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

對于楊宏與盧仁峰的再一次到來，錢氏顯得很激動，而唐懷恩依然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來什麽異色！

楊宏看了一眼唐懷恩，随後指了指二公子李林說道：“唐先生，你是聰明人！本官折返回來找你，相信你已經猜到了是為什麽？我想，二公子他年紀還小，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讓他知道的好，省的讓他在小的時候，留下不好的印象！”

楊宏話音落下，唐懷恩笑着點了點頭，随後看向錢氏說道：“夫人，我與二位大人有事情要說，你先帶着二公子回去休息吧。”

聽到唐懷恩的話，錢氏雙眼一紅。不過錢氏終究還是忍住淚水，深情的望了一眼唐懷恩後，帶着二公子離開了唐懷恩的房間。

等到錢氏帶着二公子走遠後，楊宏不禁嘆了一口氣道：“如果不是發現你與錢氏存在的感情，或許我還不會懷疑到你的身上！說吧，本官是應該叫你唐懷恩還是該喚你的真名——孫禮那？”

楊宏話音落下，唐懷恩顯得很平靜。只見其微微一笑過後，踱步來到書案之後，拿起一支毛筆一邊寫字一邊笑道：“草民不知道大人說的是什麽意思，還請大人明示才是！”

唐懷恩的态度楊宏是一早就預想到的。

楊宏并未動怒，向前幾步來到唐懷恩的面前輕聲說道：“既然如此，那楊某就給你講個故事好了！有一個青年，名叫孫禮。他是江南大儒孫淼最小的兒子。原本他與他的父親可以整日與聖賢為伍，舞文弄墨盡顯士林風采，然而，這一切都因為一個卑鄙之人破滅了！這個卑鄙之人孫禮認識，或許在他小的時候，還親切的喚過他叔叔，而這個叔叔就是死去的李雲榮！李雲榮的資質很一般，仕途也不順。雖然在陛下清君側的時候，就效忠了陛下，但一直未得到重用！李雲榮的野心是不小的，他甘于碌碌無為一生，一直都在為了有朝一日平步青雲做着準備！終于，李雲榮的機會到了。在那場屠殺當中，讓李雲榮看到了升官的希望！李雲榮讓自己的夫人與管家找到了孫淼，欺騙他們會安排安全地方讓孫家避難。然而孫家沒有想到的是，這個被他們當做摯友的存在，竟然是個卑鄙無恥的小人，當官兵将孫家的老女老幼全都抓住之時，他們才知道，原來這個身邊的朋友才是最需要提防的惡魔！孫家的人都死了，一家四十多口全部因為陛下的震怒成為了刀下亡魂。只有求學在外的孫禮僥幸躲過一劫！在外的孫禮得知家裏發生的變故悲痛欲絕，更是對出賣自己父親的李雲榮一家恨之入骨，隐藏在雲南苦苦尋找報仇的機會！等待的日子是漫長的，在這期間，孫禮學會了上乘的武功，不僅與雲南的土司結實，還學會了喬裝易容之術。到後來，李勇的到來讓孫禮看到了複仇的希望。孫禮知道李勇的計劃後，通過熟人将苦情草與迷疊香送給了李勇。而孫禮則是在繼續等待了一年後，易容之下悄悄來到了應天李雲榮尚書的府中，做了一名教書先生。在李府的日子裏，孫禮利用李勇的迷疊香，制造了一系列鬧鬼的假象。更是在知道李尚書書房的秘密後，開始籌劃報複的計劃！再後來，孫禮先是殺死了李雲榮的夫人，在得知張曦宗正在對李勇追債，就在這一刻，孫禮知道自己一直等着的機會終于到了！五天前的雨夜，孫禮悄悄潛入尚書的書房當中，并且使用學會的龍抓手絕學，殘忍的掏出了李尚書的心髒。然而，就算你的龍抓手在厲害，但要穿破人的肌肉與胸骨掏出心髒，還是會留下什麽，那斷裂的胸骨刺傷了你的右手，讓你染上了苦情草的劇毒，這也是你留下來的重要線索！等到殺死李尚書後，他拿出悄悄準備好誣陷利用作案的紙條，随後利用書房鐵門的機關悄無聲息的逃離了。不過本官到現在也沒有參透，孫禮到底是用了什麽手段，讓小環與李四聽到了已經死去的李尚書的呼救。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至于李四的死也很簡單，無意之中，這個小人知道了孫禮與錢氏的感情，成為了他要挾錢氏的法寶。孫禮在知道李四的事情後十分氣惱，在加上本官已經視線放在了李四的身上。為了能夠消除威脅，孫禮将李四騙到自己的房間，用早已經準備好的繩子勒死了李四後，将屍體弄到了九望坡制造了李四自殺的假象！孫禮以為，他的計劃天衣無縫，所有的矛頭與證據又都指向了李勇，這樣就可以讓他逍遙法外了！然而，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就算孫禮的計劃在嚴密，但還是出現了漏洞，而本官也是因為這些漏洞确定了本案的殺人真兇！唐懷恩，你就是故事當中的孫禮！我已經在你的血液當中查到你中了苦情草的毒，一定是李尚書身上的苦情草通過血液感染了你，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楊宏一口氣将唐懷恩作案經過講述了一遍，而唐懷恩此時也寫好了一幅字，将毛筆放好擡起頭笑道：“就如大人所言，唐某确實中了苦情草的毒。但大人要知道，唐某本來就是來自雲南，在雲南生活期間，無意之下中了苦情草的毒也是說的通的，就憑唐某身中苦情草劇毒這一點上來說，并沒有什麽。唐某就只有一句話，沒有确鑿的證據，還請大人離開吧！”

