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燦若列星(五)

秀姨挨個兒在桌上放了幾盤水果和涼菜, 笑說:“同學們不要嫌棄,你們這麽過來我們也實在是招待不周,随便吃不要客氣。”

寧星意放開陸珩姜的肩膀, 接過她手裏的碟子放桌上:“秀姨,怎麽不收錢,放開了收他們的,一分也不能少。”

秀姨回過頭:“哎呀小星兒,就你會胡鬧, 同學們別聽他的,多吃點兒啊, 我去給你們倒點水來。”

“阿姨不要水!要啤酒!先來一打!”

“打什麽打,喝得完麽你。”寧星意伸手在旁邊坐着的男生馮黎後腦勺拍了下,揚聲說:“秀姨, 來三瓶就行了。”

“什麽三瓶, 來一打!”馮黎叫嚣着一定要來一打, 寧星意按在他頭頂轉了個圈兒, “來, 看着他的眼睛, 說來一打。”

馮黎看到陸珩姜淡漠的表情, 默默的收了聲:“秀姨, 三瓶。”

淩初給寧星意留了位置,喊他過去坐, 幾張桌子坐的差不多了,寧星意環視了一圈兒都沒空地了, 于是拽了張椅子放在自己身邊試探性的問陸珩姜:“要不你跟我擠擠?”

“嗯。”陸珩姜坐下來。

馮黎已經開始倒啤酒了, 黃色的液體順着酒瓶傾洩, 打出一層雪白的泡沫堆積在杯頂, 如同一座小小的雪山頂,慢慢融化在煙火裏。

傑叔放了巨大一個烤盤在桌上,羊肉串、玉米、雞翅各種食物,淩初拿起一個咬了口立即吐了出來:“嘶嘶嘶,好燙好燙。”

他摸起杯子灌了一大口才發現是啤酒,怔愣了下,被旁邊的馮黎一托杯底灌了進去:“喝完吧你!”

烤盤放在正中央,學生們都大大咧咧站起來去搶肥瘦相間滋滋冒油的羊肉串,只有陸珩姜沒動,寧星意猜測他應該是不好意思,這種大少爺沒經歷過這種場合。

他伸手撈了幾串拿回來放在陸珩姜面前的小碟子上,“你嘗嘗?傑叔手藝很好的,沒那麽大膻味,經常有人開很遠的車過來吃。”

陸珩姜略微蹙眉,拿起來咬了一口。

“好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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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沈漸抽空往這邊瞥了一眼,看到陸珩姜銜住羊肉進口嚼了幾口咽下去,頓時愣了,這祖宗不是不吃羊肉麽?

“光吃東西多沒意思啊,我們來玩游戲!”

七班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從高一就在一個班,除了陸珩姜幾人是這學期才來,其他的都很熟了,在一邊劃拳喝酒,還有幾個開始玩游戲,輸了的喝酒。

沒找到骰子,馮黎拆了副新筷子,在桌上轉了個圈兒,“指到誰誰喝啊!玩不玩?淩初你是能喝的我知道,快來,寧哥你也來,還有那個,沈漸,融入我們七班最快的方式就是把寧哥喝倒。”

沈漸說:“叫你們陸神啊,他才是真的能喝,千杯不醉,讓他先把你們寧哥喝倒,對着喝。”

馮黎看向陸珩姜,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問:“陸神,您玩兒嗎?”

衆人眼巴巴的看着他,都以為他會拒絕的時候,他卻忽然點了下頭:“嗯。”

寧星意立刻插話說:“喝什麽喝,你手受傷忘了?玩他們的你不玩,老實吃你的羊肉串,還有這個雞翅,啃。”

陸珩姜說:“一點擦傷。”

“我說不玩就不玩。”寧星意話音未落就被馮黎從後頭攬住,“寧哥,你別掃興呀,陸神都說跟我們玩了,你難道想讓陸神融入不了我們班嗎?”

寧星意住了口,确實,他不能替陸珩姜做決定。

馮黎回到自己位置上,端起酒杯揚起來:“祝我們七班!不對,祝我們陸神每次都能考第一,我們每次都能出去玩!來,敬陸神一杯!”

