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二九

何之春和阮天走了之後,夏湛靜靜的喝了杯茶,心裏卻不平靜,一會兒,便對旁人說道。

“請褚秘書過來一下!”

又坐了會兒,私人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破一室寂靜,夏湛皺眉,他電話裏只有沒幾個人的號碼,都是熟人,也知道他的作息,這個時間,是沒人打過的。

夏湛把手機拿出來,一看號碼,頓時愣住了,這個號碼顯示無歸屬地,能繞過安保部的信息安全,層層疊疊的打進來,也真是不易。

這個號碼,夏湛太過熟悉了,熟到都重生了,一看到它,便依然能記起那些前塵往事!

這是上輩子秦修用着的,這輩子已經不用的電話號碼!

“喂!”夏湛接起,只說了一個字,便等着對方說話,他倒真是有些好奇,對方是何方神聖。

電話那邊卻毫無動靜,若不是通話時間還在跳動,夏湛還真以為,對方挂了呢!

“林琪!”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夏湛只能想到一個人,那就是總愛裝神弄鬼的林琪。

短短三十秒,電話挂斷的時候,安保部的電話随即就打了進來,夏湛沉聲接了起來,淡淡說道“無事!”,便不理那邊語氣緊張得數人,挂斷了電話。

褚赫來的時候,夏湛已經在男人的床邊坐了多時,陽臺上,落下了許多沒抽完的半截煙。

他也不避諱還在睡夢中的阮青雲,皺着眉看着褚赫說道“老板這是怎麽回事?”

褚赫卻顧忌着,怕打擾了,小聲的說道“看樣子,似乎是和那次挺像的!”

夏湛正煩呢,褚赫說話如此的小聲,他不耐煩的打斷。

“放心吧!就是往他臉上畫烏龜,我看這男人也不會醒的!”

褚赫無語,繼續說道,這次聲音倒正常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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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阮爺以前發生的事情挺像的,只是那時,我身份不夠格,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阮太爺當時把人送到了龜山!”

“龜山?”夏湛皺眉!這還是他這兩輩子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在嶺南!”褚赫看着老板,也皺了皺眉。

“如今老宅裏,倒有幾個老人,我們派人把人請過來?”褚赫商量的問道。

夏湛看着老男人,嘆了口氣,搖了搖頭“不用!”請來了,不是都知道這男人出毛病了,讓人起了不該起的心思,那就不好了!

“準備準備,我們去嶺南!”夏湛下着決定。

這次和上次大張旗鼓去漠北游玩兒不一樣,阮青雲這病,生的太過突然,又有些離奇,夏湛又不太想讓過多的人知道,生出些不必要的是非,準備工作難免就多了些。

集團的事,褚赫已是熟門熟路,不用太過擔心,夏湛便去了自己的公司一趟。

若說在他公司挑個人,堪當大局,能力出衆,又讓人放心的,夏湛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慕歌。

慕歌聽完老板又要遠行的決定,點點頭,也不多問,肯定說道。

“放心吧!老板,我會把公司照看好的!”

又處理了一些文件,臨出門時,夏湛心思一動,順便把阮辰和阮冬帶了回去。

雖說他拒絕了何之春和阮天的方案,可是對于何之春這人,他還是有些了解的,從不在意局勢變化,總愛先斬後奏。

在夏湛不在的時間裏,他敢肯定,何之春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案子重起的,并且不等他回來,這人估計就把損失降的也差不多了。

夏湛問了褚赫的意見,把阮辰給安排在了地産這塊兒。重組後,褚赫在這裏也安排了不少的人,再加上阮辰,也算是比較周全了。

為了有個照應,和更加的妥當,夏湛把阮冬直接安排在了安保一組,好在阮冬本身就是從安保部出來的,別人也知道他的本事,倒也算服。

啓程時,己經是好幾天後了,中途阮青雲醒來了兩次,聽完褚赫的彙報,沉吟一會兒,為這次的旅程,做了幾個重要的批注。

對于夏湛做出的決定,阮青雲只是親了親人的嘴角,也不說什麽,一副看內人的眼光,笑的讓夏湛十分無語。

嶺南不似漠北路途平坦,大多都是山路,起起伏伏,很是刺激。一路風景俊秀,雲低山高,霎是好看。

可是這時的夏湛,卻一點欣賞的心情都沒有,他淡淡的看着窗外,拉着阮青雲的手,一路沉默。

到龜山時已是一個黃昏,大片被殘光染紅的雲朵,做着背景。把一排排婀娜多姿得山脈都排在自然的畫布下,頗有種遠離人煙,深山修行的感覺。

奇形怪狀的山體中,一個像趴着慢悠悠散步的烏龜山脈,就這麽出現在衆人眼前。

所以龜山是這麽來的,也是夠名副其實的。夏湛無語的想。

本以為會是一個奇人志士的小隐之地。人煙稀少,路途難走,可是一路上,車子倒是還能過得去。

離上山之路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帶着各色帽子的少數民族,三三兩兩的從路邊走過。背着籃子,用他們聽不懂的話,互相的聊着天,好不高興。

上山的時候,車子就開不上去了。他們一行人,只能換着把熟睡中阮爺背上了山。

褚赫看到換人的時候,夏湛竟然俯身要背,趕忙走過去,說道。

“讓他們來吧!把你累着了,老板知道了,還不定怎麽生氣呢?”

