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31

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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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藍頭巾。

藍頭巾名叫孫菊英,此時她面色憔悴,神色有些不自然。

還沒等田秀蓉問,孫菊英就有些尴尬的說,“我...我問了老裴,聽說你住這。”

“你別怪老裴,他是看我怪倒黴的。”孫菊英又道。

倒黴被抓,她家裏老的老,小的小,她不能去勞改,所以交了大筆罰款,這幾乎把她這一年掙的都快掏空,誰曾想回去後,婆婆居然住了醫院。

原來她婆婆一直有病,上次她兒子來喊她回去,她婆婆本來是暈倒了,但是等她回去卻硬裝沒事,她這次被抓好幾天,她婆婆再搭上着急,再次暈倒,這次被好心鄰居送到醫院,再也裝不下去。

醫藥費又是一大筆,她只得賣了家裏一些東西,換錢給婆婆治病。

現在她家這個情況,她一咬牙就來找田秀蓉,說明了來意。

“什麽,你想讓我教你做包子?”田秀蓉驚訝道。

孫菊英趕忙道,“不讓你白教,我給你錢,我聽老裴說了,你要去趟省城,這哪能不多帶些錢,就當我跟你買配方了。”

她也聽裴老大說了,這田秀蓉是個廚子,會的肯定比較多,所以她思索了下給她些錢只是教她做包子應該沒問題。

她又不好意思的補充,“你也知道我也賣包子,但不瞞你說,我這人其實不太擅長做飯,包子做的很一般,那些顧客也是看肉包子裏面有些真材實料,要不我估計都沒啥人買,但你包的素包子都有人買,所以......。”

孫菊英說着就有些讨好的意思,田秀蓉看着有些不是滋味。

這人境遇跟自己也是半斤八兩,自己帶着兩個孩子,對方也是老的老、小的小,都不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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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也不是同情心泛濫,而是認真思索了下,她這次去省城是帶着兩個孩子,而且還是看病,變數恐怕很多,多帶點錢确實應該。

而且她還聽裴老大說起,當天這人都回去了,回來正好就看到稽查隊的,而這人出現在街尾是試圖給裏面人通知,卻不想倒黴被抓。

說起來她除了那張嘴壞了點,人品倒不太差。

孫菊英看田秀蓉擰眉的樣子,以為對方不同意。

見此她滿嘴苦澀,深恨自己的這張破嘴,當人面沒少說人壞話,人家能同意才怪。

于是她蔫蔫的道,“那...那我就先回......。”

“行吧。”田秀蓉想完就直接道,沒注意她又說啥。

“什麽?”孫菊英臉上露出驚喜,“你同意?”

不過田秀蓉說完又皺起了眉頭,“可是......,現在不是抓的挺嚴的,你就是學了短期內也不能再做吧?”

孫菊英看她皺眉,還以為她要反悔呢,這個心吶七上八下的,聽了這話忙大手一揮,“沒事,這都是意外,聽拉拉蛄叫還不種地了,再說咱們縣又不是這一條街,實在不行還有下面鄉鎮呢。”

田秀蓉深深看她一眼,心想這人還真拼啊,不過這也給她提供了一些思路,等她回來或許也可以在鎮上賣吃的。

既然答應了對方,她當即就開始教了。

她問了孫菊英的想法,對了選了肉餡和素餡兩種,還有其中的豆腐乳,田秀蓉也教給了她。

兩人商量了價格,田秀蓉收了孫菊英100塊錢,就開始教起來。

她這雖然不是啥獨家秘方,但是也是得到市場認可的,而且田秀蓉自覺自己做餡還是挺有天賦的,對方即使找個大廚也不一定能做的多好吃。

不過田秀蓉覺得她剛出了大錢,怕她手頭緊,想說可以分着給,先給她30塊就行,只是還沒開口,對方就數着一沓大團結給了她,還一臉非常感謝的樣子。

好吧,她也是低估人家實力了。

收了錢,連着教了人家兩天,對方也就走了,說好如果遇到啥問題再來找她。

這事完後,田秀蓉就按火車票時間,帶着兩個孩子去火車站。

因為她們家離縣裏火車站較遠,所以她們還早出來一會兒,此時就在候機大廳等着。

“媽,那裏有坐位。”小春雷指着大廳內一排幾個的空位。

他的腿雖然急需做手術了,但也不是一點不能走,此時他便拉着妙妙和田秀蓉走到長椅邊上。

此時大廳內有不少人,空位置還真不多了。

田秀蓉帶着兩個孩子坐下,看着提着大包小包的行人,或昏昏欲睡,或與人攀談。

她們這排椅子與對面椅子有一段距離的過道,此時對方還有個拿着幾個綠蘿在跟人扯着嗓門說話,“我這綠蘿長的好吧?一個月澆個兩三次就行......。”

田秀蓉不禁說,“長的是不錯。”

妙妙聞言擡頭看看,那用一個小木盆裝着的東西,上面綠葉子不少,但也有不少黃葉,她不禁抽了抽嘴角,這東西長的叫好?