寧星意沒發現,這個平時悶葫蘆似的馮黎竟然還是個人來瘋,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陸珩姜已經端起酒杯碰唇了,他伸手拿過來。

馮黎:“寧哥你幹嘛?”

“我幫他喝。”

陸珩姜看着空空如也的手,頓時一愣,看着寧星意仰起頭咕咚咕咚喝完了自己的那杯酒,嘴唇正好貼着他碰過的地方,默默撚了撚指尖。

“犯規犯規,你怎麽能代替陸神喝?你是他的什麽人呀?”

寧星意把杯子一拍,沖他舔了舔犬牙輕笑,一臉校霸大佬的不講理:“我說能就是能,他手上有傷,給他喝壞了我挨個兒揍你們,誰想跟他喝酒的,來找我。”

陸珩姜伸手按在他的肩膀上:“寧星意。”

“沒事,哥酒量好着呢,喝趴他們給你看。”寧星意沖他眨了一下眼,深藍色的瞳眸如夜幕降臨時天宇出現的第一顆長庚星,帶着盈盈藍光,輕輕一眨,随即蔓延開浩浩星河。

陸珩姜移開視線,端起了桌上那杯清清淡淡的涼白開,澆熄一點微弱的星火。

寧星意從小就在秀水路混跡,酒量确實很不錯,把一圈人都喝的東倒西歪,除了眼睛很紅臉頰很紅之外,一切正常。

他喝酒上臉,第一口開始臉上就泛着粉,嘴唇也越發瑩亮飽滿,陸珩姜拎着杯子喝水,眸光時不時落在他跟人打鬧喝酒,偶爾笑罵幾句的模樣。

“憑什麽不行!不要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

一聲怒吼驚醒了陸珩姜的沉思,也驚醒了學生們,齊刷刷朝那邊看過去,徐徹立即站起來了:“爸!”

秀姨忙丢了東西跑過去,賠笑說:“海哥您別生氣,今天實在是客人太多了顧不上,要不然您明天再來我們給您免單。”

“滾你媽的,老子缺那點錢?人多你就讓他們給我滾蛋。”為首名叫海哥的男人一臉橫肉,穿着黑色的短袖衫,露出手臂上的紋身。

寧星意認得他,也住在秀水路,整天來這兒吃燒烤,給不給錢看心情。

徐徹跑過去一把拽住海哥的手,卻被傑叔攥住手腕使了個眼色:“一邊去,大人的事小孩兒別摻和。”

徐徹還想說話,被秀姨拽了一把搖搖頭,随即又上前堆着笑意賠禮說:“海哥您別生氣,小孩子什麽都不懂,這樣吧,我去搬個桌子出來,親自給您烤肉,您稍等一會行嗎?”

“晚了,讓他們都滾蛋,我吃飯的時候不喜歡有外人在場。”海哥說着,忽然松開手,在秀姨臉上蹭了蹭,“你陪我吃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

“□□媽!”徐徹立即要上前,傑叔一把拽開秀姨拉到身後,擰眉朝海哥道:“我不做你生意,你走。”

“不做我生意?行啊,給我砸了。”海哥一腳踹翻了風扇,連帶着一大堆啤酒散落滾的到處都是。

女生們被吓壞了,尖叫着往後躲。

男生們喝了酒又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雖然沒見過這種場面,但愣了幾秒就反應過來了,見這個溫柔的秀姨被這麽侮辱,好好的一頓飯被他們打擾了,頓時也來了性子。

“太過分了。”

“媽的,好想打他們。”

“艹,欺人太甚了,寧哥怎麽辦?我們去幫傑叔吧,一起上。”

寧星意一伸手,攔住了幾個要上前的男生,“上什麽上,老實待着。”

幾個人皺眉:“寧哥!就這麽幹看着他們為所欲為?太欺負人了吧,我就不信咱們這麽多人還打不過他們了?”

“就是!”

