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絕地求生七十三天
漆黑的房間內, 燈光驟然打開。
光束落在蜘蛛子的身上,給她淺色的頭發與肩頭的皮膚鋪墊上一層淡淡的薄光。
‘那群人到底在想些什麽啊!’
這次我沒有離開多久吧?
而且在決定處理掉那幾只找上門來的特級咒靈時我也有給他們留下信息啊。
‘明明考慮的已經足夠周到了,結果竟然還是出了纰漏。’
而且給我捅出來的還是這麽大的一個窟窿。
在東京玩什麽百鬼夜行……
‘如果這個世界的霓虹其實還藏有陰陽師勢力的話,這次把他們給炸出來才是真的有趣。’
比如說麻倉○、安倍晴○和花開院家啊之類的。
畢竟說起霓虹特産, 陰陽師基本上就屬于繞不開、被各大動漫番劇給玩爛了的設定。
想到這裏, 蜘蛛子猛地搖了搖腦袋。
‘不行不行, 還是回去看一看具體情況吧。’
雖然根據手頭情報得知這個世界的現代并沒有陰陽師,但是萬一呢。
而且, 更重要的是——
‘如果我現在就趕回去的話說不定還能看一場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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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的提議簡直太戳我了, 暴打白毛DK什麽的摩多摩多!
說不定時間卡的好一點,我還可以親自動手。
思想逐漸陰暗, 不可言說的報複心夾雜着記仇心理令蜘蛛子表情逐漸猙獰。
而在自己的內心小劇場中, 蜘蛛子也不需要考慮隐藏自我, 因此低着頭發出了古怪的笑。
‘霓虹京都我回來啦!’
這個并盛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回家,我這就回家。
跟一個海鮮組織談判有什麽意思,不如去找白毛DK玩一些小孩子不應該看的游戲。
會死人的那種哦!
于是準備看自家垃圾BOSS笑話的伏黑甚爾就看見蜘蛛子扭過頭,給他丢下一句“談判”後眨眼間消失在了原地。
啥笑話都沒看成結果還被丢下的伏黑甚爾:……
敲裏嗎。
另一邊,看完了全過程的裏包恩則越過了沢田綱吉, 同面前這個殺手對視。
“ciao。”
“換個地方談?”
瞳仁微微一動, 瞥了眼面前看似無害的黑衣嬰兒一眼, 伏黑甚爾收斂起了先前不正經的模樣。
唇角上揚, 扯動着那一道彎月形狀的傷疤。
“當然。”
“畢竟彭格列的排場可不能這麽寒酸。”
兩個殺手對視一眼。
世界第一的殺手同天與的暴君正式開始交談。
東京。
原本繁華的街道上此刻空無一人。
即便是偶有人路過,也都是正式在職的咒術師。
“快要到時間了嗎?”
身穿高□□服的男人看了看手腕上的表盤,面容上是不同于其他人的煩躁與怒意。
他的表情很平靜, 甚至是平靜過了頭。
“灰原你待會兒趁着咒靈暴走時出完力就先離開吧。”
另一道聲音突兀響起, 令灰原雄的注意力從手腕上的表盤上移開。
他看向身後的朋友, 臉上露出個無奈的笑。
“娜娜明,我還沒那麽糟糕。”
“雖然我确實不想和……成為對手,但是我不會忘記我的責任。”
七海建人對此不打算發表意見。
他轉而提醒道:“改掉那個稱呼。”
對此,灰原雄假裝無事發生扭過頭去,試圖以此蒙混過關。
“喂,別試圖用這一招來騙我!”
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七海建人實在是想不通為什麽自己好友灰原雄會成這個德行。
怎麽看都像是被帶壞了。
帶壞……
五條悟。
七海建人将視線落在不遠處站在樓頂上的白發青年身上。
回想一番那人在當了老師後都是個什麽做派,七海建人總覺得自己的懷疑合情合理。
與此同時,注意到七海建人表情的灰原雄則嘆了口氣。
“其實你也知道原因。”
“我只是……想不通,也很不甘心。”
這是灰原雄第一次正面向七海建人回應,也是他自那次叛逃事件後第一次主動提及有關于自己崇敬的前輩。
灰原雄的語氣很平靜,眸光毫無波瀾,猶如一灘死水。
“明明在之前夏油前輩還會笑着囑咐我們出任務時小心,不能大意。”
只是一個平常的午後。
就和往常沒有什麽不同,但是當他回來後,卻告訴他說夏油前輩被高層下達了死刑,執行人還是五條前輩。
說不清當灰原雄知曉夏油傑叛逃時是什麽心情。
“……或許是輕松吧。”
“比起讓我看着前輩就那樣死去,我寧願他現在這樣。”
雖然這樣很自私,但是,灰原雄就是不想要看着自己崇敬着、尊敬着的前輩以那樣的姿态死去。
更何況咒術界的高層就一定是正确的嗎?
“我們聽從的那些人真的就代表着正義,做出的決定是合理正确的嗎?”
