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花束
“我已經通知司令部,不久會來直升機。”蒼曉半垂着眼睑，坐在床邊,緊緊盯着姚夢夢的動作。
姚夢夢邊擦邊涮，一會清水就渾濁了。
她故作鎮定，全身都快紅透了。
“我們先休整。”
“好……”
姚夢夢紅着臉點頭，其實蒼曉剛才說什麽，她都沒聽清。如果他能抽離視線,該有多好。
過了一會，姚夢夢覺得自己擦拭着差不多了，把它放進了水盆裏。
“蒼曉,背好痛……”姚夢夢皺眉，她從剛才就感到了刺痛，現在這種疼痛有點愈演愈烈。
漸漸到了她無法忍受的程度。
蒼曉神色自若的點點頭，“有些擦傷，等一下我給你處理。”
說完，他狀似冰清玉潔的俯身檢查了下她的隐秘處，紅豔豔的，微微敞着小縫無法閉合，被他蹂躏的好可耐。
姚夢夢發現蒼曉的視線，趕緊捂住，生氣的說“蒼曉你在看哪裏！”
蒼曉認真的看了看她，“你沒有清理幹淨。”
“是嗎？我自己來!”姚夢夢伸手要去拿它，繼續擦。
“不用。”蒼曉冰涼的長指一挑，指腹上就帶出現了一抹濁白。
那濁白像粘稠的小水滴，挂在他修長好看的麥色手指上，好像他們倆似的糾纏在一起。
姚夢夢的反應是直接拿內褲砸人。
“快擦掉！”臉紅氣喘。
蒼曉勾起嘴角，輕而易舉的接住她扔來的東西，攥在另一只手裏。
“你看，夢夢，我會讓它回到原來的地方。”聲音低沉富有磁性。
蒼曉動作緩慢的将姚夢夢的視線帶到他的下腹部。
姚夢夢看着他把濁白抹在了他巨型怪獸的棒身上。立刻，那裏覆上了一層水光。
她徹底被燒熟。可視線卻離不開那裏，小巨獸像塗抹了棕榈油的健美運動員，向她擺着各種吸引人的姿勢，嶄露它的壯麗。
蒼曉輕笑，拿走水盆，去換清水。
姚夢夢拿過旁邊的被子蓋上自己，咬着被緣，郁悶的想，她原來怎麽沒看出來蒼曉這麽沒皮沒臉！
蒼曉回來，以為會看到熟睡的姚夢夢，折騰一個晝夜，他覺得她的體力已經透支。可推開門，竟然看到她裹着被單，捧着那束野雛菊，看着“他們”的相框。
一晃經年，他以為永遠不會再踏足，可現在，那些回憶因為有了她，也顯得不那麽不堪。
夜幕下的她如此虛幻，燈光在她周圍投下一個發光的邊緣，月色映着她的臉，好像她随時都要離去。
他想緊緊的抱住她，把她的身體和他的身子融合成一個。
但他抑制住了這少年般的沖動，依然用從容穩重的步子走進來，緩緩的來到她的身後。
“在看什麽？”成熟的微笑，恰當好處的語氣。
姚夢夢吓了一跳，轉身看了一眼蒼曉，拿起相片給他看，“這是我，這是原來的三個小夥伴，真是奇怪，我不記得我們有合過影...而且你看這雛菊，好像每天都有人更換，永遠保持着新鮮豔麗呢。”
姚夢夢把手裏的一捧拿到蒼曉眼前，讓他看。
蒼曉平靜無波的挑着眼，看了看那束花，“在這裏，人死後會化為一種永遠不會萎謝的花。”
姚夢夢一頓，反映了數秒，就想把它扔出去！
原來她一直嗅得，看得，捧得，是一個人的屍體！！
可她還是強忍住心中的恐懼，小心翼翼的把花放回了桌子上，一放穩，立刻像碰到什麽燙手的東西似的瞬間縮手。
姚夢夢雙手合十的在花前拜了拜，“我不是有意的，初來乍到，什麽都不懂，多多包涵，不要見怪！”晚上千萬別來找我！
最後一句才是重點。
“你也喜歡對着死人說話？這可真是個奇怪的愛好，是不是？”蒼曉勾着嘴角，眼底卻沒有任何笑意。
“怎麽會！”姚夢夢反駁道，“那是活人對逝者的追思與尊重。在我們那裏，每年都會有一個節日，專門去給逝者掃墓祭拜。雖然說這多半是慰藉活着的人吧。”
“他們死了，可依然活在我們的心中。我們用精神将他們生命延續……”
蒼曉紅眸微縮，心中某些東西被觸動了，仿佛聖者點醒了旅人，漂泊的木筏終于渡到了岸邊。
“死了以後可以化成花朵，多麽瑰豔又壯麗！以花的形式，永遠守望活着的重要的人，太濕意了！”姚夢夢羨慕極了，“不像我們，死後就會發臭，腐爛變質，被各種微生物蟲子吃掉，再被它們排洩掉...”說道最後，姚夢夢自己都自慚形穢的低下了頭。
“守護重要的人嗎？”蒼曉眼神銳利起來。
姚夢夢想了想，“應該吧..要不怎麽不敗呢。”
“這些花最後被送到世界之樹，化為養分。”蒼曉半阖着眼，沉默的看着這一束。他私心的把她留下，不願看她消逝，現在看來，倒是成全了她。
“這樣...”她心理平衡了...
