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暴虐

鼻子裏充斥的全部是鐵鏽的血腥味,讓人隐隐作嘔。

姚夢夢松動了一下胳膊,想先放開蒼曉。

蒼曉眼疾手快的摟緊了她。

姚夢夢覺得肚子一擠，差點吐出來。

“蒼曉，你先松開……”

“夢夢……你生氣了？”

“有點……”

又是一緊，姚夢夢幹嘔了聲。

“夢夢？”

“快放開我，我要吐了……”她捶了幾下他的肩膀。

蒼曉趕緊放開她,姚夢夢彎着腰把剛才吃過的東西都宣洩了出來,他扶住她的腰，輕輕拍她的背。

吐夠了，姚夢夢虛弱的喘着氣,蒼曉讓她靠着他,幫她拭去嘴邊的殘渣。

“不應該貪嘴……”姚夢夢檢讨道。

“不要緊，一會重新做給你吃。”蒼曉語氣關切又歉疚的說,而他的實則在勾着嘴角把玩着她的頭發，輕輕梳理，一會放在嘴邊親吻。

姚夢夢猛然轉身，抓住蒼曉的兩只胳膊，瞪着他。

蒼曉熟稔的換上一副平靜略帶驚訝的表情，柔柔的看着她。

姚夢夢想考了一下，她得怎麽跟蒼曉談要對女朋友誠實這個話題。

“蒼曉，”

“嗯。”

“別裝了。”

“你在說什麽？夢夢。”蒼曉眼底暗流一閃而過，表情依舊平靜自若。

姚夢夢閉上眼，低下頭，沉默了一會，深吸了一口氣，重新看着他眼睛說道，“我喜歡你。”

“嗯。”

“我喜歡你，不管是生氣的，悲傷的，憂郁的，變态的。只要是你，我就喜歡。

“包括這裏，這裏，還有這裏。”姚夢夢輕點他的胸口，額頭和嘴，她的手指最後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很認真的說道“所以請讓我喜歡全部的你。”

“全部的我？”蒼曉紅眸閃過冰冷的笑意，拿下姚夢夢的手指，“你不會喜歡。”篤定的口氣。

他的手慢慢爬上她纖細的脖頸，那裏是多麽脆弱，只要一使勁，她就會像玻璃一樣碎掉。可她卻全然沒有防備，不曾擦覺。

還那麽認真的看着他。

他撫摸着她白皙的脖子，冷靜的面具下不知道在思考着什麽。

“你不會想知道，也不用知道。”更不能知道。

他握着她的脖子，頭頂蹭着她的，語氣十分的溫柔，目光缱绻，像呵護着最重要的珍寶。

姚夢夢皺眉，果然蒼曉是屬于必須順着毛撸的那種生物，稍微拂了他的心意，就不樂意，不高興了。這是要發脾氣的前兆啊。

雖然她很害怕，不知道有沒有足夠的勇氣承受他的怒氣，可他們如果想好好的一起，這一步必須邁過去。不管這将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必須知道。”姚夢夢固執的看向他。“你不想讓我怕你，那就必須由你告訴我，真正的你是什麽樣子。”這總比有一天，其他人告訴她要強得多。

她的脖子驟然一緊。

蒼曉紅眸鋒利了一下，但很快轉換成了柔情，“夢夢，你不能這麽貪心。想和我在一起，就必須遵守我的規矩。”

“忘記你剛才看到的一切，當它從來沒有發生過。”

“我當然可以忘記，可是以後呢？當我看到更多次你的失控……”姚夢夢還沒說話，就被蒼曉掐掉了聲音。

“不要憑着我喜歡你，你就妄想了解我的一切。你要明白你的地位，姚夢夢，我殺死你比殺死它容易得多！”蒼曉表情猙獰，他的手指唰的一下指向那攤血水。

但很快，他收起了滿臉的惡意，眼神憂傷地吻了吻她，懇求道，

“不要逼我，不要逼我殺你……”

姚夢夢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其實她的本能已經叫嚣着要退縮了，她想讨好他幾句，然後一筆帶過，她一向識時務，知道什麽時候該怎麽做。

她的頭也隐隐做痛起來。

她知道，他是真的想殺她。

可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她心裏那個執拗的小孩，想要更多。就像蒼曉說的，她貪心了。

都說一無所有的人最能豁出去，她在愛情上一向是一無所有，所以今天，她擁有了他，就要擁有全部。她很懦弱，也很膽小，做事從來都怕困難，經常半途而廢。但最起碼，她有一顆完整的愛他的心。她從來沒有如此堅持過某件事，那麽，現在，她就以今生全部的感情做賭注，來完成她生命中第一個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堅持。

“蒼曉，你舍得嗎？”姚夢夢一字一句的問道，她看着他的眼睛，不退縮不逃避。

這就是一場戰争，誰妥協誰失敗。

蒼曉瘋狂的輕笑起來，他微微搖頭，“你确實還不了解我。”

