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星火燎原(五)
迷霧散盡,一頭金虎在月色下顯露真身,龐大兇悍的微微喘着氣伏在寧星意身邊,看起來非常駭人。
“我操?!”
一聲尖叫撕破夜空,将驚呆了的衆人重新拉回神。
“我靠那是什麽???老虎???還是金色的?等一等,這不是寧哥的精神體吧!!!操好酷!!!果然是我的寶子,選他不虧姐妹們!!”
“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猛精神體!果然是我寧哥,精神體都比別人A,這麽一看我的浣熊頓時慫起來了。”
“等一等等一等,這個力量……是哨兵吧?寧哥不是向導嗎?”
“對哦,操誰瞎造謠,害得我失戀了六個半小時,你媽的賠我眼淚!”
“不是,剛才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一股超強的向導之力?還有剛才我陷進去的那個是精神圖景嗎?好強啊,我連感覺都沒感覺到,就一瞬間織起來,把整條街都籠罩了?”
“我也是,我差點以為自己要死在裏面了,那種恐懼感我從來沒感覺到過,是什麽人放出來的,在現場嗎?”
衆人環視一圈,沒看到有誰可疑。
寧星意掐着謝非的脖子,輕舔了下齒尖輕笑,“喂,搞點兒?”
謝非被拽進精神圖景的那一刻就吓癱了,千萬條精神觸手将他瞬間纏縛,死亡的痛苦當場籠罩。
他連叫都叫不出來,極度的痛苦幾乎将他淹沒,傳言中強大的向導是具有攻擊性的,且比哨兵更加恐怖,甚至能操控哨兵的意識。
他現在信了。
“你……你使詐,你根本不是向導!”謝非的身體還在不自覺發抖,總覺得那頭老虎已經快要舔上他的脖子了,說不定下一秒就會咬斷。
恐懼從腳底攀爬而上,他雙腿哆嗦快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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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星意看他這慫樣一下笑了:“寶貝兒你怎麽這麽乖,別人說什麽就信什麽,好歹也親自問問爸爸啊,我什麽時候說自己是向導了?啊對,剛才你不是也不承認我是向導麽?怎麽?聽見我不是向導就慫啦?沒種的廢物,只敢欺負向導?”
謝非說不出話,寧星意身上隐隐往外散發強大的哨兵精神力,他明明就是個哨兵,剛才連個精神力都是散的,為什麽突然爆發了!
不光是他,還有一股恐怖的向導之力在看不見的地方盤踞,等着吞噬他。
“你騙我!”
寧星意低頭笑:“淨胡說,打不過就喊爸爸認輸啊,又不丢人,怎麽還開始亂甩鍋了?調皮。”
地上橫七豎八躺着一群被寧星意揍翻的哨兵,謝非咽了咽唾沫,“你故意引我來?我以為你有多光明磊落,居然也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天地良心,你跑我們學校找我挑戰,怎麽還成我引你來了。”
謝非啞口無言,确實是他去慧宇挑釁的,可那是他聽說了寧星意是向導才去的,誰知道他居然是個哨兵,還是這麽強大的哨兵。
“那你為什麽這麽爽快?為什麽今天就來?”
“這話說得的,教訓你還要挑日子?今日事今日畢懂嗎?怎麽上的課,丢人。”寧星意用手背拍拍他的臉,眸光裏全是戲谑。
謝非憋得臉都要青了,在心裏瘋狂辱罵寧星意。
“來,喊句爸爸讓我高興一下,放了你。”
謝非寧死不屈的別過頭:“你他媽做夢,有本事放老子起來再打!我就不信你還能贏!”
寧星意嘆着氣搖頭,“瞧你,這不服輸的性子,真像我。”
謝非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操!寧星意我操……”
寧星意松開手,掐住那頭小泰迪,低聲說:“你想操/我?乖乖,胃口挺大啊,來,展開說說你想怎麽操/我。”
謝非有苦說不出,索性不說話了。
寧星意松開手,在他的校服上蹭了蹭,然後站起身從兜裏摸出一張紙朝淩初扔了過去,“寶貝兒,給大家念念。”
淩初有些茫然,接過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覺醒報告,寧星意已經在星歷二零六八年八月十三日成功覺醒為……哨兵???!!!”