“誰說由着他們了?”寧星意收回手,側頭朝陸珩姜看了一眼:“看好他們,別讓他們上。”

陸珩姜頓了頓,點頭。

寧星意邁步走向海哥,傑叔瘋狂給他使眼色:“你們老實吃飯,這種事情我們自己解決!小徹,你跟星星他們去吃飯,交給我跟你媽解決。”

寧星意眉梢輕揚:“傑叔,烤你的羊肉,待會兒我還要吃呢。”

男生們看着一臉橫肉的流氓怕寧星意一個人會吃虧,着急着要上去,被一道冷淡嗓音制住:“誰都不許去。”

衆人一愣,看向陸珩姜。

大部分的人被喝住了,但仍有幾個是真喜歡寧星意,自然對這個和他不對付已久的陸珩姜有些許偏見,“你別以為自己是副班長我們就聽你的,咱們走,去幫寧哥!”

陸珩姜眼眸微擡,人甚至都沒有動,右手微微亮起淡淡的冷藍色光芒,瞬間,十幾根精神觸手将幾個男生牢牢困住動彈不得。

“陸珩姜!”

寧星意已經握住了海哥抓住傑叔的那只手狠狠向後一折,同時一腳踢在另一個人的小腿骨上,痛徹心扉的慘叫響徹秀水路。

他身姿利落,完全沒有因為喝了酒而有一丁點的遲緩,海哥到底是混社會久了,體能與意識都頗強,加上三對一,勝算很大。

寧星意又不許別人上,單槍匹馬的應對三個人有些顧此失彼,他單手勾住海哥的脖子狠狠一擰,疼得他眼冒金星,然而另一個人不知道從哪兒摸了個酒瓶沖他腦袋就砸過去。

“寧哥小心!”淩初驚叫,寧星意随即默契側身避開,徐徹沖過來攥住一個人的手,沖他臉就是一拳。

與此同時,一聲鶴唳,那人的手腕直接穿孔,酒瓶碎在地上四分五裂。

陸珩姜就那麽靜靜站着,白鶴綻開巨大的羽翼,将剩餘兩人狠狠扇出數米之外,躺在地上哀嚎。

好好的一頓飯,這種東西過來掃興。

沈漸看的出這個祖宗心情出奇的差,拉了一把淩初把人往後拽了拽:“小寶貝別往前去,待會碰着祖宗的精神體,傷着你。”

片刻之間,寧星意已經把人按在了地上,單膝壓在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胸膛說:“沒人告訴過你嗎,廢物就不要出去惹是生非,讓這麽多人瞧見,多丢人。”

海哥喘着粗氣,直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怎麽被揍趴下的,穿着粗氣說:“我告訴你,你敢打我,我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寧星意膝蓋用力一抵:“不用你告訴我,你敢碰這裏的任何一個人,寶貝兒,我一定讓你的墳頭草比我高。”

海哥疼得一抽抽,寧星意低頭沖他笑:“哎喲會疼啊,你剛才不是很嚣張嗎?看看,現在誰在底下兒喊疼呢。”

少年眉眼柔和,深藍色的瞳眸被路燈一照波光凜冽的大海,抖落璀璨細碎星光。

衆人松了口氣,不知道是誰歡呼了一聲:“寧哥就是寧哥,厲害!”

“可惜沒讓我們上,不然我真想親手把這群人揍趴下,他媽的敢來我們面前惹事,好好的一頓飯都讓他們攪和了。”

“就是。”

陸珩姜:“他不讓你們插手,是怕你們被報複。”

衆人一愣。

“從今天開始,不要踏進秀水路。”寧星意伸手,在海哥臉側拍了拍,語氣輕緩如同耳畔情話:“滾。”

淩初在一邊捂臉:“嗚寧哥好撩,我要死了。”

沈漸一臉無語的看了他一眼,在他滿臉花癡的表情裏收回了視線,又重新落在了陸珩姜的身上,默默陷入了沉思。

寧星意松開他往回走,海哥爬起來摸了一片玻璃碴在他身後一劃,還未碰到他時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牽扯,窒息的痛苦随即籠罩。

陸珩姜手腕一動,海哥便被扔出數米,狠狠撞在了一邊的燈柱上,沈漸瞧見他眼底的戾色,莫名有些慌神,這是他第二次瞧見陸珩姜這樣。

上次這樣,是高一。

寧星意回過頭,海哥這次沒敢再耍陰的,甩了一句“你給我等着”,連滾帶爬消失在衆人視線裏。

傑叔也松了口氣:“星星沒受傷吧?”