可能是被吐槽了,對面那盆東西無風動了動,有點瑟瑟發抖的感覺,而正跟人攀談的那人可能說的太投入,一點也沒有發覺。

車票是上午十點半的,三人一早過來,就有點早了。

坐了一會兒,田秀蓉見有人從大廳一個角落裏打水出來,她就說,“我也去打點熱水,你們倆在這等會兒。”

她沒有啥保暖的壺,所以也就帶了個瓶子裝了些涼白開,這天氣喝點涼水也沒熱,但是她又怕小孩子老喝涼的也不好,再說了現在打點熱水,一會兒上車也能吃點熱乎的。

她看着那角落離這裏不遠,也就想着速去速回。

她剛走,就有兩個中年男女過來要坐下,婦女盤着發髻,懷裏還抱着個孩子。

妙妙斜了一眼,奶聲奶氣的說,“這裏有人。”

她年齡太小,說出來的話就自帶一股奶味兒,哪怕是冷漠的語氣,也讓人小孩裝大人的感覺,一點也冷不起來。

那男人就打着哈哈,“我們就坐一會兒,等你家人回來我們就走。”

旁邊婦女抱着孩子也一臉憔悴的說着好話,“就讓我們坐一會兒,娃累了。”

妙妙心說,你那娃不是被你抱着嘛,累啥?

不過她看那娃似乎才幾個月大,但是蔫噠噠的一點精神也沒有,而且被一種怪異的姿勢抱着,似乎很不舒服,就好像這女人不會抱孩子一樣。

她眨了眨眼,沒再說話。

而這時,她們後面一排,有個穿着綠軍裝,将一頂軍帽蓋在臉上的青年,突然将帽子拿下來,朝前面看來。

那兩人見兩個小孩不說話,就都坐了下來,那婦女挨着妙妙坐着,她坐随身帶着的破布包裏掏出了個青皮鴨蛋說,“小娃,吃鴨蛋不,可好吃了。”

妙妙打量她一眼,沒搭理她。

女人也不尴尬,随即就剝了皮,自己吃着,小娃在懷裏小聲哼唧着,她只是随手拍了拍,小娃就不出聲了。

仍然自顧自吃着,只是邊吃邊拿眼餘光看她。

妙妙的感知能力很強,即使不看她,也能感受到她若有若無的目光,妙妙心內冷笑。

而這時女人似乎跟男人對視一眼,然後男人慢慢站了起來,他笑呵呵的跟小春雷說,“叔叔不識字,你能帶叔叔過去嗎?”

小春雷剛想起身答應,買票窗口就在不遠處,可是這時妙妙卻忽然拉住她。

小春雷不知妙妙幹啥,他只以為妙妙怕留下她自己,是害怕什麽的,所以他就又坐下了,還伸手指頭往一個方向指,“就在那邊,在那個柱子後面那塊。”

男人見小孩說不動,突然一手捂着小春雷的嘴,一手将他抱在懷裏,接着就往外走。

與此同時,女人一早将懷裏的孩子用被單系在腰上,然後也一把抱起妙妙,随着男人大步而去。

妙妙沒想到這女人還真有些迅速,她也來不急多想了,四處瞅瞅,也就前面坐着正侃侃而談的人懷裏抱着的綠蘿還有些用。

她趕忙用出異能,綠蘿的藤蔓就顫顫巍巍的開始變長,最近她的異能雖然提升不少,但是想讓植物長大也不是一蹴而就,而且還要不着痕跡。

眼瞅着前面男人就要跑過那綠蘿的位置,而那藤蔓還沒長到地上,她就有些着急,藤蔓就突然瘋長起來。

而這時她突然就覺得眼前一道綠色的影子閃過,然後前面的男人就趴在了地上,而他懷裏的小春雷本來正掙紮的厲害,這一下就直就摔了出去。

“啊!”妙妙喊了出來,可還沒等她反應,那個綠影也突然撲了過去,然後張開雙臂将小春雷接住,就地一滾就穩住了身形。

女人也慌了神,跑的更快。

撲通。

女人被長出來的藤蔓絆倒,她再回頭看時,藤蔓已經嗖嗖嗖縮了回去。

整個過程也就幾秒鐘,電光火石之間都栽地上了,大廳裏的人才看到。

“呀,這是咋回事?咋都摔倒了。”

“老天爺,這...好歹孩子沒事。”

“抱孩子的,跑啥啊?”

