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沈耀和姜昊在附近的咖啡店見了姚本霞，一方面姜嫣在睡覺他不想打擾到她，另一方面這裏是他們的家，更是她的避風港，他不希望外人來叨擾。

林溪不過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孩子，她又喜歡的緊，至于姜昊，這小子嘴上沒有把門的以後也不得不防。

來的途中沈耀不悅的看了他好幾眼，姜昊又不傻當然知道他為什麽生氣，這事确實也怪他，要不是他多嘴媽媽也不會大晚上找過來。

沈耀沒出什麽主意，只說讓他自己想辦法，只要別牽扯林溪就行。這也是姜嫣最近對姜昊的關注多了些，不然他一句話都不會多說。

姜昊知道林溪的身份後想法跟姐姐是一樣的，他了解姚本霞當然不希望她打擾林家的安寧。這個想法他也告訴了姐姐，姐姐還誇他懂事呢，結果他前腳剛表态後腳就把姐姐賣了。

此刻他心裏也很着急，姐姐要是知道是從他嘴裏說出去的肯定會生氣，他現在最怕的就是姐姐不理他。

“媽，是你聽錯了，哪有什麽妹妹啊，我說的明明是姐姐，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劉姐姐核實的。”說着他還拿出吃飯時拍的照片上面可沒有林溪的影子，可姚本霞怎麽會上他的當。

姜昊撒嬌耍橫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可姚本霞就是油鹽不進，實在沒辦法他只能向沈耀求救。

沈耀沒想到姜昊那麽不中用，推開面前的咖啡端坐起來：“是她妹妹又怎樣，姜夫人不覺得你管的太寬了嗎？”

竟然就這麽承認了，姜昊很疑惑的看向他，不是不能說的嘛他為什麽說出來了？

“你——”姚本霞自認為自己好歹是他的岳母，是長輩，沒想到他竟然那麽不留情面：“姜嫣是我女兒，我管她天經地義。”林政想從姜嫣身上讨好處，這算盤一開始就打錯了，姜嫣才嫁進沈家她什麽好處都沒得到呢，怎麽可能讓她跟林家人親近？

沈耀聞言嗤笑一聲，管女兒是天經地義，那她最需要呵護的那些年她去了哪裏？

姚本霞不認為自己有錯：“她從小到大吃的穿的用的，哪一樣不是我出的錢，沒有我她怎麽過上大小姐的優渥生活，哪能住上那麽大那麽好的房子，哪能說出國留學就出國留學，她就連工作都是我安排的，要不是我她怎麽進的了姜家的酒店，怎麽和姜淼一較高下。”

姜昊聽不下去忍不住拆穿：“姐姐花的錢都是爸爸掙得，房子是爸爸的，出國也是爸爸支持的，學費都是從家族基金裏劃的。”這些從姜禮橋認下姜嫣開始就屬于她了，根本不需要別人費半點心思。至于工作姜昊不好說什麽，他知道的時候姐姐們都已經到了爸爸的公司。

被自家兒子拆臺姚本霞氣的一個巴掌甩了過去，姜家還要倚仗沈家，姚本霞不敢對沈耀怎麽樣，但對自己的兒子就沒那麽客氣了。這小子也學會吃裏扒外了，實在該打。

姜昊雖然躲開了但怒氣也被激起：“你憑什麽又打我，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已經把姐姐們都逼走了，還想把我趕出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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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當着外人的面還嘴，姚本霞氣不打一處來：“你說什麽？你胡說什麽？”

“大姐和爸爸的談話我聽到了，要不是你她怎麽會匆匆結婚？媽媽，你想要錢爸爸都已經給你了，你為什麽還要觊觎公司，你又沒有能力去經營？小嫣姐姐也是，要不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撥，她怎麽會差點與大姐反目？”姜昊記得姐姐剛來的時候明明與大姐關系很好的，那時候大姐去外婆家都要拉她一起。

這些話別說姚本霞，就是沈耀都驚到了，原來在這裏面還有他不知道的事。

姚本霞被拆穿氣的滿臉通紅，她擡手又要打姜昊，手掌高高擡起可這一次姜昊卻沒躲：“打吧打吧，趕走了我所有的東西都沒人再給你争了。”

巴掌沒落下，姚本霞只是憤怒的吼出一句：“我都是為了你！”

沒想到因為這句話姜昊突然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反問：“媽媽，真的是為了我嗎？協議我看都到了，您還要自欺欺人到什麽時候？”

聽到協議兩個字姚本霞有些懵，那可是她藏得最深的秘密。如果姜昊都知道了，那姜禮橋是不是也都知道。她有些慌看向姜昊急切的問出：“快告訴媽媽，爸爸知不知道？”