“我也是男人,不用叽叽歪歪的!”

因在山下留了一批負責安保的人,帶上山的,有些純粹是腦力勞動者,中看不中用,剩餘的人,輪流照顧着老板,連褚赫都上陣了,單單把他隔過去,算什麽事情!

夏湛堅持,褚赫只能在旁邊幫襯着,不過,他倒沒擔心過多的時間。

“是海城阮家的人麽?”一個穿着藍色道袍的青年,在遠處看到他們,直接迎了過來,看着像是等候多時。

得到答複後,青年直接走到夏湛面前,看了看他背後沉睡的男人,肯定的說道。

“這個是阮家的主人吧!師傅等着你們多時了,我來背人,你們跟着我快點上山吧!”

這麽說,倒是讓人覺得口氣有些誇大了,他們好歹都是練家子,背着人走山路,也不算慢了。還被這位道人如此嫌棄,還真讓人無語。

只不過,這位道人,真背着人走起來的時候,步如疾風般的動作,倒是把他們一行人給驚住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阮爺體态弱柳随風呢!背着阮爺如此的體格,還能步若驚鴻,想必這位其貌不揚的道人,也是位奇人!

果然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本來還擔心十分的夏湛,倒是把心放下了三分,不由對這位道人的師傅也有了絲好奇。

“夏少放心,老板一定會沒事的!”以為夏湛擔心,褚赫在人旁邊安慰道。

夏湛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跟着道人走着,看着褚赫身後,明顯有些氣喘的某些人,不由說道。

“體力都如此不濟,我看該擔心的是你吧!”

褚赫轉頭一看,武将還好,文人們不知何時在哪裏弄了幾個竹竿,一個個拿在手裏當拐杖用着,滿臉的汗,都不知道有多久沒鍛煉了。

不由覺得很是丢臉,德智體全面發展,沒落到實處,倒真是他的不對了。褚赫想着,回去後,每人每周的健身時間,一定要和獎金挂鈎才是,有獎有罰,以示激勵。

道人背着阮爺,不見一絲氣喘,中途有想幫忙的,也被他客氣的打了回去,一直到穿過綠茵如傘的羊腸小道,轉了個彎,看到青色屋頂的房子,道人的臉上都是沒有一滴汗的。

“師傅在茶室喝茶呢,不用通傳了,我就領你們直接去吧!”

茶室是一個竹子做的小屋,屋頂青苔點點,已有些年歲,門前一顆古石,刻着四個字。

德過,且行。

“師傅!客人來了!”

把其他人留在門外,夏湛背着阮青雲和褚赫一起走進了竹屋。

白發藍顏,身穿青衣的道人,就這麽出現在他們的面前。那通身的氣派,難尋的相貌,見之不忘,當是如此。

若不是他眼裏,那難掩的歲月滄桑,夏湛倒真以為他的年歲也不老!

“來了!請坐!”

道人指着身旁的一張軟床,對夏湛說道“将小友放在這裏吧!”

沒有想象中的壇設燭臺,吉日作法。也沒有經文加身,法器變換。只見道人,從一個密封了的青罐子裏,倒了杯不是常色的茶,讓夏湛喂人喝下後。穩聲的對着阮青雲說道。

“小友!該醒了!”

如同尋常的某日,迎着暖光,男人就這麽自然的,輕輕的張開了眼睛。

他首先看到了夏湛,對之輕輕一笑,那笑容裏包含了太多的東西,有夏湛知道的,也有夏湛不知道的。

千言萬語,化為嘴邊一泯,阮青雲拍了拍夏湛的手,握緊了幾分,做起身來。

“歸年道長!” 對着面前的道人,阮青雲氣勢全收,很是禮貌。

“多年不見!道長一如既往!”

歸年道人淡笑,看着阮青雲,從上到下,點了點頭。贊賞說到。

“小友倒是越發非凡,更勝當年。”

說了一會兒話,歸年道人的話題又回到了他們這次的目的上。

“當初我就說過,阮家雖有祖上庇佑,奈何小友之事不同往常,奈是因自而起,你父不信,只去了标身,卻未結根本,才有今日緣由!”

這事阮青雲是當事人,他也清楚,淡笑表示知道,靜等歸年下文。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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