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星火燎原(七)

雖說這條頸環并不女氣,偏中性的設計無論男女戴起來都非常好看,但和陸珩姜的審美天差地別,他早上戴的那個白金頸環像個裝飾項鏈,不仔細看甚至不會聯想到向導。

沈漸當時正思忖着怎麽求他接受,結果他指尖一勾拿走了。

沈漸看着他微揚起脖子,繃出喉結,黑色的蕾絲頸環貼合皮膚,禁欲的性冷感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說真的,你這人真的太狗了,你半年前就已經覺醒了,居然瞞我瞞到現在!靠,你這個狗東西!”沈漸想到這裏就氣的牙癢癢,有種感情錯付的悲憤。

“還有那個,你居然還下注賭自己是向導,賭寧星意是哨兵,這兩波你賺上天了,為什麽不帶我!我內褲都輸沒了,你他媽賠我褲子。”

陸珩姜:“我告訴過你他不會輸,你不信也能怪我?”

沈漸忍不住磨牙,他怎麽知道這個狗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啊?聽起來就很不靠譜啊,那種情況下,任何人都會覺得陸珩姜是想跟他打架才希望他是哨兵的吧!

“哎不對啊。”

“嗯?”

“你既然早就覺醒成向導了,為什麽希望寧星意是哨兵!你有什麽陰謀?如實招來,不要逼我跪下來求你。”

“那你跪。”

沈漸憋了半天,咬牙切齒扔出一句:“做個人吧你!”

就這麽一會,學校的貼吧和各個小群的話題圍繞陸珩姜而激烈展開,淩初作為頭號迷弟,瘋狂編寫彩虹屁,恨不得編出一條彩虹橋給他男神走。

“寧哥寧哥,你看這張好看還是這張好看?我覺得都好看,這個角度也不錯,好難選,你幫我選一個!我要設置成桌面,激勵我向陸神學習!”

寧星意懶得搭理這個小沒良心的,往椅子後靠了靠,正好看見從後門進來的陸珩姜,他正低着頭,右手指尖勾住黑色頸環,輕輕一拽。

我操。

Advertisement

寧星意喉結微動,本來覺得陸珩姜這人覺醒成向導就很沒意思,現在看來有意思了。

淩初知道這兩人明裏暗裏的不對付,說了一會也把手機默默的拿了回去,結果聽見旁邊一句嘟囔。

“本人好看。”

“嗯?寧哥你說什麽?”淩初又湊回來,被寧星意一巴掌拍回去,“說你是個白眼兒狼,滾遠點。”

陸珩姜走到桌邊,放下書包準備坐下,漫不經心往前掃了一眼。

寧星意反射性轉過頭,把自己轉愣了,他幹嘛轉頭?一副心虛的樣子,他又不是偷看,于是又轉過頭,正對上陸珩姜還沒移開的眼神。

他伸手,勾了勾。

寧星意不明所以的湊過去,“叫我幹嘛?”

“你耳朵紅了,臉也紅了。”陸珩姜略微彎下腰,朝他欺近放低聲音:“偷看我?”

“老子想看你還需要偷看?少自戀!”寧星意一把推開他,忍不住伸手撓了撓滾燙的耳朵,感覺心髒好像跳的有點亂了。

奇了怪了。

覺醒成哨兵,除了五感失控之外,心髒也會出問題嗎?

“寧哥,許老師叫你。”淩初伸手指指黑板,上面赫然寫着這七個字,寧星意問了句幹嘛,粉筆字又擦掉,寫上:謝非,後面跟了個呲牙的老虎。

許致禮昨天不在學校,也不知道他跟謝非打架的事,今天早上一到學校就被教導主任訓了個狗血淋頭,問他到底怎麽管自己學生的。

他一直稱是,保證自己以後會好好管束寧星意,好說歹說把教導主任安撫走了,氣的牙根直癢癢。

正好辦公室有個學生,他叫住了說:“那個,你,去我班裏把寧星意給我叫過來。”

寧星意到了辦公室,擡手規規矩矩敲了門,還喊了聲報告。

“你現在有禮貌了,給我滾進來。”

寧星意站在辦公桌前,許致禮把手機往桌面一扔,“這是你吧,你很帥啊寧哥,東西兩區都喊你男神,挺驕傲?”

一句話裏三根刺,許致禮牙都快咬碎了,寧星意笑說:“消消氣,動怒老的快,說不定還會脫發。”

“我老的快?我帶你我還敢奢望活到老?”

寧星意說:“這不能怨我,昨天謝非在校門口撒潑,我作為慧宇的學生,得教教他禮貌兩個字怎麽寫吧,我這叫守護學校的秩序。”

許致禮被他的歪理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這意思是我還得誇你了?”