姜昊看到她這樣苦笑一下，都說夫妻相處久了會越來越像，現在他終于見證了。

姜昊沒回答但他的表情說明了一切，姚本霞這個時候哪還顧得上林溪，抓起包包迅速離開。

姚本霞怎麽走的姜昊不記得，他只記得跟沈耀回家的時候，他一個人在車後排哭的快斷氣了，其實他什麽都知道，只是不能說也沒人可以說。

大姐沒了媽媽要是得知這些心裏不知有多難過，姐姐有媽媽卻一直被算計着每日過得也挺煎熬，至于爸爸，他從來都只在乎自己，哪會管別人的死活，就連他這個兒子在他心裏恐怕比小情人重不了多少。

別人都渴望家庭和睦，他卻無數次的祈禱爸爸媽媽離婚，因為這個家裏已經沒有半點溫度了。這種環境下他幾乎快要瘋狂，無處發洩他開始暴躁，開始用暴力解決問題，同學之前的一點點小摩擦都能激發他心底的暴虐分子，每一次動手他都恨不得讓對方死掉，要不是姐姐最後關頭拉了他一把，他真的不知道将來會做出什麽事來？

沈耀耐心的等他哭完，姜昊感謝的話還沒說出口呢，就見他轉身眼神冰冷的看向他：“她經常打你嗎？”

姜昊愣了一下，這個問題要他怎麽回答，剛剛當着他的面被打已經很丢臉了，這麽問不是故意揭他的傷疤嗎？

他沒回答但沈耀已經知道了答案，姚本霞很疼愛這個兒子，如果他都經常被打那姜嫣她——他不敢想。

“把你知道的關于她的都告訴我。”明明是問話這氣勢也太冷了，姜昊打了個哆嗦。

已經出賣過姐姐一次，姜昊哪還敢輕易說姐姐的事情，所以他堅定的搖搖頭，不，他什麽都不能說。

沈耀沒有打開車門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靜的等，等姜昊自己想明白要不要說。

姜昊很堅定，那些糟心的事他寧願爛在肚子裏也不會告訴一個外人，所以抹幹了眼淚他也坐的端正，耗着就耗着吧為了姐姐這次他絕不認輸。

姜昊這次倒是長本事了，透過後視鏡看到他緊繃的狀态，沈耀先開口：“我是她老公，是一輩子都要生活在一起的人。你希望我們也像你的爸媽那樣嗎？”

沒成想姜昊想都沒想直接反駁：“不會，你要是對姐姐不好，我可以勸姐姐離婚的！”最近姐姐跟他關系很好，等他們關系再好一些他就可以跟姐姐說掏心的話了。

沈耀真沒想到小舅子心裏打得竟然是這樣的算盤。這小子，知不知道有句話叫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那如果她愛我呢？”

這句話讓姜昊有些遲疑，姐姐會愛他嗎？

想到看燈光秀時他們緊握的雙手，姜昊很疑惑的問出一句：“那你愛她嗎？”他不知道什麽是相愛，但他知道記憶中爸媽從來沒有牽過手。

“我愛她。”沈耀的回答沒有半分遲疑，姜昊透過後視鏡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就信了。

姜昊猶豫良久之後還是把他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一方面他太需要傾訴了，另一方面他希望知道這些後姐夫能對姐姐更好一些。

其實姜淼認識沈筠的時候姚本霞就将沈筠查了個底朝天，沈家大少又是沈老爺子長孫，他年輕有為所有人都認為他會是沈家的接班人。這麽好的人選怎麽能讓給她人，姜嫣在她的教導下事事都要與姜淼掙搶，她知道只要稍加挑撥姜嫣一定不會放棄沈筠，所以姚本霞刻意安排了姜嫣與沈筠的初見。姜嫣以為的一見鐘情，不過是別人的蓄意謀劃，目的還是為了利用算計。

若是單單看上沈筠姜嫣還不至于那麽快的出手，姚本霞幾次三番讓她看見沈筠與姜淼甜蜜溫馨的畫面，姚本霞挑撥了那麽多年她們本就積怨頗深，再加上姚本霞的煽風點火她不去搶才怪。

姜淼他們或許知道了什麽，為了不讓姜淼為難沈筠提前求婚，就連婚期都早早做了安排，姚本霞眼看沈筠這兒沒指望，就惦記上了沈耀。

“我姐嫁給你，我媽在背後出了不少力。可我沒想到姐姐竟然那麽快就同意了，你們結婚的時候我就在想，是不是在家裏過得實在太過壓抑，她們才争先恐後的想逃離。”姜昊說出這句話眼眶又酸起來了。姚本霞是他的媽媽，他知道這樣想不對，可怎麽辦呢，她就是這麽做的。

“姐姐們結婚那天，一家人表現上高高興興其實各自都有心思。我記得那天我爸單獨把我大姐叫進書房聊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大姐臉上的喜悅都少了幾分。還有小嫣姐姐，她本來還帶着笑的，從媽媽的房間裏出來臉上沒有半點喜色，那樣子跟我想象的新娘子完全不一樣。”

那天的場景姜昊不願意回想，因為姜家的賓客沒有幾個人是真正來祝賀的，那樣的婚禮現場一點都不像結婚而是像一場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