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年輕的樹
姚夢夢看着眼前的景色,仿佛愛麗絲到了仙境,又好像是哈爾的移動城堡,亦或是兩兄妹來到了糖果屋。
這裏綠植茂密,粗大的根莖交錯盤橫,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窩巢。各種奇怪瑰麗的植物生長在它周圍,如衛星般環繞着它。
越走近它,心中越是激昂。仿佛朝聖者看到了神跡,只願頂禮膜拜。
蒼曉走到綠植編織的墨綠色地毯邊緣,停住了。
“夢夢,進去看看罷,将臣會照顧你。”
姚夢夢拉着蒼曉的手,“你不一起來嗎?”
蒼曉輕輕搖了搖頭,“我在外面等你。”
姚夢夢想,蒼曉不進來一定有他的原因。她不做過多的糾纏,放開蒼曉的手,朝他揮別。
“我馬上就出來!”
蒼曉淡淡的笑着,朝她從從容容地擺手。
羅睺美美的在世界之樹的內緣等着姚夢夢,挑釁得看着蒼曉。
“看護好夢夢。”蒼曉眼神一凝,側頭吩咐長庚道。
長庚微微點頭。跟着将臣和姚夢夢走近了世界之樹。
蒼曉看着她消失在綠色中的背影,勾着的嘴角慢慢成了一條直線,眼神冷了下來。
他憎惡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厭惡這世界上有他去不了而她卻能去的地方。
他壓住微微顫抖的右手,那絕叫的野獸又在他體內怒嚎了。
真想毀了一切,世界上只餘姚夢夢一個人,已經足夠了。
“你別過來昂,變态。”姚夢夢躲在長庚身邊,警告羅睺說道。
羅睺美滋滋的看着姚夢夢,怎麽看也看不夠。
可身邊還有天機和姬熒惑,就算姚夢夢想要,他也不能做,更何況還是在世界之樹的裏面。
“夢夢你別怕,在世界之樹的裏面,我能對你做什麽呢?過來到我這裏吧。”羅睺狼外婆的柔聲說道。
“變态!”姚夢夢轉過身去,走在長庚的另一邊,不再理他。
羅睺沉思起來,怎麽突破長庚的防守,抱走姚夢夢。
武力值第一什麽的最讨厭了!
NO.4的羅睺氣狠狠地想着。
天機高傲地拄着拐杖,走在最後,用屏住呼吸才能聽到得聲音,罵了一句髒話。大意是羅睺欠該被一群安娜逆襲的意思。
羅睺怒,他要維護在姚夢夢面前,他武力值高的形象,怎麽能随便被人玷污。卷袖子,亮條形碼,就要掐架。姬熒惑趕緊上前圓場。
“将臣,安娜到底是什麽?”姚夢夢好奇的悄聲問走在前面的将臣。
“安娜麽,就是不能受洗,為了活下去,自願放棄性能力的人。”将臣挑着媚眼,耐心的解釋道。
“太監麽……”
“什麽?”
“就是沒有小JJ……”
“不,只是不能勃/起。”
“嗯……為什麽自願放棄能力,就可以活下去,還有受洗是什麽?”
“夢夢!你怎麽連這些都不知道。”一直在一旁偷聽的羅睺突然提高了聲音,“對…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他複又低下頭,喃喃道。
“你看到過我脖子上的條形碼吧?”将臣問道。
姚夢夢點點頭。
“當成年的時候,我們就會回到誕生地,接受世界之光的洗禮,無法産生條形碼的,就會被列入應該被消滅的人。就像是不合格的産品一樣。”
“噢!原來是這樣。”她明白為什麽長庚會去屠殺那些人了,他們是不能受洗的人,沒有産生條形碼!
“每個地區的法律不同,在我們所在的地區,不能受洗的人會被毀掉。但是自願成為安娜的例外。”
“所以安娜的地位很低?”
“不,在這裏還算高的,東邊的翡冷翠,安娜就是比奴隸還低等的存在。”
“放棄了一切,只是為了活下去而已……”
難怪他們對她的态度那麽厭惡,姚夢夢看向天機,尤其是這位正在生病的城主,幾乎不願和她走在一起。好像她是什麽髒東西似的。
她沒有條形碼麽。
“可是艾路也沒有啊……大家對她挺好。”
姚夢夢歪頭,很奇怪的看着将臣。
将臣魅笑一聲,繼續在前邊帶路。
長庚不語。
羅睺也裝作沒聽到。
“難道是因為我長得難看嗎?”姚夢夢傷心的追問。
羅睺忍不住,“不會!夢夢,你長成什麽樣,我都喜歡你!只喜歡你!”
