一面的沢田綱吉,裏包恩很清楚自己現在面對的不明生物是遠超所謂咒靈的存在。
因為被他那樣的攻擊擊中, 即便是咒術界評定的A級咒靈也會頃刻間斃命,特級咒靈也無法如此輕易的修複傷口。
至于裏世界可能會存在的人體改造實驗,更不可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再加上對方突兀的出現, 還對沢田綱吉動了手。
不管面前生物究竟是什麽身份與陣營,但是現在表露出了威脅性與危險性後,就不能再多留。
這是個變故, 很有可能會傷害到彭格列繼承人的變故。
綜合考慮過後, 裏包恩做出了決定。
裏包恩扶了扶自己的帽檐。
隐藏于陰影之下的眼睛裏飛快掠過一絲絲晦澀的情緒, 世界第一殺手的腦海之中湧現出無數的推測。
而其中被認為最可靠的便是“僞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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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自然界中的動物會為了保護自身而進化出特殊手段那樣,諸如變換膚色融入周圍環境, 又或者斷尾後尾巴還會掙紮活動吸引敵人注意之類,面前的半人半蜘蛛生物很可能也具有同樣的自我保護手段。
比如說,進化出一個用來迷惑敵人的虛假半身。
難以被察覺到的目光落在那毫無傷痕的脖頸上, 裏包恩不動聲色的将趴在自己手腕上的列恩收回掌心, 以便最快速度應對待會兒有可能爆發的沖突。
雖然面前生物半人類的身軀是“僞裝”的可能目前還無法被證實, 但是終究也算是有了突破口。
下一次攻擊會瞄準那蜘蛛模樣的頭顱。
……或者為了盡可能斬除威脅,幹脆将兩個頭顱一起斬落。
想到這裏, 裏包恩還不忘看了沢田綱吉一眼。
這次的訓練過程中有外來生物闖入, 并且還直接接觸到了沢田綱吉, 這是他的失誤,這一點無法反駁。
但是,他還是很想知道沢田綱吉在直面剛剛堪稱血腥兇殘的場景後會有什麽反應。
被挂在樹上的沢田綱吉則在接收到來自裏包恩的視線後反而露出了個疑惑的表情來。
但是很快,他就回過了神。
“裏包恩……”
我應該跟她認識,或許這是場意外。
而且我有事情想要問問她,這次沖突說不定可以和平解決!
敏銳察覺到裏包恩想要做什麽的沢田綱吉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勸阻他。
知曉擔任自己老師并聲稱說要把自己教導成為一名合格的黑.手.黨的人是出于什麽目的而選擇動手,但是目睹了面前半人半蜘蛛生物的詭異能力,再加上并未從對方身上察覺到任何敵意的沢田綱吉不想看到雙方打起來。
莫名的直覺告訴他,如果裏包恩跟面前幼年時期見過面的存在動了手,那麽後果會很糟糕。
而聽到沢田綱吉的聲音後,原本打算動手的裏包恩稍稍停頓了片刻。
他微微擡起頭,看向被挂在樹上的人。
“那個,我跟她見過面。”
提起這件事的沢田綱吉咳了咳,而後看了眼站在不遠處的生物,見對方情緒穩定依然沒有任何攻擊傾向和敵對跡象後才繼續進行解釋。
“我當時以為那是我年紀太小做的夢。”
畢竟那次回家後他就發了高燒,折騰了一個多月才終于好轉離開了醫院。
記憶中,除去那個蜘蛛的模糊身影外,他還能記住的也只有疑似自己父親的身影與……并盛委員長的慘況。
想到最後那個人,沢田綱吉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也能解釋為什麽在當時過後雲雀學長會有段時間帶着帽子了。’
甚至是聽說在最初一段時間內他下手格外兇殘。
把分散的思緒重新拉回來,沢田綱吉當着裏包恩的面将自己所能想起來的事情都一一敘述了一遍。
其中,他着重敘述了對方的友善态度與送他回家的舉動。
而裏包恩在聽沢田綱吉說話的同時也沒有閑着。
他将有關于沢田綱吉的信息重新在腦中過濾了一遍,将與沢田綱吉回憶吻合的年齡段情報挑出,一一對照。
而這,也就讓裏包恩找到了點東西。
沢田家光當時确實是回了并盛看望妻子與兒子,并且還因為遇見了強大咒靈而緊急召集屬下。
根據資料記載,那個不知名蜘蛛形态的咒靈确實是帶走了沢田綱吉。
但是現在卻從沢田綱吉嘴裏聽到了另外一個版本。
不過彭格列那邊的資料确實是并未注明沢田綱吉是怎麽回來的。
多種情報交織在腦中,知曉了面前生物身份的裏包恩沒有再說什麽話。
但是從他的姿态與打量的目光來看,他仍然并未放松警惕。
對于這些事情蜘蛛子并不知曉,她此時也因為沢田綱吉的話而從面前穿着西裝的小嬰兒身上分走了些注意力。
‘原來當初在他眼裏我是個那麽品德高尚的蛛嗎?’
