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方式
☆、方式
掀起總指揮室後面的簾子,占據了另一半教室的是近百個大大小小的顯示屏,其中涵蓋了整個學校包括其周邊的情況。
十餘名穿着軍裝的戰士一絲不茍地注視着屏幕。
吳岷傑問道,“那只B級異獸現在在哪裏?”
其中一位戰士回答道,“這裏,操場背後的樹林中。”
寧以安走過去,卻見一位穿着長裙的女子正抱着個男人擁吻。
“B級是那個女人,”吳岷傑看出寧以安臉上的疑惑,“它本身應該是個男性,能與人類女□□合,通過□□向她們傳播異獸的基因。現在監控到的它和男性接觸的情況,我們也還沒弄清楚具體是什麽回事。”
他們在監控前坐了半個多小時,期間B級異獸僞裝成的女人竟然一直在和那個男人接吻,沒幹別的。
寧以安認真的問吳岷傑,“吳指揮,我沒接過吻,但是——他們的嘴巴不會累嗎?”
“呃,”吳岷傑愣了一下,随即和負責監控的戰士一起笑了起來,“肯定會累,一般人接吻十多分鐘就已經算是極限了,他們的舉動肯定另有原因。”
“異獸因子也許像某些病毒一樣,能通過□□、唾液、母嬰傳播,就是不知道血液是不是也有相同的效用。”寧以安猜測道。
“血液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能直接把異獸因子注射進人體內,它們又何苦花費時間和一個目标磨蹭這麽久呢,”吳岷傑也提出他的想法,“倒是母嬰這一塊,它們将鈴木真理子稱作‘祖母’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其中的生育關系。”
“對,”寧以安若有所思,“喬尼将她稱作祖母,會不會就是字面意義上的,它是鈴木真理子的‘孫子’輩分。”
“如果是那就好了,至少證明喬尼作為鈴木的直系血脈,力量也還沒達到過于逆天的程度。”吳岷傑嘆了口氣,接着道,“現在的戰鬥敵暗我明,異獸對人類的了解十分深入,尤其是高級異獸,甚至比大部分人類還要狡猾一些,可我們對異獸呢?它們究竟有多少,它們目前的實力如何,它們有哪些特殊的能力,全都不知道。”
“走一步算一步,”寧以安也不知該如何安慰他,“我先去殺掉那只B級異獸吧,它親了那男人那麽久,看來手段也是有限了。”
吳岷傑堪稱身經百戰,意志、覺悟都早已做好,剛剛也只是短暫的情不自禁,此刻迅速收拾好情緒,對寧以安道,“行,你去吧,帶上通訊設備,我在監控室看着你。注意安全!”
寧以安戴上微型耳機和話筒,十分平靜的朝他點了點頭,“花不了多少時間的,不用擔心。”
“嗯。”吳岷傑露出一個笑容,眼神裏帶着期許和欣賞。
寧以安沒有絲毫遲疑的轉身下樓,手裏依舊是那把随身攜帶的鋒利長刀。
或許是因為肩膀上擔負了更多的東西,他的背影漸漸褪去了屬于懵懂少年的青澀與拘謹,顯露出幾分青年男人的沉穩。
這樣由沉重代價換來的成長,太快也太過無奈。
天空尚未破曉,但淩晨6點的空氣裏已經布滿了露水的氣息。
距離C市第一次被異獸大規模攻擊,已經過了半個多月。這座城市早已沒有“安靜”這一說,有的只是“寂靜”、“死寂”。
寧以安收斂自己的氣息,在樹林50米外鎖定了他的目标。
一旦靠的太近,就容易被B級異獸察覺到動靜,因此他決定看好時機後再發起突襲。
那只B級有着一張蒼白清秀的臉孔,寧以安想起來,它和張雨晴的室友長得挺像的。
一人一獸還在專心的交換唾液,唇齒相交,偶爾還發出“啧啧”的聲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真的挺賣力的。
寧以安趁異獸的視線被男人的腦袋遮擋住的一瞬間,急速掠了出去。
白色的精神力像風一樣托在他腳下,令他的出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長刀穿膛而過,擁吻的雙方完全沒有回過神來,就像糖葫蘆一樣被釘在了地上。
心髒被插破的男人當場死去,嘴角流出幾絲鮮血,塗在了異獸的下巴上。
那只異獸反應并不慢,立刻伸手推開男人,用力拔出刀,頭一扭就想逃走。
寧以安挑了挑眉,隔空遙遙握住刀柄,飛快地将那只B級再次釘死在草叢上。這一次,刀刃直接插在了它背部觸手的位置。
“啊!——”B級發出痛苦的嘶吼,卻并未死去,只不停地扭動身體,失控的精神力在地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坑洞。
“看來也有兩根觸手啊……”寧以安想起張雨晴背後蠕動的兩根紅色觸手,并不意外。
“你——背後偷襲的小人!”B級痛吼着,“你敢不敢正大光明的和我戰鬥一次!”