姚夢夢更傷心了,低頭跟着長庚走,被變态喜歡……更加憂傷……
走到世界之樹的窩巢裏,姚夢夢以為自己來到了溶洞洞穴。
她以為世界之樹是一棵參天大樹。
眼前的卻是像血管一樣四處蔓延的根莖,平滑得好像蟻穴。只有最遠的地方,有一株半灌木類的枝幹,透明的樹皮下,一顆墨綠色的橢圓形在裏面跳動着。
怎麽看怎麽透出一股猥瑣的味道……
而其他人,尤其是羅睺,長庚與天機,都很虔誠的将雙手放在額頭,進行着什麽禮拜儀式。
“這個就是世界之樹啊?”姚夢夢扶住身邊的根蔓,漫不經心地問道。
突然,她只覺得手上一空,自己一頭紮進了像融化的巧克力醬一樣的世界之樹裏。
“夢夢!”羅睺焦急的喊道。
“救命!”姚夢夢發覺自己掉進了一譚綠色的粘稠物中,卻可以呼吸,但粘糊糊的觸感十分惡心……掙紮得游了一會,卻發現這裏一望無際般。
正當她無措害怕之際,一個亦男亦女的夢幻之音響起,【請不要驚慌,鏡界另一頭的浪子,我是世界之樹,很抱歉因為一些意外,使你來到了這個陌生地方。】
沒等姚夢夢反應過來,世界之樹又接着說道,【我願意彌補這個錯誤,送你和你的朋友回去。】
姚夢夢臉色蒼白,這個樹不僅能生孩子,還可以說話。果然是神樹!
【我是世界之初,也是世界的盡頭。最初是一團意識,當然可以說話了。】
“你能送我們回去?”姚夢夢變換了個站的姿勢,問道。
【是的,你願意回去嗎?】
綠色粘稠的液體搖曳蕩漾着,呆久了,姚夢夢竟然覺得很溫暖很舒服,好像在媽媽的子宮裏一樣。
“可是……我有喜歡的人了……不如把我爸爸媽媽帶過來吧!”姚夢夢雙手合十,眼睛閃閃發光。
【……不要太過分喂!送你們回去已經很費事了!】
“那我還是再考慮一下吧。我放心不下蒼曉,不過請保留這個許諾,說不定以後可以用到……”
【你真的很過分……】
“不要說這個了。你既然是世界之樹,你知道我和艾路為什麽會來到這裏嗎?”姚夢夢擺擺手,打斷世界之樹的抱怨。
這顆樹的口氣,不像是個經歷滄桑的智者,倒像個閱歷不深的年輕人。
綠色的粘液突然像波浪那樣劇烈的搖晃了搖晃,世界之樹說道,【是因為一個人強烈的願望。這個世界的時空不是很穩定,當一個人的意志強烈到超越生命時,就可能發生這種事情,尤其是雌性。】
“也就是說,一個女的把我們給召喚來了?”
【可以這麽理解。】
真是不負責的召喚啊……
姚夢夢又問“那這個世界和原來的世界到底有什麽不同?”
【這個世界就如你在看河中自己的倒影,左手便為右手,生即為死,榮耀即為罪惡。】
【是你,又不是你。】
姚夢夢疑惑了,“如果說相反,為什麽姬小路和與艾路是不同性別,而她在這裏卻都是女的。”
【因為主格,】世界之樹解釋道,【境界兩頭的人都有一個自己的主格,才成為了一個獨一無二的存在,不可被境界的另一邊所取代。】
【艾路與姬小路的主格為男女,你的主格為生死。
即使時空交錯,你還是你,不會成為你的倒影,更不會消亡。
通俗的來講,就是,你們99%都是一樣的,只有1%是不同的,不同中最重要的不同,就是主格。】
姚夢夢摸摸額頭的汗,“請再通俗些……”
【因為你們內在本質是完全相同的。拿艾路和姬小路來舉例子,他們的差別只在後天的環境和經歷不同,假設把艾路放進這個世界,走姬小路走過的路,她就會成為另一個姬小路。
你也同理。把你放到這個世界來,你就會成為這個世界的姚夢夢,成為與她完全一模一樣的存在。
所以,為了使你們不同,就要找一個不一樣的地方。
而主格就是你們最本質的差別,是你們無法成為對方的關鍵,也是你們所有不同的根源。你們所有的不同都是主格對應的擴展。
至于主格如何挑選的,那完全是權重問題,男女權重是最低,生死權重最高。優先選擇高權重的,然後依次向下。 】
【你出去以後可得給我澆點水,渴死老子了。】
“……”好人性化的世界之母啊……
姚夢夢咬了咬嘴唇,說道,“這個世界的姚夢夢和蒼曉……是什麽關系?”
世界之樹,【你不會想知道……】
“不要敷衍我!”
【我擦……蒼曉不是經常這麽敷衍你,我也沒見你抗議過。】
“蒼曉是蒼曉……他不願意說,我會等他願意告訴我的時候再聽。可是你就是負責給我解惑的,還不讓我知道……”
【你知道姚夢夢是怎麽死的嗎?】
“不會是笨死的吧……”
【不是……】
【你知道蒼曉為什麽是白發紅眸麽?你應該也知道,他原來是黑發黑眸。】
“當然不知道,難道這和姚夢夢的死有關?”
【是的,姚夢夢是被蒼曉殺死的。】
“為什麽!難道蒼曉恨她……恨我……”姚夢夢眼中閃過哀恸
【正好相反吶,因為姚夢夢愛着姬小路,不愛蒼曉。】
“這太驚悚了……我是絕對不會喜歡艾路的……”姚夢夢捂胸。
【你性向正常嘛。姚夢夢也是。】
“這就是蒼曉白發紅眸的原因?”姚夢夢追問道。
【蒼曉的紅眸是罪惡者的标志,在這個世界,殺死一位女性只比毀滅世界低一點而已。
而他的發……
是在殺死姚夢夢後,一夜白頭。】
紅眸是他的罪孽,白發是他的心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