寧星意說:“那倒也沒有,做好事不留名,我叫雷鋒。”

許致禮氣得臉都青了,恨不得當場摸出把刀把寧星意剁碎了,“你少給我浪,從今天開始我再聽見你打架,我就把你扔出七班。”

寧星意不鹹不淡的“哦”了聲。

許致禮深呼吸了好幾口氣,哨兵都是愛鬥的,寧星意性子本就烈,再加上剛覺醒,昨天的事也不能怨他,說到底還是學校怵了東區的黑塔。

“你的檢查單給我,既然開學了就別浪費時間跑去登記了,我通過學校給你注冊,過幾天把手環給你。”許致禮說。

寧星意從兜裏摸出皺巴巴的檢查單,許致禮看了眉頭又是一跳,忍住了沒罵他,又道:“你以前成績很好,底子也不錯,上學期為什麽下滑那麽嚴重?是不是生活上有什麽問題,還是覺醒了身體不舒服?去過醫院沒有?”

寧星意手指微頓,很快又恢複了吊兒郎當,“沒有問題,就是不想學了,沒勁。”

許致禮打量了寧星意一會,說:“手伸出來。”

寧星意:“現在可不興體罰了啊。”

許致禮瞪了他一眼,從抽屜裏摸出一把糖塞到他手上,知道他愛吃糖,這段時間剛覺醒肯定百般的不适。

“不舒服就去學校的靜音室,從現在開始別打架了,好好學習。”許致禮握着他的手攥起來,糖塊硌的寧星意手有點疼,許致禮的聲音帶着嘆息。

“不管哨兵還是普通人,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心,別因為附加的身份而迷失。”許致禮收回手,重新撿起筆埋頭批卷子。

寧星意呆呆看着掌心裏五顏六色的糖,垂了垂眼。

“還不快滾回去上課,杵這兒幹什麽?看見你就來氣。”

寧星意把糖塞在兜裏,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許致禮說:“如果你很迷茫,不知道該做什麽的時候,就去做好事,做一切你認為在你找到目标之前不會後悔的事,寧星意,別讓我失望。”

寧星意停了下腳步,片刻後擡腳走了。

他沒有回教室,在操場上找了塊空地睡了會覺,他翹課一般是沒有人管的,老師看到了一般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不是不想管,主要管也管不住,有那個時間不如去管管好學生提高一下升學率,多拿點兒獎金改善生活,何必跟寧星意頭上費勁。

只有許致禮才會對七班這些人嘔心瀝血,連獎金都不要,非要去帶領他們走上正途。

鈴聲響了一次又一次,寧星意從草坪上坐起來,從兜裏摸出許致禮給的糖,剝開了一顆塞進嘴裏。

艹,榴蓮味。

寧星意的迷茫此刻更加迷茫了,許致禮到底是不是借着剛才那幾句話忽悠他吃這個榴蓮糖,他重新找了顆稍微低調點的蘋果味塞進嘴裏,化開了緩解榴蓮的臭味。

下課鈴又響了,人群從教室裏湧出來,他能聽清楚很遙遠的聲音,甚至能從嘈雜的環境裏,單單剝離出一個人的聲音。

許致禮說不知道該做什麽就去學習,他卻連這個都做不到,寧潋不喜歡他成績太好,不光是不喜歡,可以稱得上怕。

從昨晚他說覺醒之後,寧潋就躲着他,不肯見他。

雖然早上也幫他做了煎餅果子和豆漿,但卻沒有寫紙條,早上也沒有站在小賣部門口沖他叉腰訓話,寧星意推車的時候跟她說走了,寧潋也沒搭腔。

他其實不是不好奇父母身份,也不是不好奇寧潋為什麽不讓他考軍校,只是他只有這一個親人,相比較将來而言,他更加不想讓這個老太太難過。

寧星意莫名想起陸珩姜,他這樣的少爺一定很自由,想做什麽都好,像他還什麽都不知道的時候陸珩姜已經想要去做一個哨兵,盡管現在覺醒成向導,他也一定是最強的那個。

他有很廣闊的天地,不像自己,只能永遠困囿在秀水路這條小小的地方,陪寧潋到老,接着那個小小的雜貨鋪。

其實他很羨慕謝非,雖然人是傻逼了一點,但至少敢愛敢恨肆意輕狂,畢業之後也能去塔裏受訓,穿上他夢寐以求的軍裝,他卻連想都沒有資格想。

他的人生,早已經被寧潋定好,連成績好一些她都會怕。

寧星意雙手搭在腦後,躺在草坪上。

手機響了下,他掏出來一看是個好友申請,大喇喇寫着謝非兩個字。

喲?

又來讨打了,許致禮說的不對,不知道做什麽的時候就應該去替天行道,唔,不過可惜他昨晚答應過寧潋再也不打架了。

單方面答應也是答應,寧星意果斷的點了拒絕。

很快謝非又發來申請,孜孜不倦锲而不舍的一定要加上這個好友,活像來求取真經一樣虔誠:寧哥,加我,我是你的小非非。

寧星意本想拒絕,被這個小非非震的手一抖,點了同意,謝非仿佛寫完了草稿只等謄寫,在寧星意拉黑的這幾秒鐘裏發了一條消息過來。

“寧哥,下周我生日,來不來玩?在我家那個南山別墅。”

“不去。”

謝非發了一個超萌的兔子磕頭表情,“寧哥你不來我的生日就會黯然失色,求你了你快來,昨天我算是服你了,以後我就是你親弟弟,異父異母的親弟弟。”

寧星意驚了,“寶貝兒,我昨天沒打你腦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崽兒,你這個叫心動,聽我的,你戀愛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