待幾分鐘後,車站派出所來了公安。

其中一個公安隊長握着一青年的手,“同志,真是感謝你,幫我們抓到這兩人。”

原來兩人是人販子,女人抱着的小孩就是拐來的,只是他們剛踏上青水縣城,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似乎總能在街上碰上公安,然後就聽說在抓人販子。

兩人就覺得自己在鄰省犯案被通報了,他們就趕緊來了火車站,想趕緊離開青水縣。

誰曾想車站也似乎有眼睛在盯着他們,他們看妙妙和小春雷旁邊沒有大人,想着先把倆孩子抱在手裏再說,萬一最後一步還可以拿來當擋劍牌,誰曾想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中年男人被反翦着雙手,死死的盯着與公安握手的青年。

青年連多餘眼神也沒有給兩人,他看上去非常年輕,估摸還不到二十歲,此時正朝公安露出一口大白牙,“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公安把兩人帶走,那個小嬰兒應該是他們拐來的,他們也會追溯孩子所在地,看看能不能聯系孩子家裏。

此時田秀蓉也趕了過來,她抱小春雷,又抱着妙妙一個勁的說對不起,她剛才去打熱水,本以為很快就能回來,可沒想到拐進去才發現裏面很多人排隊,她看兩個孩子好好的,就想趕緊排隊打水。

結果等再回過頭就出了事。

妙妙趕緊安慰她,一副小大人的樣子。

田秀蓉想起也得感謝人家小青年,趕緊也道了謝。

小青年表示沒什麽,只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抱臂看着妙妙。

妙妙擡頭看他,也說了句,“謝謝。”

很快她們的車次就到站了,一群人趕緊大包小包的就上了車。

之前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也抱起自己的綠蘿,趕緊往裏走。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一旁,之前不怎麽愛聽他吹噓的老大爺定定的看了那盆綠蘿不錯眼,好一會兒才如夢方醒的嘟囔,“回頭我也讓老伴弄盆這個養。”

田秀蓉帶着兩個孩子上了車,剛落座就發現對面坐着小年青,田秀蓉驚訝過後笑道,“小夥子,可真巧啊。”

她掏出一早準備好的茶葉蛋,想給對方,可又怕人家多想,卻沒想到對方很快就接過來,“是挺巧的,謝謝。”

小青年接過茶葉道,眼睛卻盯着妙妙,問田秀蓉,“這位大嫂,這你閨女啊?”

田秀蓉一愣,忙說,“是的。”

在外她不想解釋那麽多,妙妙也沒反對,她就直接這麽跟人說了。

誰知小青年卻忽然來一句,“怎麽跟你長的不像呢?”

田秀蓉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這要不是對方救了倆孩子,她也就不搭理了,“哦,這娃是我收養的。”

“難怪。”小青年的神色複加複雜了。

他總覺得這女娃長的跟一個人很像,可他又想不起來。

而妙妙這時也看着他,她擰着眉,摸着小尖下巴,盯着對方胸口上方位置。

別誤會,因為那裏有塊玉佩。

小青年看到這眼神,一看自己身上,忙把玉佩掖進衣裳裏,“家裏人非讓戴。”

他解釋了一句,這年頭講究個艱苦樸素。

一路上,小青年一直沒話找話,開始還好,田秀蓉感激他,對他客客氣氣的,可這娃可能不太會說話,話裏話外打聽妙妙的身世,偏偏田秀蓉怕孩子介意不想多說,所以漸漸的不愛搭理他了。

小青年撓撓,也感覺人家越來越不愛理自己了,發現自己可能是說話直白了點。

于是這才住了口,只是還是一個勁的看着妙妙。

火車中間停了一次,而後又繼續開了大約五個小時,終于在天黑前到達了T省省城。

到了省城,江大隊長找了他以前的一個戰友張宏國來接她們,還給他們安排了招待所,田秀蓉雖然覺得招待所有點貴,但是她人生地不熟,也不一定能找到房子就想先住着。

她也沒啥好感謝人家的,依例拿了幾罐醬料當禮物。

待送走三人,田秀蓉裏外開始忙活,而妙妙則坐在一邊郁悶着,她出站後看着那小青年的背影,她就找了只小狗跟着他,可惜那家夥出站坐上車就走了。

而她用精神力也感知不到了,是離的太遠了。

她只好放棄,那塊玉佩她沒仔細看,但跟她爸給她那塊可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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