“還有，你看這照片！”姚夢夢繼續剛才的疑問，“這裏和我小時候住的地方幾乎一模一樣！可不對的是，我們家的備用鑰匙在搬走的時候已經被拿走了，這裏來了新的住戶，換了新鎖。”
姚夢夢數着不同與相同。
聽到這些，蒼曉緊緊的皺起了眉。
他本以為她們只是長得相像，經歷也如此相像嗎？
“也許是巧合。”蒼曉拿過姚夢夢的相冊，看着上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說道。
“不是啊。我感覺這裏相似又相反，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世界應該有個和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才對。你看，像艾路，就有個長相相同的人存在，将臣還讓我看過她的照片呢。我想想，她叫什麽名字……”
蒼曉挑眉。
“對了，叫姬小路！”
蒼曉眼神一厲，脖子上的青筋鼓漲起來。
姚夢夢沒覺察到蒼曉的異樣，繼續說道，“其實艾路跟着母姓，全名叫艾小路。如果跟父姓的話，誰知道是不是叫姬小路什麽的……”
“蒼曉？”姚夢夢見蒼曉沒有反應，擡頭看他。
一顫，姚夢夢發現蒼曉的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他又做出一副勾着嘴角微笑的溫和模樣，就像一個張面具，掩蓋住了他內裏奔湧的一切。
她覺得她有必要轉移下話題。
“說起來，你們還那麽審問我……如果那個人是你們的敵人，為什麽你們對艾路卻很好啊……他們長得幾乎沒差別吧！”滿腔怨念。
蒼曉仔細沉思了一下，“艾路和他長得一樣？”
“當然了，你們眼睛多利啊。都看出我圖謀不軌了，卻沒看出他倆的長相！”加深的怨氣。姚夢夢低頭死扣被單上的紋路。
“夢夢，”蒼曉抓住姚夢夢的肩膀，嚴肅認真的看着她說道，“我從沒看過她脖子以上的部位。”
“……”姚夢夢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一瞬間她以為是他口誤，可按邏輯來說，他确實應該說的是……
“你沒看過她脖子以上的部位？？你從來沒看過她的臉？将臣長庚也沒有？？”姚夢夢不可置信的拔高聲量問道。
蒼曉高傲的輕輕點頭。
“你們到底在看什麽啊！”姚夢夢臉黑黑。
禽獸！色狼！！
蒼曉轉身輕咳了下，這個話題不能繼續了。他絕對不會說，因為艾路長得太不堪入目，他不願多看。
“這麽說，”蒼曉話鋒一轉，“你所在的世界和我所在的世界有關聯。”
這就能解釋為什麽她和她的長相習慣甚至經歷都非常相似，性格卻相去甚遠了。
“我是這麽想，不過只是猜測。”姚夢夢點點頭，“我想，這個世界也會有另一個我，聽着就很激動啊！艾路就像世界的另一個我，而現在又多了一個，另一個世界的我。真想見見她！”
“你們已經見過面了。”蒼曉的目光轉到野雛菊上。
姚夢夢沿着他的視線看去，剛開始沒察覺到，可楞一會，她恍然明白了！她忍不住捂住嘴，指着野雛菊，詢問的看向蒼曉。
蒼曉對她輕輕微笑，仿佛清泉上刮過的風。
“她已經死了？”
“是的。”
“真是遺憾。難怪會有他們的合影。在這裏，她和這三個小夥伴感情很好吧。”
“是的。”
“而我和這幾個童年玩伴早早就斷了聯系呢。”
“她父母健在嗎？”
“她是孤兒。”
“真的和我完全相反的境遇……”
“我對死亡威脅的感知，和她華年早逝也正好相反。”
“我想想，我喜歡吃蘑菇，她也很喜歡？”
“是的。”
“我的異性緣很挫，難道她很好？”
蒼曉勾着嘴角，不答。
姚夢夢識時務的跳過這個問題。她猛然想到，她的三觀被教育相當傳統...不會..這個她沒節操吧……她2o幾年從來沒有過男人，她……
最讓她欣慰的一點，是有個和她長得一樣不好看的女孩，卻可以和她第一個喜歡的人相處得如此親密。就好像自己多年卑微的願望得到了實現。
“她怎麽死的？”
蒼曉沉了眼，沉默了半晌，最終還是沒有告訴姚夢夢。
“你不會想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