圍觀人群已經不會更驚訝了,本來擔心寧星意的人恨不得先給自己一巴掌,這人哪裏需要擔心了,應該擔心的是謝非他們好不好!
此時最懵逼的人是沈漸,他從剛才精神圖景覆蓋的一瞬間就呆了,陸珩姜是向導?
這人怎麽他媽的是個向導?他倆人一塊穿開裆褲長大的,他怎麽不知道這人是個向導?
謝非吃了虧,撂了句狠話悻悻走了,人群也慢慢散去。
寧星意動了動胳膊,撿起地上扔着的書包。
淩初沖過來就要抱寧星意,被他一伸手抵了回去,“幹嘛呢,哨兵向導授受不親,咱倆現在有鴻溝了,注意點兒形象。”
淩初受傷的捂了捂胸口,“說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呢,我手裏愛的號碼牌都舉好了,你居然反悔了,太傷人家的心了QAQ。”
寧星意也不是故意推開他,只是自己現在精神力全都充斥在身體裏橫沖直撞,怕一時收不好傷着他。
“好好好,選你選你。”寧星意從兜裏摸出一根棒棒糖撕開了塞進淩初嘴裏,順勢揉揉他的腦袋。
淩初嘿嘿一笑,含着棒棒糖在他旁邊一邊傻笑一邊抱怨:“你覺醒成哨兵居然都不告訴我,我擔心死了,還以為你真的是向導呢,害得我差點要沖過去跟謝非拼命!”
寧星意伸手蹭了蹭嘴角的傷口,嘶。
“寧哥,你的精神體居然是腦斧!好酷,再放出來看看呀。”淩初一臉崇拜的看着他,兩只眼睛幾乎都要放光了。
寧星意輕吸了口氣,義正言辭的教育他:“小朋友,別整天把精神體放出來讓人當猴子觀賞,我們要高冷,別整天出來擺攤兒,明白嗎?”
淩初用力點頭,果然強者和我們的想法不一樣。
這境界就是高。
寧星意雙手都在發抖,不是他不想放,是根本凝不起來了。
這場架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精神,要不是剛才那突如其來的安撫,他今天可能要交代在這裏了。
“不過寧哥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這一身的傷看着好嚴重啊,要不要讓我的小兔子安撫一下你?”
“不用,我們強者是不需要向導的。”
寧星意在心裏長嘆,小寶貝,我怕自己把你的小兔子弄死啊。
你太弱了,恐怕安撫不了我。
“哎?你脖子這裏,好像輕一點了?是愈合了嗎?”淩初個子矮一點,微踮起腳扒開寧星意的領子,指了指某處說:“早上我看這兒好像特別嚴重,都流血了,現在居然連傷口都沒有了!哨兵的恢複能力好強啊!是有人安撫過你嗎?”
寧星意下意識轉頭,看到了站在路燈下的陸珩姜。
他現在五感極強,能将陸珩姜的睫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冷白的燈光将他籠了一層清輝,看起來清冷又疏離。
寧星意不自覺看了眼他那雙白玉雕刻而成的手指,想起那個無形的,帶着涼薄的“手”。
上午沒有多想,現在回想起來,好像真的有感覺傷口都在寸寸愈合,如同浸潤山石的冰冷泉水流淌淘澄,将被他自己抓傷的痕跡寸寸覆蓋,輕輕描摹,拂去破損,恢複光潔。
寧星意不知道那瞬間的五感是不是失控了,但被撫摸的愉悅幾乎是從皮膚傳導到達皮下組織,再由神經往前湍湍奔流,到達最敏感的大腦,然後流經每一寸末梢。
鼻尖全都是他身上的清苦味道,從鼻腔到肺部被洗刷一空,就連那些讓他神經幾乎崩裂的噪音也好像一瞬間都消失了,天地間只剩那一個懷抱。
寧星意當時被吓了一跳,下意識抓了他的手将人推開,那種細膩的感覺他還能回憶起來,在指尖反複浮現,讓他忍不住撚了撚指尖。
陸珩姜是向導。
陸珩姜怎麽是個向導?