“你知道嗎？另一個姚夢夢，就是被我殺……”蒼曉突然一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該死，他竟然說出了藏在心底的那個秘密！最不能讓她知道的秘密……

他的手微微收緊。

姚夢夢覺得呼吸困難起來。

可是她不怕。

“我知道……”她輕柔的回答，手撫上他的手腕。

“你知道……”蒼曉喃喃地重複着她的話，驚異不置。

“在世界之樹內部的時候，世界之樹就告訴我了。”姚夢夢無節操無意識的就把世界之樹出賣了。“我明白那種感覺，我也曾體會過，有時也恨不得對方去死算了。”

“你不害怕？”

“為什麽要害怕？蒼曉才舍不得殺我。”

“我曾經殺死過你……”

“那不是我，她是她，我只是我自己。我不喜歡姬小路，我只喜歡蒼曉一個人，過去，現在，未來，以及永遠。”

“我才不信你。”

姚夢夢嘆氣，“你是不信我喜歡你，還是不信我不害怕你。”

“都不信。”蒼曉狠狠的說道，手上加大了力道。

我去，這是開始鬧別扭的節奏嗎？姚夢夢才不相信蒼曉會不明白她的心意，他那麽聰明……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

“你信有什麽用？”

“我信了，才能讓你也信！”

“哼，胡說。”

姚夢夢還要辯解，可猛然發現他們好像歪樓了。

真是一點也不能放松警惕！

她輕咳幾聲，本來是想轉移話題，結果蒼曉緊張得松了些力道。

“……”真是意外之喜……姚夢夢不敢表露出一點高興，馬上說道，“世界之樹跟我說了，這和我們居住的世界是鏡界，這裏姚夢夢喜歡的，我就讨厭，她不喜歡的，我就喜歡……”

這句大實話換來了驟然圈緊的手勁……

姚夢夢這次真咳嗽起來，“所以，失去了我，你這一輩子都不會有一個像我這麽喜歡你的人出現了！我可是這世界上，獨一無二喜歡你的人！”

“那又怎樣？”蒼曉昂着下巴，清冷的反問。

“所以，我也要配得上這個獨一無二！”

“所以，你鼓起全部勇氣逼我就範？”

“額……什麽都被你看穿……”

“哼。”

這傲嬌的輕哼是哪般啊。姚夢夢心裏的小人跪地前屈體的淚吼道。

“你确實是個沒有底線的人。”蒼曉冷冷的說道。“連這種事都能接受，真不明白，還有什麽事你不能接受。”

“你離開我……”姚夢夢弱弱的回答。

蒼曉紅眸一眯。

“那你就閉嘴。不許再想着知道我的事。”

“不要嘛……”

“撒嬌對我沒用。”

誰說沒用的，是誰的嘴角在不斷的上揚喂！

“承認自己是個變态就這麽難嗎？”姚夢夢皺着眉奇怪的問。

“你說呢？”

“你不承認我也知道啊……”姚夢夢無語的說道。

“你可以裝作不知道。”蒼曉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說道。

“……掩耳盜鈴哦。”姚夢夢去摟蒼曉。

蒼曉敏捷的躲開。

姚夢夢再撲。

蒼曉繼續躲。

姚夢夢歇了口氣，她脖子上還有兩只大手呢。

蒼曉也不動了。

姚夢夢找準機會猛撲。

蒼曉就是不讓她得逞！

“看到了嗎？其實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我在縱容你罷了。”

“抱都抱不到，你也為這種事驕傲啊？”唾棄

蒼曉抿着嘴不說話，用手勁警告她注意言行。

“蒼曉……”姚夢夢叫他，他轉過臉冷冷的注視她，“掐掐臉……”邊說邊掐上了他的臉，還扯了扯。

“姚夢夢。”蒼曉咬牙切齒道。

“所以，請讓我喜歡全部的你。”姚夢夢再次說道。

認真的，懇求的，堅持的。

蒼曉凝視着這個弱小的生命，她怎麽就這麽不怕死呢？明明那麽膽小……只是因為喜歡他嗎？就可以做到這麽多。他心裏很不高興，可又覺得，這個姚夢夢是那麽新奇，又那麽讓他歡喜。

她用盡生命和勇氣，只為了了解他，接納他。

她一直在前進，他是不是也要表示點努力呢？

或許前一次的悲恸讓他不願意冒險，一點也不。他承受不起再一次失去，他不知道如果他再失去她，他會做出什麽事來。但總歸是毀了他也毀了她的事。

努力一下吧，你瞧，她都這麽勇敢了。

濕濕的黑眸裏全是因為他而閃耀的堅定不悔。

他總不能輸給她不是？

“好，既然你想了解我，接受全部的我。那你首先要知道一件事，我并不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