見唐懷恩還在抵賴，楊宏微微一笑。随後掏出唐懷恩所寫的墨寶與李尚書遞出的紙條，李四的遺書輕聲說道：“相信這幾樣東西你都知道！盡管你在書法上的造詣很好，比李勇還要高！但終究還是有所遺漏的！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習慣，這種習慣是長年累月形成，是人不能輕易發現的！唐懷恩，你的習慣很特別，也是致命的！你在寫字的時候，總是在最後一個字的後面點一個小點，而小點的尾部又會轉折揚起，就像翹起的尾巴一樣！這些是你不曾發現的吧？你看看李尚書遞出的紙條與李四的遺書，最後一個字的尾部都有一個這樣的尾巴，這足以證明，這個紙條與李四的遺書都是你寫的！”

楊宏的話音落下，一直站在身後的盧仁峰繼續解釋道：“沒錯！除了楊大人發現的習慣外，有一點你也沒有注意到！身中苦情草劇毒人是要有一個過程的，而這個過程是從有毒血液與柳枝粉末融合度上可以看出來的！剛剛我已經将你的血液與柳枝粉末所融合，從融合的程度上來看，你中的毒還很輕！如果這毒是你三年前在雲南所中，絕對不會是這個樣子！”

“唐懷恩，哦不，孫禮！如今證據就擺在你的面前，你還有什麽好說的？李四右手小手指的指甲縫裏，有掙紮時候扣下來的血肉，我剛剛看過你的右手，上面确實有還沒有結巴的傷痕，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楊宏将物證收好，緊緊的盯着唐懷恩冷冷的問道。

此時的唐懷恩依然很儒雅，雙手背在背後一點都沒有慌亂的跡象。

只見他将書案上剛剛寫好的字拿在手中，随後看向楊宏輕聲笑到：“大人，這上面寫的與我第一次為你所寫的一樣，還是撥雲見日四個大字！其實，在大人來索要第一幅墨寶的時候，我已經有了對這一天的準備了！你們說的都沒錯，我就是孫禮，孫淼的小兒子！李雲榮、李夫人還有李四都是我殺得！不過，我殺他們一點都不後悔！因為他們統統該死！我只恨李忠這個畜生命好，被人一棍打死，沒有讓我手刃賊人，我只怪蒼天不公啊！楊大人，孫某自認策劃的手段沒有什麽破綻，就算寫字是寫字的習慣，如果不是懷疑在下也一定不會發現的！敢問大人，你是在什麽時候懷疑孫某的？”

“是在我第一次看到你教導二公子讀書開始的！其實你的計劃很巧妙，我也被你蒙蔽，認定是李勇做的案子！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在這裏見面，你将二公子身上的傷給我看，還對錢氏大吼大叫的！就算錢氏性格在懦弱，但她畢竟是李雲榮的夫人，你一個教書先生怎麽能和她如此說話！你們之所以可以如此對話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和錢氏相愛了。孫禮，我勸你還是将小梅交出來，或許聖上念你坦白有功，會留你一條性命，不要在枉殺無辜了！”

楊宏看着孫禮，搖了搖頭勸道。

而孫禮此時則忽然臉色大變，發狂似的哈哈大笑道：“我就是死，也不會向狗皇帝求饒！我父一生光明磊落為人和善，到底我們孫家做錯了什麽？難道只因為是方先生的學生就要被滿門抄斬嗎？我與狗皇帝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恨只恨我沒有能力殺入皇城，取了狗皇帝的性命，我就是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這個畜生的！”

見孫禮這副模樣，楊宏不禁勃然大怒道：“孫禮你住口！你只看到你身上的不公平，難道就沒有看到你對別人的殘忍嗎？是，李雲榮與劉氏雖然死有餘辜，但被你抓走不知生死的小梅有什麽過錯嗎？還有李勇？做錯事的是他的父母，與他有什麽關系？你處心積慮陷害他，讓本官差點錯殺好人，就憑這一點，你與陷害你父母的李雲榮夫婦又有什麽區別那？你殺了這麽多人，我想你泉下有知的父母兄弟一定不希望你變成這副樣子的！孫禮，佛家有雲，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只要你将小梅交出來，我一定會為你求情，讓陛下對你網開一面的！”

“晚了！都晚了！事已至此你無需多言，有本事你就抓走孫某，如果沒有本事，就不要怪孫某出手無情了！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