秀姨都快哭了,又過去摸摸寧星意的胳膊确認他沒受傷這才放心:“小星兒下次別這麽莽撞了,我們賠點錢沒什麽的,你一個人哪兒打他們這麽多人,聽話啊。”

寧星意沖他們一笑:“沒事,強着呢。”

寧星意走回來,随即被衆人圍住,衆星捧月似的在他旁邊笑着吹捧:“寧哥厲害!!!”

“寧哥我愛你!!!”

“行了行了低調點,寧哥奶奶還在家呢,你讓她聽見直接可以見家長了,奶奶拿着掃把給你趕出去哈哈哈。”

“奶奶對不起!但是奶奶我是你孫媳婦兒看我一眼!!”

“孫媳婦哈哈哈虧你想得出來,你他媽一個男的在這兒喊要不要臉。”

“幹嘛幹嘛?瞧不起向導啊,男媳婦不是媳婦?不能性別歧視啊。”

“寧星意。”一直沒說話的陸珩姜忽然開口,淡淡說:“過來。”

“來了。”寧星意笑意盈盈的說:“好了好了都坐,我奶奶暫時還不打算要孫媳婦兒,拿好你們手裏愛的號碼牌,等她有空了挑個喜歡的數字。”

寧星意走到陸珩姜身邊問他:“怎麽了?”

“坐。”

“哦。”

寧星意等了一會他沒說話,奇怪的問他:“叫我幹嘛,怎麽不說話?”

陸珩姜說:“下次我不會幫你管着他們。”

寧星意剛才一着急就吩咐他了,這幫子人都不聽話,自己讓他們老實待着肯定不肯,這裏只有陸珩姜能制住他們,所以他第一反應就是找陸珩姜。

海哥這些流氓做什麽事不論後果的,如果現在他們上搞不好回頭被報複,反正他住這兒海哥也認識,不會怎麽樣他。

“知道知道,下次保證不麻煩你。”

陸珩姜輕吸了口氣,算了。

“嗯。”

寧星意瞧着他臉色不太好,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想了想又起身走了,過了一會拿了一個幹淨的小碗回來。

碗裏裝了一些水果,馮黎瞧見水果頓時叫了起來:“寧哥你偏心,只給陸神不給我們!我也要!”

“就是就是,我們都沒有,不許偏心!”

陸珩姜擡眸掃了衆人一眼,伸手拿起小碗放前面一放,聲線冷淡道:“誰要?過來拿。”

呃。

“不要不要,您吃吧,我們還沒喝夠呢。”

“對對對,來繼續吃烤肉啊,吃什麽水果,那個誰,再來給我多兩串烤腰子。”

男生們在招呼下又重新落座,傑叔收拾好被推倒的架子,又給他們多加了一些菜,賠禮說讓他們受驚了,一臉的抱歉。

這些學生們一看都是非富即貴,來這種地方吃飯本身就讓他們受寵若驚,結果還鬧成這樣,幸好是沒傷着,要是出點兒什麽事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

傑叔連連道歉,搞得大家都很不好意思,也都起身跟他說不要緊,大家都沒事。

寧星意說:“讓他們免費看個動作片,還沒收他們錢呢。”

一場虛驚,有驚無險,學生們很快又鬧起來。

陸珩姜剛才那句話在學生們耳裏落下了一根針,不重,卻無法忽視,寧星意好像一直都這樣,孤身一人去保護所有人。

謝非那次是,這次也是。

馮黎話唠,說着說着就到了以後想做什麽上,一腳踩在凳子上,另一手拿着瓶啤酒豪言壯語道:“以後我要做他嗝兒……他媽的,老師,把我受過的折磨都釋放一遍。”

許佳音輕輕戳了下沈歡與:“歡歡,你以後想做什麽呀?”