它的嗓音并不似它此刻的外表般清麗溫柔,反而粗啞難聽,并不斷地譴責着寧以安。
“那些異能者的父母呢?你藏到哪裏去了。”張雨晴的宿舍,當時少了的人除了她的室友外,還有本應與她住在一起的父母。結合她口中的“威逼利誘”,不難猜出B級異獸是把他們當做把柄握在了手中。
“哈……膽小鬼,你過來,我就告訴你。”B級異獸喘息着,艱難的扭過頭,清秀的面容扭曲成一團。
寧以安笑笑,“我幹嘛要過來?順口問問而已,他們和我非親非故,救不了,就算了吧。”
B級明顯一怔,“你們人類不是……”
一顆白色的精神力球在它背部爆炸,短暫的爆鳴聲過後,B級的肉體強度比不上喬尼,殘肢都沒剩下,徹底灰飛煙滅了。
寧以安走過去,将自己的刀從地上□□,準備折返第一實驗樓。
耳機裏傳出吳岷傑的聲音,“很好。寧以安,你是在那把刀上附着了什麽嗎?按理說應該沒法把B級釘住的。”
“我在刀上附着了精神力——我的精神力天性暴烈,尤其是加大附着量之後,還能順着對方的軀體逐漸進行破壞。”寧以安沒有掩蓋的意思,據實以告。
“看來是和精神力異能不同的一條路子,”吳岷傑頓了頓,又試探着道,“寧以安,對于那些被當做人質的普通人,你真的覺得無所謂嗎?”
“嗯,”寧以安沒覺得有什麽不對,“我既不認識他們,他們又不是什麽重要人物,能救就救,不行,當然就算了。”
他和左予平對于某些問題,骨子裏就和社會上普遍的觀念格格不入,這在眼下的境況裏,真說不上算好還是算壞。
吳岷傑沉默幾秒,竟然是輕笑道,“寧以安,你啊……很好。”
寧以安不明所以,“嗯?”
回到總指揮室,吳岷傑派了一位戰士跟着他,讓他趕快把指名的那些人帶到樓下來。
聽說要換地方住,林嘉、陸靜柔雖然驚訝,但也知道第一實驗樓确實是訓練點最安全的地方,都毫無異議的收拾東西過去了。
而孤兒院的一行人,晚上是随便找間教室勉強對付了一晚,寧以安找到他們後,他們高興之餘,就是不斷的感謝他的照顧。
寧以安反複解釋,他只是想回報院長,但就算老師消停了下來,孩子們卻仍然不放過他。
“以安哥哥,謝謝你!等我的異能變厲害之後,我也要保護你!”這是那三個有異能的孩子中的一個。
“我、我現在9歲,等我長大過後,我就嫁給哥哥好不好?”一個臉頰紅紅的小女孩牽着他的衣角問。
“以安哥哥!這是我今天留下來的半塊面包,你、你吃吧!”小男孩将手裏的面包片舉到面前獻寶。
寧以安不知所措,完全失去了應對的方法。兩位老師笑看着孩子們一路上拉着寧以安吵吵嚷嚷,一點也沒有制止的意思。
好不容易到了六樓安排給他們的大教室,吳岷傑早已為他們準備好了床鋪。
雖然都是地鋪,但孩子們已經非常滿足,開心的笑鬧着,笑聲清脆明亮,為整棟樓都帶來了些許生機與活力。
不久前才連續殺死了兩人一獸的寧以安,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升起的,不是殺人後的質疑、罪惡,也不是對未來的惶然無助,而是更深的堅定與決心。
予平,你說世界很豐富美好,好像……的确是這樣。
予平,你說希望我成熟、強大——現在,我找對方式了嗎?通過保護我所在意的人……
予平……我一定會實現你的期望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