寧星意滿腦子問號,就這麽靜靜與他對峙,月色在兩人之間搭了橋,偏偏又被人影斬斷,足足隔了三分鐘寧星意還沒反應過來。
這人居然是個向導?
“你……”
寧星意不知道怎麽開口,張了好幾遍又閉上,還是陸珩姜走到了他的面前,說:“開學第一天我就告訴你,我不是哨兵。”
寧星意倒是記得,可誰會往向導上去想啊,陸珩姜這樣的人,會是向導?他忍不住看了看身邊的淩初。
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這兒,誰會這麽聯想啊!
陸珩姜看到他糾結的表情,眸色之中藏了一點戲谑:“怎麽?覺得我是向導不會說話了?”
寧星意确實不會說話了,先前覺得倆人都是哨兵,就算他覺醒翻車也能揍他,但現在對方是個向導,他還怎麽下手?
“我那是還沒想好,你笑什麽?”
陸珩姜說:“就算我是向導,你也不一定打的贏我,如果輸給我,你就更丢人了。”
寧星意那點糾結瞬間消失了,沖他呲了下牙:“你真的很欠揍。”
陸珩姜沒再接話,轉身準備走了,剛邁出去就感覺袖子被人扯了一下,他回過頭,看到寧星意的白皙手指。
“怎麽了?”
寧星意微微抿了下唇角,淺色的唇很飽滿,說話間露出粉色舌尖,有些別扭的說:“那個……謝謝你。”
“嗯?謝我什麽?”陸珩姜仿佛沒聽明白,但寧星意覺得這人在裝傻,磨着牙想罵他但又罵不出口,他明明才跟陸珩姜牛逼轟轟的發誓,說自己寧願死都不要人安撫,不找向導,結果扭頭就被他安撫,打架沒紅的臉快憋紅了。
不過要不是陸珩姜來了,他今天一定會被謝非廢在這兒,他到底還是小看了哨兵的能力。
路燈将寧星意的睫毛掃下一小片陰影,襯得皮膚更白,偏醞出一點軟意。
陸珩姜湊近一些,微微低下頭看着他,略微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從後頭将他包裹,清苦味竄入鼻尖,帶着清冷的壓制。
“怎麽不說了?”
寧星意咬了咬牙,耳根子微微紅了,帶着一點輕微的齒音,“謝謝你安撫我。”
“我可不是哨兵,沒那麽強烈的五感,小寧哥的誠意只有這麽一點嗎?”陸珩姜嘆氣似的站直身子,一邊的沈漸又懵逼了,這是……在逗人嗎?
陸珩姜也會逗人?逗的還是他媽的寧星意?
見鬼了。
寧星意咬牙切齒的瞪着他含笑的眼眉,确定了這人是在逗自己,咬牙切齒的喊了句:“謝謝你安撫我,全世界最牛逼的向導,行了吧!”
淩初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仿佛被雷劈中一般呆立當場,不知道該先反應他的陸神是向導,還是剛剛那個超強的安撫寧星意的人是他。
無論哪一個都太魔幻了吧?
不對,他一定是幻聽了,淩初揉揉眼,看向陸珩姜的方向,四目相對時恍惚覺得他笑了,又覺得他眼底有莫名的像是……敵意?緊接着就看他略略蹲下身,伸手放在寧星意那頭金虎精神體的……頭上?!
他還揉了揉,那頭金虎舒服的在他手掌的揉弄下抖了抖尾巴,乖的不得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陸學神:老婆真乖啊,好想揍淩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