沈歡與側頭瞧了陸珩姜一眼,有些黯然的收回了視線,輕道:“不知道呢,可能會接手家裏的生意吧。”

許佳音點了點頭:“是呀,你是獨生女兒嘛,将來還要你承擔責任呢。”

沈歡與又往陸珩姜那邊看了眼,将來他估計也是要走家裏安排的路,如果她接手了家裏的生意,也許能夠離他近一些。

衆人聊着聊着又回到了寧星意身上,揚聲問:“寧哥,你以後想幹什麽?”

寧潋坐在小賣部裏,側頭就能瞧見寧星意的側影,每一句話她都聽得清,剛才的打架也瞧得一清二楚,默默地攥緊了手上的毛衣針。

寧星意太像他爸爸了,不止長得像連性子都是十成十的像,總想要以一肩之力扛起所有,她有時候恍惚之間,甚至分不清這是他還是他父親。

寧潋透過破舊的小窗戶瞧寧星意,他在同學問出了那句“你以後想做什麽呀”之後突然愣了愣,随即笑了笑說:“做個人?”

衆人哄笑,寧潋卻掉了眼淚,連珠串似的往手背上砸,她捏着毛衣針死死憋着哭腔,肩膀抖得不成樣子。

她知道,她的小星兒不是沒有夢想的,他小時候就說想要做一個哨兵,還說要去做個将軍,要保護所有人。

她那時候打了他一耳光,讓他不許再說,寧星意那時候才四歲多,懵懵懂懂的被她打蒙了,藍藍的眼睛裏包着一小包淚沒敢掉,雖然不懂但卻真的沒再說過了。

那時候他還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小聲給她承諾:“奶奶不哭,星星不說了,也不要考軍校了,你別哭。”

寧潋淚眼朦胧,看着學生們朝氣蓬勃在暢想自己将來的模樣,在給自己編織也許成功、也許不能實現的藍圖。

每個人的臉上全是對未來的美好設想,只有她的小星兒,在默默的喝水,然後給旁邊的男生拿一點吃的,眯着眼不知道同他說什麽。

她不是沒看到寧星意剛才不許同學們上前,自個兒單槍匹馬的面對三個比他高壯許多的流氓,還有回來時眼角的笑痕,以及被同學們簇擁時那種閃閃發光的模樣。

寧星意就像天際的星辰,只要給他一丁點兒的光芒,他就會借着這束光散發出無與倫比的光芒,成為最耀眼的那一顆。

他一直壓着去汲取光芒,不肯考好成績,經常打架,給自己弄出個不學無術的校霸名頭,在別人看到海哥來鬧事的瞬間都是呆愣,而他卻游刃有餘的處理。

他從小就在這樣的地方浸染,秀水路的灰塵與髒污,掩蓋了他的光芒。

那個叫陸珩姜的男生,一看就家世不凡,良好的教養與那股誰都比不了的氣質顯而易見,只是單單坐在那裏就能看出與別人的不同。

寧星意卻只能窩在秀水路這樣的地方,被人問到有什麽夢想,将來想要做什麽的時候,卻只能玩笑似的說:“做個人?”

他明明有着比任何人都要驕傲的夢想,是她親手掐滅的。

寧潋泣不成聲,毛衣針甚至紮進了掌心裏,她卻感覺不到疼,任由着它越紮越深,她沒有辦法,在活下去與夢想之間,她只能選擇讓寧星意活着。

她也想讓寧星意能夠驕傲,能夠閃閃發光,像那個叫陸珩姜的同學一樣,眉眼之間全是驕矜清貴,可她真的沒辦法再經受一次失去了。

“對不起,小星兒。”

“奶奶沒有辦法,你別怨奶奶,別怨奶奶。”

作者有話要說:

陸神:這孩子他……不咬鈎啊,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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