我怎麽記得我當時是因為想要……咳,不對。
他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麽善良的蜘蛛!
緊急打住自己的話并且選擇把某些東西摁死在下水道裏,蜘蛛子回想起當時的情況後順着面前沢田綱吉的話給自己加上了柔光濾鏡,在進行了頂級美化後她挺起了胸膛。
就連身下的本體也是瞬間支棱起來了耳朵,兩只短短的爪子交疊着做出抱臂的姿勢,并且非常驕傲的擡起腦袋挺起胸膛,在臉上寫明了“快來誇我”四個大字。
‘對不起我竟然在最開始誤會了你。’
什麽時候我竟然也成了一個以貌取人的家夥了?盡然只因為你裸.奔而誤以為你是個變.态。
在心裏面把貼到沢田綱吉腦袋上的标簽撕下,拿起了筆的蜘蛛子鄭重其事的修改了上面的字跡,給他寫下了新的标簽。
‘今後我一定改正,我為你正名,你才不是什麽變.态。’
你明明是一個對蜘蛛友善的可愛小天使!
再說了,如果非要有人追究或者揪着不放的話,那就怼回去。
不就是有一點特殊愛好嗎?這算什麽?誰還不能有點愛好了?沒見這個可(好)愛(忽)的(悠)小天使選擇的場地都是沒人的地方嗎?
而且萬一這是誤會呢?如果他是被逼着這麽幹的呢?
就像是某個真變态作家畫的來○深淵裏的生骸村慘案那樣,各種因素疊加起來才造成了這種情況。
嗯,如果真的要找的話那也該是作者的鍋。
立場翻轉瞬間将偏心給演繹的淋漓盡致的蜘蛛子在心裏面點了點頭。
內心小劇場的Q版小人将寫好的牌子挂在另一個沢田綱吉小人脖子上後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并不知道自己誤打誤撞也算是扒拉出來真相的蜘蛛子将視線移動到了似乎是個很重要角色的小嬰兒身上。
然後,她舉起了手以示無害與友好。
畢竟從剛剛那一擊來看,雖然不清楚對方是用什麽手段進行的攻擊,但是她也不想再體驗抱着腦袋是什麽感覺了。
雖然不會死,但是疼也是真的疼。
而且尴尬也是真的。
而裏包恩在看到蜘蛛子的舉動後也将列恩重新放置在了帽子上。
他心裏面雖然依然戒備着面前被沢田家光列入黑名單的高級戒備咒靈,但是他更相信沢田綱吉的話和直覺。
超直感的存在就是最有力的保證。
“所以這其實都是誤會。”
見一人一蛛有進行和平相處的跡象後沢田綱吉松了口氣。
他在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還被挂着。
沉默片刻後,沢田綱吉才小聲的詢問道:“那個,你們能不能把我放下來?”
被挂着其實還挺難受的。
最重要的是,倒挂着讓腦袋很不舒服。
聽到沢田綱吉的話後,蜘蛛子這才想起自己之前都幹了些啥。
蜘蛛子的指尖微微一動,原本纏繞束縛着沢田綱吉的白色蛛絲瞬間松開,而後消失在現場。
在做完這一切後,她甚至還貼心的用新的蛛絲給沢田綱吉制作了件白色外套。
拿着新外套的沢田綱吉:這熟悉的感覺。
“謝謝。”
禮貌而又誠懇的表達了謝意後,沢田綱吉将衣服穿上。
但是在這一過程中,回憶起更多事情的沢田綱吉突然停下了動作。
他就像是一個生了鏽的發條玩偶一樣,一頓一頓的扭過了頭。
沢田綱吉看向身旁的裏包恩,以飄忽的語氣問道:“裏包恩,我記得你之前讓我來這裏,是說跟雲雀學長有關,對吧?”
“那他在這裏嗎?”
對于沢田綱吉的問話,裏包恩則以點頭肯定了他。
然後,他就看見沢田綱吉瞬間失去了顏色并跪倒在地。
“完蛋了!”
“快,我們快走,我們一定要在……”雲雀學長跟她碰見之前離開這裏!
只要稍稍回想起當初那個發型的雲雀恭彌,沢田綱吉就忍不住發抖。
完蛋,如果讓這對有仇的人和蜘蛛見了面,他又要倒黴。
別問為什麽,問就是來自一個倒黴者的自覺。
就在沢田綱吉試圖催促離開現場時,他聽見了熟悉的、在此時不亞于噩夢一樣的聲音。
而與此同時的蜘蛛子也擡起了頭。
她并不是也響起了另外一個受害者,她只是好奇,為什麽現場突然有了不知名的曲子響起?
順着聲音望去,跟一雙眼睛來了個對視的蜘蛛子:就是你小子扛着音響趕過來的?
等等,你沒有音響?!
那你為什麽可以有音樂做襯托?!我都沒有BGM為什麽你會有?!
突然跟童年黑歷史始作俑者碰面的雲雀恭彌:……
衣擺無風自動,直接開啓殺戮模式的雲雀恭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