灰原雄看向一旁的友人,從對方的臉上讀出了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但是他們也都很清楚自己的這些想法是“不對”的。
是被咒術界那些人知曉後會下達對他們的處決的。
“有時候,我真希望……”
這個咒術界幹脆被人用一把火燒掉。
把那些肮髒的、腐朽的東西都給燒掉。
什麽權勢利益,什麽地位尊卑。
他們身為咒術師,唯一需要做的難道不是祓除咒靈嗎?
七海建人沒有說話。
事實上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只是如同曾經那樣默默地站在灰原雄身旁,看着不遠處的天空。
許久後,七海建人才低聲道:“我也是。”
誰不讨厭現在的咒術界?
誰不對上面掌權的那些人感到厭惡?
大家不過都在忍耐罷了。
但是,總有些人會選擇拔劍反抗。
就在灰原雄與七海建人沉默着凝望着天空時,遠處傳來陣陣轟鳴。
無數晦澀的影子從天空中降落,扭曲的生物如同潮水一般從城市的另一端蔓延。
“是百鬼夜行!”
“所有人注意——”
最遠處負責通訊的人話還未說完,一柄似刀又似劍的武器穿透了他的胸口。
穿着袈裟的男人居高臨下的俯瞰着倒在自己腳邊的屍體,漫不經心的收起掌中染血的武器。
似乎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夏油傑将自己武器上沾染到的血漬甩開。
同時,夏油傑緩緩移開腳步,避免自己沾染上那些污穢的東西。
在做完這些動作後,夏油傑擡手拂過肩頭趴着的一只淺色蜘蛛模樣的咒靈頭顱。
小巧的蜘蛛随即發出似歡愉的聲音,然後突兀張口将夏油傑的武器收起。
也是在這是,夏油傑輕笑出聲。
他擡眸,順着先前便察覺到的視線望去,同自己的摯友對視。
“好久不見,悟。”
夏油傑眼睛微微彎起,眼角眉梢之間皆透露出歡愉。
他就像是個真正的老朋友那樣用熟稔的語氣同五條悟交談,仿佛放出無數咒靈在下面肆虐破壞的人不是他一般。
“傑,你到底在幹些什麽?”
饒是之前已經得到消息說夏油傑準備在這裏來一場百鬼夜行,但是五條悟怎麽都沒料到自己印象中那個摯友真的會做到這一步。
“這就是你選擇的路?”
五條悟現在真的不理解夏油傑的想法。
在他看來,咒術界高層确實是全員腦袋有病發瘋不做人,下達的命令也一個比一個搞笑荒謬,但是他們只需要幹脆的把那些腐朽的部分砍掉,把爛了的家夥殺幹淨即可。
廢血排出後接納新鮮血液,這樣才能将咒術界修改。
這個想法不對嗎?
“不對。”
五條悟看見對面的摯友笑着搖了搖頭。
穿着袈裟的友人以一種奇怪而又複雜的目光看着他。
“悟,你真的太高傲了。”
五條悟聽見自己的摯友這麽說。
“你總是理所當然的想着這一切,并且以為事情會按照你的想法進行。”
“……或者說,你是對自己的力量有着絕對的自信。絕對的武力給了你這樣的自信。”
“可是事情真的會想你所設想的那樣進行嗎?”
“你怎麽确定那些所謂的新鮮血液不會變質、不會被同化?”
夏油傑輕笑出聲,眸中卻毫無笑意。
他緩慢地擡起手指指向某個方向。
“咒術界早就從根部便已經腐爛了。”
“腐臭味彌漫在空氣中的每一個地方,而你們身處于這樣的環境實在是太久,久到習慣了這樣的臭味,久到可以無視那些猴子的所作所為。”
“久居腐朽之處,人也會被拖拽着堕落。”
夏油傑緩緩的吐出一口氣。
在他的身後,更多的咒靈湧出。
“這與一個人的想法無關。”
“他所處的環境會抓着他向下墜落,會教他該如何去做‘正确的事’。”
原本眯起的眼眸微微睜開,夏油傑微笑着看向對面面無表情的摯友,看向趕來的灰原雄與七海建人。
他問道:“事到如今,你們又怎麽确定我做的事是錯誤的呢?”
“我只是一個無法忍下去的人而已。”
“我所追求的大義,我所選擇的道路就是這樣。”
夏油傑踏出一步,在他的身後,虹龍龐大的身軀浮現。
猙獰的龍首注視着面前的咒術師,發出咆哮。
“我要讓猴子們再不能随意的踐踏普通人的生命。”
不遠處咒靈的嘶鳴響徹雲霄。
“我要讓那些猴子們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咒術師的嘶吼交雜着爆炸聲回蕩。
“我要——”
“這個世界再無所謂咒術師與普通人的階級分割,再無剝削與壓迫,再無黑暗膽敢僞裝成正義去污蔑旁人。”
夏油傑面上的笑容消失。
他的背後,更多的咒靈翻湧着、尖叫着,就像是夏油傑內心的映射,叫嚣着渴望撕裂阻擋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爛透了的咒術界需要一把大火。”
“我今天就是舉起火把,想要燒幹淨它們的人。”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